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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许之愉掀了掀唇角,冷嘲到极致:“您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句话说得冷硬,可胸内的气闷郁结得让许之愉喘不过去。她迫切地想逃离这个地方,像许多年前的那样,倔强而又决绝地离开。
她转身上了电瓶车,油门直接被拧到底,“嗖”一下冲了出去。
迎着青海湖而去,许是阳光过于刺眼,许之愉的眼角不知何时滑下了两行泪。
呵。
这个阳光真刺眼。
那样的话也真……讽刺。
*
许之愉一走,原地的许承安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嘴唇颤抖,眼神复杂,隐含后悔的意味。
偏偏,许之愉要的不是这份后悔。
太晚了。
真的太晚了。
曾有一个悖论题:迟到的正义,究竟还算不算正义?
有人觉得算,有人觉得不算,各有各的一套说辞,争论不休,谁也未能说服谁。
在许之愉眼里,无论是赵惠美的愧疚和弥补,还是许承安的后悔,终究是太晚了。
她,已经不需要了。
曾经,她或许满心欢喜地盼望着,期待他们能站在她这一边,相信她,哪怕仅仅只有那一次。
可是,多大的期待就换来多大的空欢喜,直至满心长成荒芜,再无任何留恋。
也不会,
再有任何,
不切实际的奢望。
小暴龙迟疑地待在原地,看着许承安一瞬间变沧桑的身影,内心划过一抹陌生的同情。
他应该是最能理解许之愉心情的那个龙。
毕竟,他曾接收许之愉的眼泪,也将其内心所有别扭且拧巴的情感接收。
他垂着眸子,一时纠结。
到底该不该告诉对方?
但他内心尚有一丝丝不解:
小鱼儿是真的不想原谅对方,还是不敢原谅对方?
突地,他想起他们两个讨论陈径的话题。
喜欢对方,宁可远远看着也不敢靠近。
片刻后,他好像明白小鱼儿真正在意的点是什么了。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如果不做,就永远不会受伤害。
永远可以缩在自己的壳里,安然无忧。
小暴龙觉得,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而许承安似乎终于撑不住了,身子佝偻起来,被一旁的赵惠美扶稳身体。
他喃喃自语:“真的……错了吗?”
“姥爷,错了。”
小暴龙接过话。
许承安偏头看他:“究竟……哪里错了?”我为女儿安排好路,她按着走几乎可保一生无忧,这也算错了吗?
许承安未说,小暴龙却瞬间读懂。
对方是一个一辈子兢兢业业的学者,严谨小心,唯一出错的一次便是在自家女儿身上。他研究数十载,却好像真的无法明白女儿在想什么。
他要求学理,安排好一切,恐怕女儿会走他当年的老路吃他吃过的苦,所以想方设法替她扫清障碍。
许之愉只需要听要求,跟着走,一辈子小富即安是有的。
可她偏偏……转头学了文,还背着他和赵惠美学了绘画,走上艺考之路。
小暴龙知道,这是许之愉和许家二老关系降临冰点的导·火·索。
“你说说,我究竟哪里错了?”
“我和老赵都是没什么文艺细胞的理化研究者,到底是什么让她激发了……艺术意识?”
“可她现在不也没按着我们的走吗?为什么还是不高兴?还是不满意?”
“再说,她当初发生那种事,我和老赵有说她什么吗?”
许承安憋着气,一口气全吐了出来。
他脸胀得通红,额间隐有青筋暴起,好像十多年来的憋闷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只为寻求一个答案。
到底为什么?
他们的女儿为什么会这样?
他做了一辈子的研究学者兼教育学者,却无法看懂女儿。
他觉得,自己好失败。
小暴龙目睹许承安的爆发,紧抿唇角。
之前,他或许会不懂许之愉的别扭,明明这两位慈祥的老人已做低姿态,她看起来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
但莫名的,他对许之愉有种天然的信任。
就是相信她,无论她做什么,即便他觉得有不对劲或者别扭的地方,就像之前这种,他也不会出言干涉对方的选择。
然而,在许承安爆发之后,他彻底懂了。
不是许之愉不依不饶,而是对方真的没懂。
所以,以她龟缩的性子,她怎么敢迈出第一步?
想了想,小暴龙直视许承安的眼睛,软糯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度的认真。
“姥爷,您真的错了,您和姥姥都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