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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出口成诗的都是读书人。
“你看看,这儿所有的男人,全在看伎坊娘子跳舞,一个个的都好似三年不曾吃过饱饭的饥荒汉……比起他们,这位青衣少年倒是与众不同。”
胡七七正要说话,那青衣少年已经走到她的面前,拱手施礼。
“小生许睿英,万泉县人士,今年十八,我父亲做过太原府司马,官居六品,因祖母去世在家守孝三年。敢问女公子贵姓?”
许睿英一开口便将家世道出,原来他父亲是正六品的官阶,难怪他能穿青衣。
许睿英见胡七七穿着褐色衣服,也早已猜到她是庶人,但她身上却自有一股雍容气度,令粗布麻衣也无法遮掩。
她的姿容虽不似牡丹那般娇艳大气,却胜过春日桃李,像是春末夏初徐徐绽放的芍药:花开半舒半卷、珠蕊半藏半露。叶尽余翠,却香夺罗绮。
胡七七冷眼旁观,他显然是仗着父亲是太原司马的身份,认为自己的魅力令人无法拒绝,这种自恋的行径真让人倒胃口。
不过,她听张先生的故事里说过。男人对女人一见钟情,要么是因为才,要么是因为色。
胡七七自问并没有一见倾心的才华。
难道她还有令男子一见倾心的色相?
想到这一点,胡七七顿觉心情大好,也不再计较他的自恋和卖弄。
她正要回话,忽然被人挡住。
是哪个冒失鬼突然跑出来了?
“许公子,他是我的远房堂弟。”挡在她身前的男子回话,语带愤怒:“难不成许公子竟有断袖分桃之癖?”
胡七七一时愣住——不怪她没有立刻认出来自己的未婚夫,因为在她印象里,狄仁柏就是个高高瘦瘦的竹竿,永远低着头走路,而且还走得飞快,她跟在后面追都追不上。她看见他背影的次数,永远比正脸多。
“这……”胡七七定了定神,刚要说话,见狄仁柏回头:“闭嘴,你不许说话!”
胡七七心情很微妙,就好像被人当场抓奸,尤其她和狄仁柏之间还未解除婚约,她只好老老实实闭嘴。
“狄兄,我很抱歉!”许睿英脸色灰青。
原来是他看走眼了吗?
居然把少年错认成女郎,还被人家的兄长抓了个正着,且这位兄长又是相熟之人。
许睿英恨不得立刻消失,最好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许兄应该很忙,天色不早,我也要带堂弟回家了。”狄仁柏向许睿英拱手致意,表现得客气有礼。
“这样啊,那我们改日再约!”许睿英头尴尬得头也不敢抬,逃一般离开。
胡七七心有不甘,想要追上去解释,“喂,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狄仁柏轻轻扫了她一眼。
“没,没什么......你怎么跟他说我是你兄弟?”胡七七不满狄仁柏多管闲事。
“别忘了你我已有婚约。”狄仁柏火冒三丈地看向胡七七,语气极为严肃,如同质问犯人:“又或者你打算将自己的身份如实告知,好让整个万泉县的人都知道,我被人带了绿帽。”
他天不亮便去县衙应卯,中午才下值回家后听仆人交代了父亲上胡家退婚的事,又听说她被酿酒胡打了一顿,担心她会心情不好,才出来寻她。
狄仁柏原想带她去东市上买点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哄她开心,未曾想一来便别的男子与她搭讪。
未婚妻长得美,狄仁柏既觉得开心,又觉得头疼。
他们即将退婚,她与别的男子说话,怎么是给他戴绿帽了?
胡七七对狄仁柏的愤怒简直匪夷所思,“狄兄长,你父亲前脚刚去我家退婚,你后脚便来坏我好事,你们父子究竟想要做什么?”
狄仁柏理亏在先,立刻解释:“退婚只是我父亲的主意,我从未答应。”
胡七七并不以为意:“婚姻大事,你自该遵寻父母之命。”
愣在一旁的黄娘子见狄仁柏来了,不好再打扰,对胡七七说:“你们先聊,我去大榕树下等你。”
胡七七点头,目送黄娘子离开后,继续质问:“还有,将我过继给刘功曹家,是不是你的馊主意?”
狄仁柏爽快回答:“不是!”
“好,那就是狄夫子的主意。”胡七七对他的敌意,稍稍减了几分。
狄仁柏这次出来找她,主要想跟她表明自己的心意:“自古糟糠之妻不下堂,你我盟婚约之初,并不知我日后会高中,而我当日却已经发誓,日后无论做了多大的官,你都始终是我的夫人”
胡七七才刚看他顺眼了几分,却又听见这样的话,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谁要当你家的糟糠!我并不想过继给旁人当女儿,也不想害你被打那一百板子。你我成亲,对两家都没好结果。”
这小娘子还未过门,便已会替他考虑,狄仁柏很感动,语气更柔顺了几分。
“你可以不用再担心这些。我在遍阅律典,发现我们两家这种情况,并不算触犯律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