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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若雪,他忙躬身行了一礼,正声道,“薛公子,罗将军请您帐中一叙。”
侍卫在前面引路,若雪跟在他身后,进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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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中,一席坐榻,塌上设案几,摆青梅酒数樽,罗成、秦琼和若雪,三人围成一圈,促膝而坐。
“薛兄弟,来,士信敬你一杯,你随意。”罗成知薛隐不胜酒力,故只拿小杯浅酌,没有开怀毫饮,倒有几分煮酒论英雄的气氛。“我与薛兄弟也算旧识了,来瓦岗多日,却无机会叙旧。今日正得一坛上好青梅酒,故邀兄弟共饮。”
“士信兄客气了。”若雪哪里会喝酒,不过盛情难却。举杯回敬他,她轻酌几口,坐在两个大男人中间,举止小心翼翼。
“哦?薛公子与士信是旧识?”秦琼眼带疑问看向她,侧身斜倚在矮几上,左膝无意中碰到她。
隔着衣料,仍能轻易感觉到来自他的体温,而他的脸离自己不过半尺,额上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若雪本能地想回缩,又怕自己的举动过于矫情,只得一动不动,低头继续喝酒,还好这酒不烈,味道还带着些甘甜。
“呵呵,说来也巧,士信来瓦岗时与薛兄弟和陈姑娘同乘的一艘渡船,路上已熟识。”罗成似又想起那日的情景,温和的笑着。他是见识过薛隐才学的,原本以为他只是个文弱书生,不想之后竟令他刮目相看。只是今天的他不象平日里那样侃侃而谈,或许是因为和秦琼过于生疏吧,又碍于他位高权重。两个都是他佩服的人,应该拉拢的。“秦元帅是我表哥,大家都是自己人,以后薛兄弟也别见外,直管随我喊大哥就是了。”
“恩……好。”若雪点头,此刻的尴尬,罗成又怎么会知道原因。举起杯子,又要饮,却被一只大手扣住。
若雪沿着那只手看上去,映入眼底的是秦琼漆黑的双眸,满是关切,他扣着杯子的手慢慢收回,“薛兄弟喝得太急了,这酒虽甘甜,可后劲却足,饮多了还是要醉的。”
和不熟悉的男子如此近的靠在一起,若雪还是头一次,不知是否酒的缘故,人觉得微微发热,彼此间膝盖和手肘偶尔的碰触,抑或是那若有似无的男性气息,都让她手足无措,只想快快逃离。
若雪放下杯子,沉吟片刻,便推说帐中闷热,想去外面吹风。独自一人行至帐外,她没有忘记,自己来自现代,在21世纪“男女授受不清”这个观念已逐渐淡漠,那她方才异样的情绪是什么?难道在古代呆久了,人的思想都退化了?她甩了甩头,不愿再为这样的事烦恼,望着星空,心绪渐渐平复。
再回帐内,只见他们两人已从塌上下来,正立于低案边,在一张羊皮地图上指点,分析当下形势。
若雪看他们说得认真,似是没发现她已回来,遂坐在一边,顺手拿起架上一本书册,低头翻看起来。
虽然翻着书,字却一个也没入眼。也许是因为那夜的相遇,她格外留意秦琼的表情。用眼角余光瞥他,不同于自己的局促,他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一身黑色长袍,暗红色的花纹镶边,豪放中带着几分潇洒。英武如他,即使不着盔甲,也能让人感受到他不凡的气势。
忽然,不知说到什么,他们似乎起了争执。
“家父因官拜武愤郎将,手中虽有兵权,却不肯起兵。正因此,我才投靠瓦岗。”罗成脸色微怒,双手撑在案上,厉声道,“不想瓦岗寨是这般缩头缩尾,与其等着朝廷来袭,不如集结二十万大军,一路攻到洛阳。”
秦琼双手环胸,立于一旁,面对罗成的年少轻狂,他更显得沉稳,“二十万人如何抵得朝廷的百万大军?!”声音不带半点情绪,这才是大将风范,“如今,百姓虽痛恨隋帝□□,诸侯也知朝廷腐败,各自割据一方势力,却都不愿起兵造反,包括令尊,我的姑父——罗艺,其中原委,你可知?”
罗成一怔,眼神从愤怒转为疑惑,“不知!”
“现今天下有十八路反王,三支起义大军,河北起义军、江淮起义军和瓦岗军。皆势均力敌,互相牵制。”秦琼俯身,指着地图,圈圈点点。虽是纸上论战,却犹如驰骋疆场般威风凛凛,不容小窥,“一方先动,平衡即被打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贸然出兵者,必自取灭亡。”
分析得不错,若雪赞许的点头,不愧是将门之后。秦琼虽属瓦岗起义军,却是出生在军阀世家,他的父亲和祖父都是北周的大将,父亲在北周被隋朝覆灭时牺牲在战场,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更希望推翻朝廷,报杀父之仇,可是面对形势,依然能够冷静分析,识时务者方为俊杰。难怪后来能够跟随李渊,成为唐朝开国元勋,果然是有勇有谋。
“薛兄弟,你有何见解?”罗成方才看他一直点头,满脸钦佩的表情,不禁问道。
“士信兄,行军打仗之事不是薛某所长。”这是实话,历史她是喜欢的,可战争的事,她一向是不喜欢的。
罗成摇头,“薛兄弟过谦了。徐先生说你才学过人,饱读诗书。你看你,手中拿着兵书却说不知行军打仗之事。”罗成的意见被秦琼驳回,已是脸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