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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挨看护的打,还挨福利院小朋友的打。林和光又惊又怒,和他一起来的院长则脸都绿了,和看护一起频频道歉,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且令人尴尬到脚趾挠破鞋底。
但在梦里,林和光没来,贺寒吹依旧被同龄或者年长些的孩子按在地上,那些孩子小小的手大大的劲儿,一边打一边学着看护的话,骂贺寒吹撒谎精、多手脚。
而贺寒吹躺在地上,模模糊糊地看见满天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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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寒吹猛地睁开眼睛,清晰地感觉到冷汗从额头滑落,衣服里也隐隐有些泛潮,直起腰的瞬间符文失控地从指尖脱出,直接绞碎了还浮在半空的魇。
她茫然地看过去,当然没看见连渣都不剩的罪魁祸首,只看见干净洁白的墙,墙上挂着挂历,上边是常见的圆钟,指针指在差不多一点半的位置。
贺寒吹想起来她是在午睡。
过了会儿,她听见边上岑行的声音,平静温和:“醒了。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
“唔……”贺寒吹发出个模糊的音节,“我是说梦话了吗?”
“没有。”
还好没太失态,贺寒吹松了口气,假装无事发生,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那怎么猜的?”
刚才她确实没说梦话,就是满头冷汗眉毛紧皱,附带死死咬着牙关,薄毯底下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岑行又不瞎,但他选择继续撒这半个谎:“沙发上太窄,身体舒展不开,我听说压着容易做噩梦,所以问问。”
贺寒吹信了,略有些尴尬地挠挠脸:“这样啊。”
“在沙发上午睡也可以,但是如果会压得做噩梦,或许回房间睡更好。”岑行其实并不在意她在哪儿睡,起身,“我刚才热了牛奶,现在喝一点?”
他说的是疑问句,行为却仿佛说了个陈述句,贺寒吹还没从噩梦的余韵里清醒,岑行已经去厨房走了一趟回来,把手里的杯子放茶几上。玻璃杯里盛了大半杯还在冒热气的牛奶,里边飘着几粒小小的薰衣草。
“据说薰衣草能安神,具体有没有效果,我不清楚,或许又交智商税了。但我觉得风味还可以,所以稍稍加了一点。”岑行摸不准贺寒吹对薰衣草是个什么态度,有些迟疑,“你不讨厌吧?”
“没有没有,不讨厌。”贺寒吹平常喝牛奶都是直接打开吨吨吨,对这杯充满小布尔乔亚气息的薰衣草牛奶没特殊看法,伸手去拿杯子,“谢谢。”
事实证明,她这个人没有任何小布尔乔亚的命,刚从噩梦里脱出,她的手不太受控制,指尖抖得像是轻度帕金森患者,刚把杯子拿离茶几,手里忽然一空。
玻璃杯砸在茶几上,直接翻倒,牛奶在茶几上泼出颇有点后现代主义色彩的画作,再滴滴答答地渗进下边的地毯。玻璃杯也从茶几滚落,好在底下有地毯铺着,倒是没碎,但是把杯里剩下的牛奶和薰衣草一起泼进了地毯里,浸得地毯上编织出的花纹糊在一起,漫上来一股甜得腻人的牛奶味儿。
贺寒吹看着从茶几到地毯的惨案,脑子打结,噩梦里的情绪反扑上来。
……她又把事情搞砸了。
岑行出于秩序善的本性,给她弄个热牛奶喝,但她把事情搞砸了。
一塌糊涂。
贺寒吹的手抖得更厉害,整个人仿佛割裂,理智告诉她应该迅速和岑行道歉,再帮他擦茶几洗地毯,感情却在魇残留的影响下不断扩大,迫使她僵硬在沙发上,脑内疯狂推演怎么收拾残局,身体一动不动。
“烫到了吗?”然而岑行压根没管茶几和地毯,最先想的是贺寒吹,“手上或者身上,有没有溅到?”
“……没有。”贺寒吹条件反射地回答,缓了缓,惊诧之下情商直接降到谷底,忘了在成年人的社交关系里还有暴怒但不能言的状态,“你不怪我吗?”
“为什么要怪你?”岑行也很惊讶。
贺寒吹看看他,再看看已经全部渗进地毯的牛奶,闷声说:“我把牛奶打翻了。”
“所以呢?”岑行把杯子捡起来,放回茶几,把杯子也归入一片狼藉里,手上不可避免地沾到了还处于温热状态的牛奶渍。但他丝毫不慌,收拾起来有条不紊,语气也很平和,“牛奶泼了可以再热,杯子倒了可以扶起来,地毯脏了也可以洗或者换。”
这回轮到贺寒吹不明白了:“啊?”
“这些都是物品,可以清洗或者更换,麻烦归麻烦,但也不是不能复原。”岑行暂且停手,转头去看贺寒吹,神色平和。他甚至还能轻轻地笑一下,“我还不至于拿一个活人去和死物比。”
贺寒吹愣住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也不是一点麻烦都没惹,比如这是最后一杯牛奶,你打翻了,所以没有了。”岑行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完,站起来,“先别动,我收拾一下。”
贺寒吹还在发愣,直接错过帮忙的最佳机会,之后再插手会让尴尬程度迅猛提升好几个档次,她只能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着岑行利落地擦桌子换地毯顺便拖地。
打翻牛奶或者失手掉了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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