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他一眼“不会”
    “为什么”
    “我以前见的人里，没你这么流氓的”
    追野低声笑了笑。
    “谢谢夸奖”
    乌蔓从没想过，他们重逢后第一次只有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居然这么自然。
    没有丝毫她想象中的尴尬不自在，反而似老友相逢，友好互损。
    在电梯里，追野问她“你到底叫什么”
    “乌蔓”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我干嘛要知道”
    追野笑了“诚实点，你眼神告诉我，你是知道的”
    电梯里是一面镜子，镜子被擦得一尘不染，两个人都轻而易举地能从镜子里看见对方。
    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眼神是做不得假的。
    乌蔓被他看出来，干脆大大方方地承认。
    “那你说吧，你到底那个HUN”
    追野赞许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被乌蔓躲了躲。
    “插科打诨”
    乌蔓对着镜子冲他一笑“真符合你”
    追野不顾她躲闪，还是揉了上去，把她发顶揉的乱乱的。
    “真了解我呢”
    乌蔓去楼下办公室交签到表，追野在门口等她。
    追野问她“签到的生杀大权，都握你手上呢？”
    乌蔓昂了下巴“那当然啊，所以别得罪我”
    追野笑嘻嘻地“那凭我们俩的关系，我下次逃课能不能也帮我签上去”
    “哟，瞧您这话说的，咱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乌蔓偏头笑眯眯地看他。
    商学院的墙都是玻璃，阳光照在他蓬松的头发上，显得温暖又柔软，他的瞳孔都是棕色的，看着有些人畜无害。
    乌蔓想，或许不是他少了侵略性，是自己不再是纯粹被他牵着走的那个，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没了未知的不安感，露营酒店发生的狼狈的事情已经过去，她勉强算是他的老师。
    这些种种，使得她在他们互相知道了姓名以后，也没有想象中的恐惧感。
    乌蔓忽然就察觉到了自己的释然。
    是在旅途中从未有过的轻松感。
    就像她每开始一个课题之前，总是恐惧的，认为自己所学之浅薄，将会面对浩瀚无垠的知识面，将会面临案牍劳形之累，不知能讲学术做到哪一步。
    真正开始了，浸淫在文献里的时间足够了，就会发觉事情远没有她想象的望尘莫及。
    追野凑近她“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我少说也能逃一百节课了”
    “滚”
    乌蔓知道他的厚脸皮，抬脚要踹他，被追野躲过去了。
    眼看快走到门口，追野问她“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吧”
    乌蔓还没来得及回答，早在商学院门口等他的陈修齐就冲她打招呼。
    “霏霏”
    乌蔓有些歉然，陈修齐大概在门口等她一小会儿了，她应该下课马上跑下来的。
    “师兄”
    乌蔓转头跟追野说“我还有事，那先走啦”
    追野等了这么久，心里说不憋得慌，那绝对是假的。
    这剧情发展得和他想象中也太不一样了吧。
    他还宁愿乌蔓像之前一样气鼓鼓地，像小仓鼠一样，幽怨又害羞地看他，还说明她在意他。没想到她真这么洒脱，就像他是和她没什么关系的路人甲乙丙，随意开开玩笑，就say goodbye了。
    追野果断上手，扯住了乌蔓，一个大力，乌蔓几乎都要被扯进他怀里。
    “你干嘛”
    果不其然，终于看见乌蔓又娇羞又气鼓鼓的模样了。
    追野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你就这么走了啊”
    乌蔓点点头“恩，下节课见呗，不能逃课，你要是逃课我绝对不会帮你签到的”
    陈修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近了他们。
    “抱歉”陈修齐的声音彬彬有礼“同学，请放开霏霏”
    追野斜睨他。
    陈修齐为人虽然儒雅温和，此刻也丝毫不退让。
    “别欺负霏霏善良好说话，学校有规定，哪怕不是正式老师，研究生也不得以各种理由私下对教师造成教学以外的困扰。”
    乌蔓一听这话，就知道陈修齐误会了，她尴尬地要命，又不好解释。
    只能扯了扯自己被追野拉住的手。
    她低声跟追野说“我真有事先走了，有什么事下周再说吧”
    说完，她就甩了甩因为追野扯她滑下来的书包，走到陈修齐身侧。
    追野还听见她说“师兄，我们走吧”
    那步伐，要多轻盈有多轻盈。
    他们迎着阳光并肩往商学院门外走，追野从他们身后看，就像看一幅剪影，也不知道是不是阳光刺眼，他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止。
    追野作为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