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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求亲!”花子牵着他走近神前,“今夜月光这么好,我与你就在此地,菩萨为证,结为夫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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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破庙门窗破旧,夜的晚风一吹,嗖嗖嗖漏得到处都是,供桌上都是灰尘,菩萨的塑像也斑驳脱落来了油彩。
但,这并不妨碍这一对新人拜堂的热情。
“生死不弃,白首不离。”二人如此立誓道。
不说话的泥菩萨,吱吱攒动的灰老鼠,墙角织网的蜘蛛,都成了这场仪式的宾客。
那顶沉甸甸的金冠摆在供桌上,花子说为了感谢菩萨见证她的婚礼,她到时候要用这顶冠子融出来的金子,给菩萨重新镀个金身。
当然啦,她也不全然如此大方,这些黄金她私底下还克扣了一点,打成两枚戒指,和他一人一
只,算作私定终身的信物。
金匠问她要不要刻字,那时候她大字不识半个,小手一挥摇头道:“刻字就不必了,我在上头留个牙印吧。”
成婚后的花子和空蝉决定在云岚镇住下,她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开了一间照相馆。
她和空蝉身着礼服的婚纱照,摆在店里最显眼位置,每个经过的人都能看出镜头里两人的幸福甜蜜。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个小镇的时光闲云流水、波澜不惊,偶尔听到一些沅江城赵将军的传闻——他纳第七房小妾了,他打败仗了,他被部下叛变了……
这些传闻成为镇上居民茶余饭后的谈资,和花子空蝉都再无关系。
日子一天天过去,岁月在空蝉的身上留下了痕迹,他长高了,沉稳了,笑起来时眼角渐渐也会有皱纹。
她照着他的变化偷偷变幻着自己的皮相,有模有样地陪他一起慢慢变老。
当然,这个时候的空蝉也并不老,二十七八的年纪,照相馆的大掌柜,她的夫君,风华正茂,年轻力壮。
哪怕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她还是会时常忍不住偷偷对着他的侧颜发呆,像极了当初在破庙避雨时偷看他流口水的那个小姑娘。
如果有一天,你七老八十了,头发变白了,你也会是这个世上,最好看的老头子——她心里幸福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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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久旱成灾的云岚镇忽然接连下了好多天雨,人们说镇中心落下了一把神剑,花子远远看过那把剑,剑身散发着一股妖族无法接近的剑气,她瞄了一眼就离开了人群。
没过几天,一个身着黑色僧袍的和尚来到了照相馆。
那位自称远慈的黑袍和尚先是指认出花子妖怪的身份,还指责空蝉身为出家人,却被妖怪所惑,乱了心智。
大约是远慈和尚气势太足,空蝉被训得像个孙子,愣是没敢还嘴。花子怒上心头,端着恭桶一把屎一把尿赶走了黑袍和尚。
但她没想到的是,空蝉竟听信了和尚的话,暗地里喂她喝下了带有咒力的符水。
符咒发作的一瞬间,她四肢百骸撕裂一般地疼,疼到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她变成了一个八九岁年纪的小女孩。
朝夕相处的日日夜夜,竟然抵不过远慈和尚的几句挑拨?
照相馆一夜之间人去楼空,她怒气冲冲想去找回丈夫理论个明白,谁知道离开云岚镇后不久,这个小镇凭空消失在地图上。
她失去了爱人,也失去了家。
遭遇了一场背叛,她也不再是从前天真无邪、对爱情充满向往的小狐妖,她冷硬起心肠、以小女孩的躯壳游走在人间,在一个个寄养家庭中轮换,暗地里搜集着和云岚镇有关的消息。
得知山河梭的存在后,她一度想利用它的力量重新回到八十年前黑衣和尚到访的那一天,她要用最残忍的方式报复背叛自己的男人,以及那个多事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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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事讲完了,河神大人,你愿意把山河梭借我一用,了却这桩心愿吗?”花子手指抚过相框,目光沉寂如水,“做完这件事,我会心甘情愿死在你手里。”
日光勾勒着面前河神大人颀长清逸的身影,他略一沉吟,“我带你去见他,可好?”
花子不为所动,“我到警察局查过这个人,他早就死了。你要把他从地府里拎回来?不可能吧,况且,他早就步入轮回,不会记得我了。”
“他还活着,还在这世上。”容榉目光如炬,一字一句都充满了笃定。
花子目光微颤,“不可能,你肯定在骗我。”
“我处置你易如反掌,为何要拿这种事骗你?”年轻河神拂袖转过了身,日光洒落在他墨黑的长发上,“走,我带你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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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掩映的深林中,有一座破落的小禅院。
去往禅院的路上,容榉和她讲起一个在神界流传的法术。
一个能让凡人避开生死,不入轮回的法术。
名字好听得很,叫永生术。
永生?不,不止是永生,这个法术才没有这么简单,它有着常人所难以接受的代价——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