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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8

    ,不是那个赏罚严明,只求生而平等的魔族……而是被逼上绝境,以万物为刍狗,视杀虐为儿戏的魔……
    靳熠缓缓张开双臂,仰面对着残月。
    突然,魔气肆虐的眸子怔住了。
    他低头,便看见一双纤细的手臂自身后环住了他。
    而那白皙的小手里,握着一根古朴的发簪。
    发簪已深深扎进了他的胸膛——正是慕容鲲先前曾重伤过的位置。
    “对不起。”少女柔弱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
    狭长的眸子里顿时杀意升腾,被背叛的愤怒瞬间覆盖了他仅存的一点理智,他整个人周身魔气贲张,戾气滔天,握住那只小手,生生扯开,而后转过身,掌心已再度燃起一簇业火。
    可是,当他看清身后的少女时,业火摇曳了一下,灭却了。
    君微的左襟被血浸染,已经湮成了一朵张牙舞爪的花,她整个人犹如风一吹便要消散在风中似的,只剩下单薄的影。
    “请你,帮我照顾哥哥,风姐姐,獙老,宋宋……”君微歪过头,满意地看见靳熠猩红的眸子一点点恢复清明,“还有,我喜欢你,不管是大狐狸还是靳熠,我都喜欢。”
    她伸手,抚住左胸,“你一直在这里,从未离开。”
    靳熠的瞳孔,忽红忽黑,忽明忽暗,他几乎用尽全部力气,才发出声音,“要照顾他们自己来,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要我替你做这些!”
    君微粲然一笑,人影飘忽,消散如烟。
    只剩下少女轻柔的语声,悠悠荡荡地飘入不明所以的爬起身的宫人们耳中。
    “……我是你最爱的人呀。”
    靳熠伸手,想挽留,却终究扑了空。
    左胸异样的疼痛,犹如刀剜。
    他低下头,正看见莹白的光从胸口的那根簪子发散出来,渐渐将他包围、净化……
    他听见澜恭的木轮椅发出急促的轱辘声,看见狐面鹰翼的神兽斜掠过天空,恰遮住了那轮弦月……
    *** ***
    【尾声】
    许多长庆百姓都在街头见过一个男人,白衣滚了灰,蓬头垢面,手里提着一把剑,口中痴痴傻傻地念着“是我的、都是我的”,自街头走过。
    没人敢搭理他,生怕疯子一时起了杀念,伤及无辜。
    所以谁也不知道,这人离开长庆之后究竟去了哪里。
    倒是有人疑惑地问过,“他怎么长的那么像慕容太子?”
    “不可能,慕容太子什么神仙人物,怎会成了疯子?”旁人都这般驳斥。
    没人知晓他是谁,也无人在意他是谁………只要他别伤人,不过一个疯子,爱上哪儿活便上哪活吧。
    反正,如今太平盛世,自有天子看顾,饿不死人,哪怕是个疯子。
    酒馆的帘子被人撩开了,青面獠牙的魔与一身锦袍的书生称兄道弟地走了出来,打着酒嗝相约来日再聚。
    铁匠铺的墙上挂着体积相差两三倍的铁器——给人用的,给魔用的,尺寸自然不同。
    衙役押着行窃的宵小往府衙去,小贼哀哀恳求别把自己跟魔族的犯人关一间大牢。衙役啐了一声,“现在知道怕了?偷东西的时候咋不想想后果?你嫌弃人家,指不定人家魔还嫌弃你呢!”
    ……
    风烟波站在城楼上,眺望繁华长庆,将头发别到耳后,“你真要跟我去景都?”
    穿着劲装的少年郎理所当然道:“大丈夫一言九鼎,岂有出尔反尔的道理?”
    “那,你的小君君呢?你就不担心?”
    沧督摸了摸鼻尖,“小君君自有靳熠那小子照看,他哪儿肯让老夫靠近?反正也见不着,倒不如等她转生再相见。”
    风烟波啐他,“说得好听,你我这命都是丫头给换来的,你却宁可跟我南下也不守着她,可不是重色轻友?”
    “非也非也,”沧督上下打量她,摇了摇头,“老夫可没搁你这儿看见所谓美色。”
    风烟波将手中马鞭一扬,作势要打人。
    沧督哈哈大笑,纵身一跃,人已化作狐面鹰翼,腾于城楼之外,金色的兽瞳里隐隐带着笑意,“上来吧,老夫载你可比那些个车马快多了。”
    “哼,谁稀罕。”
    话虽这般说,风烟波还是翻身跃下城楼,抱住了神兽的脖子。
    巨翼展开,从长庆接头掠过。
    百姓都看见了,却习以为常。
    这世上生灵本就多种多样,从不是谁家的一言堂。
    这是当今天子所言,所有人谨遵圣言。
    朝堂之上,官员陆续离开,只剩下素衣的天子,俯首捏了捏鼻梁。
    “殿下,累了吗?”身着女官制服的吟歌,将案上的奏章合拢,叠手立在他身侧。
    “还好。”他松开鼻梁,双手搭在木轮上。
    吟歌说:“还是微臣来推吧。”
    “不必,我习惯了。”
    吟歌无声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