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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切实际的幻想。在平庸的现实里,但凡人有点可取之处都会有光芒罩身。
如此想得出神,再看手机,又进了一条语音。
沈茉的声音远了又近了,言简意赅:放轻松,交流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恋爱也不过是其中一种。
尹新雨突然想到:为什么总是说恋爱是人际交流必不可少的呢,如果追本溯源,那不过是人类对一种可能并不存在东西的命名罢了。
反过来想,尹新雨为自己悲哀,她竟从未在恋爱里得到过什么了不得的所谓滋养,她想那大概也不能定性为假爱吧。
时至今日着迷于学术语言,给人一种洞穿事物的错觉。写毕业论文时她捧着参考书看得津津有味,说到底是因为无知和某种程度的傲慢,她总妄想在理论里寻找一种最优解法。
那边停了一会,发出喝水的声音,打字的声音消失了,沈茉的嗓音听得更清晰:他只是个普通人,可能比别人好一点吧,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大概只能和他普通的一面交流或者生活。
好像是这样,尹新雨没精打采地说,其实我只想过平淡的生活啊。
心心,你是不是很怕喜欢一个人,还是给自己一个一动不动的借口?沈茉语调变得轻柔。
垂下眼帘,尹新雨习惯地否认:哪有,我就是想顺其自然。
虽然她自己知道随时准备后退,用坐以待毙可能更准确点。
沈茉一语中的:说起来童宇承可伤心了,上次我跟你说介绍一下他,你第一秒就拒绝了好不好?
睁开眼,尹新雨瞬间懵了:什么上次啊?真的假的。于是她急哄哄地追问:你都说什么了。
顿觉被人误解成傲慢是她难以承受之重,童宇承会觉得她不自量力吧。
沈茉嘻嘻笑了一声:没说什么啊,就是说他惨遭拒绝什么啊,他应该觉得很新鲜吧,毕竟童医生从来都很受欢迎啊。
尹新雨脱口而出:什么啊,他不会在意的。心里却打翻了什么不宁静。
可许岩不是笃定地说童宇承有交往多年的女友吗,尹新雨很想问个清楚,转念又想,沈茉的意思或许不过是介绍认识罢了。
第二天,尹新雨正在审阅一篇稿子,喝水的间隙,习惯性拿起手机,然后看见了童宇承姗姗来迟的短信。
没关系,不麻烦。六个字加两个使用正确的标点明明白白地种在屏幕上。
尹新雨突然觉得他们是不是存在着某种意义上的时差,然后就收到了他发来的后续:昨晚比较忙,现在才看见。
尹新雨琢磨着以此为契机请童宇承吃顿饭聊表谢意。
允诺的直截了当得:这是个特别好的机会,成败在此一举。
尹新雨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又像欲盖弥彰,虽然尹新雨说过知道的关于童宇承的一切知识点,这就像她们分享的生活琐屑,大概正是这样允诺才觉得她别有心思。
尹新雨不是没有异性朋友,虽然的确不多,只是害怕拒绝,因别人而影响自我认知,非常糟糕但现实存在。
快刀斩乱麻,不由多想,她发了条简单的微信过去,然后关机睡觉,一举断绝了自己纠结的后路。
怎么也没想到,比童宇承回复更快的是一份特殊的工作任务。
尹新雨刚结束一项耗时不短的工作,只剩收尾部分,现在有一位老人家想自费出版自己的作品,留作纪念,比其他工作轻松很多,问她是否有意向。
老干部毕生所写出版成册,虽然没有直接从事,但尹新雨之前了解一些,正想问问具体。
总编狡黠一笑,尹新雨知道又要听到一个自以为幽默的玩笑,很有些抗拒和警惕,等待着。
“他家的孙子好像认识你噢,我打听了是单身,没准能——嘿嘿。”
孙子,尹新雨对他卖关子的行径有些不屑,但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来,表面故作恼怒:“总编,我们能不能把谈话效率提高一点。”
“OK,”总编突然正襟危坐,打了个响指,“童宇承,认识吧?”那表情十分确定。
虽然是工作关系,坐在童宇承家和他爷爷谈论着文稿事宜,尹新雨还是有点神思恍惚,好像跨越了某些维度。这里比较偏,尹新雨开了导航还转错了方向,最后还是打电话给童宇承求助,也许如童宇承所说第一次让他来接是最好的选择。
年逾古稀的童爷爷多年笔不辍耕,积攒了好些文字创作,琢磨着想要出版,这自然是每个书写者的心愿。
童爷爷看上去面目慈善,倒像个退休教师,面对和自己截然的人,尹新雨总饱含探究的兴趣。
虽然起初有些紧张,不过一谈及本职工作,她就放松下来,整个谈话还是比较愉快的。
尹新雨略看了初稿,厚厚一沓的白纸,童爷爷捕捉并记录生活所见所思。近年身体不是很好,他越发心急,只望尽快了结多年心愿,也能为后代留下点纪念。
童爷爷坐在安乐椅上,努力支撑起身体,嘴唇蠕动,声音却还有洪亮的影子:“小尹啊,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