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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在那看球,陈若雪见她不是亲自教训人,心下安定,“那一块去。”
通知到体育老师,剩下的她们不用再管。
这点小事林向月转头便忘了,但她和这个男生貌似有缘,没两天又遇见。
体育课她打羽毛球不小心摔跤,海城的秋天不冷,运动出汗,随手脱掉外套穿了件短袖,手肘摔得破皮严重,下课便去医务室涂药。
一眼没看到医生,病床间白色帘子相隔,她进房走到帘子后面,一袭白大褂的女医生在给病床上的人换吊瓶。
看见她,直起身来道:“你哪里不舒服?”
林向月的外套系在腰间,指自己胳膊的伤口。
女医生走到柜子旁边开柜门,准备药水和医用棉签。
期间林向月往病床上的人扫了一眼,心说竟然又见到他。少年身上盖一条薄被,全身轻得像没有重量,床垫不见下凹。
室内的窗户大开,风吹动帘子,拂动他额前的刘海,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双目闭紧,卷翘的睫毛浓密得令女生嫉妒,皮肤白皙细腻,脸部轮廓柔和,十六岁的年纪尚未长开,介于女性的阴柔和男人的阳刚之间,能用漂亮或艳丽的词语来形容。
长得这么好看,干嘛留长头发挡得人阴郁沉闷。
“过来。”女医生喊着,棉签钻进药瓶,等她走面前,动作放轻地给她上药,“咋搞的摔这么大口子。”
“打羽毛球摔的,会留疤吗?”上药过程痛得她皱眉,医生公式化地说,“不是疤痕体质就没关系。”
“嗯嗯,谢谢。”她往伤口上呼气两下,从口袋里掏出钱付款。
帘子后面传出动静,少年似乎被她们两人交谈声吵醒,女医生走过去看情况,例行询问:“身体感觉怎么样?”
极有磁性的低音,“头晕。”
女医生看不过眼地训话:“不好好吃饭,活该头晕,你自己饿晕被你们班主任背来的记得吗。”
一片沉默。
女医生看林向月要走,喊住人,“哎,同学,现在正好饭点,你去帮他打份饭。”
“啊?”
“他再不吃点东西等着饿死吧!”
“……”
十五分钟后林向月从食堂打包的一份饭菜,女医生脱下大褂,“你帮我看着会,我去吃饭。”
留她伺候左手不方便的少年。
“……”
她在病床上支张小桌子,打开一次性饭盒,一半米饭,一半绿油油的三种蔬菜。
食堂里陈若雪看她打包的时候还吐槽,“你这喂兔子呢。”
“病人吃清淡点好。”
“服气,去上个药你都能捡到麻烦。”
她尴尬笑两声,利索提着饭盒跑回医务室,不然陈若雪有得叨叨。
少年坐起身,盯着饭菜迟迟不动筷。
林向月话不多,见此没说什么,坐在医生的椅子上玩手机。
室内安静得可以听见远处的喧哗吵闹。
女医生回来,惊讶:“怎么饭一点没动。”
林向月收好手机抬眼,可不是,十分钟前什么样现在饭菜照旧什么样。
当真是个怪人。
“你不吃饭不行的,”女医生嘟囔,没见过这么古怪的学生。
林向月起身说:“那我先回教室了。”
“去吧去吧,”女医生忙着劝少年吃饭。
她回教室午休铃声刚响,一觉睡醒,看见外面经过的身影,清瘦的身形,宽松的校服,弓腰垂首,精神比在医务室里见到的更糟糕。
也不知他最后到底吃饭了没有。
“这人好可怕,”同桌薛雨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人,“像个怨灵。”
走廊上不少吹风醒神的同学对少年行“注目礼”。
“你听说他没?”林向月好奇地问。
薛雨点点头,“六班的,我初中朋友和他一个班,提过他。”
“他咋样?”
“很怪,人很阴郁,一个人单独坐后面,特别不合群,他们班的人都很怕他。”
课铃声响,话题到此为止了。
林向月脑海中浮现风开少年刘海的惊鸿一面,若他露出真容,估计所谓的孤僻和阴郁,于看脸的女生们眼里经过一层滤镜,瞬间摇身变成忧郁的玫瑰少年,到时不知献多少殷勤。
……
“傻冒”、“神经病”、“跟鬼似的”……
这些低声嫌弃的恶语跟随程衡一路飘进六班。
和教室外陌生同学的奚落不同,六班里的男女同学见到他那刻,集体收声。
像一股低气压刮过,人人生出如履薄冰的自危。
黑板上的数学公式没人擦净,今天该程衡值日,他朝黑板方向看了眼,立刻前排的一个男生谄媚地上讲台拿擦子清洁。
他没什么气力地慢悠悠踱步到座位,坐下吹去桌面肉眼难见的灰尘,双手胳膊交叠做枕头趴着睡觉。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