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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雪灼:“……”
    他忽然表情诡异,抬手扶额。
    甚至有点儿想笑。
    他低头盯着季烟看了半晌,揪着季烟的后衣领,把她拎了起来,和她圆溜溜的眼睛对视着,季烟咬着唇,眸子里水光打着转儿,别提有多委屈。
    “不就是一面镜子。”殷雪灼不悦地啧了一声,把她放了下来,抬手点出一只冰蓝色的小蝴蝶出来。
    “它叫小七,可以传讯,甚至可以帮你杀人,通灵镜不过是拙劣的小把戏,怎及它万分之一。”
    殷雪灼把小蝴蝶放在季烟的头顶,小蝴蝶在季烟的头顶欢快地扑扇着翅膀,季烟头顶小蝴蝶,样子活像是小姑娘扎了个小蝴蝶结。
    她茫然地看着他。
    显然是没反应过来。
    这可是殷雪灼的蝴蝶啊……真就这么给她了吗?
    季烟:受宠若惊jpg。
    后来,由于镜子没了,季烟又被蝴蝶顺毛了,她也不折腾了。
    算了算了,镜子和蝴蝶差距太大,她拿人手软,真不好意思再和殷雪灼闹。
    她还把自己担忧的事情和殷雪灼说了。
    殷雪灼凉凉瞥她一眼,冷笑道:“何须你操心,我自是有安排。”
    他走到窗边垂袖而立,黑色衣袍被风吹得广袖飞扬,侧脸本是隽秀无双,黑睫沉沉一压,却透出三分孤冷。
    殷雪灼有时候总是这样,显得很孤僻,像最凶狠的野猫,傲慢冷淡,警惕心强,随时都会给你挠出一道血痕出来。
    季烟抱膝坐在床上,望着他,黑暗里的眸子显得迷蒙柔软。
    她轻声道:“那你一定要赢啊,我不是指临霜城这件事,我是说以后。”
    她希望他以后走的路,不会和那本书中写的一样。
    不会屡次被人算计,不会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不会到了最后,成全了殷妙柔,却让人万世唾骂,没有人明白他的委屈。
    殷雪灼没有回头,只是高傲地抬起头,冷淡地说:“当然是我赢。”
    他好有自信。
    季烟抬手探向头顶,小蝴蝶飞了下来,落在她的手背上,羽翼缓缓扇动,凑得这么近,季烟可以清晰地看到翅膀上绮丽的纹路。
    果然不是蝴蝶。
    没有昆虫的特征,翅膀上也没有磷粉,反而像是无数细碎的小鳞片,密密麻麻地叠着,反射着流丽的光华。
    殷雪灼就是喜欢吓唬她,上回非说这蝴蝶摸不得,可她现在摸了,一点事也没有。
    殷雪灼口是心非,他的蝴蝶可比他乖多了。
    殷雪灼的计划的确很周密。
    他虽不精通阵法之术,却极为了解玄冰鳞,自从知道临霜城的灵脉下是玄冰鳞之后,他要让自己麾下魔进入临霜城,并不一定必须彻底砸破结界。
    但是季烟没想到,他做事如此不折手段。
    他又拔下了自己的另一块鳞片。
    鳞片的末端还沾着猩红的血,鳞片所在的身体部位独属于殷雪灼的原形,季烟并没有感觉到多疼,但殷雪灼倏然苍白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他很疼。
    可疼痛似乎已成深入骨髓的习惯,他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甚至挑起唇角,笑容变态又兴奋。
    是一种蠢蠢欲动,想要大杀四方的兴奋。
    他的蝴蝶将鳞片带了出去。
    两日的期限还未满,一切都看起来很正常,甚至连临霜城的许多弟子都逐渐放松下来时,真正的灭顶之灾才悄然降临。
    季烟当时还在和蝴蝶玩耍,被一声巨响轰得一惊,那声巨响从外面传来,像是有个巨人抡着铁锤狠狠砸在天上,声音尖锐中夹杂沉闷钝响,好像轰地砸裂了苍穹。
    紧接着,便隐约有尖叫声传来,原本晴朗的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去。
    像日蚀一般,犹如夜幕降临,伸手不见五指,无数的魔倾巢而出,遮蔽了所有的天光。
    一阵尖锐的吼啸穿过天空,声音刺痛耳膜,紧急着狂风呼地卷起,将无数屋顶的瓦片带得呼啦啦乱飞。
    是结界彻底破了。
    这一刻终于到了。
    季烟听着外面的声音,心跳也跟着逐渐加快,手脚僵直冰冷,只是安静地坐在殿中。周围的火光一簇簇依次熄灭,只剩下最后一盏摇曳的小火苗,在她面前顽强地跳跃着。
    监视季烟的几个女弟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全然乱了阵脚。
    紧接着,大门便被人急速推开。
    “烟儿!”季云清慌张地闯了进来,手上还提着滴血的长剑,却一把将她从床上拽起,沉声道:“现在就和我去修补灵脉!”
    他慌忙冲来,几乎不给季烟反应的时间,指尖迅疾弹出了什么,季烟只感觉后颈一痛,浑身便变得软绵无力,被季云清拽入了怀中,细腰被坚硬的手臂死死地钳制着,美人无力地靠在他胸前,满面惊惶。
    从她角度上看,可以看见他绷紧的下颌,面前刺目的剑光急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