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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想一直继续下去的。
月卿的事故是意外,概率极低,但她碰上了。不定我也会遇到什么事,所以我不能再这么下去。我跟妈聊过了,不是卑微的道歉,而是表达了这么久我的真实歉意,也指出她对我的伤害。
我没指望她就此改变,月卿的遗照就放在屋里,当着她的面,妈第一次听我说完了所有的话。
悲伤过后,她可能卷土重来。我提出了要回家帮忙的决定时,她惊讶的看着我。
我是她从小培养的大儿子,直到退学前,完全是她依据对家里公司管理的要求培训的。那天她一直沉默,但我知道她答应了。
我走后,她应该常逼你,哥哥知道你对家里的事不感兴趣,你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妈知道我是帮她更合适的人选,也不会骚扰你了。
至于你跟顾恩培,我也会跟妈谈的。相信这些事,她也会吸取教训。
星辰,我知道不是你和恩培之间的问题。你这样拒绝沟通,伤害的可不止自己,身边爱你的人都沦为无辜的受害者。
我现在跟你讲的这些,也只是从我的经历和视角看到的。每个涉及到的其他人都有他们自己的故事,也都是事实,都是各自的经历、体会,从中学到的事情。你呢,由你自己选择。”
张星辰脸埋在双手之间,很痛苦。就这么坐着,很久,张星辰说,
“没人知道,恩培也不知道,苏扬这次出国,本来说好了是由我去的,临时换了他,出事的本来应该是我,苏扬用命换了我……”
顾恩培静静地听着,她听过这个相关的心理问题,赶紧拿出电脑查询。
张阳凡在电话那边,听到顾恩培打开电脑的声音,说,“幸存者内疚。”
和张星辰见面后,他查过一些资料。
顾恩培赶紧搜索。
幸存者内疚是幸存者综合征的一种,是一些具有特征性的症状模式,包括焦虑和抑郁,社会性退缩,睡眠障碍和梦魇,躯体不适和情绪缺陷,伴随驱力的丧失。
这些幸存者通常对他们在创伤中活下来而其他人,如他们的家人朋友同事却没能活下来而感到内疚。对于亡者的哀思,如果没有得到妥善的引导和释放就可能会一直消耗心理能量,最终可能导致另一场悲剧。
资料上说,心理学家斯蒂芬.约瑟夫研究过事故中的幸存者,大多数都饱受幸存者内疚的折磨。他们的内疚有三种形式:第一种是别人去世了,他们还活着;第二种跟他们不能做的事情有关——这些人时常遭受创伤后‘入侵’,因他们一再重温那场事故;第三种是关于他们做了些什么的内疚感受,比如在事故中为了逃离而从其他人身上爬过。他们通常想要回避去想起那场灾难,不想记起真正发生的事情。
张星辰这种没有直接相关的,更接近国外的一个例子,一位音乐人将机上的位置让给了另一位音乐人,而后飞机失事,让座的音乐人余生饱受抑郁。
张星辰没有亲身亲历灾难,擦肩而过,所以他始终认为因为他,苏扬才死的。苏扬死了,而他还活着,这个内疚一直萦绕心中。所以渐渐的,他没法忍受,他活着,有爱情,有友情,而这些爱情和友情都曾和苏扬有关,于是他开始远离顾恩培,钟小天、陈赞这些朋友。
“他后来还好吗?”顾恩培问张阳凡。
“说出来后,稍微好一点,至少绷着的情绪得到暂时的释放,我送他回去休息了,他现在可能不放心你。”
“我明天就回去。”顾恩培跟张阳凡表示了感谢,挂了电话,继续搜索资料。
夜深了,张星辰来电。
顾恩培立即滑开,“星辰。”
“你没事吧?”哪怕仅仅五个字,涵盖了多种情感,关心、自责、希望…他的音量微弱,在夜晚,顾恩培喜极而泣,他愿意跟她交流了。
“我没事啊,你呢?”
电话另一端,安静了好几秒,“对不起。”
“你早点睡觉,我一早就回去。”
“我买到票了。我去找你。”
“你来厦门?”
“嗯。”
“还是我回去吧……”
“就当我散散心,我过去。”
“好,我接你。”
顾恩培早早的到了机场,被李楠在线一通揶揄。
厦门的气温依旧很高,张星辰出现的时候,自带一股低压,情绪导致的。他短袖牛仔裤,单肩挎着一个包。
顾恩培看见他的时候,张星辰也看见了她,露出这段时间唯一的一点笑意,松松的抓了抓顾恩培的头发,抱着她,头搁在她的头上,无力地依附着她。
顾恩培近距离看到张星辰的黑眼圈,原先合体的衣服宽松了,拥抱他的时候,他内心的疲倦感环绕在她身边,这段时间辛苦他了,一个人被内疚反噬,虚弱。
她想做他的支撑,陪他一起走出那一片黑暗。
“对不起。”
顾恩培摇摇头,离开他的怀抱,打起精神,仰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