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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不过几日,朝中不稳。
纳兰初念将一切职务交接完毕,只待李栎应允便可离开。
众臣纷纷前往劝说她,却无人可以让她回心转意。
彼时纳兰初念闭门不见客。
“云溪,你可记得我初次上朝时的情景?”
当日云溪就在殿后,只往金銮殿上瞄了几眼。
纳兰初念坐在上头,懒散地看着下面。
像是阎王爷看着作妖的众小鬼一般。
“那时诸位官员都不服大人,如今他们求着大人留下,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纳兰初念回头看她,心中想着云溪跟了自己多少个年头。
“云溪若是能出宫,想做些什么?”
云溪想,若是纳兰初念要出去,她肯定是要跟着的。
“大人……”
外间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桂花落了一地,香味被打散,只能闻见泥土之味。
枝杈上的鸟已淋了个透彻,正四处望望,寻一处避雨。
随后扑哧飞走,只留余音。
纳兰初念自顾自地说:“一人白首,逍遥无忧,该多好啊。”
云溪知道,她家大人是铁了心的。
太后亲自去御书房劝说。
她自然乐得见到纳兰初念的离开,等她一走,太后便可在路上要了她的命。
“陛下,且放纳兰初念走吧,朝中百官,皆可为陛下所用。”
李栎不松口。
等于欣蕊端着汤来时,也已入夜。
李栎还在批阅奏折。
他看着来人,问:“你也来劝?”
她摇头,未发一言。
再一日,纳兰初念提辞官,帝以蝗灾为由托之,纳兰初念遂自请前去救灾。
纳兰初念去了月余便传来好消息,可却又托了两月才回到京城。
只有李栎知道,纳兰初念在回京途中遇到盗匪,九死一生。
他狠下心派了最精锐的侍卫前去拦截她,就是为了拖住她的脚步,怕她一回京就提辞官之事。
他吩咐说不能取她性命,却没想到她顽强至此,逼得那些人不得不下狠手。
她伤得不轻,养了一月多才回京。
此时已至午后,李栎刚听得纳兰初念的消息便急忙出的御书房。
正巧与过来的纳兰初念遇上。
李栎看着站在拾级之下,翩然而立的纳兰初念。
恍若当年,她一身布衣。
“初儿。”
“我回来了。”
李栎将纳兰初念牵回了寝殿中,温存依旧。
当褪下她的里衣,那狰狞的伤疤便露了出来,李栎落下轻吻,仿若朝圣。
“疼吗?”
纳兰初念捂着双眼,只感觉伤口处断断续续的热气喷薄而来。
她哪里会不知道是李栎派的人伤了她,可她又能如何呢?
“疼。”
这一夜,纳兰初念喊了无数话,最多的还是这一句。
她越是喊疼,李栎的动作便越是轻柔。
心中愧疚之意渐深,却唯有与纳兰初念共沉欲海才能缓解一二。
“初儿。”
“我爱你。”
***
又是一日,在众大臣所站的金銮殿上,纳兰初念又提出辞官。
李栎默。
复又开口:“八年期未满,李国周边尚未安定,老师如何能辞官?”
不过是个借口,纳兰初念却非要当真。
“臣自请带兵出征。”
据史书记载,纳兰初念征战两年,帝百召而不归,众人弹劾之,欲以犯君之罪剥其权,帝不怪,反贬斥弹劾之人,众人方歇。
边关清苦,危险重重。
此时纳兰初念正坐在帐中,将手上缠着的布拿下,拿起一旁的伤药便撒在伤口上。
这药若是被人瞧见,怕是要惊讶这边关之地竟会有宫廷之药了。
而这疗伤圣药竟被他们将军治疮伤。
外间来人,带进风寒。
他将千里传来的书信递给纳兰初念:“将军,这已然是陛下第一百二十封诏令了。”
纳兰初念再次绑好冻疮,拿过那书信,未曾拆开。
她知晓里面写了什么。
从一开始言辞咄咄,到后来每封信中只写了一个字。
归。
她知道,他很急。
“是该回去了。”
纳兰初念带着一支精锐浩浩荡荡地回了京城,满街的人都只为了看一眼这两年名扬四海的女将。
功高震主。
纳兰初念自然知道,这两年,不,进入朝中的这七年,众人只知纳兰初念,而非皇帝李栎。
她是帝师,是女官,是女将。
是比皇帝更尊贵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