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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46

    爱的人。
    “哭什么?”路寻义笑问着,“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都太俗了,上不得台面。”
    路杳杳狠狠一抹眼睛,低下头:“我才不会同情你,理解你,你才俗。”
    “我……”她到底还是哽咽着,“算了,不说了,你对不起的是娘,你可以对得起天下,却唯独对不起爱你的人,还有哥哥,你教他君子之道,却亲手打破他的保护,让他陷入痛苦两难之中。”
    “你们的事情自己去解决吧。”路杳杳伸手把人推开,“不留你吃饭了,你快走吧。”
    路寻义只好起身离开。
    路杳杳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拱门处,记忆中高大强壮的父亲不知何时已经老了。
    他做了这么多有什么用,没人看得见,可他不做,那便是一辈子郁郁不得的困兽,他选了一条艰难的路,代价是她的母亲,她的哥哥,是柳家,是无数愿意为此殉道的人。
    一股不受控制的悲伤混着春日和煦的光涌了上来,让她突然奔溃,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站在十字口的刀尖上,原谅不原谅,喜欢不喜欢,理不理解,就像路寻义说的,都已经不再重要。
    母亲选择葬在越州。
    柳家选择以身饲虎。
    哥哥依旧回到长安。
    因为朝闻道,夕可死。
    宫墙门口,原本应该走远的路寻义站在树下,从他的角度隐约可见其院内一点动静。
    他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就好像多年前,他同样站在墙角看着屋内病入膏肓的女人。
    他一辈子的柔情都葬送在十三年前的雨夜中,哪怕是对着她的一双儿女,也不再能流露出半分柔情,可今日听着这个最像他的女儿在这个寂静的午日痛哭,心底却是蓦然泛起一点柔软。
    这是她和他的女儿啊。
    像她的模样,像他的性子。
    是她留在世间最后一抹鲜活的证明。
    温归远回来的时候听到路杳杳在寻阳阁看花的时候脚步一转,朝着寻阳阁走去。
    温归远在楼下时便看到路杳杳半个人趴在红木栏杆上,随手折了条柳枝,在空中晃晃荡荡着。
    柳枝鲜嫩翠绿,纤弱韧劲,在姹紫嫣红的花园里竟然意外显眼。
    “今日怎么难得爬楼看花。”他坐在路杳杳边上问道。
    “你看,这就是长安啊。”路杳杳遥遥指了指外面的天空。
    寻阳阁乃是第一任太子建的高楼,还未竣工就意外身亡,站在上面可以俯视整个长安。
    入目所及,长安锦绣成堆,满城黄金,纵贯南北的朱雀大街把长安城分成了东西两部分,南北十一条大街,东西十四条大街,整整齐齐一百一十坊,让整个长安近似一个围棋盘。当真是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
    她沉默着,最后叹了一口气:“算了。”
    长安一夜,开遍红莲万蕊。
    是人人都向往的盛地,她却突然失了星期,想起爹说的荒凉西洲。
    她突生出一股百无聊赖的心情,趴在栏杆上晃着手中柳枝,懒懒散散地说道:“我想去西洲看看。”
    温归远抬眸看她。
    “元遥,你去过西洲吗?”她问。
    “去过。”
    “真的很荒凉吗?”
    “以前是。”温归远把人从栏杆处捞回来,抱在怀中,自从静安堂一事后,温归远一见她就喜欢把她抱在怀里,只有那点真实的触感才能让他安心。
    “现在呢?”
    “远道隐姓埋名在陇右道时,接管了无人上任的西洲,三年时候足够让一块战乱死地冒出绿芽,如今西洲是当时他一手挖掘的人管辖的,现在至少还有人烟。”
    温归远把玩着路杳杳细嫩的手指:“你打算一直不和你哥说话。”
    “他曾自言性格像他母亲一样执拗,就算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他叹气,“现在他已经撞得头破血流,你就回头看看他。”
    路杳杳自下而上仰视着他:“你怎么好端端来当说客了?”
    温归远捏着她的手指不说话,颇为无辜。
    “对了,文宜送出去了吗?”她转移话题问道,突然八卦地在他身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