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冥皇的猎物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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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你来得正好。”
海外旅行部主任叫住她,递给她一大束玛格丽特。
“这是”突增的重量,让桑琥珀往后倒。
“嘿我仰慕你已久,请你接受我的感情。”
主任笑著说,但却直盯著她瞧。
“主任,你别开玩笑了。”桑琥珀娇嗔,不相信他的说词。
“唉好歹你也假装一下,太伤我的心了。”
主任一脸受伤,夸张的捧心呼叫。
“你还没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呢”
她瞥见花里附了一张小卡片,连忙抽起来。
“一大早,花店小弟就送来了,答案应该就在卡片里了。”
主任音调轻快,但眼神却黯了下来。
桑琥珀摊开小卡片,里头的字体苍劲有力,写著:
亲爱的玛格丽特:情人的爱,交付给你,愿你珍藏。
卡片里没有署名,不过,她确信这不是男友戚牧礼的字迹。
“确定要给我的”
在她的记忆里,搜寻不到会唤她“玛格丽特”的人物。
“嗯,送花小弟的确指名要给你。”主任肯定的说。
桑琥珀纵使觉得奇怪,却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上司办公。“嗯谢谢,我先走啰”
她把小卡片摆回原位,抱著花束走出主任办公室。
“哇好大一束玛格丽特。”迎面而来的同事雁萍惊呼道:“男朋友送的”
她微微一笑,摇头。“才不是。我想应该是搞错了吧”
“会吗我觉得对方应该认识你才对。”
“怎么说”桑琥珀急忙追问。
“玛格丽特的花语是活泼、开朗、积极,很符合你的个性。它也代表情人的爱。”
雁萍说得头头是道,似乎对花颇有研究。
经她一解释,桑琥珀恍然大悟,可是更多的疑惑接踵而来。
“真羡慕,总是有那么多男人喜欢你。”
雁萍的口吻里没有嫉妒,而是一种对朋友的境遇感到欣喜。
“哪有”桑琥珀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总之,祝你幸福啦”雁萍拍拍她的肩,继续忙碌去了。
桑琥珀抱著花沉溺在自我的思绪中。
不可否认,这位送花者成功的引起了她的好奇。
“琥珀,四线有你的电话哦”
“嗯,谢谢。”
她把花放下,拿起话筒。“我是桑琥珀,您好。”
电话线另一端沉默著。
“喂”她连续唤了几声,终于,对方开口了。
“花还喜欢吗”是个男人的声音。
桑琥珀被搞得一头雾水。“请问你是”
“一起午餐,我在附近的义大利餐厅等你。”
不等她回应,男人已挂上电话。
“喂”什么东西啊哪有人这样的桑琥珀在心里直犯嘀咕。
看向墙上的大钟,再过十分钟就十二点了。
她决定去会会对方,看看究竟是哪个故作神秘的家伙。
依约来到义大利餐厅,桑琥珀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试图找出可能送花的仁兄。
“请问,是桑小姐吗”
穿著笔挺的男侍,脸上带著职业微笑,轻声细语问道。
“嗯啊哦我是。”
一连串的语助词,说明她的惊讶。
“这边请。”她可爱的反应,逗笑了男侍。他做出“请”的动作,领她到独立的包厢。
“请。”男侍为她拉开帘幕,态度恭敬。
被待如上宾的感觉真不赖,桑琥珀绽开笑容,不过,在见到座位上的人后,立刻褪去。
“午安。”解皇主动打招呼。
“怎么会是你”她非常非常的讶异。
自从那天,他在京都猖狂的吻了她之后,她气得想尽办法避免与他碰头,直到行程结束,她都没再看到他。
他就像风一样,消失了。
现在,却又自以为是的出现在她面前,送花、请吃饭,算什么
“你又生气了”看著她微鼓的双颊,解皇忍不住挪揄。
“没有。”即使被他说中,她仍矢口否认。
“坐啊,虽然你来迟了,但我可没要你罚站。”他起身,亲自为她拉开椅子。
桑琥珀充耳未闻,仍直挺挺的站著。
解皇索性搭著她的肩,强迫她坐下。
“这里的套餐挺不错的,要不要尝尝”他还充当服务生,推荐起菜色。
热络的程度,仿佛两人是相识已久的老友。
“蟹黄先生”她确实是想这么称呼他。“你究竟想做什么”她故意假装冷漠。
她发觉自己总是被他牵著鼻子走,心情也随他起伏著。
尤其,在面对他那张阳刚气十足的男性脸庞时,心便会不由自主的跳。
脑袋里好似浮现什么,却又老是看不清。
她讨厌那种无法掌握的感觉。
“好生疏。”解皇忽然敛起笑,神色凛然。“你以前不是这么叫我的。”
桑琥珀猛地抬头,不解他话中的意思。“以前”他们真的认识
他颔首,却没有多说什么。
“我们”她顿了顿,寻找恰当的说法。“以前是什么关系”
解皇沉吟不语,仅是瞅著她。
她的眼中满是焦急,静待下文。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他望进她澄澈的眼,知道她没有说谎。
她一颗心像是挂了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
她所遗落的记忆,只有他吗为什么她会唯独忘了有关他的事
这念头在她脑海中掀起惊涛骇浪,朝她汹涌袭来。
即使家人、朋友都安慰她遗忘过去,未尝不是件好事,但若没有亲身体验,永远也不会了解失忆的痛苦和不安。
桑琥珀努力的回想,仍徒劳无功,令她沮丧不已。
瞧她一脸痛苦、颓然,解皇突然有点心软,不忍再逼迫她。
“骗你的。”他咧嘴一笑。“随便说说你也相信。”
说是这么说,可是心里却颇不是滋味。
他查过了,她确实是他所认识的桑琥珀。一年前她在美国发生车祸,经过急救后生命无碍,唯独丧失了部分记忆。
她忘了自己曾经迷恋的他,却记得当初没有好感的戚枚礼,让他有种被比下去的不爽。
原本心情低落的桑琥珀,被他简单的一句话挑起了脾气,不禁加重语气。
“请你不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
她吼著,盈盈大眼蓄著泪水。
没料到她反应会如此剧烈,解皇著实吓了一跳。
“抱歉。”他诚恳的致歉。
桑琥珀咬著唇、别开脸,不让眼泪流下来。
盯著她泫然欲泣的模样,他有几分惊艳虽然现在并不是好时机。
他印象中的桑琥珀,一直都是笑睑迎人、一副没有烦恼的样子。
在他眼中,她只是个没长大的女孩,他从没将她当“女人”看待,纵使她当时追求者众多。
桑琥珀深吸一口气,平息刚才过于激动的情绪。“请你以后别再破费了。”
对于他的“厚爱”,她无福消受,也不想接受。
解皇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我不认为送你东西是破费,我觉得很值得。”
惊艳归惊艳,他可没忘记接近她的目的,该做的、该说的,一样也不能缺。
她白了他一眼,尽量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肚子饿了吧一起用餐。”这才是他今天找她出来的目的。
“我不饿。”她口气不佳,犹在意他刚才过分的玩笑。
“都道过歉了,还在生气”
他轻啜一口红酒,微挑的眉似在取笑她的小心眼。
她沉默不语。
“这顿饭就当向你赔罪。”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解皇唤来服务生,劈哩啪啦的点了一堆菜。
服务生退开后,桑琥珀才小声咕哝:“我又没有答应”她不服气的端起水杯灌了一口。
虽然音量细如蚊蚋,他仍听得一清二楚,对她的抱怨感到羌尔。
“那天临时有事,所以走得很仓捉。”
他话锋一转,提到那天在京都不告而别的事。
自然而然的,桑琥珀联想起他毫无预警、热烈的吻,血液往脑袋集中。
不过,她还是嘴硬的故作潇洒。“是吗我根本就没发现。”
天晓得她呕了好久,直到现在都还耿耿于怀。
“哦”他随口应了声,显然不相信,却又觉得她逞强得可爱。“也是,你心里想的都是男朋友嘛”
解皇顺著她的话尾,陪著她言不由衷。
经他一提,她才恍然惊觉这几天她压根没有想起男友,脑子里充塞的全是坐在眼前的男人。
她为此而震惊、心虚。桑琥珀没勇气细想其中的原因。
她承认,自己的确被他俊朗的外型吸引,可是他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个性,却教人不敢恭维。
“在想男朋友”
解皇为她斟了一杯红酒,不忘调侃发呆出神的桑琥珀。
她猛一抬头,对上他近在咫尺的俊脸,一种熟悉感觉又掠过脑海。
她扶著前额、闭起双眼,努力想捕捉那稍纵即逝的影像。
“怎么了不舒服吗”他走到她身边,关心道。
“好难受”桑琥珀的眉间挤出一道深沟,有些招架不住突如其来的头痛。
解皇按住她的太阳岤,帮她按摩。
他有力的手指仿佛有魔力般,减缓了她的剧痛。
她的眉头舒展开来,吁了口气。
他毫不马虎的持续按摩著,恰到好处的力道,让桑琥珀舒服的闭上眼。
原来,他除了长得好看之外,还是有优点的。
他粗砺的指腹在她耳鬓兜转,不知是磨擦生热或怎么著,她的神经倏地麻了一下,一道电流贯穿全身。
奇异又舒服的感觉,充塞著她每个细胞,有那么一瞬间她希望时间静止不动。
“呃”刚好上前送餐的服务生,见这情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点没”解皇对服务生视若无睹,态度从容。
“没事了,谢谢你。”
倒是桑琥珀感到不好意思,连忙避嫌的别开头、摆脱他的触碰。
他重新入座,别有深意的睇著双颊酡红的她。
她的表现比他预期中的“热情”,对他来讲,这不啻是个好消息。
服务生为两人送上精致菜肴后,再度还给他们静谧的空间。
解皇拾起刀叉,切下香嫩多汁的迷迭香烤小羊排,又不得赞叹。
“怎么不吃难道要我喂你”
语毕,他真的切了一小块羊排送至她嘴边。
“不必了。”桑琥珀的身子住后仰。“我有事先走了。”
她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在乎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的存在感实在太强烈,令人难以忽视。
“想逃”
解皇冷冷的声音响起,成功地止住她的脚步。
“桑琥珀,你在怕什么”
“我没有。”答得太快,反而令人怀疑。
“那就坐下来一起用餐,就像朋友一样,轻松的吃饭、聊天。”
他挽留的借口如此无懈可击,倘若拒绝,表示她心里有鬼。
她定在原地,进退两难。
“我、我还有事”她掰了个最蹩脚的理由。
“跟我吃顿饭有那么痛苦吗”解皇的耐心渐失,语气冷冽。“或者,你怕跟我相处久了,会移情别恋、爱上我”
“才不是”桑琥珀不假思索的反驳。
“那就证明给我看,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否则,我会以为”
他顿住,瞟了她一眼,接续道:“你对我有感觉。”
果然,他的激将法奏效。
她回座,开始动起刀叉,一口接一口吃著。
从她微重的手劲、以及刀叉碰撞时发出的声响,不难发现她的不悦。
咀嚼著口中的食物,桑琥珀的心中五味杂陈。
她留下来,究竟是纯粹想让他知道,她对他没遐想,抑或是想证明给自己看
就在矛盾与挣扎间,结束了这场“午餐约会”。
一走出餐厅,桑琥珀二话不说转身就离他远远的,不想再与他有牵扯。
无奈,事与愿违。
解皇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回到公司大楼门口,桑琥珀终于忍不住停下来问他:“你到底还想做什么”
她的芳心被他搞得大乱,脾气也跟著变差。
他没有答腔,迳自搭电梯上楼。
桑琥珀看著电梯停留的楼层,不由得一阵心惊。
他到旅行让做什么
她慌慌张张的搭乘另一部电梯上楼,跑到他身边。
“你到底想做什么”
解皇觑了她一眼,仅是淡淡一笑。
“琥珀,你认识这位帅哥啊”负责接待的女员工拉著她,俏声问道。
“不熟。”桑琥珀避重就轻的回答。
“他刚来报名所有你带队的行程耶”女员工一脸欣羡,笑得暧昧。
轰
这消息在桑琥珀脑中爆开来,炸得她头昏眼花、头晕目眩。
看著他唇边的笑纹和森白的牙,桑琥珀突然兴起辞职的念头
“三天后见。”
解皇扬著胜利的旗帜,得意撤离。
不论她去到天涯海角,都在他的版图之内。
她将是他的囊中之物,无所遁逃。
第四章
如果可以,桑琥珀真的很想无所不用其极的,推掉这次带团到德国的机会。
可是,大家的工作都是经过协调、分配的,她不能因为个人的“好恶”而造成别人的困扰,所以,纵使心中千百个不愿意,此时此刻,她还是坐在德国的某家饭店餐厅里
即使,她知道同事们都会很乐意帮她的忙。
带团之于她,不单单是一份工作,而是一种乐趣。
虽然是同样的国家、城市,但和不同的人同游,就会擦出不一样的火花。
她的血液里大概潜藏著流浪因子,否则怎么那么热爱旅行。
桑琥珀作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想推辞的一天。
她撑著下颚,一手持汤匙翻搅著盘中的食物,轻吐一口气。
“怎么心情不好”
一张带笑的放大俊颜陡然出现,炫目的教人无法逼视。
是了造成她欲振乏力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了
她终于知道,他确实是扬名国际、人称“冥皇”的皇宇集团总裁解皇。
同事为了证明这项事实,还特地挖出珍藏的商业杂志,将专访里绝无仅有的照片给她看。
斗大的标题、清晰的照片,在在说明他不凡的身分。
也是这点令她觉得诡异。
堂堂运输集团大老板,只要他愿意,随时有专机载著他环游全世界。却放著自家的飞机不搭,偏偏报名参加自个儿的竞争对手“厉风集团”,旗下旅行社的旅游团。
她不晓得为什么他非得这么阴魂不散。
而且,还毫不避讳的指名非她带团不可,害她被同事追著问他们两人的关系。
事实上,他们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任凭她说破了喉咙,就是没有人相信。
她没让同事们知道,她和“厉风集团”亚洲区总裁是男女朋友。
一旦被知道,同事们必定会对她另眼相待吧
她不喜欢那种疏离的感觉,因此她始终三缄其口。
她努力将他当作隐形人,把餐盘向旁边移动,也离开他的视线。
“啊皇,原来你跑来这了。”
突然,冒出好几位打扮人时、青春洋溢的女孩将解皇团团包围,形成一幅众星拱月的景观。
解皇冲著她们露齿一笑,惹来女孩们一阵尖叫。
“我们一起去附近逛逛嘛”
年轻、时髦的女孩一吃完晚餐,立刻对解皇展开邀约。
高大俊朗的他一现身,立即成为女团员们注目的焦点。
在他身边的其他男性团员,根本就像酷斯拉一样,庸俗、粗鲁。
加上他显赫、尊贵的身分,更让女性同胞趋之若。
她们都在想,平常只能透过报章杂志窥知一二的大人物,如今居然近在咫尺,说什么,也要好好把握跃上枝头当凤凰的大好机会。
解皇没有拒绝,也没有动身的意思,却爽朗的和她们聊著天。
每一字、每一句传进桑琥珀耳中,都成了恶心肉麻的打情骂俏。
她胃口尽失,一口气喝光饮料后,便悻悻然离开。
解皇望著她仓促离去的倩影,不禁扬唇轻笑。
“皇,你都只主动找sunny聊天,不公平。”
sunny是桑琥珀的英文名,和她开朗的个性相当符合。
“有吗”他似笑非笑,敷衍回应。
女孩们为他的笑容痴迷,像一群聒噪的麻雀吱喳个没完,说话的分贝一个比一个还高,她们还不忘搔首弄姿,企图引起冥皇的青睐。
可是男主角却一点也不感兴趣,解皇礼貌性的朝她们颔首后离开。
女孩们的眼中有掩不住的失望,可是并不会因碰壁一、两次就裹足不前。
这是现在女孩和以前不同的地方-勇于追求所爱。
桑琥珀独自坐在饭店顶楼的酒吧,点了一杯色彩艳丽的调酒,享受著异国的音乐与热闹喧腾的气氛。
每当到一个国家,她必定会到当地的酒吧体会当地文化,甚至找个会说英文的当地居民畅聊。
但今晚,她没有心情。
静静的坐在角落的位子,不想被打扰。
她绷著脸生闷气一股无处发泄的郁闷缠绕著心头,压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无缘无故的,她在意那个自以为是的臭男人做什么
不她只是觉得他太猖狂、太不检点,自己只是为那些年轻的女团员担心
吼关她什么事呀
桑琥珀越想越烦躁,一口气将酒饮尽。
清丽的东方脸孔、纤细的身材,桑琥珀在外国人眼中像个精致的东方娃娃,他们纷纷趋前搭讪。
她的英、日文都说得很流畅,但德文可就一窍不通了。
桑琥珀像鸭子听雷,只好向对方报以微笑。
可是,搭讪者依旧说了一堆话,脸部表情相当生动夸张。
“他称赞你很美丽,想请你暍一杯。”
蓦地,熟悉、标准的中文在身后响起,桑琥珀顿时一阵感动,但在知道来者何人时,立刻蹙起眉。
解皇和金发碧眼的男子轻声交谈几句,只见搭讪者迅速离开。
“你跟他说了什么”桑琥珀虽没看清那位德国人的表情,但直觉他肯定没说什么好话。
他坐在她身边,向酒保点了杯白兰地。
“想知道”他转头看著她问。
桑琥珀点点头。
“陪我喝一杯就告诉你。”他提出交换条件。
她蹙起秀眉,别过头不予以理会。
“给她一杯玛格丽特。”
他依然故我,不在乎她无声的拒绝。
酒保身手俐落的把酒调好,摆在她面前,还不忘讨好的朝她微笑。
“玛格丽特。”
解皇有意无意的在她耳畔,唤著“属于”她的名字。
轻柔低哑的音波穿入桑琥珀耳膜,竟奇异地惹得她鸡皮疙瘩一一竖起来。
察觉到她对那四个字敏感地愣了下,他更变本加厉。
“真的不想知道,我跟那位德国佬说了什么”
人的好奇心,是会杀死一只猫的。
“我为什么要知道”
说她不想知道是骗人的,但她就是不愿在他面前承认。
“因为跟你有关系”他凝视著她微红的姣美侧脸,打住话。
桑琥珀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好急。
“解先生,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跟他说了些什么。”
即使好奇心氾滥,她仍然死鸭子嘴硬。
“可是我想告诉你。”他笑得好贼,存心跟她卯上。
她拧著眉,一脸不耐烦,可心里却渴望知道答案。
“我告诉他”解皇几乎是贴著她的耳朵说话。“你是我的女人,要他别动歪脑筋。”
没有口吃、没有结巴,说这种话对解皇而言,虽是第一次,却自然的像是练习过千万遍。
桑琥珀双颊乍红,心,跳得更猛烈了。
“他似乎很生气,搞不好会带一群人来找我算帐。”
他的声音倏地转为低沉,唇边的笑纹也敛去。
看起来不像在开玩笑。
说时迟、那时快,刚刚前来搭讪她的德国佬,果真去而复返,身后还跟了好几个彪形大汉。
看得出来者不善。
桑琥珀一颗心提了上来,她从没遇过这种事,有些慌张。
解皇啜了口白兰地,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和她形成强烈对比。
德国佬粗肥的手重重地搭住他的肩,接著是一串不雅的德文。
解皇不怒反笑,显然不将他放在眼里。
德国佬被他泰然的态度惹毛了,吆喝同伴一涌而上。
“啊”
女人在这种时候,大多只能尖叫,桑琥珀也不例外。
她高分贝的音量,震得他眉心紧蹙,他还得负责安抚她的情绪。
“放心,这几个我还应付得来”
话都还没说完,几个大拳头便迎面朝他而至。
他拉著呆若木鸡的桑琥珀闪躲,将她护在身后。
酒吧的客人见状,纷纷走避,以免遭受波及。
外国人天生高壮的身材本就占了上风,何况还是以多对一,怎么看,解皇都没有胜算。
可是,他从大学开始便学习自由搏击,甚至还聘了国外职业选手当指导教练,至今持续不断。
他就偏爱这种野蛮、血性的运动。
“如果我赢了,你要给我什么奖赏”
解皇在击倒一个人后,嚷声问著像小鸡一样跟在他身后的桑琥珀。
如果我赢了,你要给我什么奖赏
好熟悉的一句话她似乎曾经在哪听过
又是这种熟悉却又遥远的感觉她咬著唇,努力回想。
“嘿”一位大汉乘其不备地,将失神的桑琥珀一把拉进怀里。
解皇为了抢救她,吃了一记重拳,他尝到了口腔内咸腥的味道。
却也因此,激起他更高昂的斗志。
他闇黑的眸子进射出锐利光芒,此刻的他宛若一头黑豹,盛气凌人。
大汉们被他不凡的气势骇住,静止不动。
“上啊打倒这个不中用的东方弱鸡。”
这已无关乎个人胜败,而是身为东方人、中国人的一份尊严。
而他,今晚就要为被西方人看扁几千年的东方人,讨回一点公道。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是倾尽全力,且拳拳击中对方要害。
虽然也挨了不少打,但对习惯自由搏击的解皇而言,被揍几下只是小 case.
他每一次挨揍,桑琥珀就掩嘴轻呼,仿佛痛的人是她。
那种心悸的感觉,在看到他脸上的红肿后更加深刻。
为什么
桑琥珀不只一次问自己。
他总是勾起她若有似无的模糊影像,但尽管她如何回想,就是搜寻不到任何有关他的记忆。
到底,他跟她的过去有什么关系
她得抽个空,去问问她的主治医师才行。
“小心”
解皇将她护在胸前,一转身,化解掉她可能破相的危机。玻璃碎裂的声音随后响起。
忍著背后的疼痛,他抱著她轻斥:“别老是站著发呆”
死外国人还真是耐打解皇龇牙咧嘴的想著。
这场仗他非赢不可。否则传出去,准会被那几个损友取笑,他“冥皇”岂不蒙上一个污点
“你欠我两次。”
他将她推进吧台内,正要全力大反攻时,接获通报的警察也同时赶至现场。
“先生,不好意思,请你也跟我们到警察局做笔录。”
一名员警照惯例的带回所有肇事者,纵使他觉得眼前这个东方男子很面熟
解皇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我没空。”
未经过他同意,休想限制他的自由。
他的回答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可是”
“我说没空,听不懂吗”他口气不佳的吼著。
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解皇拉著一脸仓皇的桑琥珀,临走前,还不忘对酒保说:“所有损失和今晚各位的费用,算我的。”
他留下一张名片后,昂然离开。
“皇宇集团”酒保喃喃念著。
“我想起来了,他是冥皇”
真是不得了。他们居然有幸亲眼目睹,商场贵公子之一的冥皇。
“你们惨了,惹上不得了的大人物”
警察押著那几名鼻青脸肿的家伙,不敢想像他们的下场将会是如何凄惨。
一进入秋冬,欧洲傍晚的天空黑得非常快,才晚上八点多,所有商店都已经关门休息,连行人也寥寥无几,更别说像台湾一样,有无孔不入的“小黄”可以搭。
幸好酒吧距离饭店并不远,不过步行也得花上几分钟。
解皇隐忍著背部的疼痛,牵著桑琥珀的手一路走回去。
他送她回房后,转身打算离开。
他虽然有著精壮的好身材,可毕竟也是血肉之躯,有些玻璃碎片嵌在他背部的皮肤里,得赶快处理才行。
“等等”桑琥珀惊恐的叫住他。
她发现他的背渗出血,染红了衣服。“你受伤了”
“是啊拜你所赐。”解皇微微扯动嘴角,还有心情开玩笑。
“对不起。”她绷著俏脸,满心愧疚。
“你这样好丑。”他坏心的取笑她。
“我这里有药。”桑琥珀的大眼蓄著泪水。
“不用了。”他断然拒绝。
玻璃碎片得一片片挑出来,他怀疑她办不到。
届时她把他的伤势搞得更严重,那倒楣的是他。“这么紧张”
“不处理会发炎的”她好焦急,他就不能正经点吗
“看来,你很在乎我”解皇解读她的紧张。“那我委屈一点,让你以身相许j了。”
“你”桑琥珀气他的不正经,却又不争气的脸红了。
“明天见。”他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为她关上房门,迳自离开。
桑琥珀怔愣在原地,良久回不了神
第五章
一整晚,桑琥珀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一闭上眼,脑海便浮现稍早发生的一切。
他如阳光般灿烂的笑、轻佻的眼神、唇边的笑纹、不正经的言语、打架时冷静又自信的神态,都教她难以忘怀。
她挂念他背后的伤,有一两次都跑到他房门外,却没勇气按门铃。
她想见他,想看他笑著告诉她,他没事。
她只是过意不去罢了,没有其他意思
桑琥珀如此告诉自己。
就这么折腾了自己一夜,天一亮,她立刻起身梳洗、穿戴整齐后,急忙赶到餐厅。
宽阔的餐厅里,只有几个早起的男性团员一边吃著早餐、一边低声交谈。
“sunny早啊”
男团员见到她,愉快的向她打招呼。
她愣了愣,才恍然回神。“嗯早。”
“你精神好像不太好,脸色很苍白,生病了吗”
“没有。”她摇摇头。“你们慢用。”
离开餐厅,她又不由自主的来到解皇的房门外。深呼吸一口气,她终于下定决心按下门铃。
没一会儿,门被打开。
“我”
桑琥珀关心的话全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找皇吗”
前来应门的,是个娇艳夺目的大美女,同身为女人,桑琥珀也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哈啰”樊御圮挥挥手,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桑琥珀微笑道:“呃我只是来看看解先生起床了没”她听见自己呆板的声音,可笑至极。
“哦”樊御妃打从心里不相信她的话。“他还是昏迷不醒咧”
真是的,樊御妃心里哀叹,怎么她去到哪都会遇到熟人啊连度个假也被逮个正著。
一定是哥哥和他通电话时,说溜嘴的。
三更半夜被call来充当护士,帮他把背后的玻璃碎片逐一挑出来,帮他上了药后,以为没事了,他却开始高烧不退。
要不是看在他是哥哥的好友、又待她不薄的分上,她才懒得理他哩
“他”桑琥珀一听到他昏迷不醒,罪恶感油然而生。
“嗯”樊御妃索性敞开门,让她进来。“要不要进去看看”
她稍稍思索了一下,还是拒绝。“不必了。”
原来他已经有个这么漂亮的红粉知己,难怪不需要她帮他擦药。
昨晚那临别一吻,纯粹只是礼貌,没有别的意思她胡乱的想著。
“唔好渴”
房内传来一道嘶哑、乏力的声音,不难判断他相当不舒服。
樊御妃翻了翻白眼,踅回室内倒了一杯水。“喏”
解皇勉强掀开眼皮,但昏沉的脑袋、无力的身躯,让他连起身喝水都有困难。
桑琥珀的脚,不由自主地往里头挪动,看到他光裸著上半身一身小麦色肌肤、结实毫无赘肉的背部、手臂线条,十分性感。
他趴在床上,而满布著伤口的背,十分怵目惊心。
她捂著嘴,眼眶发热。
“你真是一点都不温柔,难怪尧不爱你”
即使受了伤、发著烧,他的嘴还是一样不安分。
解皇口中的“尧”指的就是阎帝颜子尧,樊御妃对他情有独钟,但他最终还是拒绝了她的感情,和美食仙子关絮悠在一起。
“啰嗦。”樊御妃不以为然的啐了声。“不喝拉倒。”
虽然心有些痛,但她是衷心祝他幸福。
她从来没服侍过人,只有被服侍的分。
“有棉花棒吗”桑琥珀悄声询问。
“用完了”昨晚上药时,全都用光了。
“谁”解皇有气无力的问。
“是个美女。”樊御妃瞪了他一眼。
桑琥珀还以为她生气了,于是连忙澄清。“我是厉风旅行社的领队桑琥珀。”
她被一个堪称艳光四射的大美人称赞,感到很不自在。
“哦”解皇应了声。“怎么了”
“旅行社”樊御妃一头雾水,不解的望著她。
“水”他像迷失在沙漠中饥渴的旅人,发出虚弱的求救。
“我来吧”桑琥珀抽了几张面纸卷成条状,蘸了水涂抹在他干涸的唇上。
站在一旁的樊御妃挑了挑眉,恍然大悟。
这家伙,明明附近就有个温柔的美丽佳人,可以照顾他,竟还大费周章的把她找来,简直不怀好意。
“皇就交给你了,我有事先走。”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樊御妃穿上外套、拎起包包翩然离去。
桑琥珀连想叫住她的空档都没有。
她将视线调向他伤痕累累的背,一道道的血痕刺痛了她的眼。
霍地,脑海中那张看不真切的脸孔又来报到。
她眉头紧皱,不堪其扰。
到底是谁是谁躲在她记忆深处,却又不肯露面
“你怎么了头又痛了”解皇眯著眼,声音相当沙哑。
“没有。”她轻摇头。“还需要水吗”
“嗯,渴死了。”舔了舔唇,他还发著高烧,体内燥热,需要大量水分。
“我去向服务人员要根吸管好了。”桑琥珀这才想到这个简单、迅速的解决之道。
“不用麻烦了。”他叫住她。“我有个更快的方法。”
他连说个话都已经费尽气力,哪还有余力使用吸管。
就算有,他也不想,因为还有更棒的方法。
“嗯”
他闭上眼,缓和高烧带来的不适,才又接续道:“你喂我。”
“嗄”桑琥珀仿佛听到火星话似的,张著小嘴,满脸困惑。
真累跟这女人沟通,得花比别人多一倍的时间。
他已经够缺乏水分了,她还要让他重复第二遍。“你喂我。”他没好气的说。
这回,她听懂了,却更诧异。“我、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解皇简直快要翻白眼,昏过去。
“是谁让我变成这样的”他大吼,扯动背部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桑琥珀黯下神色,无话反驳。
“桑、琥、珀。”他一字一字的从齿缝中挤出。“快点”
再继续跟她“卢”下去,他会虚脱而亡。
踌躇了一会,看著他因呼吸而急促起伏的背,她慢慢踱到他身边。
解皇双眼紧闭、眉心紧锁,俊朗阳刚的睑庞有些苍白。
“喂”桑琥珀端著水杯,坐在床沿轻唤。
“嗯”他逸出喉音,回应她。
她伸手碰触他,才惊觉他的体温烫得吓人。“你得去医院。”她的语气里透著紧张与不安,俏脸上有著自责。
解皇的鼻息浓重,没力气回话。
桑琥珀喝了一口水,俯身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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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皇的猎物第2部分阅读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