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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指头却突然停下。
今晚见他对那本小说孜孜不倦的样子,虽然十有八九是装出来取笑她的,但现在要是提醒他书在他车上,他当真拿起来挑灯夜读怎么办?
虽然她不认为陈司诺会无聊到这个地步。
但凡是总有万一。
这么一想,张愔愔就把手机搁下了。反正之后还得问他关于是否换律所的事情,到时候再让他拿过来。
张愔愔饿极了,囫囵连吃了两碗粥,食饱冲凉万事休,立马爬上床睡觉,可是刚才在车上歇过一回,眼下毫无睡意。
后来她辗转反侧至半夜才迷迷糊糊入梦,第二日起来,在餐桌上呵欠连连。
张愔愔抵达律所,把一个方方正正的牛皮纸袋放在前台,说:“衣服昨晚洗过了,我看这是针织的不能拿衣架晾起来,所以就烘干了。”
“谢谢愔愔姐。”亭亭一边递了个开盖的塑料盒过来,里面铺满车厘子,粒粒光洁玲珑,果皮还附着一层水珠,“在茶水间里的冰箱冻过,还凉着呢。”
张愔愔顺手拎起细长的梗,忽然想起一事,说:“对了,你那本小说我过两天再还你。”
“成,我不着急,就是……”亭亭忽然扭捏起来,“昨天忘记提醒你了,里面可能有一些比较露骨的情节。”
张愔愔原本低着头往嘴里塞一颗车厘子,听闻此言愣愣一抬头,“嗯?”
亭亭被她凝视得一阵赧然,窃笑着问:“你看到哪了?”
“有多露骨?”
“这怎么描述呀?”
“……”
亭亭装模作样了一番,又自己忍不住吐露:“开头就蛮刺激的了。”说完只管自己羞涩掩面,激动半天发现旁边的人没反应,扭头望过去,看见张愔愔面如死灰,已然灵魂出窍。
她担忧地问:“愔愔姐,你没事吧?”
张愔愔心有戚戚,哑着嗓子道:“……我很好。”
张愔愔在办公室里忧郁了半日,一得空就会回想昨晚,陈司诺抽着烟翻着书,镇定地接受禁忌领域的洗礼的模样……
她忍不住坏心眼地想,指不定人家已是深谙此道。
就这么过去几日。
张愔愔接到通知,严家撤诉了。
林怿被放行那天,张愔愔和林家父母一块儿去了看守所接他,林怿从里边儿出来,迎着斜阳,少年的身影高挑,也显得单薄。
细碎的刘海遮盖住他的眼睫,薄唇抿直似笑非笑,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阴郁。
这不是一个19岁少年身上应该有的气息。张愔愔想起当年的陈司诺,即便他浑身是刺,却也掩盖不了那股年少轻狂的朝气。
晴时嘴角一抹轻盈的笑,阴时眉宇几分冷隽之色。
林怿还没过来,林母已经忍不住眼泪。
这段时间,林母差点把眼睛哭坏,这会儿眼泪一出来,眼睛鼻腔就酸得泛疼。
张愔愔想了想,给陈司诺拨了个电话,问:“严家那边的道歉呢?”
陈司诺淡道:“我只负责处理官司,张律师的态度我已经转达给了严家,至于委托人的意愿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以内。再说了,你认为林怿会接受道歉?”
张愔愔沉默下来,心想搞得好像你比我还了解我的当事人一样。她说:“做错了事就应该道歉,但道歉是一回事,当事人接不接受是另一回事。”
那一年,班里有个男同学一天到晚口无遮拦,某次他得罪了陈司诺,陈司诺逼着人道歉,那男同学无法,跟他说对不起。
陈司诺回了句:我不接受。
说完就走人。
那男同学七窍喷火,冲着陈司诺的背影连珠炮似的一通痛骂,骂他神经病。
陈司诺迅速折返,他长得高,力气也大,黑着脸逼近时带着一股压迫感,把男同学推在墙上,居高临下地说:“做错了事就应该道歉,但道歉是一回事,当事人接不接受是另一回事。”
还别说,当时陈司诺那阴沉沉的表情,还挺中二。
不过当年张愔愔也是少女情怀不经世,居然觉得这样简直帅爆了,在角落里偷偷看着,还暗戳戳迷恋了好久。
察觉他那边要挂电话,张愔愔忙忙地又说:“那晚跟你提的事情,陈律师考虑得怎么样?”说完怕他直接拒绝,她一刻不等就继续道:“如果你方便的话,咱们面谈吧。”
陈司诺略微一顿,应道:“好。”
“顺便,”张愔愔一时之间难以启齿,“呃,那个……”
“那本书是吧?”陈司诺打断她的话。
“是。”张愔愔心想难怪答应得这么干脆,看来沾这本书的光沾大发了。
“时间地点你安排,我现在有事,就这样。”
张愔愔抬头见林怿那边林母的情绪平息了一些,她收起手机走过去,说:“林怿,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严家那边给你一个道歉。”
林怿安静片刻,扔下一句“你过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