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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

    “人真多!”他由衷地、大声地说,即便如此,他的声音仍然几乎要被游轮的嗡嗡声湮没。
    我只好对他笑一笑,轻轻地重复着他的话:“人真多。”
    他一定没有听清我的话。
    那时候我才知道,虽然我没有去找他,但是心里却一直记挂着他。
    那一天之后,我们之间的联系仿佛又断开了。
    程珊竹从日本回来的时候,程连悟给我带来的那一束向日葵已经几近枯萎,我一直舍不得扔掉。
    “阿秋,这些天里,你都是怎么度过的?”程珊竹说,“没想到日本也像放十一一样,去到哪里都避不开我们的同胞,旅行真的好累呀。”
    “我写了几首诗。”我撒谎,其实自从完成《精卫别哭了》以后,差不多已经要有半年,除了给程珊竹写过三首歌词之外,我没再写过任何一首诗。
    “你哪里都没去吗?”对于喜欢外出的她来说,休假就意味着到处玩乐。
    “没有。”几经犹豫,我还是决定不提程连悟带着向日葵来过这个家的事实。
    “唉——我就叫你跟我们一起去的嘛,我本来还打算特地将你介绍给我妈妈,我的那些堂姐妹,你都见过的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程珊竹一边将从日本带回来的礼物递给我,一边说,“其实,我有跟我妈稍微提了一下,不过她不置可否。”
    “珊竹,你别添乱了,我和你哥之间,根本不需要再特意介绍。”我阻止她继续胡想下去。
    是的,我和程连悟之间,根本不需要再特意介绍!
    在鼓浪屿游玩的那一天,我已经再次根据他的状态确认过,他的心还停留在以前,还没打算敞开,至少是,没有向我敞开。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一束向日葵被程珊竹扔掉了。
    那让我感到伤感,却无从言说。
    但这短暂的伤感很快就被一件事情冲散了,在十一假日结束的第二个工作日,陶然忽然联系我,他告诉我说:“我之前帮你申报市年度十大杰出青年,你进入文化类的候选名单了。”
    “我何德何能?”漫不经心地,我回答他,心中疑惑着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要小看自己,你好歹也是出版了好几本诗集、有一定知名度的诗人,再说,《精卫别哭了》得到的肯定还在持续上升。”陶然的语气非常兴奋。
    “我不是小看自己,而是对那个不感兴趣。”我懒得理会他的开心。
    有时候陶然会直接忽视我对这些事情的排斥,擅作主张地为我做一些自认为对我有帮助的事情,也许吧,也是对他有益的事情。
    “你什么都不用管,要是获奖了,我再通知你。”
    我不想再泼他冷水,任由他高兴。
    挂断电话以后,我很快便将这件事情忘掉脑后,完全没有想自己会不会获奖。
    厦门的秋天实在过于寡淡,天气晴朗而且炎热,我完全感觉不到所谓的秋风。
    而秋季,秋季对于每一个诗人来说都是至关重要、不可或缺的季节。
    为了真正地感受秋天,我约.秦阿孟,她最近正好也是无比清闲,于是我们一拍即合,一起去了一趟内蒙古西部。
    ☆、第09章
    时间流逝,从北方旅游返回厦门已经过了一个多月,这段时间我一直住在程珊竹家里,看着她每天为新专辑的事情早出晚归。
    我开始计划写一部关于一个西部少数民族民间英雄的叙事长诗,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收集资料,以及向学者求教、采访该民族的研究专家。
    忙碌使我从母亲离我而去的低落状态中抽离,我也不再执著于想找母亲诉说自己这一段时间遇到的种种。
    偶尔,我会想起程连悟,这段期间我们见过几次。
    第一次,他说:“为了感谢你带我吃小吃、去鼓浪屿,我请你吃饭。”
    第二次,他说:“今天是我生日,你就像上次放假的时候一样带我出去玩,去哪里都可以,去吃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可以。”
    第三次,他说:“看见向日葵的时候,我莫名其妙地想起你,又给你买了,你到楼下取一下。”
    还有一次见面,他说:“你的生活不该只有诗和远方,还要有我。”
    当时,我一惊,寻思着是不是因为十一的时候我说了“你该把心打开晒一晒太阳”就变成这样呢?
    尽管我不确定那是不是表白,那以后他的每一次邀约我都没再拒绝,或许因为他过于诚恳,又或许因为他本身很难以拒绝。每一次,我都欣然前往。
    也有可能,这一段时间里,我太需要人陪,不想独处。
    “对了,珊竹也在家的,我叫上她,可以吗?”程连悟请我吃饭的那次,我对他说。
    “不用,你不要跟她说和我见面的事情。”
    虽然是恳求我,但却给人一种下命令的感觉,在电话中他的语气常常这样生硬,要不是声音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