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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朝龙第43部分阅读

    是谁别小器。”

    清风这才说道“你干嘛不自己去问她呢”

    “我这不是先在你这里摸摸底嘛。你是不是怕告诉我,我和你争啊兄弟不会这么没自信吧”

    烙月说道“我可不敢和你争,她呀有个厉害的师傅,但凡有男人要敢接近她一步,她的师傅便会想方设法要从这男人身上刮出一层皮来,从此你就别想有一时半刻的安宁日子过了”

    眭麟却是不假思索地说道“掉一层皮算什么,掉十层也不亏你告诉她是你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他是蛇谷神医晓梦夫人的爱徒,名唤朵儿”烙月看眭麟痴迷成这个模样,便告诉了他。眭麟武功不低,再遇到晓梦夫人的时候,恐怕他要多一个帮手了。

    “哦听说这晓梦夫人是武林第一美女,可没想到她的徒弟也这么美奇了”

    眭麟正在自语,只见陈晓走了过来说道“状元公奇了奇了,奇了什么”

    “没没……没什么一起赴宴去吧”眭麟慌忙掩饰。

    这时只见朵儿、兰儿走了出来,朵儿已经戴上了面纱“清风哥哥去那儿,我也要去”

    陈晓一看,心中便笑了,看了清风一眼,显出鄙夷之色。这人昨夜一夜未归,原来是去把这小美人给掳了来,看来这人真是个脂粉中恶鬼、钗群中的浪子。

    看清风如此模样,陈晓已然断定,即使这个人是带了面具,不是真正的清风,但她也绝不是烙月。她倒是放心不小。

    眭麟一听这清风哥哥四个字便觉得刺耳,原来清风和她如此相熟,难怪他不肯痛快地告诉我这人是谁。可是有朵儿这样的女子一同赴宴,那岂不是顿生光彩吗。

    当下走到朵儿面前,说了一个请字;于是一行五人,兰儿、朵儿、陈晓、眭麟、烙月便出了兴隆客栈,去如意纳祥客栈了。

    如意纳祥客栈为廖世忠专门安排了一间小阁楼,专为廖世忠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平常做酒定有人陪,以显示出正义门的气派、大方、豪爽。而今天则不同。

    清风、陈晓、眭麟等几人刚到如意纳祥客栈,朱世文便迎了出来。直接把几人带到一个凉亭之中。

    亭中已备下了酒席,座上坐有一男一女,男的是廖世忠;女的烙月却不认识,这女子姿色倒有几分,只是浓妆艳抹,显得有些粗鄙,但是却不能不说她是个美人。

    没等烙月几人走到,廖世忠便迎了出来。客气话自然说了一大堆,烙月一句也没听在心里,他只是四处张望,在收寻温馨的影子;很显然,他没找到温馨。

    烙月好奇,当先便开口道“江湖人都说正义门掌门夫人是天下第一美女,不知道今天小弟有没有缘见到嫂夫人呢”

    陈晓一听清风的这声问,当即在心中嘀咕“果然是个色中饿鬼,身旁有了这么两个小美人还不甘心,竟然还在想着正义门掌门夫人,清风啊,清风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廖世忠今日没有请众多英雄作陪,便是因为他想私底下拉弄烙月和眭麟,为他所用。今日宴请,自然少不了掌门夫人,这浓妆艳抹的美妇人便就是正义门掌门夫人了。不过天下第一美女的称呼,显然是过了。

    廖世忠听烙月这么一问,将烙月带到亭中,当即介绍到“这便是内子洪霓裳了”

    “什么嫂夫人不是令师之女温馨么”烙月失口说道。

    烙月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除了朵儿和兰儿外,其他人都露出了惊讶之色,这清风到底是何人,他也知道温馨这个人

    朱世文本就怀疑清风便是烙月,如今见烙月发出疑问,他才说道“难道清风兄弟认识我家师姐”

    烙月这才知道自己失口,忙说道“有过一面之缘”

    “何处见得”

    烙月忙说道“这已是多年前的事了来去匆匆便,我倒给忘了”烙月极力压制住心中的激动,将这话说的平平淡淡,并无半点的不自然。

    朱世文看清风神色沉静,似乎既不知道温馨已死,也不能说他就是烙月。“清风兄弟不知道,我家师姐,在几年前就跳崖自尽了”

    “啊”坐下的烙月突然站了起来,跳崖自尽,馨妹死了这怎么可能烙月双手抓住朱世文的衣领,几乎要把朱世文从地上提了起来。“为何馨妹为何要跳崖”

    作为一个陌生人,清风对温馨的死是不是太过激烈了朱世文愣愣地看着清风,一时间竟然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明白过清风的意图来。

    朱世文看了一眼眭麟、兰儿,奇怪地说道“清风公子这是怎么了”一时之间,他竟然没有明白过来,为什么清风会突然如此,难道温馨生前识得清风。

    温馨的死和眼前的廖世忠有说不清道不白的关系,多少算是正义山庄的一件丑事,廖世忠自然不愿提起。如今见清风封住了朱世文衣领,强加问。心中虽然想要拉拢清风,可是也想遮住丑事。使了力,从中将两人分开。

    “清风公子不要激动人已经去了,就让他过去吧今天不谈晦气的事,我们只喝酒,只喝酒”

    可是烙月哪还有心情喝酒,瞪了廖世忠一眼,便出了如意纳祥客栈;朵儿和兰儿当然也跟着烙月退了出来。她们也想知道,为什么清风对这个温馨的死反应这么大他们是什么关系

    烙月出了如意纳祥客栈,也不回兴隆客栈,只是没头没脑地走。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他暂时还接受不了温馨已死的事实,温馨怎么会死呢

    烙月无数次去了鬼门关,最终都能够化险为夷,捡了一条性命。温馨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跳崖自尽了呢这事不可能这么简单。烙月要找温云霸问个清楚,他要知道温馨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温馨会跳崖自尽。

    脑海中刚刚有这么一点想法,烙月便向正义门的方向奔去。舍了金海屠魔会不管,他要去找温云霸他将自己和萧楚玉之间的约定忘得一干而尽,不再对自己的身世迷云有半点兴趣。

    第一六零节 当头棒喝

    烙月得知温馨跳崖自尽的事实,一下子竟然忘记了自己背负的一切,没命地要去正义门。amp;lt;冰火#中文.兰儿、朵儿看着烙月发疯的表情,吓坏了。朵儿是完全没了主意,还好兰儿还有几分清醒。她一把拉住清风“公子,你怎么了”

    这时陈晓跟了上来,她见烙月失魂落魄的模样,当即又说道“温云霸温馨和廖世忠成婚,温馨誓死不从,为了已死的烙月,她纵身跳下了舞剑峰,摔得尸骨无存”

    烙月回看着陈晓,眼中透出凶光“谁告诉你,温馨是温云霸死的”

    陈晓看不出清风脸上有什么表情,可她看见了烙月眼中的凶光,那股子难以掩饰的杀气。“我也是听朱世文说的,他当时就在场,整件事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这温云霸实在是太该死了。他先是骗烙月父母是张钦,而且是宣德皇帝杀了烙月全家;后又千里追杀烙月,几番置烙月于死地;现在他竟然还死了温馨,烙月永远的馨妹。如果烙月还能咽下这口气,那他就不在烙月了。

    真是这样的话,烙月有多了两个仇人,廖世忠和温云霸。这两个人都得死,他们要为馨妹的死付出代价。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烙月突然意识到陈晓的用意。

    “我只是好奇,你和温馨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对她的死反应这么大你到底是谁”

    好色成性的清风让陈晓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烙月,但是种种迹象表明了这个人就是烙月。除了烙月,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对温馨的死有这么大的反应。陈晓和温馨相识一场,对温馨她多少还是了解的。从未发现温馨身边还有清风这么一个人。

    烙月却是不正面回答陈晓,说道“这么说来,廖世忠也是个该死之人了,那我便先杀了他”说完烙月调头又要想向如意纳祥客栈客栈而去,对廖世忠已起了杀心。

    陈晓暗叫不好,廖世忠是金海屠魔会的号召人,就算廖世忠该死,可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死了。他要死了,谁来召开屠魔大会,铲除西方魔女这些恶人。于是陈晓站出来挡住了烙月的去路。

    “你不能杀廖世忠”

    你说不能杀就不能杀吗,烙月可不是这么好劝动的人。绕开陈晓不理,直接往如意纳祥客栈去了。

    廖世忠还在凉亭中追问朱世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清风突然就跟疯了似的。烙月赶回来,廖世忠正欲上前搭话问罪,可是烙月根本就不给他机会。上去便是一掌,廖世忠闪躲不及,被烙月一掌击在胸前,远远地飞了出去。

    落地即起,廖世忠并不买烙月的帐。一掌得中,二掌又至,没等廖世忠站稳,他只觉得身前一股大力,源源不断,汹涌着向自己袭来。这是烙月云息功中的波涛力,如今使将出来,廖世忠完全不能招架。

    廖世忠也算是个高手了,只可惜这云息功他从来没见过,就连听都没听说过,现在烙月又是毫无理由、毫无防备地一阵快攻,打得他措手不及,连忙后退。

    朱世文一看这波涛力的掌力,心中顿时想到了皇宫中的刺客,清风的掌法和那皇宫中刺客的掌法一模一样,再看清风身形,还有他绝妙的轻功,他不是皇宫刺客是谁。

    他早就猜测清风是易了容的,只是一直没见清风使出真功夫,所以一直不敢确认,如今他也看得清楚了。

    陈晓也看得清楚,这人便是皇宫中的刺客无疑了。难怪陈晓看他不顺眼,原来这家伙是大夏叛臣阴明德的后人,她本就一直不相信烙月是什么南海神龙莫百变的徒弟,更不相信她就是麟童口中的药童。

    阴明德叛逃西厥,一直觊觎中原大宝,如今让他儿子窜入中原,先是刺杀当今皇帝,企图颠覆大夏王朝,这人该死。她现在已经忘了烙月对温馨死的一切异常举动,只想制服清风。

    想到这里,陈晓看了一眼朱世文,说道“朱公子,这人就是皇宫中的刺客,阴明德的儿子,大夏的叛徒,先合力擒了他再说”

    朱世文也有此意,听陈晓说来,拔腿就上,三人围攻烙月。

    廖世忠这才得喘口气。可惜烙月已经打得疯了,三人围攻更能激发他身体里的血性,要不是他不愿伤害朱世文和陈晓,这时已然擒住了廖世忠。

    陈晓使自己领悟的飞羽剑,剑剑刺在清风的要害之上,根本就不讲丝毫情面。朱世文比陈晓更强,更能看破烙月攻击退守的漏洞,每一剑刺出都恰到好处。

    而廖世忠则是成竹在胸,不用死了。似乎是在看陈晓、朱世文、烙月三人打斗。

    这让烙月更加生气,避开朱世文和陈晓的攻击,裹了胸前一团气,“吱”一声,在空中刮出一阵火花,以闪电般的速度向廖世忠击去,这就是云息功中的“惊雷动”,不仅得了天元七星掌的隔空击物要诀,还加上了雷电般的走势,和烙月身体中的强大真力。

    “恰如惊雷一击,中者烟灭灰飞”廖世忠更没见过这样的招式,慌忙避让,那知这掌力太快,就算廖世忠早早闪躲,可还是觉得一股真力洞穿左肩锁骨,左半边上身顿时麻木,摔倒在地。

    朱世文慌忙扶起廖世忠“二师兄你没事吧”

    廖世忠被朱世文这么一扶,这才颤巍巍站起来,可是烙月一掌又至,又是云息功中的“波涛力”,廖世忠一时再难闪躲,胸口撞上一排巨浪,后退几步,胸中发闷,吐出血来。

    “好厉害的掌法,这是什么武功”

    烙月冷笑一声“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这就是云息功,我只是使了其中两招而已,没想到你就被打趴下了”烙月有些得意,随即说道“受死吧”

    朱世文慌忙挡到廖世忠的面前,说道“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这是为何”

    清风背过头去“为什么,你问问廖世忠时为什么,你问他做过什么亏心的事”

    廖世忠轻轻推开朱世文,上前说道“我廖世忠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从来不做亏心的事;这些年来,江湖上死在我手上的几十人,但是他们却都是些该死之人”

    烙月心中有气“温馨也是该死之人么”

    廖世忠咯噔一下,原来这小子是为温馨而来么,对于温馨他还真的觉得有点亏心,若不是他和温云霸强压了温馨,只怕温馨也不会为了躲避婚事,跳下舞剑峰。

    “小师妹我对不起你”廖世忠一直想说这句话,可是一直没说出来。现如今他终于开了口。他想要当上正义门掌门这不假,但是他对温馨,也不全都是利用,并不仅仅是为了当上掌门人才故意和温馨接触的。

    他也像烙月一样,真心地爱着温馨。

    每当温馨和烙月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便在绞痛。他知道自己对温馨的感情不仅仅是兄妹之情,他也有私心。所以当温云霸做主,要将温馨嫁给他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阻止。他相信只要温馨嫁给了他,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给温馨幸福。他相信自己做得到。

    可是温馨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竟然在成婚当日,跳下了舞剑峰,这是宁死也不愿嫁给他廖世忠啊,当时他的心便就碎了。

    “既然知道错,那就受死吧”烙月慢慢走向了廖世忠,没想到陈晓却用剑在后面指着清风,说道“金海屠魔会召开在即,廖世忠不能死朱公子,你快带廖掌门离开,我来对付他”

    烙月却对陈晓说道“我不想伤害你,你何必非要让我对不起你呢”

    陈晓听清风这句话,心中触动,我与他无亲无故,既不是兄妹,更谈不上朋友,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屠魔大会是武林中的大事,能不能解救那些受相思豆之苦的同胞,在此一举。你要是杀了廖世忠,谁来牵这个头”

    “别人的生死和我没关系,我今天就要廖世忠死为馨妹报仇”烙月看着陈晓,他很坚定,他必须杀了廖世忠,要不然他的心理就不会安宁。

    他苦苦思恋了六年的温馨,竟然是被廖世忠给害死的。他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他必须杀了廖世忠。

    陈晓细细一想,猜出了清风就是烙月。普天之下,只有烙月会为温馨做这样的事,也只有烙月才会在温馨死后几年,还会发这样的疯。陈晓也恨廖世忠,但是这屠魔大会的确是一场重要的大会,他还不能死。

    廖世忠要是在这个时候死了,中原武林又要成为一盘散沙,任由西方魔女横行霸道了。

    陈晓灵机一动,说道“温馨心底善念,她要是看见你为了替她报仇,弃万千生命不顾,她也不会答应的”

    那到是,馨妹从来都不喜欢烙月杀人的。她连剑法都不愿意练,说剑法是用来杀人的,她原意学医,医术才可以救人。

    可是廖世忠实在是可恶,他非死不可。烙月股足了劲力,准备一掌结果了廖世忠的性命。那知就在这个时候,烙月身后突然窜过一个蒙面刀客,一把擒住烙月,飞出了如意纳祥客栈。

    奔得远了,蒙面刀客这才把烙月放下。烙月当即认出这人便是给他纸条,让他来找绝尘的人“你为何要阻止我杀廖世忠”

    蒙面刀客怒道“蠢材,你若杀了廖世忠,谁来召开屠魔大会屠魔大会不召开,你怎样坐上屠魔大会的盟主坐不上屠魔大会的盟主,你怎能够从萧楚玉口中得到阴雪诺的下落你又怎能查出自己的身世”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

    蒙面刀客干咳一声“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当上屠魔大会的盟主,从萧楚玉口中拿到阴雪诺的下落”

    烙月冷呵一声“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说完掌中鼓力,朝蒙面刀客排出了一掌,正是刚刚对付廖世忠的“惊雷动”。蒙面刀客双脚一蹬,往后飞越,手起刀落,劈在劲风之上,两力相撞,惊雷之力竟然被硬生生劈开了。好强的刀法。

    第一六二节 清风就是烙月

    烙月在草树间奔得一阵,只觉胸中愤闷,千万愁绪一下涌上心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

    馨妹死了,馨妹没有等我就死了,是廖世忠和温云霸死了她;可是最终的根源还是烙月,还是烙月这个灾星,天生不幸的人,若是馨妹身边没有他,那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他要杀了廖世忠,要杀了温云霸,也要杀了他自己。

    陈晓,这个可怜的女子,这个傻女子,将自己的一生葬送在了烙月手里,最终却什么都没得到。她得到的只有灾难,光是流言蜚语就让她抬不起头来。可她还为了烙月,千里奔波,受尽苦难;如今弄得只身飘落江湖,成了一个孤独的人。

    托娅,这个不会说话的女人,她竟然默默守候在孤独的营地上,一受就是五年,只希望孤魂有个归处。最后她为此还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弯刀割喉,泪撒草地。

    兰儿,家破人亡,却还被烙月欺骗,为仇人端茶送水,嘘寒问暖。

    烙月是多么的坏,是多么的可恶,他该死,他的确该死。可惜这个该死的人连自己真正叫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没有体验过一刻父母的爱。

    十八年温云霸对他冷眼旁观、极尽严厉,不但不教一招武艺,遇事必罚,几乎是在面壁室中度过的,还几次亲手将烙月送到了鬼门关,送上了阎王殿。

    两年多的天涯逃命,受尽凌辱。饮马湖底被困五年,五年中没人和他说过一次话。

    不能不说这是个人命途多舛的人

    罪孽、痛,这些年来他似乎只有这些东西,他此刻的记忆中只有这些,可是只要想到还有馨妹,他总能在心底里面找到一丝安慰,可是现在连这丝安慰也没有了,馨妹死了,永远地离开了他。他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烙月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觉头脑疼痛,再加上刚刚兰儿的当胸一剑,烙月彻底奔溃了。他倒在地上,眼前一片漆黑。他在心里想到“我要是一闭上眼睛,就不再醒不过来,那多好”

    于是烙月闭上了眼睛,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烙月终于醒来了。天已经黑了,只有线一样的月亮遥挂在天上,给不了大地一丁点的光明;站起身来,踉跄地走了几步,只觉得胸口微痛,兰儿这一剑,刺得并不轻。

    烙月心里暗暗说道“这丫头平日里对我是百依百顺,没想到刚一发现我是烙月,便下这样的狠手,这女孩千万惹不得啊”可是一想到温馨,烙月又沉了下来。

    烙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只见黑夜中似乎有火光闪动,烙月心想肯定又是几个误了夜的江湖朋友,我也上去借过火,讨点酒喝去,一醉解千愁嘛

    越近越觉得这火的可爱。几根干材斜搭在一起,星火点点,噼噼啪啪地细响;不断跳起来的火星子,在空中一闪,随即变得无影无踪。微弱的火光照在树林中,就连树皮也照的红红的、暖暖的。

    微风吹来,吹得炭火红里发白,好看极了。

    炭火旁边坐的有一个人,她正在紧张地张望着前前后后,就连火中发出的啪啪声也能吓她一跳,可是她还是倔犟地坐在炭火旁边,一步也不离开。

    半天后,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怎么连问都不问就将剑刺了出去呢”

    烙月“啊”了一下,这声音不正是兰儿吗她怎么会在这里呢烙月有点犹豫了,不知道该上该去和她打招呼,可是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来这里寻找清风的,见不到清风,她还会为他担心么

    兰儿自言自语道“烙月那么坏,公子那么好,我怎么就分辨不出来呢”

    听了这些话,烙月心中一阵绞痛。兰儿啊,兰儿,你错信人了,是我烙月对不起你啊。

    “兰儿”烙月终于喊出了声音。

    黑夜中,万籁俱尽,突然传来这么一个声音,让人害怕;兰儿嗖地跳起,拔剑在手,望着烙月的方向,说道“谁,给我出来”烙月听着这声音有点发抖。唉既然害怕,又为什么要出来找我呢。

    “别怕,是我呢清风”烙月说完,走到了火堆旁坐了下来,然后对兰儿说道“你过来”

    看到清风后,兰儿还是有点犹豫,远远地看着清风,说道“你先告诉我你是清风,不是烙月”

    烙月摇了摇头“不,我是烙月是自在人魔,是我害得你父母双亡,姐弟离散是我,我一直都在骗你因为我不知道你知道我是烙月后,该怎么面对你”

    兰儿叫道“我不信,你不是烙月,你告诉我你不是自在人魔烙月。烙月是我的仇人,公子不是。”

    “我是”

    兰儿听了这话,举剑奔了上来“那你就受死吧”说完一剑朝烙月心窝刺来。

    烙月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一死也难以赎罪。他闭上了眼,完全把命交给了兰儿,他自己也不想活了,但愿这一剑下去,能让兰儿好过一些,也能让烙月好过一些。

    可是兰儿剑刺出了一半,却停下了“你为什么不躲,你想找死吗”

    烙月说道“你杀了我吧,这是我应得的惩罚。馨妹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刚好,我下去陪她”

    “硄”的一声,烙月睁开眼睛来看时,只见兰儿扔掉了手中的剑,跑了出去。看着兰儿远去的背影,烙月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他静静地看着火光,似乎这火光中有他要的答案。可是时间一分一妙过去了,他并没在这火光中找到他要的答案。

    “深更半夜的,他要去那呢”烙月忙追了上去。可是还没走出多远,只听一阵女子的挣扎喊哭声传来“难道兰儿出事了”烙月慌忙循声而去。

    走到近处,只见一个白衣男子正在撕扯兰儿的衣服。上衣已被脱尽,只剩一条青色肚兜挡着那要紧的地方。烙月慌忙奔上前去,一脚将白衣男子踢开,将外衣给兰儿披上。再来看这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身材高挑,似乎还有几分俊俏。可是他的话却更让烙月吃惊了“小子,你知道大爷是谁吗”

    烙月此时已然动了怒气,却还是问道“你是谁”

    “清风过路,踏雪无痕听说过吗,老子就是清风。识趣的赶快给我走开,否者惹得老子生了气,要你的小命”

    烙月哈哈笑了两声“你也配”话未说完,已然朝白衣男子奔了过去,人未到,掌风先到,白衣男子狠狠地摔了出去。这家伙看见来了高手,慌忙跪倒。“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烙月本不想要他性命的,那知他见烙月放松了警惕,突然从靴子上拔出一把刀朝烙月刺来。

    烙月大怒,没等刀刺到,朝白衣男子的头一掌拍去。只听咔嚓一声,半边头颅塞进了胸腔里面。白衣男子连喊都没来得及喊一声,便已倒在了地上,不复起来。

    头受烙月这样一掌,恐怕是活不成了。

    烙月回过头来看兰儿,只见她颤巍巍地站在一旁,心中五味呈杂,如此一来她是应该杀烙月呢,还是应该感谢烙月呢。这个人到底该死呢,还是不该死呢

    “你为什么要救我,谁让你救我了”

    “我……”烙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上去扶着兰儿,说道,先回去吧。兰儿却是远远跳了开去,你别碰我。

    说完这话,两人慢慢地向金海镇走去。

    回到兴隆客栈的时候,天已经微微发亮了。只见朵儿一个人趴在外面的石桌上,烙月忙上前去叫醒朵儿。

    朵儿睁开眼睛看着烙月先是一喜,可是一看到兰儿身上穿着烙月的外衣,奇怪地看着烙月和兰儿“清风哥哥你们”

    烙月屈起食指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警告道“别乱猜想,小心我揭你的皮”

    烙月不再搭理朵儿,走进了房间。早有人在他房里等着他了,而且应该等了不少时间,等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真武和燕钟离,只是不知道这两人为何而来

    “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等你很长时间了。”真武不冷不热地对烙月说道

    “说吧,什么事”

    “我只给你一个忠告,离开金海镇,不要打屠魔大会的主意。否者不管你武功多高,我们也有办法治你”真武还是冷冷的。烙月就知道他州城中走的一趟,不会这么顺利的。他既然撞破了蜀国和那藏的秘密,那他自然就躲不过这场祸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来,也不知道他们怎样让烙月闭口。“我倒想知道,你怎样治我”

    燕钟离这是将房门打开“请看”

    烙月顺着燕钟离手势看去,只见兴隆客栈门前已经挤满了人,人人手中都拿着兵器,却没有一人敢走进兴隆客栈来,但却在张望客栈中的人。

    这时人群走出了陈晓,陈晓径直走到烙月门前,问道“昨夜你都干了什么”

    烙月很奇怪的说道“什么都没干啊”

    “你自己去瞧瞧吧清风昨夜一气j污六人”

    烙月刚一走到院中,只听一人说道“他就是采花大盗清风”说完挤进来三条大汉,话不多说,举着刀剑便朝烙月砍来

    第一六三节 眭麟的解忧酒

    烙月不假思索,当先抓住一人手腕,抡将起来,只是一扫,另外两条汉子也倒在地上。.三人慌忙爬起,退到了客栈之外,再才回头骂道“清风你人凄女,早晚会遭报应的”

    烙月咯噔一下,我人凄女他突然间想起了,昨夜那假装清风,在树林中欲对兰儿施行不轨的白衣男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不是无意的假冒,而是有人蓄意而为这就是真武的手段吗。

    谁想嫁祸给烙月呢很明显,西方魔女,又或者说是真武。真武走了出来说道“这只是几个小角色,你要是不听话,更糟糕的还在后头呢”

    烙月大怒,奔到真武身旁,真武慌忙使鞭来抽,可是鞭没提起,便被烙月握住了使鞭的手。烙月怒视真武一眼,举手就要一掌啪将过去,这一掌拍过去,真武不死也得重伤。

    燕钟离大愕,慌忙举枪朝烙月刺来,烙月看也不看,嗖的一脚踢将出去,刚好踢在燕钟离的腹上,燕钟离便就势摔了出去,站起来时,只觉腹肌疼痛,竟然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烙月放下掌,轻轻在真武脸上拍了一下“我劝你停下你正在干的事,否者这群蠢材杀不死我,我就先把你这朵花给采了”说完将真武扔在一旁,进屋去了。

    真武心儿乱跳,这个清风太可怕了。若我真把他急了,凭他的武功,想要做什么,我是阻止不了的,燕钟离更加无法阻挠。只是他要干什么呢根据情形看来,清风并没有将西方魔女藏身州城的事传出去。

    而且大夏军民的举动也表明,清风没有把蜀藏联盟告诉官府。这清风到底要干什么么,他打听这些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是哪一方势力的人呢难道是西厥的人,这么长时间一直没看到西厥的人出现,难道

    真武看不透清风

    燕钟离走上前来,问道“公主没事吧”

    真武白了他一眼“没用的东西,要是我需要你保护,只怕我早就被人一掌打死了”说完气冲冲地走了。心中却是下定了决心,清风,咱俩可是耗上了。被真武耗上,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烙月还未在房中坐稳,朵儿便走进来说道“兰儿师姐要走,你知道吗”

    “她要走么”

    对啊,她不愿杀我报仇,可是也不愿就此将仇恨作罢,不可能再若无其事地继续服侍烙月。不杀烙月就已经是十分幸运了,烙月不敢奢求她留下来。闭上眼说道,说道“让她走吧”

    烙月背负一份仇恨,一背就是二十几年,烙月明白其中的滋味。若是现在让他和宣德皇帝站在一起,那是绝对办不了的;烙月自己办不到,怎么能够奢求兰儿办到呢。

    这两天烙月不怎么搭理朵儿,她感觉得出清风前后的差别,现在的清风就像一团冰,怎么也融不化、包不暖。他是怎么了,讨厌我们了吗为什么呢

    朵儿不再说话,自从听到这个温馨,清风整个人似乎全变了,变得麻木,变得冷酷,变得让朵儿觉得很陌生。这个人不是她的清风哥哥,他的清风哥哥不是这样的。朵儿越来越感觉到,清风背负的东西太多,只是他惯于掩饰。就像那一张人皮面具,掩饰了他本来的面目。

    那应该很痛苦吧朵儿从未尝过这样的滋味,她想要替清风分担,可是她自己却不知道怎么办就像她想替师傅杀掉宣德皇帝,但是却无能为力一般。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无力,很无能。师傅晓梦夫人在保护她,清风也在保护她,可是她却不能为他们分担一丝他们心中的包袱、痛苦。

    朵儿步出了烙月房间,远远看着兰儿在房间中收拾行李。叫陈晓的女人也在亭子中看着烙月的房间。朵儿意识到,这个女人和她的清风哥哥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只是她全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

    朵儿走到亭中,在陈晓的旁边坐了下来。

    “陈晓姐姐认识清风哥哥吗能告诉我清风哥哥的事吗”

    陈晓也在犹豫,清风必然是烙月不假。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在为这个人祈祷,希望他能躲过一劫,重获新生。可是今天发现这个活着,她却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他了。

    看他的样子,武艺自然是提高了,也不知道这些年他去了哪里,有什么样的奇遇,又受了多少苦难。如今他回来了,杀宣德不成,又来到了海州。

    他真是叛臣阴明德的后人么他来海州是为了什么来找隐太子妃阴雪诺的吗,他和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有什么烦恼,有多少烦恼他要干什么,我又能帮他些什么呢

    看着朵儿天真的样子,陈晓有点犹豫。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朵儿烙月的过去,他隐藏了自己的身份,以清风的样子活在世上,自然有他的道理。

    “你为什么非要知道呢”

    “我看得出来清风哥哥有心事,太多的心事。可是他不愿对我说,我想帮他,可是又不知道怎样去帮他”

    又一个痴心的女孩在他的身边。

    陈晓走到了清风的门前,轻轻敲了一下门,说道“我可以进来吗”

    话未说完,只见烙月出来开了门,人皮面具已然撕掉,露出他原本白皙的脸。几年过去了,这个人从一个老气横秋的少年,突然变成了一个清爽的青年俊才。如今看上去,他比六年前只怕还要年轻一些。陈晓本以为他在屋中伤心,那知事情相反,烙月却是笑着将她让进了屋子。

    怎么回事他应该很伤心才对,怎么突然间又荣光焕发了呢。“你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你是说面具吗你们都认出我来了,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况且这面具戴得我实在难受,我早就想把它撕下来了。入皇宫刺杀宣德的就是我,这你早知道了吧”

    烙月拿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可是他给自己的内心又戴上了面具。他将内心的喜怒哀乐全都隐藏起来。他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这不是他该哭的时候。他若撑不过这一刻,那他二十几年来的坚持就白费了。

    “我知道”

    “你还准备把我抓回去交给宣德处置吗”

    清风突然间的变化让陈晓一时有点难以接受,感觉他又变得讨厌起来,像清风一样讨厌。她突然想到,这家伙曾今在床底下偷听她和齐可人说话,顿时红了脸,却哪里还记得要将烙月抓回去交给宣德呢

    “抓什么抓啊宣德皇帝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烙月还没有搭话,只见眭麟手中提了酒,也不敲门,破门而入。“早知道你是烙月,我就找你喝酒了。想当年我们在古月湖畔痛饮,那才快意呢怎么样,今天还敢和我痛饮一番吗”

    眭麟的出现顿时打破了原有的气氛,烙月哈哈一笑“有什么不敢”接过酒坛,将盖子一揭,当先喝了一大口。酒入喉,一阵辛辣传来,烙月眼泪也差点冒了出来。

    草原上待的这几年,烙月其他的有没有长进不说,喝酒倒是长进了,硬是被阿日斯楞、棘达他们给练出来了的。酒量不好,才怪呢

    眭麟看着烙月的爽快,自己也揭开盖子,灌了一口。走出门去,飞身上了屋顶,烙月不堪落后,飞身也上了屋顶。四目对视一眼,笑了,屋顶对饮。

    “我倒是想知道烙月兄这些年的奇遇”

    烙月毫不吝啬,灌过一口酒,将在草原的一番遭遇说了一些。只是这些说起来太多,烙月捡了重点,只把和周林相遇的那一</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