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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死不偿命第3部分阅读

    是的。”

    “我还以为那家伙喜欢肉感的女人,原来他喜欢皮包骨。”

    皮包骨这人真没礼貌耶,言下之意岂不是说她身材没料

    她就算没有成熟女人丰满的三围,但也不至于到皮包骨的地步好不好只要谈到身材,不管是古今中外,老女、熟女还是少女,都会不自觉地挺起胸膛,让“姐姐妹妹”站起来,为自己争口气。

    “抱歉得很喔,我不是那种身材火辣的喷火女郎,让你失望了,熊伯伯。”

    沙亦臣一愣。“熊伯伯”

    “你块头大,又满脸胡子,壮得跟熊一样,不是熊伯伯是什么”

    “噗”一旁的司英理忍不住噗笑出声,向来以帅气豪迈的形象和结实完美的肌肉迷死一堆女人的沙亦臣,竟然被女孩子叫“熊伯伯”

    沙亦臣粗犷的面容上,难得出现三条黑线。

    “你说我像熊我可以理解,但我才二十六岁,叫伯伯也太夸张了吧”

    “那又如何,人家我才十七岁哪”

    “什么”这次是两个大男人同时出声。

    “你才十七岁”

    “那不是高中生而已”

    “还未成年”

    两颗大头突然靠得好近好近,盯着她看的眼神像在研究新物种,又像发现外星人一般不可思议,直把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彷佛十七岁这个年龄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她莫名其妙地瞪着他们。

    两个大男人彼此对看一眼,竟然开始小声讨论起来。

    “原来那家伙有恋童癖。”

    “难怪那么多女人他都看不上眼。”

    “本来我还担心他太挑剔哩”

    “搞了半天要幼齿的才行。”

    讲到这里,两人居然还一致摇头叹息,很有默契地骂道:“真是禽兽”

    唐宝橙愣愣地盯着这两个径自讨论起来的人,感觉有些怪异,怎么说呢,他们嘴巴虽然在数落,但话里戏谑的成分居多,一搭一唱的,与其说在伸张正义,倒不如说有点像在唱大戏。

    他们口中的禽兽,该不会是指夏哥哥吧

    “你们真是夏哥哥的朋友”

    停止讨论的两人,又咧出友善的微笑。

    “是呀,我们是在美国认识的,和你夏哥哥是肝胆相照的朋友喔”司英理笑道,亲切的微笑有若初升的朝阳般和蔼可亲,教人很难不卸下心防。

    “所以你是儒绅的未婚妻喽”沙亦臣问。

    唐宝橙摆摆手。“没啦,八字又没一撇,我们只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而已。”

    司、沙两人眉头一挑,颇感意外,彼此交换一个狡黠的眼神后,饶富兴味地积极请教。

    “喔此话怎说”

    “唐妹妹说来听听如何”

    两个大哥哥心中打的主意不外乎骗小妹妹糖吃,问人八卦就算了,还称兄道妹地拉近距离。

    单纯的她面对笑容如此善良的两人,不疑有他,很老实地说了。

    “我和夏哥哥根本没订婚,小时候因为双方父母很熟,曾说长大后要我当夏哥哥的新娘,其实那只是大人说说而已,不过从此以后夏哥哥就说我是他的未婚妻,但并非表面上那个意思,懂吗这有点像口头禅,例如我妈一天到晚叫我爸死鬼,但并非真的骂他,只是一种习惯性的称呼,夏哥哥也是,所以并非那种意思,你们懂吗”

    两人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然后又虚心请教。“既然不是那种意思,那又是哪种意思哩”

    “唔……”那张认真的小脸做出思考状。“有点像是恶作剧,他说我是他的未婚妻,其实只是借机调侃我,当作他的生活调剂,我想……等他哪天有了女朋友,就不会这么说了。”

    听到这里,两个男人又开始叽哩咕噜地讨论起来。

    “哈,你听到没她说这是恶作剧的意思。”

    “也就是说人家对他根本没那个意思。”

    “没意思就是单恋的意思。”

    “第一次听到女人对他没意思。”

    “听起来还真是有意思。”

    说完,两人从对方抖动的眼角瞧见彼此想笑的冲动,极力忍住。

    “想不到他英名一世,居然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

    “做兄弟的这样笑他,会不会太不够意思”

    两人终于放声大笑,唐宝橙看傻了眼,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让他们笑成这样。

    “你们在笑什么啊”她还傻傻地问。

    司英理努力憋着,问:“如果你不是他的未婚妻,又为什么和他一块来参加这场晚宴”

    “因为他说有吃有喝的嘛”

    她的回答让两个帅气且性格有型的男子更加不顾形象地大笑,惹来不少旁人的注目。

    唐宝橙秀气的眉头紧拧,咕哝道:“真是两个怪人,这有什么好笑的,不过如果是夏哥哥的朋友就有可能,因为夏哥哥也是个怪人。”

    她完全不晓得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话,也不甚介意,反正对她而言,有吃有玩的就很满足了。

    “两位男士和我的未婚妻聊得可真愉快。”熟悉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声音傅来的同时,一手也搭上她的香肩,将她拥在宽阔的怀抱里。

    “夏哥哥”她的心又咚地一声跳了一下,红云飞上两颊,对于在人前的亲密动作很不习惯,小时候怎么打闹搂抱都无所谓,可是现在长大了,她觉得很不自在。

    这时也才发现自己的肌肤在有着空调的室内已变得冰冷,他的手掌显得愈加灼热。

    “我们特地来跟嫂夫人打招呼。”司英理不疾不徐地回答,玩味地看着夏儒绅眼神透露出的占有和防备。

    “喔”夏儒绅质询的目光改落在她脸上。

    “是啊是啊”她很老实的点头,告诉他人家说的没错。

    夏儒绅审视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也没有畏惧或是想逃跑的蛛丝马迹,这才放心。

    紧抿的唇扬起浅笑。

    “我担心他们吓坏你。”他轻吐温柔话语,警告的目光却朝向那两个偷笑的人,不准他们破坏他的好事。

    宝橙忙摇头。“不会呀,他们挺健谈的,说的话也很中听呢”例如说他是禽兽那句,就能看出他们直言不虚伪的个性,知己难寻,夏哥哥有这种诚实的好朋友,她觉得开心,也不吝啬地对夏哥哥露出今晚第一个愉悦的笑容。

    “那就好。”他浅笑响应,一抹耐人寻味的邪气隐藏得很好,没让她发现。

    唐宝橙要是够了解夏哥哥,就会晓得有毒的花总是开得比较灿烂,太过俊朗的笑容,可是迷死人不偿命的。

    会场上许多名媛淑女们一直注意着他们,仪表不凡、各具特色的三位男士,身上散发着不同的气质光芒,多少女人期盼能跟他们其中一位谈上话,更别说是一次和三位了,因此那个被他们包围的女人,更是令人钦羡不已。

    没多久,夏、唐两家的父母也来了,晚宴上,唐宝橙吃得高兴、玩得很high,也聊得很满足,大人们忙他们的寒喧问候,她则尽情吃喝玩乐。

    晚宴的最高嘲便是珠宝展,由模特儿配戴饰品一一展出,珠宝展的特色在于若有人看中哪一款首饰,即可立即标下此商品,不少富商为了身边的女伴而摆阔,更加炒热现场气氛。

    宝橙看得津津有味,原来这就是上流社会的娱乐啊,那跟她平常去福利社抢刚出炉的面包差不多嘛,呵呵。她眼睛忽然一亮,原来司英理也有上场走秀啊,简直帅呆了,不愧是巨星,她何其幸运可以亲自观赏,同学知道了不羡慕死才怪,下礼拜上课时,一定要跟同学说说今晚的经历。

    对了,她要跟司英理照一张相,好证明到此一游……

    咦司英理在向她招手,不会是要她上台去吧耶真的叫她上台哪可以吗

    虽然纳闷,但在他微笑的诱惑下,她还是很高兴地上台去了,反正又不会死,上去玩玩也好,这样就可以和司英理合照了。

    耶熊伯伯也在台上他也是模特儿吗他手上拿着什么哇好大颗的钻石项链,想闪瞎她的眼吗

    啊咧夏哥哥也来凑一脚

    她疑惑地望着走向她的夏哥哥,这时候才发现今晚的他似乎和平常不太一样耶,他的眼神好温柔,笑容好耀眼,仪态好翩翩,那一套听说是世界名牌、叫什么“噢ney”的西装,穿在他身上还真不是普通的帅哪

    好啦,她承认他是帅毙了,只要他平常不要欺负她、不要亏她、不要吓她、不要威胁她,还是有优点可取的。

    啊他为什么把钻石项链戴在她身上这样行吗她又不是走秀的模特儿,那样很糗耶,他在干么啦还把头伸过来,好象要亲她一样,当着大家的面耶耶耶他真的亲她

    热情的吻封住她惊讶微张的唇,恣意亲尝。

    “恭喜夏儒绅先生和唐宝橙小姐订婚”

    什么喂那个拿麦克风的怪叔叔你在说什么疯话你敢乱造谣我是会报警的喔我我唔

    她的嘴巴被侵入,舌头被抢劫,氧气被吸去,印堂在发黑。

    晕了……晕了……

    第五章

    一夜之间,她成了夏儒绅真正的未婚妻,当晚的照片还上了隔天报纸杂志的娱乐版头条,标题十分耸动,唯恐天下不知。

    这全赖司英理所赐,因为他,所以那一晚狗仔队特别多,报章杂志上刊登这场订婚仪式高嘲起伏的过程,文字叙述足足占了一整个版面。

    媒体记者还给她一个封号,叫“台湾版的灰姑娘”,最令她面红耳赤兼脑充血的,就是两人接吻的特写镜头,有够清楚。

    “噢”她呻吟地倒在床上,用枕头把脸埋起来,很想挖个地洞把自己永远埋掉算了。

    这个计划从头到尾她都被埋在鼓里,爸妈还说夏哥哥为了给她一个惊喜,所以没事先告诉她,这分明是阴谋

    直到现在她还不敢相信她是他的未婚妻了,她就在错愕之中被夏哥哥用钻石项链给套住,还被索去一个订婚之吻,她一直认为只是随口说说的婚约,就在昨晚成真了。

    对于十七岁的她而言,人生已经被人订走,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想到要嫁给夏哥哥……内心有不安、有悸动、有点想逃,但……也有点小小的期待。

    如今事情已成定局,想反悔,她可没那个胆挑战夏哥哥的怒火,何况所有人都认为这一切理所当然,爸妈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乐,直说女儿飞上云霄摘到月亮了,总算没白养她,说得好象她是唐家的神猪,养来就是等着当夏家的祭品。

    “宝橙啊你猪啊要睡到几点出来吃饭啦”老妈的隔空叫魂打断她的思绪。

    唐宝橙从床上爬起来,当梦幻一般的夜晚过去,天也亮了,灰姑娘又恢复了原来的生活,照样得吃喝拉撒。

    好吧,不管发生天大的事,人还是要吃饭呼吸的,她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钻牛角尖,很快接受现实。

    她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刷牙、洗脸,来到饭厅时,老妈已经准备好一桌的饭菜了。

    “这么贪睡,以后做了人家的媳妇,你可别这么懒散丢我的脸。”直肠子的老妈唠叨地念着。

    “我还是发育中的高中生耶,昨晚又被你们这些大人恶整,晚睡很正常好不好”她没好气地说,女儿还没嫁出去,就开始嫌她碍眼了,有够没良心的。

    “那可不行,夏家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是夏总裁的未婚妻,一言一行都要小心,凡事都要顾到儒绅的面子,千万别给他丢脸啊”老爸也摆出严父的态度,对她谆谆告诫。

    有这么严重吗

    她是高二生,平常除了上下学,有什么丢脸的事可做要说丢脸,昨晚的事才丢脸呢在众人面前表演热吻,大人们却在台下欢呼吆喝,都没想到她才十七岁,还是十八限的青少年。

    老妈把满满的一碗白米饭推到她面前。“给我吃多一点,你太瘦了,要胖点才漂亮。”

    是喔,养成神猪当祭品嘛

    “吃胖点才会生。”

    “噗”老妈的口不择言让她把吃进去的玉米当子弹喷出来。

    敢情他们是真的把她当神猪在养啊

    心里虽嘀咕,但她的食欲仍是很好,人家给什么她就吃什么,不挑食,不挑嘴。

    “喂,死鬼啊,这是你最喜欢的鸡屁股。”

    “我比较想吃你的。”

    “少死相了,呵呵呵”

    “你不给我吃,我才会死哩”

    父母恶心巴拉的打情骂俏让唐宝橙的脸皮频频抽搐,挂着黑线的额头流下冷汗,这话她从小听到大,能活到现在没有恶心死也是一项奇迹。

    她一边吃着,一边看着爸妈,他们每天都有聊不完的话题,老爸到现在还会偷捏老妈屁股,老妈则会骂老爸死相。

    班上同学聚在一起聊天时,也会八卦一下自己父母的相处模式,但内容不外乎是平淡的家事和公式化的相处模式,似乎没什么g情可言;不像她爸妈,都老夫老妻,年纪也一大把了,却还跟年轻人一样爱打情骂俏,说话不怕肉麻,只怕不麻。

    不过,她发现,这两个老三八今天似乎特别兴奋耶……她终于察觉有哪里不对了。

    “你们干么打扮得一副要去郊游的样子啊”

    看看老爸,穿了一身比实际年龄还年轻十岁的t恤、牛仔裤,而老妈呢,则是一件贴身的洋装,肩带还打了个蝴蝶结,一副热血情人要去约会的装扮。

    “呵呵呵我们的确要去郊游哪”老妈红着脸说。

    我就知道

    她耸耸肩,一点也不意外,平常她爸妈还去tel开房间哩。但还是顺口问问:“去哪玩”

    “法国。”

    “嗄”一口饭差点噎死她,忙吞下去。“法国你们要出国”

    “你老爸说为了庆祝宝贝女儿订婚,决定带你老妈到法国巴黎重温度蜜月的乐趣。”

    “等一下,这个逻辑好象不对厚主角是我,为什么法国你们去”这有天理吗

    “哎呀傻女儿,你有阿娜答了,爸妈当然要走远点,不能当电灯泡啊,否则阻碍了你们小俩口恩爱,多杀风景哪”

    杀个头啦“你们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办”

    “呵呵呵,傻女儿,这么大了还黏爸妈,真是长不大。”

    “喂喂喂,这不是长不长大的问题,而是你们走了,我吃什么我还要上学读书耶,难不成要我每天吃空气喝白开水度日吗”

    一大早就来吓她,世界上哪有这种不负责任的父母啊

    “乖女儿,这点我们当然想到了,好歹你是我们唯一的女儿,怎么可能置你于不顾”

    总算还像人话。

    “所以哪,在我们去法国二度蜜月的半个月里,你暂时搬去夏家住。”

    “什么”她被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叫我去夏哥哥家住半个月”

    “是呀,瞧你,惊喜成这副德行,矜持一点嘛”

    “鬼咧我不要”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就是不要”没有任何预告就突然叫她住夏家,要吓死人也不该这样,而且她现在没脸见夏哥哥,在真正变成他名副其实的未婚妻后,她还不晓得该用何种态度面对他,因为这代表了他们不再是大哥哥对小妹妹的关系,他等于是她半个老公了,叫她去住他家,那不等于……等于……

    “你不去也不行了。”

    她一呆,看着父母老神在在的模样,好似这事由不得她拒绝似的。

    “为什么”

    “你和儒绅订婚的消息各大媒体已经晓得了,而且昨天还有司英理这位大明星为你们走秀展示定情项链。”

    “那又如何”

    “现在咱们这栋房子已经被记者团团包围,只要你一出门,就等着被一大群记者围住吧,电视新闻你也看过,狗仔队穷追猛打时就像冤鬼缠身,有时还会上演飞车追逐,上天下海跟踪你,别说走出家门一步,根本寸步难行,更别说去上学了。”

    她瞠目结舌,一时之问听得傻眼。

    “所以喽,这种情况夏家早就预料到了,也做了防备措施,在新闻媒体炒得正热时,你去夏家住,儒绅会保护你,至于你妈我呢,当然由你老爸保护喽”说时还不忘捧捧自己老公一下,来个爱的鼓励。

    “怎……怎么这样嘛你们分明是借机出国去玩,根本不顾我的死活”

    “吵死了,有空哭夭,还不快去收拾细软,再过十分钟儒绅就来了。”

    这句话比什么都有用,果真让她停止抗议,并用最快的速度把饭吞完,然后冲回房间换衣服,如果让夏哥哥看到她这副刚睡醒的邋遢样,肯定被糗到死

    看着女儿慌忙跑回房的模样,做母亲的忍不住笑了。

    “这孩子啊,口口声声说不嫁儒绅,结果还不是乖乖订婚,说不去夏家住,结果一听到儒绅要来,还不是赶快回房准备,瞧她那紧张的样子,就是在乎儒绅最好的证明,咱们做父母的都看得清清楚楚,就这个笨女儿自己还没发觉。”

    “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儒绅突然从美国打电话来说要和宝橙订婚,并要求让她住到他家去的原因。”

    “那孩子的深情,咱们都看在眼里,可惜女儿太年轻迟钝,儒绅可要辛苦喽”

    “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儿孙自有儿孙福,操心也没用。”

    “是呀,操心我们自己的事就好了。”

    于是这一对过分乐观的父母,就把女儿当成泼出去的水丢给夏家,自己背着行囊到欧洲去快活,而唐宝橙,只好拿着小包袱,活像个担心受怕的小媳妇跟着夏儒绅回去。

    于是,唐宝橙开始了在夏家寄居的日子。

    对她而言,排除夏哥哥不算,夏家其实是一个很能让她放轻松的地方,因为这里所有的人,她熟到不能再熟。

    “朱婶好想您喔刘叔叔好久不见了哇季阿姨你变美了耶张伯伯您还是那么帅”

    那个刚才在车上还像受虐妇女、始终杯弓蛇影的小媳妇,打从一进夏家大门,立刻摇身一变,成了精力充沛又活力四射的小仙女,在夏家百坪的花丛间蹦蹦跳跳,东亲一个,西抱一个。

    夏家上上下下所有远亲近邻和仆人,一见到小仙女来,也个个开怀不已,笑得合不拢嘴,因为天生有长辈缘的唐宝橙,是夏家的最爱。

    就连一向严肃少笑的夏家长辈,夏氏集团的创始人高龄八十九的夏岩崧,见到小仙女的出现,也难得笑开了嘴,彷佛他原本就是慈祥的老爷爷,先前残酷严厉的气势只是一种错觉。

    “爷爷”唐宝橙迎向他的怀抱,并在他纹路纵横的脸颊上香一个。从小,她就以爷爷称呼他。

    “乖,我的好宝橙,爷爷可想死你了。”

    “我也想念爷爷呀只是念了高中后要准备升学,所以比较没空常来,对不起喔爷爷”

    别说一点小事,就算犯了滔天大罪,她的一句爷爷,便足以抵销十辈子的万恶不赦。

    “太好了,宝橙来住我们家,以后可热闹了。”夏氏夫妇笑道。

    “夏爸爸夏妈妈”见到夏氏夫妇,小仙女又开心地飞舞过去,分别在两位长辈脸上也香一个,就如同真的小仙女一般施展着微笑魔法,让所到之处响起了满堂欢笑声。

    夏氏夫妻早视她如自己女儿一般疼爱。

    “宝橙啊,这里就是你的家,要跟以前一样,千万别拘束喔。”夏父温和慈爱地笑道。

    宝橙用力点头,毫不忸怩做作地回答:“好”

    “我们就是你的家人,有什么需要,可不能见外喔。”

    “遵命”她煞有其事的回答,又将一群大人给逗笑了。

    对于只生男没生女的夏家来说,宝橙视同掌上明珠,虽然夏家也有一些亲戚生了女儿,但都不及没有血缘关系的宝橙来得纯真可爱,放在手心里呵宠疼爱都嫌不够。

    跟在身后进门的夏儒绅,把这情景从头看到尾,黑眸半瞇,闪过一抹深沉的笑意。

    小家伙深受家人喜爱,也只有她才能轻易收服一家老少的心,当然也包括他的。不过想到刚才他们在车上独处时,她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现在则是笑逐颜开、甜蜜亲昵,态度有如天壤之别,令他很不是滋味。

    没关系,来日方长,他是生意人,从不做亏本生意,他会取得自己应得的,而且要连本带利。

    “高叔,麻烦你把宝橙的行李放到房间去。”

    高叔是夏家的老仆人,虽有点年纪,但人高马大,专门负责一些粗重的工作。

    他命令才出口,宝橙立刻跑过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这点小东西我自己搬就行了,怎么可以叫长辈搬。”她说着,语气里还带着怪罪他的意思。或许是大人都在的关系,心有所依,背有所靠,胆子大了,因此比较不怕夏儒绅,一时也没多想就说出口,完全不把他的好意当一回事。

    高叔连忙道:“没关系没关系,这是我该做的。”

    “这怎么行您是长辈耶,而且我有手有脚,自己来就行了,告诉我住哪一间就可以了。”她把行李抓得好紧,生怕被人抢了苦力。

    高叔不知怎么办,只好看向大少爷。

    夏儒绅微微点头,表示随她的意,但幽湛的眸底却闪过一抹狡光。

    “小姐的房间在八楼。”

    “八楼啊,知道了,我这就上去,高叔,您去忙、去忙。”挥挥手,她笑容满面地拉着行李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这就是宝橙可爱的地方,她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不管身分,只要是长辈,都是她敬老尊贤的对象,即使成了夏家继承人的未婚妻,也毫无架子,不过比较正确的说法是,她没有身为夏儒绅未婚妻的自觉,因为这个称号从小被人叫到大,早麻痹了。

    这一点,夏儒绅可是非常清楚,小家伙脑袋瓜的构造以及神经有几根,他都了若指掌,这个丫头把住到他家,当成了是来玩乐,连一点身为他的女人的自觉都没有。

    很好,可不是吗他什么都没说,嘴角上扬的浅笑意味深长。有外人在时,他情绪总是内敛的,从来就不轻易显露。

    夏家的主宅建在市区一大片私人土地上,周围植满了枫林,修得整齐的草坪绿油油的一片,把矗立在中间的八层建筑给密密包围。

    白墙蓝顶的住宅大楼有现代建筑的俐落感却不失优雅,拱形设计的大门颇有希腊风情。

    夏家人口众多,三代同堂,但门户各自独立,每两层为一户,进出有电梯,虽然他们拥有的土地房子众多,除了两位尚在国外受训的弟弟们,全家都住在这栋位于黄金地段上的主宅里。

    夏儒绅是长子,住在最高的七、八两层楼,依此类推,次子住在五、六层,三子住三、四层,一

    、二楼则给年纪大的夏氏夫妇和夏爷爷住,方便老人家出入和仆人伺候。

    她被安置在夏儒绅的住处,夏家这种做法,在意义上是将她视为孙媳妇,理所当然和儒绅共处同一个屋檐下,但宝橙不晓得,还快快乐乐地拖着行李箱,坐上电梯直达七楼后,已有仆人帮她开好门。

    “欢迎您,太太。”一位年轻的女仆笑意盈盈地迎接她,恭敬地弯身行礼。

    太太……这个称呼还真令她浑身不自在哩

    “你好,呃……叫我宝橙就行了,不要叫太太。”听起来真是“太”吓人,也“太”尴尬。

    “是的,太太。”

    “我说,我的名字叫唐宝橙。”

    “是,太太。”

    “你别叫我太太,我还不是啦。”她小声地说,深怕别人听见了。

    “好的,太太。”

    “……”怎么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她是菲律宾人,中文还不太熟练,听不太懂你的意思。”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的夏儒绅,进门时提醒她,也就是说,她刚才的话他全听到了。

    宝橙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原来是菲律宾人,那……要怎么沟通啊”

    夏儒绅立刻给了她答案,就见他走过来,用流利的英语与菲佣谈话,菲佣立刻接手她的行李,搬到楼上房间去。

    听到他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不由得令她刮目相看,她一向知道夏哥哥很优秀,只是当亲耳听到他那跟外国人一样流利的英语时,仍不免惊讶,不愧是长期待在国外的人,说英语舌头不打结的,加上他特有的好嗓音,说起英语更是动听,撩得她心儿莫名一热。

    她的英文成绩还可以啦,但那毕竟是纸上的表现,在听与说两方面完全不行。若要跟菲佣沟通,就得用英语喽……唉早知道平时就“克补”一点。

    当她回神时,才发现夏哥哥正盯着她看,令她原本轻松的心情,又回复了紧张戒慎,同时发现偌大的客厅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气氛一下子暧昧了起来,令她小鹿乱撞的心又尴尬又忐忑,因为夏哥哥那对比天上星子还深邃湛亮的眼睛一直盯着她,似乎也没打算要移开的意思。

    这种情况下,不说话挺怪的,她习惯热闹,最不善处理这种安静诡异的气氛,尤其是和夏哥哥单独相处的时候。

    “这地方很大厚,呵呵……”她尽量厢热络的语气来化解尴尬。人家的地方,却问人家是否同意她的心得,全世界大概只有她问得出来。

    “的确很大。”他居然也响应她这种好笑的问题,嘴角勾着迷人的线条。

    唐宝橙不敢直视他那好似看透人心的眼,因为每次对上他的眸子,胸口不自觉地紧缩,十根手指习惯性地纠结一团,捏呀捏的,越捏越紧张,越捏心跳越快。

    那双羞涩的翦翦水瞳转呀转的,一下瞧瞧东,一下望望西,一会儿又看看天花板,一会儿又溜到地板看看有无蚂蚁,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填补这种令人心跳一百的空隙。

    夏儒绅当然是故意不说话的,存心看她窘迫的糗态,等着她接下来会有什么好笑的言行举止。

    果然,这小家伙耐不住一分钟又开口

    “那个……夏哥哥……”

    “嗯”俊眉扬了扬,洗耳恭听着。

    “你有事去忙好了,我一个人没关系。”她很体贴地特别提醒他。

    “我没事。”

    “你不用上班”

    “今天是星期天。”

    “啊……对厚……”这可糗了她搔搔头,接下来不知要讲什么,只好找理由落跑。“那我去整理今晚要睡的房间,呵……”一说完,马上迫不及待地逃走,循着菲佣适才离开的路线往楼上跑去。

    胆小鬼

    目送那逃走的倩影,唇边勾起了一抹邪笑。

    以往他任她逃、任她躲避,但现在她在他的屋檐下,她能逃到哪里去

    订婚只是绑住她的第一步,以后这里就是她的牢笼,他要她永远待在身边,除非他肯放,否则小家伙别想飞出去,连心都不可以往外飘。

    逃吗他撒下的天罗情网,可由不得她,早在十一岁那年,他就在等这一天的来到了。

    第六章

    菲佣已经把她的行李放在房间,光是客房就像她家客厅那么大,有落地窗和阳台,光线良好,可远眺市容,闹中取静。

    她一进来,立刻就往阳台走去。“哇可以看到一一大楼耶”在高楼林立的黄金地段上,竟然不被任何商业或住宅大楼挡住风景,果真是好地段。

    夏儒绅无声走进,挥手示意菲佣离去,将门带上后,挺拔的身影来到她身后。

    “晚上看更漂亮。”他说,声音刻意放柔。

    “是喔,那我今晚一定要好好欣赏一下。”

    他微微俯下头,性感的嗓音特意在她耳畔扬起。“我们一起看。”

    她呆住,飞出去邀游的心神一下子收了回来,这才发现两人所站的方式很暧昧,她倚在雕花的栏杆处,双手扶在栏杆上,他也是,只不过他站在身后,扶在栏杆上的双手各置于她左右两方,将她整个人困在他的双臂范围之内。

    不用看她现在的表情,只需呼吸同样的空气,便能感应到小家伙又在紧张了,她全身上下都散逸着一股防他的气息。

    是该解除她防护罩的时候了。

    “怎么变安静了我喜欢你跟麻雀一样聒噪。”他低沉而带着轻佻的沙哑嗓音更靠近了些。

    “我才不聒噪呢”她故作轻松的反驳,两眼盯着那放在她小手旁边的大掌,几乎是自己的两倍大,畏怯于它的尺寸和刚毅的线条,好似没有什么是它掌握不住的,蕴藏着掌控她的力量,像似蓄势待发。

    “刚刚在楼下还活泼得很,见了每个人都亲,怎么一上来,就变成了自闭儿,连话都不太跟我说”

    他的下巴几乎靠在她的肩膀上,属于他独特的男性气息强烈地笼罩住她,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在传递一个讯息不准她再忽视他。

    她不敢动,因为感受到他的胸膛正靠着她的背,他的腿也贴着她的腿,手臂也靠着她的肌肤,深怕自己一动会不小心摩擦到什么,连空气都不敢大口吸了。

    小时候的大哥哥,在睽违五年后的现在,变得令她迷惑、悸颤和猜不透,与小时候的印象不再重叠,他像另一个人,例如现在,他温柔得令她不知如何是好,耳边的呢喃诱惑得人心迷乱。

    只是轻声细语,就已教她慌得无所适从了,与他凶的时候相较,她还更怕现在的他,因为这时的他除了令她害怕,还掺杂了一种莫名的心慌。

    “那是……打招呼嘛,所以当然要活泼一点……”

    “喔,那我呢”

    “我们早打过招呼了呀。”每次跟他单独说话,她连声音都变得不像自己,喉咙变得有点干哑,要猛吞口水才行。

    “是打过招呼没错,可是你没亲我。”

    她呼吸一窒,一句话就把她逼死而不知如何应对了,而她越是发慌,夏儒绅就越爱逗她。

    “你说,这是不是不公平我还是你的未婚夫哩”

    “对……对……不起……”哇哇哇谁来救她啊前无出路,后无退路,她哪里都逃不了,还得硬着头皮、红着脸皮,皮皮剉地响应他的话。

    “没关系,你可以现在补偿。”这种明示,够白了吧

    这种大人式的调情,对夏儒绅来说只是开胃菜前的小酒,对单纯未经世事的她而言,却是一杯激烈过火的烈酒。

    亲他她薄如蝉翼的脸皮哪里受得住这种露骨的对话,双颊烫得此外边的日头还要炽热。

    他不打算放过她,非要一个结果下可,无须言明,将她封困在铜怀铁臂之内的举止,已表达这个强烈的讯息。

    如果她不想被关在人造牢笼里直到日落月出的话,最好屈服于他的要求。

    几经挣扎后,她终于鼓起勇气,羞怯地转过头,心想赶快在他脸庞盖个印章敷衍了事便行了。

    可惜她太轻忽了他的聪明绝顶及人心的透视力,这点雕虫小技哪里能呼咔他,所以当她闭上眼,嘟起双唇祭上一个亲亲时,他故意转过脸来

    嘴对嘴,亲个正着

    她吓了一跳,反射性地退后,但很快地,他的唇跟了过来,攫住那试图逃跑的嘴儿,坚定而霸气地索求,吞没她唇中所有的氧气,还有她的低呼。

    变成夏儒绅真正的未婚妻后,唐宝橙的生活就不平凡起来了。

    白天,她照常上课,夏家为她安排专门的司机每天接送。到了学校,她订婚的消息当然造成了轰动,因为夏儒绅的条件实在太好了,又是菁英中学的荣誉校友,每年捐给学校大笔资金,现在连学校师长都对她礼遇有加。

    刚开始有一些记者来采访她,幸好师长和同学的保护,让她不至于被记者缠得那么紧。

    自从名花有主后,那些先前对她有兴趣的学长,全都不敢来追了,虽然只是订婚,但她等于被盖上了“有夫之妇”的印章,花名乏人问津,再也没有谈恋爱的机会,只好乖乖地上下学,偷偷悼念自己的少女情怀已成往事,只待成追忆。

    幸好,同学对她订婚一事只是一阵热而已,很快地,她的校园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回到夏家,夏哥哥大部分时间很忙,有时可能好几天没回来,相处的时间不多,但这不表示她可以高枕无忧,因为夏哥哥总是出其不意地出现,扰乱她幼小单纯的心灵。

    夏哥哥依然爱欺负她,只是小时候的欺负是让她哭,长大后的欺负是让她脸红心跳。

    就像那天在阳台骗去她一个惊天动地的吻,足足吻她有十分钟之久,害她一整天唇瓣都是肿的,羞得不敢见人,晚上还失眠,类似这样的事可不只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