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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朝龙第65部分阅读

    月一动杀人的念头,只怕眭麟想要保住小命就有点苦难了,所以陈晓现在是在救眭麟,告诉他什么才是最该做的,什么是保命的。

    而眭麟好像是不太领陈晓的情,扒开陈晓的剑不理,后脚一蹬,长剑朝烙月刺了出去。

    烙月也不慌忙,轻点地面往后跃了开去。眭麟不甘心举剑又刺,竟然在空气中刺开了一个圆弧,烙月大惊“大道归元剑你也会大道归元剑,以前怎么从未见你使过。”

    眭麟见烙月也认识他的这套剑法,只是冷笑道“因为以前你还不配我使出这样的剑法。”也对,凭烙月当时的等级,要是有人会使大道归元剑,烙月根本就不是对手。

    “恩,不错”烙月点头夸赞道。这眭麟使出的大道归元剑和楚红所使的达到归元剑也有几分不同,这人使出剑法只是在随意之间。剑到处,圆弧自生。这种使法,烙月又看到了一个与平时不同的大道归元剑。

    说也奇怪,眭麟在空气中只是随意间的乱画,那知骤然间却在空气中摊开了一张大网,剑光重重叠叠,没有一个可以闪躲的缝隙。这样密集的攻击,烙月对敌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

    烙月不敢大意,后退半步,真力自然生成,聚于手掌之中,引流导风,迅速在空气中形成一道飓风涡流,紧紧将烙月包裹在其中,眭麟的密集攻击刚一到,便被迫沿着蜗牛旋转。

    不过烙月要是认为这样就可以躲过眭麟的攻击,那就大错特错了。

    烙月还在为自己的涡流盾骄傲,那知眭麟已用前面的攻击作为掩护,自己却当先窜到了烙月的身后。此时没等烙月反应,他已毫不犹豫的递出了手中的宝剑,能不能结果了烙月,就看这一剑了。

    长剑刺到涡流盾中,随即被烙月感知,烙月便向前越,却在同时将真力提到了五乘。这时只听哐当一声,眭麟宝剑已经受不住涡流盾的折磨了,当先断裂了。

    好强的的功法“你这是什么功法,竟然能凭空折断我的宝剑”

    第三三一节 敞开内心

    这一剑虽然没有刺中烙月,可还是让烙月惊讶不小。.没想到这眭麟身体中还隐藏着这样的狠招,要不是烙月先有防备,此时他已然成了剑下亡魂。

    这人不愧是五决才子、新科状元,他的聪明敏捷,非一般人能够比拟。只是烙月很奇怪,他怎么会使大道归元剑;也很郁闷,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对我使这样的狠招,损招。

    难道仅仅是因为朵儿么那烙月实在是太冤枉了,这叫有苦说不出。

    “你也会使大道归元剑莫非你也是神剑阁林兰星林老前辈的徒弟么”烙月看着一身血污、破烂的眭麟,心中好不佩服。

    “我那敢做他老人家的徒弟你说错了”

    “你既不是林兰星的徒弟,莫非你是夫妻剑应奉子、傅元秋其中一位的徒弟,不知他们可好”神剑阁就数这对夫妻的造诣最深,六年前就已经有了聚气成弦的功力,只怕这六年后更加的变得不得了了。

    烙月猜的不错,只见眭芝麟惊讶地看着烙月“师傅他们二老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没想到还有人记得他们,难怪江湖上的人常常被声名所累。也难怪师傅他二老不愿出山,因为这江湖上实在是有太多烦心事了。”

    “对啊,莫不如找块野地,盖间茅屋,过过神仙的神活”

    眭麟斜视了烙月一样,这人竟然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生活,看来他的心机也不简单,我还是和他少说话为妙,免得中了他的圈套,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倒是想人间仗剑,轰轰烈烈过上一生。”

    两人刚才还在掐架,突然间竟然聊起人生来,这前后差别有点稍大,就连眭麟也感觉到了,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还没告诉我你这是什么武功,竟然能够凭空折断我的宝剑”

    烙月笑了一下“这是涡流盾,是一切攻击的克星最完美的防御”

    “涡流盾我早该知道你还有这样的一招的。来吧,我既然没能杀死你,你就动手吧,眨一眨眼睛的不是好汉。”

    听着眭麟这些话,烙月想起了一个人,她也跟眭麟同样的语气,同样的话语,而且她也会这大道归元剑。烙月突然觉得自己和这大道归元剑脱不了关系,怎么躲都会被缠上。

    “干什么,杀你么我跟你元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杀你我倒是想要问问你,我与你有何仇怨,为何突然要杀我。难道我们五决大比的同门之谊也消失殆尽了么”

    眭麟脸一红,突然想到了古月湖旁的谈天说地,烂醉狂饮。多少诗篇,多少歌舞,一时间全部浮上心头。这烙月有什么不对,我为什么要杀他呢,难道我就非得杀他么。

    眭麟在脑中搜索了半天,无力地辩解道“你无视大夏律法,枉占海州城,早已是死罪之人,我只是替国执法而已。”

    “国法谁的国法,宣德的吗这些国法都只是宣德一个人的,不是天下百姓的。而这国家不是宣德一个人的,它是天下百姓的。宣德要德行高尚,惠民富民,我有机会住进这海州城么”这些一字一句地从烙月口中说出,落地有声,显得非常的坚定刚毅。

    眭麟有些语塞“……”

    “这大夏要是他宣德的,那这桂阳城被围困多日,守城军民死伤殆尽,他为何一兵一卒不发,眼看着城破这就是他统治天下大夏的道理么,那我看他这皇帝也算是到头了”

    烙月这话一出,后面的人都惊呆了。这是欺君枉上,死罪。忠君爱国,这是天下每个人的责任,对宣德忠心,才是对国家忠心,爱宣德的大夏,就是爱国。

    而烙月只爱自己的大夏。

    “就凭你这一番话,即使我现在杀了你,你也是死有余辜”

    陈晓也被烙月的这些话惊着了,她也从未想过烙月心中还有这样的一些怪异离奇的相法,她突然在想说不定这就是烙月一身戾气的根源,消了这些想法,烙月身上的戾气说不定就没了。

    “你走吧,我无须要你理解我的想法我做什么我自己知道,六年前知道,六年后的今天我也知道。”

    六年前烙月在五决殿试的时候突然上前刺杀宣德皇帝,虽然烙月最后被温云霸制服,没有伤着宣德皇帝、当今天子,可还是在大夏国内外引起了轰动,曾今一段时间也是人们茶前饭后的谈资。

    只是时间长了,大家都觉得不新了。若不是故意提起,说不定已经被岁月尘封,变成压了箱底的记忆。

    如今眭麟也想起了这事。六年前烙月只身一人,连帮手也没有一个,他竟然就敢进得大殿,百官面前刺杀天子。如今他坐拥大夏重州海州城,控制着大夏的粮源。

    再加上他身边有兵有将。眭麟一下子明白过来,烙月想要干嘛了。烙月干的这些事,常人是不敢想不敢做的,可是一到烙月这里就变得顺理成章,天经地义了。

    可其实烙月他自己什么也没想做,甚至是这海州城的城主他也不愿做;可是他给别人的就是这样一个印象,也许烙月就是彭祖寿口中紫气东升对应的未来天下之主。

    说白了,烙月是大夏王朝的反动派,烙月的出现只会让天下更乱,人民更苦。所以烙月该死,或者就不该出现。

    “好不容易九死一生逃得性命,你为什么就不懂得好好珍惜呢”生命太脆弱了,经不住烙月这样的折磨。一次他挺过来,这次他就不一定能挺得过了。

    担天下,就得宽肩旁。

    烙月再猛,大夏有百万雄狮,而烙月顶多了算不足两万,五十倍的距离,这几乎没有悬念,烙月必然被打败。所以说烙月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是在糟践自己大好年华。

    “若是你也不知道自己是谁、父母是谁、仇人是谁,你能安静得下来么,你能这样骗自己若无其事地活着么”烙月还真是个可怜的孩子,竟然连自己真正是谁都不知道。

    眭麟再一次语塞,他从未体验过这样的生活,根本无法理解的痛苦。

    第三三二节 爱吾之国

    烙月的一番话让眭麟顿时迷了心窍。.烙月的确是个可怜的人,我要是和他同样的遭遇,或许我比他还坏,还要变态,又或者我早就在几次生生死死中化为灰烬,那还能在这天地之间指手画脚。

    也许烙月才是对的。

    大夏统治了中原这么多年,不见民富,只见民贫。这些年宣德宠幸香妃,一天一个主意,变着花样的花银子,可这银子都是人民的血汗,是从天下百姓的口粮中挤出来。

    这样的国家,这样的朝廷,百姓能不怨声载道么想也想得出来。

    更何况这些年来朝廷内部形成两派;太子景辰一党和王爷宏碁一党,内部结党营私,相互倾轧,早已一片混乱。如今又传言宣德要废太子景辰立香妃之子宏碁,更是让人当口徘徊,互相推压。

    这样的朝廷能不乱么

    蜀国和那藏也正是看到了大夏衰弱的这个锲机,公然组成联军,大军压入渝北府,完全占了蜀州,接着兵犯缙州桂阳府,企图进一步吞并大夏的土地。

    若不是烙月带着三千勇士拼命,只怕桂阳城早已插上了蜀藏联军的旗帜。

    大夏已经成了这个模样,需要一个反贼派兵救城。难道你还敢对大夏又任何期待么

    眭麟想着这些,想着老将万方干涸的眼泪,竟然也有洒泪的冲动。大夏已不是他心目中的大夏,桂阳城也不再是曾经的繁华的桂阳城。都消失了,消失在了无情的战火中。

    更可怜的是万方,他还得好好伺候宏碁这位纨绔王爷,也许这就是未来的天子,他可得罪不起;最重要的是他手下有人头,有兵马,桂阳府需要这些兵马。

    蜀藏联军不会这样消失,他们还会卷土从来,而且来势会更猛。桂阳城这不是欢庆的时候,她的命运还是个未知数。所以万方老将不管多累,也不能像眭麟一样撒手不去;他丢不起这桂阳城的百姓,他背负不了临阵逃脱的万世恶名。

    而眭麟不一样,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士兵,不是一个军人,他没有这样的职责,而且他已经做得够多了。

    眭麟佩服老将万方,所以他痛恨这场战争者,烙月。是他攻占了海州,切断了大夏的粮源,否者蜀藏联军也不敢轻易进攻大夏。烙月才是罪魁祸首,才是最该死的人。

    所以眭麟想要烙月的命。

    “你身世遭遇的确令人悲叹,可是你不该把天下人也卷进来,你知道这战争一起,要有多少人付出生命的代价,阴间要多多少无辜冤魂么你就不怕晚上无法入眠,要与这许多冤魂纠缠么”眭麟质问着烙月,他已经找到了反驳烙月的离奇。

    烙月苦笑。

    这场战争不但不是烙月引发的,相反烙月正在想法阻止这场战争,可很显然他一个人的力量不够。更没想到别人对他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印象。

    “你还是古月湖畔舞文弄墨的烙月么你的那一幅缙州烟雨图还没被人们遗忘,而你现在正在干什么,你正在把这些欣赏你,支持你的人带入战争,带入恶魔的洞窟你忍心么”

    烙月听了眭麟这些话,一时语塞。缙州五决的场景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那时候眭麟不是桂阳城的守将,周林不是乃蒙人的王子,李耀庭不是大夏的边庭守将,烙月也不是海州城主。他们只是一群喜欢舞文弄墨的潇洒小生,可以尽情抒发内心感情,可以一夜烂醉。

    而现在风云变色,天下动荡,他们只能拿起宝剑,在战场上厮杀,流血,而原本这些士兵都是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也许换个地方,放下窥见兵刃,他们也是朋友。

    而现在他们却不得不流血,或者让对方流血。

    陈晓和彭蓓蓓也将目光移向了烙月,听他会说些什么。“我说我是在尽我的力量去阻止这场战争,你信我么”

    “不信”眭麟干脆地答道。

    烙月这下笑了,张嘴哈哈大笑,他笑自己傻。谁死谁活与我有什么干系,我没有左右别人的能力,更没有左右战争的能力。其实我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受害者,我为什么还在替别人无辜的挣扎着呢,难道我真傻么

    烙月从不为自己的行为辩解,辩解也没用,别人根本就无法理解,那我又何必浪费口舌呢。

    “信不信由你吧”烙月说了这话,看了彭蓓蓓一眼,拔腿就走。陈晓和彭蓓蓓慌忙跟上,却谁都没有再看眭麟一眼。烙月还没有走远,只见老将万方骑马赶了上来,恰巧看着烙月三人在房屋楼阁间几个腾落失去了踪影。

    万方当即夸奖道“这三个年轻人身手不凡,却不知道是什么来路。是眭公子朋友么”

    “朋友我们是朋友么”眭麟小声说道“他就是带着三千士兵冲入蜀藏联军的海州城城主清风”

    万方一听这清风二字,勒马后退了一步“他就是清风,他来桂阳府干嘛”说完这话万方忙抽马一鞭追了出去,可是追了一段却哪里还有三人的影子,只得打马回来。

    看着眭麟嘎拉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开口问道“你认识这位清风城主么”

    眭麟抬头看了一眼万方,眼中露出了苦涩的味道“您也认识这位清风城主,她就是那幅缙州烟雨图的作者”

    万方一听,惊讶不小,当即问道“他就是六年前五决殿试,百官面前刺杀天子的自在人魔么可他不是在宁武天阁上被师门围攻,落了一个全身窟喽么,难道他有不死之身,竟然没死”

    “我也是亲眼见到他的时候才知道这人的确没死的,别说是我,论谁也不会相信这个人如今还活在人世间。而且已经坐了海州城的城主宝座”

    “他呀原来是他呀”万方老将轻轻地叨念着这句话,却已然陷入了沉思,突然又点头道“难怪他占据海州,这人志向不小,看来不仅是桂阳府,只怕接下来的这场动乱谁也躲不了,逃不过。”

    万方老将军看着远方,眼神开始深邃迷离起来。

    城下尸体太多,已然无法辨认,如今只得燃了篝火,付之一炬,好让战士的灵魂化作一团烟雾飞去幸福的天际,脱离苦海人生。

    长烟弥漫,壮士好走。

    第三三三节 西去兰林

    烙月、陈晓,彭蓓蓓一行三人出了桂阳城,往西快马行了两天,来到群山之前,眼见群山突兀,再无去路。.烙月心中暗想,莫不是彭蓓蓓这丫头给我设了一个圈套,将我骗到这荒山之中。可她为了什么呢想到这里,烙月又笑自己多疑。

    秋意已深,树木萧条,风一吹,落叶随风飘荡,朝看不见的天边飞去,也许那也是他们朝圣的地方。每一个终结都是新的开始,枯败也许才是活力的源泉。

    烙月闭目静听落叶翻飞,只觉世上一切都安静了下来。烙月想家了,可是却不知道家在哪里;烙月思念馨妹了,可是馨妹也不知道在哪里。

    或许烙月也正如这飘飞的落叶,只能任由风吹,掌握不了自己的方向,但是叶终归会落下,烙月也将会死去,他们都会化作一堆泥土,或许还会被这一阵清风吹散,在天地间继续飘荡。

    也或许,终结才是开端,烙月应该给自己一个终结的机会。下辈子他不再是烙月,也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这才是开端,烙月的开端。

    可是今生这场戏还没有唱完,不管有没有观众,烙月都得将它唱下去,生命不枯戏不绝。

    烙月睁开眼睛时,只觉眼泪滑落,在秋风中消散。

    烙月赶紧伸手擦拭脸庞,深怕伤心的泪水被别人瞧见,可是还是被陈晓看见了。男人的血可以被女人看见,可是男人的眼泪却不应该被女人看见,男人是顶梁柱、永远坚强的基石,可以流血,却不可以流泪。

    可是陈晓并没有因为烙月的眼泪而把烙月看成是一个懦弱的人,她只是概叹,或许烙月心中的苦,他们真的无法体会。

    “彭女侠,兰林难道就是这里么”陈晓见彭蓓蓓不再移动脚步,经不住问道。

    彭蓓蓓看了一眼清风,说道“风过无痕,落叶有声,这是有无坡,你能明白其中的真意么”

    烙月一听有无二字,心中也有所领悟。人身在世,早晚也要像这落叶随风飘去,又能带走什么呢既然什么都带不走,那有或无又有什么区别呢“三春风景,落叶一片。有即是无,无即是有”

    彭蓓蓓一惊“兰林老头也是这么说的,难道他也对你说过这些话么,看来你们的关系还真非同一般”

    “哦,兰林前辈也说过同样的话么”烙月突然有种感觉,他能够与这兰林老头做个朋友,因为能说出这样话的人必定也是和烙月一般有过大有大无的体会,又或者都是经过几番生死的残存者,这就是烙月和兰林居士的共通点。

    彭蓓蓓点了点头,便不再答话。提了真力,几个腾跃便飞上了眼前的大山,陈晓烙月不敢落后,慌忙提了真力追赶而去。来到山顶烙月才发现,山脉更远,却没有任何一条路。只见落叶翻飞的一片森林。

    烙月刚要说些什么,只见彭蓓蓓又从地面上跃起,朝另一座山头飞去,就这样几个腾落,一直跨过了七八个不小不大的山头,只见彭蓓蓓落在远处的一支古松之上,不再腾落。

    越近彭蓓蓓,水声越响,烙月猜想这面前必然是一条大河。那知飞到眼前,烙月完全惊呆了,眼前哪里是一条河。

    所有的山脉衍生了这个地方,突然落下,围城了一个弯月形的水坝,四面之水汇聚于此,然后再一同掉下去,形成了一块天然的白布,远远地挂在这山体之间。

    站在松树之上,烙月已经感觉到了水汽的湿味,烙月对这水湿味再熟悉不过了,辰星洞中一待五年,烙月早已熟悉了这样的水湿味。

    百川汇聚,水越万吨。

    奇怪的是烙月往下看时,看不到深谷之地,只见一团团白云飘飞上来,飞到眼前,刚好伸手可及的时候,突然吹过一阵清风,云朵散去,化作扑面的水汽。

    烙月看得入迷,可是身后的陈晓却是紧缩着身子贴在烙月身后,风景虽好,可是这秋风伴着这些水汽,打在人的脸上,的确是有些凉了。

    陈晓有些冷了,所以下意识地贴近了烙月。

    烙月把目光投向了彭蓓蓓,只见彭蓓蓓单脚立在松树之上,闭了双眼,张开双臂,任由水汽和清风亲吻。看到彭蓓蓓的这个模样,烙月突然想到了四个字风中仙子;彭蓓蓓超然物外的样子,的确感动了烙月。

    烙月刚要说话,却只听彭蓓蓓开口说道“山外之人,听好了,这是无形崖,是通往兰林的必经之路。万物众生,变则活,不变则死。所以总无常态,亦无常形。就如眼前的东西,或为云,或为水,或为气,总无一个固定的形态。所以能够循复往返,生生不息”

    烙月听到这里,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口中说道“好一个无形崖”话刚一说完,只见彭蓓蓓竟然双脚离开松树,向崖底跳去,顷刻间消失在瀑布之中。这下惊呆了烙月,这女子莫非是活够了么,那也用不着千里迢迢来这个地方寻死吧随便找个地方挂根绳子不就了结了么。

    烙月似有所悟,看了一眼陈晓,陈晓慌忙摇头道“要跳你跳,这深谷看不见地,而且水势凶猛,跳下去九死无生”

    “好吧,那你就在上面等着我我下去瞧瞧。”烙月说完就要跳下去。

    陈晓慌忙一把拉住烙月,说道“你跳,我也跳。”

    于是烙月不再犹豫,抓住陈晓的左手,两人随即跟在彭蓓蓓的身后向下跳去。越往下,水声越重,外界的声音尽都被无形地隔开了,所以就算烙月呼唤彭蓓蓓也是无用的,声音必然会被这水声吞没。

    还好烙月对御风飞行多少有些领悟,所以能够最大限度地减轻自身的重量,最终缓缓落下。穿过瀑布,是座高台,彭蓓蓓早已在高台上等候,看着烙月和陈晓也跳了下来,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大多数人到了这里便都不在迈步了。

    而烙月不是担心下不来,而是在想怎么上去。若不是臂生双翼,谁能够飞出这样的高度。

    第三三四节 五层莲瓣

    其实彭蓓蓓也没想到烙月会跟着他下到这个地方,下到这个地方的只有两种人;一种人是什么都不知道,看着别人跳,自己也跳,这种人下来基本上就是一团肉酱;而另一种人就是艺高胆大,不计较后果的人,这种人也就是烙月这样的人。冰火中文.

    前一种人已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后一种人也不见得会比死好过。

    瀑布后面一个天然洞岤,直有七八丈高,也很宽,四处没有一个可以攀援的着力点,而且烙月环视前后,也未见有向上攀援的道路,或者是凭借的绳索、天梯等器具。

    这竟然是条死路。

    “你也太胆大了些,若这是个万丈深渊,像你这般不计后果就跟着跳了下来,岂不是要被摔得粉身碎骨”彭蓓蓓盯着清风,对他多多少少有了些兴趣。

    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烙月笑了笑“你都敢从上面跳下来,我又有什么不敢的”烙月轻轻地说着这些话,眼睛却在四周扫视,他会在第一时间将这个地方的地形地貌记在心中,以应变不变之变,规避风险。

    落下来半天,牵着陈晓的手还是迟迟不肯放开。陈晓也不去提醒,只是这般任烙月牵着,跟着烙月去每一个地方。其实陈晓多么希望烙月能够这样永永远远地牵着她,带她去他想去的地方,和他分享快乐悲伤的人生。

    可惜,事与愿违。愿望之所以是愿望,正是因为它永远不会被达成。陈晓想到这里,只觉烙月将手放了开去,清风吹过,被烙月的牵过的地方传来丝丝凉意。

    彭蓓蓓哼了一声,丢下烙月和陈晓不理,自己向山洞中走去;烙月也不犹豫,给陈晓使了一个眼神,两人当即跟了上去。山洞中的光线被前面的瀑布遮挡,黑暗得几乎看不见脚下的路。可两人还是高一步,低一步跟了上去。

    走了一会儿,只见山洞中有微光传来,烙月已经,这山洞中为何有光透来呢可是再走几步烙月完全否认了自己的判断,因为这绝不是一般的烛光。这是山外的阳光。

    这竟然是个两面通透的山洞,只是山洞太长,阳光已经无法照到。三人在走一会儿便出了山洞。

    烙月以为出了山洞总算可以歇一歇了,可是这又令他失望了,原来这只是另一个悬崖。

    身后是幽长的山洞,无法攀援的高山;身前却是另一个万丈深渊,完全看不到底,山石犹如被刀削开的一般,除了山顶上有碧绿的一层外,其他地方全是光秃秃的山崖。可是细细一看只见十几座山竟然呈莲花样排列,将最中间的一座山围了起来。

    中间的一座山比其他的山都要稍显高些,就像一朵盛开的兰花仙子,正在顾影自怜,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媚态,却引得群山翘首,都将目光投向了中间的这座山,看她一人独舞。

    可是心念一动,再看眼前群山时,只觉得群山朝拜,一人独尊,竟然有种天下唯我所有的英雄气概。烙月慌忙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个念头太危险了,不是他应该怀有的。

    “这就是兰林么可是这个地方尽是悬崖峭壁,与兰扯得上半点关系么,而且这已经到了绝路,接下来你还想干什么,继续跳下去么”烙月不冷不热地说道。

    彭蓓蓓却没听见烙月说话,口中却在小声地说着“这地方一点也没变,和我走的时候一模一样,还是那么的亲切,还是那样的自然,这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

    说完一堆痴话,彭蓓蓓这才回答烙月道“这哪里是绝路,那不是路么”彭蓓蓓手指的地方,只见两山之间竟然挂着一根古藤,也不知道这古藤是怎么长的,足迹竟然遍布了两座山。

    烙月这一惊不小,再仔细看时,才发现原来每座山都通过这株老藤和其他的山头相连,竟然在山与山只见形成了一个网络交通。只是轻功造诣不高的人,想要通过这根细小的绳藤,很显然是不可能的。这是什么样的藤蔓,竟然会有这样多的足迹。

    没等烙月感叹完毕,彭蓓蓓已然抛开烙月陈晓,一个人轻轻飞上了绳藤,双脚在绳藤上轻轻一点,随即弹了出去;如此反复几次,彭蓓蓓便通过了两座山之间的悬崖。去到了更中间的一座山。

    烙月现在才看清楚中间那座山正有炊烟升起,若有若无地看见几座楼阁屹立其中,正迎风招展,等待着客人的拜访,只是不知道要等的客人是不是烙月。

    “你能过去么”烙月问陈晓。

    陈晓点了点头,这绳藤虽然看上去危险,但是凭陈晓的轻功,越过这个障碍还是没有问题的。

    此山和中间的山相距五座之多,也就是这山有五层,就如莲花五瓣簇拥着中间的花蕊。

    接下来的时间,三人不在犹豫先后通过这五层障碍,来到最第五座山上,只见彭蓓蓓停下了脚步。

    她犹豫了,莲姑在兰林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来不问外界的事,如今突然从外面带来一个魔头,却是为了见她,会不会扰了莲姑的清修,毁了莲姑的下半辈子呢

    在彭蓓蓓心目中,莲姑就是他的亲娘,她可不愿意伤害这个人。于是彭蓓蓓把目光转移到了烙月身上,她要最后确认要不要带清风去见莲姑。

    而其实尽管彭蓓蓓拥有比别人更毒更辣的眼睛,可她还是看不穿,搞不懂清风这个人。这个人能够从她的勾魂媚术中挣脱身来,这个人内心藏着什么神奇的力量谁也说不准。

    但是这个人肯定有一颗坚如磐石的心。也有一堵厚厚的墙,是一般人无法洞开的,所以清风对于彭蓓蓓仍然还是一片空白,她甚至都没搞明白谁是烙月,谁是清风

    见还是不见,这对于彭蓓蓓只是一句话的事,可是对于烙月,或者对于莲姑或许真有别样的意义。

    山上炊烟再起,烙月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他想要嗅嗅炊烟下是什么样的菜,什么样的人。

    第三三五节 聚气成刃

    彭蓓蓓犹豫的片刻之间,烙月重新审视了这个所谓的五层莲瓣和中间的这座山。amp;lt;冰火#中文.不看还好,这细细一捉摸,烙月立马就惊呆了。

    远看这山上的楼阁歪歪斜斜各有方向,完全不成样子,可是烙月细细一琢磨才发现。山上的阁楼都是依山而建,而这山形状刚好如一株君子兰,叶片随风飘荡,宝兰似开未开,充满了勃勃生机;山生得奇,阁楼建得更奇。

    这地方本来就已经是世外之境,又加上这奇特的建筑,烟云雾绕的景象,纤尘不然的空气云彩,这已完全不是人间,而是云仙中境,世外仙宫。兰林,真是个不错的地方。也难怪这莲姑能够一入兰林几十年,一步也不向外踏出。

    烙月心中暗想,我要也有这样一块世外宝地,那我也了却一切烦恼,来这环境中享受一生。

    可惜烙月不仅是尘世中人,他还涉世太深,泥足深陷,难以摆脱。所以烙月也只有忍受人世间的一切喜怒哀乐,死心塌地地在自己的尘世中过活。

    到了此时烙月开始有些犹豫,他是否应该去打扰这位清修几十年的莲姑;为了一己之私,搅了他人的清修,还有可能一朝败坏了别人所有的修行,这可不是烙月的初衷。

    炊烟是从兰梗处最高的楼上升起的,按道理这栋高楼中住的应该是兰林居士,因为这是兰花的中心,也是五层莲瓣的中心。烙月心中暗暗祈祷,这其中千万别是兰林居士,要不然烙月就全露馅了。因为他实际上根本就不知道这兰林居士是何许人也。

    来到这里,烙月已经不需要彭蓓蓓领路,随便抓个人来问问也就是了。烙月想到这里,正要越近这最后的一座山,却突然意识到。兰林是不是也太安静了点,难道这个地方只有这炊烟处的一个人么。

    不可能烙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彭蓓蓓,只见彭蓓蓓在笑,笑得不怀好意;烙月一看到这个笑,心里便嘀咕,这下坏了。

    果然不出烙月所料,未等烙月想出应对之策,只见空气中突然人影一闪,竟然有四把剑同时从四面向烙月射来。终于,兰林的主人发现烙月来了,已经来迎接了。

    这四面的剑几乎是同时射向烙月的,烙月既看不到是谁射的。更无法抓住这射剑之人;这四把剑就如鬼魅一般,一剑不中,随即消失在眼前。

    若不是身怀绝妙轻功,闪躲及时,早已被四剑一起削死。

    彭蓓蓓见了这四把剑,脸一红,却赞叹道“姑姑这聚气成刃的功夫又精进了”

    烙月听说过聚气成弦,这是神剑阁的功夫,是用真力聚集空气成为实物的功法。可他完全没有想到,还有人能够用真力聚集空气成为杀人的兵刃,这门武功实在是太可怕了。

    最可怕的是烙月到现在还没有看清楚这使剑之人的样子,难道她就是所谓的莲姑么,在烙月心目中莲姑一定是个贤良淑德,体贴慈祥的一个妇人,完全没想到这个人也会武功,而且还是聚气成刃这样奇妙的武功。

    难道这莲姑和神剑阁也有所牵连么,烙月和这神剑阁也太有缘了,走到那里都摆不开这道阴影,烙月顿时对这个林兰星也感兴趣起来;早晚得见见这个林兰星,否者烙月还真无法甘心。

    四把宝剑一闪即过,接下来便是悄无声息的宁静,烙月一边凝神静听着四周,一边去放声说道“晚辈清风,有要事求教莲姑前辈,还请前辈高台鬼手,饶小可一命”

    烙月只听空气中传来一声冷笑,接下来便是劲风破空而来,烙月只见一把利箭正飞速地刺向他的前胸。烙月再不敢大意,慌忙啪出一条风龙,正是神龙翻身,风龙咆哮着冲了上去,那知竟抵挡不住这一把利箭。

    利箭传过风龙径直朝烙月飞来,烙月慌忙后仰,利箭从鼻梁之上擦皮而过,直入刀割,立马就浸出血来。

    彭蓓蓓一看形势不对,在这样小去,清风武功再高,也迟早会被玩死,当即说道“姑姑可别伤了他的性命,让丫头说几句话”

    “丫头,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小白脸了;我看这人空有皮囊,却是草包一个,还不如让我一剑劈了他,免得污染了咱兰林这块空明胜地”空气中传来动听的嗓音。听着嗓音,烙月想象着声音后面的人,这人是何模样。

    “姑姑快别胡说,这人手中握有跟我一模一样的观音玉佛坠,就连下面刻有的桃字也一模一样”彭蓓蓓对着空气说道,看来这莲姑认识这观音玉佛坠

    “哦难道他还活在世上么”莲姑嘀咕道“丫头,你去小子那把观音玉佛坠拿来给我瞧瞧”

    彭蓓蓓正要从烙月这里取佛坠,那知烙月说道“我自己送去便可”话未说完人已使了劲朝中间的这座山越去,那知刚越了一半,只觉一股大力迎面袭来,烙月便被硬生生地送了回来。

    烙月心想,她既然知道观音玉佛坠,就应该知道我是谁,只是目前根据情况看来,这个人一定不是烙月的亲人,要不然不会这么安然淡定。

    其实烙月一直期望着,这莲姑就是他的母亲,可是根据现在的情况看来,烙月的期望破灭了。没有哪一个母亲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孩子,能够如此淡定和理性。

    烙月干脆也不再挣扎,乖乖将观音玉佛坠交给了彭蓓蓓,彭蓓蓓几个腾跃,飞到中间的山上,又跃上了中间最高的阁楼上,去到了那炊烟升起的地方。

    这时烙月才远远地看到了炊烟处的莲姑。衣袂飘飘,犹如彩云,凭这样的衣着打扮来看,这个人应该不老,而且有些姿色。

    烙月乘着这个机会,乘高楼上的两人不注意,跃到了中间的这座山上。远远的看到了楼上的莲姑,这人年龄不大,若是和温馨,陈晓一起,只怕别人还以为这是她俩的姐姐。只是根据彭蓓蓓的描述,这个人应该是有些年龄了的。

    刚一跃到中间的山上,随即被楼上的莲姑发现,只见她袖子一摔,一股大力又朝烙月袭来,这次烙月有了准备,鼓起一条风龙推了出去,两力一交,随即在空中爆裂。这人好爆的脾气,却有好强的功力,真实令人概叹。

    烙月看着她,一时间自己也模糊了。她是谁我又是谁呢

    第三三六节 烙月由来

    烙月本以为能在兰林之行中找到自己的根,找到自己的父母亲人,哪知道莲姑对他如此冷淡,让</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