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心里的仇恨从未休止过半分，迟早有一天，他会再回到哥谭，亲手结束他的噩梦。
    西瑟里不傻，以前是他从不去刻意关注哥谭，因为他和哥谭没有交集，现在他有一个杰森了。杰森出生于哥谭，他的身上有抹不去的独属于哥谭的色彩——罪恶堕落的城市，深藏着细碎的耀眼的光芒。
    杰森就是这样的光芒之一。
    他饱受折磨，他是快要掉下深渊了，但那也只是“快要”。
    西瑟里只是伸出手，是杰森自己抓住了他的手。
    如果不是心向光明，杰森又怎么能挣脱黑暗呢？
    小丑不可怕吗？
    不，他可怕，他是所有人的噩梦，他聚集了世间一切疯狂与罪恶，他能扭曲人心。
    阿卡姆里的神经病不可怕吗？
    不，他们可怕，他们每一个都是邪恶的凝聚体。
    世间有正反，光明的反面总是黑暗。
    罪恶蔓延的哥谭与光明灿烂的大都会隔岸相望，他们像是彼此的镜面像，正是我，反是你。
    黑暗衬托了光明，还是光明滋生了黑暗？
    这就像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有谁能给出一个正确的答案？
    没有人。
    所以人心善恶很重要，就像东方的那句话——心佛即佛，心魔即魔。
    杰森曾经直面小丑，直面那群神经病，整整两个月，黑暗的泥沼就在他的脚下，他孤立无援，他心如死灰，但他不曾坠入深渊。
    他自己拉住了自己，他死死地把自己挂在了狰狞峭壁上，任凭脚下的深渊厉声怒吼，他也不曾松手半分。
    西瑟里仅仅是伸手将他从峭壁上拉上来，握住他的手，告诉他:你不再孤身一人。
    仅此而已。
    蝙蝠侠，罗宾。
    一代罗宾，二代罗宾。
    失去罗宾的蝙蝠侠。
    西瑟里拼凑出了一个大体的真相，他的弟弟杰森，就是蝙蝠侠失去的罗宾，就是被小丑他们藏在黑暗里的罗宾。
    飞翔的小鸟被折断了双翼，英勇的少年被拖入了绝望。
    西瑟里无法想象那段日子里，杰森是怎样度过的，又是怎样坚持下来的，他从未经历过，他没有资格去评判。
    如果有一天，杰森要跨越蝙蝠侠的不杀原则，西瑟里不会认为杰森堕入了黑暗，他不认为他的弟弟这样做是错的。
    他自己就是是雇佣兵，即便他从不杀死无辜者，他的手上也染满了献血。
    杰森没有错，那是蝙蝠侠错了吗？
    不，他们都没有错。
    他们在同一个原点，前方是同一个归处，只是脚下的路各自一条。
    西瑟里不会为杰森做任何决定，他坚信，他的杰森不会走向黑暗和罪恶，他永远都是英勇的少年。
    一年半后，杰森就要毕业了，他一定会回到哥谭。
    作为哥哥，他会支持他，保护他，但他不会跟着一起去，那是杰森一个人的征途，句号将由他亲手画下。
    西瑟里·琼斯·威尔逊会是杰森·陶德最坚固的后盾。
    况且，西瑟里并不觉得杰森会和蝙蝠侠站在对立面。
    都说言传身教，这两年接触下来，杰森有多口不对心他是深有体会的，那么对杰森产生了里程碑式影响的蝙蝠侠呢？只怕是更加口不对心了。
    心里想的是一样，嘴里说的又是另外一样，矛盾激化在所难免。
    杰森虽然表现得仿佛对蝙蝠侠不再在乎了，但是西瑟里看得出来，他仍然将他放在从前的位置上。
    那蝙蝠侠呢？
    从他夜巡越来越暴躁、下手越来越重的情况来看，他很痛苦，很自责，杰森在他心里很重要。
    他们都不说，哪怕面对面，也能从头到尾看图说话。
    西瑟里和他的papa就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他们沟通得很好，就是有时候他papa的话实在是太多了些，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父子俩相亲相爱。
    想让这样的两个人坦诚相待……
    西瑟里莫名地觉得，他和那位阿福先生肯定有共同话语。
    蝙蝠侠不知道杰森还活着？
    西瑟里可不觉得那群神经病会放弃这个攻击蝙蝠侠的大好机会。
    只怕他现在已经是被蝙蝠侠做成表了。
    这些是以后的要头疼的事情了，当下最重要的，是补完觉以后给杰森做曲奇，顺便去把店里剩下的花送去加工。
    ……哦，对了！
    等杰森回来后，还得问问他关于训练这方面有什么想法。
    西瑟里倒是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吃了饭以后商量一下。
    现在，睡觉！
    5
    第五章
    最后商量的结果，杰森接受了西瑟里的建议。
    在就训练为主题开展第二次家庭会议之前，西瑟里准备了两个方案:
    一、请人回来一对一教学，请什么样的人由西瑟里和杰森共同协商，保密这方面就由西瑟里单独负责。
    二、杰森进入西瑟里的“虚拟想象”进行训练。
    “虚拟想象”是西瑟里的精神系能力和空间系能力结合的产物，类似于“梦境轮回”。在这里，空间内与空间外的现实世界的时间比例是二比一，也就是说，杰森在里面待两年，现实世界只是过了一年。
    “虚拟想象”内，时间被拉长了两倍，并反向作用于进入空间的人或物。杰森进入空间的那一瞬间，他身上的时间流速就会立刻减缓二分之一，会受伤，但不会有“我在里面待了两年，我就长了两岁”这样的问题存在。只有离开“虚拟想象”，他身上的时间才会重新恢复正常流速。
    以上是空间系能力，然后是精神系能力——“虚拟想象”中所有充当训练导师或者敌人的对象，全部来源于西瑟里的脑域想象投影，并且绝对真实。
    ——西瑟里自身堪比顶尖格斗大师的体术就是这么练出来的，多数投影的原型来自于他papa分享的记忆。
    通俗一点，“虚拟想象”是一个空白的剧本，西瑟里就是唯一的编剧，唯一的规则。
    笔在他手上，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杰森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二个方案。
    他就问了一个问题:“会真的死掉吗？”
    西瑟里用关爱自家傻弟弟的眼神看他:“怎么可能？你当然不会。”
    被他强制性丢进去的人就不一样了。
    杰森放心了。
    看着杰森跃跃欲试的样子，西瑟里总感觉有点儿不对劲，但他还是开启了“虚拟想象”，并且给了杰森一部分权限。
    杰森的脑域想象投影也可以存在于“虚拟想象”中，但规则仍然由他来制定。
    事实证明，西瑟里的感觉是正确的。
    他可爱的弟弟一上来就视死如归的选择了地狱模式——
    蝙蝠侠！
    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