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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要拱手相让给大小姐了。”
宋梓菱拍掌欢呼:“姐姐好厉害,都赢了先生好多次了!不像我,不但从来没有赢过,还每次都输得一塌糊涂!”
宋梓墨也不置可否,起身让梓菱,“该你了。”
一与宋梓菱对弈,黄佐为立刻似变了一个人一般,风格骤然转守为攻,落子既准又狠,步步紧逼,每一招都针锋相对到梓菱的弱点,毫不客气的打击,半点喘息的机会也不给……
宋梓菱自然很快就输了。
思影看得真切,不觉心中鄙夷。
本以为弈棋乃风雅之事,不想竟也是势利媚俗,下个棋也要看人下菜,拜高踩低,毫无君子之风。
宋梓菱浑然不觉,悻悻起身,唉声叹气的只道自己技不如人。
思影站到石凳前,对黄佐为道:“我同先生下一局。和二小姐一样,先生不必手下留情。”
黄佐为微微一愣,抬眸打量思影片刻,面不改色的笑道:“姑娘这话从何说起,在下几曾手下留情了?”
思影不与他辩,自行敛裙落座,水蓝色裙摆在脚边旋出一道弧花,冲黄佐为轻抬了下右手,表示让他先走。
黄佐为一动不动,嘴角含了一丝冷笑,“敢问姑娘名姓?”
思影冷冷道:“你毋须知道。”
黄佐为半眯了眼,片晌,口中方道了声“好”,眼睛仍定定盯着她,并不看棋盘,食指中指一并,从琉璃盒里信手拈来一枚白子,朝棋盘上重重一摁。
思影一开始并不露锋芒,步步中规中矩,似是平淡无奇;黄佐为只当她不过尔尔,一心赶尽杀绝,出手又快又狠又强硬,比刚才对弈梓菱更有过之而无不及。然而思影谋在大局,思路深远,并不执着于眼前一子半子的得失;黄佐为一旦祭出杀招,她即能随机应变,出奇制胜,反而迫得他相形见绌……
……
亭外日暮西垂,天色渐渐有些暗了。
湖畔花厅内的众人,无不钟爱夜间活动,非但一个没有离席,反而更是兴奋,又喝又闹越发玩得开,笑语喧哗不绝。
因天色黄昏,又隔了半个湖,戏台上的歌舞渐渐看不真切。一早醉得东倒西歪的宋子诀便将歌姬优伶们都唤了下来,入席陪众友人豪饮;自己更是左手一位名伶,右手一名花旦,左拥右抱的搂着两个美人在怀,互相喂饮,调笑取乐……
忽有小厮来报:“太子殿下来了!”
众人“呵”了一声,纷纷支撑着站起来。宋子诀借着酒意,又仗与之恩格外亲厚,一个人懒懒瘫在椅子上不动,反举着酒杯拍桌大叫:“罚酒罚酒!罚他十杯!”
众人一面哄堂大笑,一面吵着让挪位置,很快在宋子诀身边腾出一个宽位来。
宋子诀命人取来十只最大的酒杯,整齐在桌上排成一排,挨个满满斟上酒。
之恩一身天青色锦袍,风尘仆仆的奔进来,步伐急匆匆的,牵着衣角在足边卷起一阵轻尘。
因误了时辰,他自己也有些抱歉,忙让众友人都坐下,勿要拘礼;又不住的向宋子诀道“临时有事绊住了,实在走不开”云云……
宋子诀乜斜着眼,目光迷离,一边听他说话,一边按着他坐下,捏起一只酒盏凑到他唇边,吃力的摇头摆手,“不解释,不解释……喝了这些酒,我今天……不跟你计较……”
之恩也不啰嗦,爽快的先一口气自罚了三杯,称要缓一缓。宋子诀却不依,怂恿着众人一齐来闹,定要他一气喝满十杯才罢。之恩拗不过,勉强又喝了两杯。宋子诀扯着嗓子又闹起来。之恩见他神色恍惚,连耳根子都红得发亮,一时哭笑不得,凑上去仔细打量了他一回,笑道:“今日大寿,怎么哭丧个脸?”
宋子诀已醉得有些不成样子,一听这话,越发用力将两边嘴角牵到最大,挤出似笑非笑的怪异表情,抖抖搐搐的举起右手,用食指戳着自己的鼻尖。
“哭丧个脸?你是在说我?”
之恩往他肩头重重的掴了两下,肯定的点了点头。
“哈哈……你胡说……我……一直……都在笑……”宋子诀干巴巴的笑了两声,辩解几句,兀自低头灌了几杯闷酒,仿佛心思被看穿一般,越发借酒装疯,真的就哭丧了一张脸,伏在怀中美人肩头不停的抹眼睛擦鼻子。
之恩很少见他喝得这般失态,忙命人去拿醒酒汤,回头来又往他脸上啪啪抽打几下,逼他清醒点,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宋子诀带着哭腔道:“不开心。”
“……怎么不开心?”
“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
之恩一口酒差点喷出来,连宋子诀身边的美人也听得直乐,掩口咯咯的笑个不住。
“活该!你也有今天。”之恩骂了一声,一寻思又觉得好奇,忍住笑又问:“到底什么样的姑娘,居然没能着你的道?”
宋子诀趴在桌上,额头硌着桌面,一张脸贴着桌子滚来滚去,口中嘟嘟囔囔的念叨:“很美……很美……”
“……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