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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想方设法拉她出去玩,不要累坏身子。
很可惜,劝说无效。
左京从木子那儿得知,她又开始折腾。
他自己作息也不大正常,但凌晨一点钟,固定催促她去睡觉。
事后回想,陆久懊悔。
她不该忘记上海的凌晨一点,是东京的两点。
记起来,其实也没用。
这个看上去温顺的男孩子,其实相当固执。
睡眠是在梦想的道路上,最容易挥霍的金钱。
十二月初,化学竞赛前一星期,换成陆久看着他。
遇着一时半会儿解不出的题,左京的手指一下下极富节奏地点着桌面,平缓稳健。
她大多保持安静,代码都不敢敲出声。
有几次,他突然短路,低喃碳的分子量是多少。
陆久不争气地笑出来,“12。”
“唔……”他看她一眼,揉了揉鼻子。
她在心底提醒他该去休息。
但她舍不得。
知美说,这是左京最后一次参加化学竞赛。
真正了解他的学习近况,陆久发觉,男朋友在机场的那句成绩还可以,过于谦虚。
他没有不擅长的科目。
因此,家里希望他转文组,去学法律。
律师和医生,一文一理。在日本,这俩职业最上得了台面,赚得也多。
考完那天,出考场,他拨通电话给她。
背景声吵杂,少年的鼻息近在耳畔,陆久听出来,他的胸膛里满溢激动难平。
左京吸了口气,缓缓地吐出来,“陆久,我很开心。”
她哑然,肯定或安抚的话语太过轻浮。
成长的岔路口,陆久很顺遂,没有分歧、抗争以及妥协。
她难以了解他的心情,只好沉默地陪伴。
年关近了,他们又要长大一岁。
014 鱼游
离圣诞节还有两天,女生宿舍的圣诞树已经妆点完毕。
陆久翘了堂艺术鉴赏,缩在被窝,边看漫画边听米津玄师唱的Lemon。
突然,耳边响起微信提示声。
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点开语音,手指微微发颤。
“你能不能来接我。”
他停顿了下,“我下飞机了。”
傍晚四点。
车流量未到巅峰,师傅仍旧开得慢,陆久多想空间跳跃。
她走神,脑子突然文艺了一把。企鹅号壹⑨八零贰零壹④七零
说个比喻。
想念大概是,压在心底的一株玫瑰印子。
繁忙后的夜深人静,你会想起它,又不敢频繁地想起,生怕把它碰散了。可若是找到时机,一鼓作气揭开,它还是在那儿,完整、鲜艳、芬芳。
至于比想念俩字,来得更汹涌突然的情绪该怎么具像化,陆久不得而知。
但如果那道闪光有名字,会是叫左京。
二号航站楼前,阴天,往来的旅客不是特别多。
老远地,她一眼就看见他。
防雨棚下,男生靠坐在行李箱上。
头发长了些,低头,刘海微微垂着,不至于遮住眼睛。衣着倒是简单收拾过:Star Wars联名卫衣,黑色工装裤,配上耐克纯白空军一号,清爽
又朝气蓬勃。
其余的,没什么变化,敲节奏的习惯也还在。
两个月空窗期的踟蹰一扫而空。
陆久蹑手蹑脚地加快脚步,对他惯用的小把戏稍加改良,从后头搂上他。
像只突然被抱住的猫,左京手一抖,switch游戏机差点儿随同心跳,摔个稀巴烂。
他很快反应过来,将童心未泯的女朋友捉到前方。
看着她带有温柔笑意的眉眼好一会儿,声音悄然无息地被女巫偷走了。
学着欧美社交的贴面礼,仍旧不满足,男孩子蹭了蹭她柔软的脸颊。
好久不见。
两人都在酝酿这句话,不过实际情况,似乎没它出场的必要。
“陆久。”他的声音解开了上锁的箱子,心脏怦怦地跳动。
陆久浅浅应声,往他的臂弯里缩。北风扫起发尾,却不觉得冷。
飞行夹克不由分说地盖住她的脑袋。
陆久从善如流地穿上,小幅度地甩了甩头,搔着鼻尖的发丝回到原位。
她扭过脸看他,安静了片刻。
“知美呢?”按照原定计划,她该和弟弟一块儿出现。
左京不甚在意地给出令人意外的答案:“去南京了。”
陆久明白等不到人了,牵起他,“走吧。”
回市区的出租车,中年师傅看出他们处在恋爱关系,不着边际地扯起话。
陆久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
男孩子被晾在旁边,拉着她的手,自顾自玩了起来。先比了比大小,然后一个指节一个指节不轻不重地揉。陆久轻轻拍开,过了会儿,又缠上来。
他没看她,语气有点儿闷:“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她用小指勾住他的食指,“快到了,晚上带你去吃火锅。”
“好。”男孩子笑了下,将她的手背凑到唇边碰了碰。
这段对话漏了馅,扫码付款那会儿,大爷没忍住问道,“小姑娘,你对象是日本人啊?”
“嗯。”陆久直视中年人眼里的欲言又止,轻轻点头,推开车门。
尽管见习惯了,胸口还是会涌起烦躁。
仿佛回到中学时代,因着爱看动画而时常被长辈调侃,那么喜欢日本,不如以后去留学。她坚定地拒绝了一次又一次,为的是未曾谋面的曾祖父,
还有一九三七年。
时间长河中,无人能抹杀过往,至多不去频繁回首。
“陆久。”
她闻声望向他,缓缓地眨眼。
左京接过行李箱,朝司机师傅说了句thanks a lot。
大爷不好意思地挠脸,让她带男朋友玩得尽兴。
街灯点亮。
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