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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上坐好,声音渐趋平静。
房间里没有开灯,他们一个躺着,一个坐着,谁也看不清楚谁的神情,讲话时似乎也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和揣摩。
“您来做什么?都这么晚了”,何廷舒想翻个身,可又觉得困难,索性就这么平躺着忍着。
“不放心,来看看”,陆淮回答道,他看着她在床上蹭来蹭去,再一想到她身上有伤,翻身并不容易,他低声问她:“想要翻身吗?我帮你。”
“不用不用”,何廷舒觉得自己和他还没到这么亲近的地步,连忙道:“您还是快走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陆淮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淡声道:“快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他们好像不在一个频道上,或者说她这个“未婚夫”有些固执。
算了,他愿意留在这儿就留在这儿。
她倒想知道他作为她的未婚夫,能为了她坚持这么做多久。
“哪有把未婚妻一个人扔在医院里的道理?”
何廷舒闻言,眯着眼睛没有答话,不一会儿睡意再次涌来,她慢慢合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陆淮枯坐在沙发上,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绵长的可爱。
是过去几千个日日夜夜,他曾听到过的。
近在咫尺,熟悉到让他的血液开始兴奋且沸腾。
陆淮看向窗外即将破晓的天空,他扯了扯唇角,眸色薄凉,他呢喃道:“不记得我了?那也只能爱我。”
他修长而骨肉均匀的手指滑过她娇嫩的脸庞,她嘤咛一声,眉头轻轻皱着,眼睛却紧闭着,并没有醒来。
陆淮慢慢地勾着唇角笑了。
何廷舒晚上做了一个梦。
好像是在冬天,鹅毛大雪纷飞,她被冻得鼻头通红,躲到一个男人的怀里,熟络撒娇道:“哎呀!这里的冬天太冷了!”
“没事的廷舒,我们回家就好了”,男人的声音柔和,恐怕要比鹅毛被还要柔软。
她不自觉地沉溺,然后变得无法自拔。
他身上的味道,就像是……
她睁开了惺松的睡眼,发现已经八点多了,护士小姐姐马上就要给她安排输液了。
护士小姐姐人很好,见何望良没有来,帮忙打了盆水,照顾她洗脸刷牙,她感激涕零,把剩下的最后两个草莓柿子送给小姐姐,小姐姐笑着拒绝道:“妹妹,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直到中午,何望良才来,手里拎着一只保温饭桶。
“爸爸做了午饭,这个吊瓶扎完就可以吃了”,何望良温和地笑着,指了指放在柜子上的保温饭桶,“爸爸还给你办了手机卡,买了个新手机。”
“您也太好了吧!咱俩这交情可真不是嘴皮上说着玩儿的,快点给我看看!”不论是失忆之前还是失忆之后,何廷舒都是个合格的网瘾少女。
何望良溺爱女儿,他笑眯着眼睛把手机卡放到手机里,然后递给了何廷舒,她左右看了看,可碍于有一只手动弹不了,她也只能看一看而已,然后递给何望良,“您帮我注册个会员吧,我没事刷刷剧,还能打发打发时间!”
“好”,何望良一口应了下来,正要潜心摆弄的手机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人推开。
“好什么好?”
是吕宁。
“就知道玩儿手机,没事不能多看点名著?”吕宁穿着一身碧绿色砍肩旗袍,衬得那身皮肤莹白如玉,搭配一双同色系拉带高跟鞋,手里拿着的包是极具民国风的黑色绒包。
她走到近前来,放下手中的水果,扬了扬下颌问何廷舒:“感觉怎么样了?能不能好点儿?”
“已经在好转了”,何廷舒笑着答道,“妈妈今天真好看。”
“油嘴滑舌没有用”,吕宁瞥了她一眼,有些骄傲,有些漫不经心,她和何望良并肩坐在凳子上,虽然彼此相处冷淡,但是何廷舒还是很开心。
吕宁从果盘里挑了一个苹果,用水果刀削皮,低垂眉眼时问何廷舒:“出院了打算做点什么?”
“我还……还没打算好”,何廷舒是真的对未来没有方向。
过去,她在学业上总是得过且过,凭借着自己的小聪明在班级里勉强混了个中上游的水平。现在,她已经二十三岁,虽然毕业于加拿大名校,可是像她这样爱混日子的、学业不精的人,又有谁愿意聘用呢?
再加上她现在失去了记忆,更是把专业课的那点儿知识全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何廷舒知道,吕宁最不愿意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她偷偷瞄了吕宁一眼,发现她正抿着嘴唇,看起来的确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果然,吕宁放下了手中的苹果和刀,她暂时忘记了何廷舒还躺在病床上这件事,勾着唇嘲讽道:“何廷舒,你要对你自己的人生负责任。”
“我想让你去我名下的公司工作,我都不好意思”,吕宁略带惋惜地说,“公司也是要讲究效益的。”
“小宁,你说什么呢!”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