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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少女还是这副模样,终是先开口。
“殿下,还在为今日责罚燕奴一事不开心?”
阿九放下书,抬头看她,没说话。
是也不是,她说不出来。
亦瑶当她默认,眉眼软化三分,轻言细语道,“殿下怪姑姑心狠?”
阿九索性趁机问,“姑姑,明明是我错,为什么受罚的是燕奴?”
亦瑶迎上她视线,语调温和而坚定,“殿下,您是殿下,是青丘之主,何错之有?以后千万不可再说错,若青丘的主人错了,岂不是青丘也错了?若青丘的主人受罚,那是不是全青丘生灵都该受罚?”
阿九疑惑,终于问出埋在心底许久的疑问,“姑姑,我为什么是青丘的主人,是谁说的?”
亦瑶垂眼,敛下眸光,“殿下身份尊贵,生而为主。”
阿九还是疑惑,仰头看女人清丽面庞。
眉间三颗红痣,在烛火摇曳之中,仿佛活了过来。
亦瑶指尖轻抚上她眉心,说,“殿下,只要记得,如今所见一切都是您的就好。”
所见一切?
阿九没来由想到纸窗内一男一女相对而坐的画面。
“那……这山上的人也都是我的吗?”
意识到说了什么,她自己先是一惊。
“是。”亦瑶言之凿凿,转而问,“殿下,您想要谁?”
脑中闪过一双漆黑瞳孔,阿九又是一惊。
心脏自顾自收缩,眉间腾起怪异灼烧感,一路蔓延至小腹。
阿九捂住腹部,茫然望向亦瑶,“姑姑,我肚子好像着火了。”
亦瑶却只盯她眉间,神情复杂难辨。半晌,郑重跪拜叩首,“殿下,是时候沐浴更衣了。”
不知廉耻
阿九察觉,今夜有些不同寻常。
除去常见花瓣,姑姑不知在浴桶中加了些什么,微甜香气四溢。
婢女将她从头到脚每一寸肌肤洗得干干净净,姑姑更是亲自为她抹上润肤膏子。最后,自袖中掏出个异色小瓷罐,犹豫片刻,剜出一小块,探进她两腿之间。
阿九自小被人服侍惯了,并不觉得被燕奴或是姑姑触碰身体有何不妥,只是奇怪平日里并没有这一步。
“殿下,若是您待会感觉不适,可再多涂些。”
阿九不疑有他,随口问,“这是治肚子疼的药膏吗?”
亦瑶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垂首敛目,“殿下请稍后。”
说罢,退至屏风后。
阿九摸不着头脑,今日一切透着古怪,连身体也不对劲,眉间灼热不减反增,小腹随之阵阵收缩,说疼不像疼,说酸不像酸。
没多久,外间响起细微推门声,阿九等上一会儿,没等来只言片语,连唤两声姑姑也无应答,安耐不住起身查看。
“姑姑,你怎么——”
声音戛然而止。
外间坐着个她无论如何没想到的人。
刑苍闻声,扫她一眼,面无表情跪拜,“殿下。”
男人身着绛色宽衣,眉目叫昏黄的烛光照着,睫下两道阴影,映得线条越发凌厉。
一声殿下,将她心底那点欢喜冲得烟消云散。
“你怎么在这?”
男人不出声,看似恭敬的单膝跪地,施舍下半张脸给她。
阿九也不乐意了,不爱来就不来,她又没叫他来。
挥挥手下逐客令,“你走吧,我要睡了。”
刑苍唇角一扯,勾出抹讽刺弧度,好像她说得什么笑话。
阿九猛地想起今日所见,燕奴替她说话时,他也是这般态度。
怒意掺杂着委屈盈满心头,大步迈至男人身前,居高临下问,“怎么,要我叫人来拖你吗。”
刑苍从始至终没抬头,只觉甜腻之气骤然浓烈,再定睛时,一双裸足已然近在眼前。
白腻肌肤凝脂似的,润出微泽,比身上丝绸还要柔滑
喉间隐隐发痒,刑苍极力抗拒。
见男人石雕一般一动不动,阿九压下满心疑惑,硬着语调说,“你再不走,别怪我踹你了。”
男人充耳未闻,还是不情不愿的石头样。
这是料定了她不会动脚?
话已出口,骑虎难下,况且她现在着实想踹,索性抬脚,倒真用上几分力气。
还未挨上男人衣料,脚踝便被一只大掌紧紧攥住。
不等她反应,对方竟然舍得抬头了,直勾勾盯住她,薄唇用力抿起,肃杀之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