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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斥您。”
“但您有想过,就算神女喜欢上了您,她喜欢的究竟是那一个您吗?”
南奕琛吐了吐舌头,喉咙里干涩难忍。
不知为何,他竟不想再听明谦说下去了。
但显然,明谦并没有如他所愿。
明谦盯着南奕琛,道:“就算神女喜欢上了您,她喜欢的也是您演出了的那个温润如玉,心系天下的白衣公子。
“如若她一开始认识的便是那个真正的您,那个心狠手辣的您,那个不择手段的您,您觉得她会喜欢上您吗?你们之间又真的会有结果吗?”
南奕琛愣住了,心一寸寸地开始痛了起来,就像几万只蚂蚁正在啃食着他的心一样。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等他终于说话时,他的声音都已经沙哑了。
“那我就一直演下去,演着演着就会变真的了。”
明谦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假的永远都是假的,您演得再好,假象都不会变成真相的。”
南奕琛睁开了眼睛,双眼里充满了血丝,他表情狰狞地拍了一下桌子,喊道:“闭嘴!”
他手中的奏折丢了出去,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地骂道:“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明谦捂着头,动作熟练且灵活地跑了出去,显然这样的事情他没少做。
等明谦走后,南奕琛用手撑在桌上,急促地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才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了木椅上。
他用手掩盖着自己的双眼,感受着手指间的滋润,突然觉得很绝望,很无助。
他并非是不认同明谦说的话,但是就是因为他认同明谦说的话,他才会那么的气愤、恼怒。
南奕琛明白,他在姜雨墓心中一直是那个温尔文雅,济苦怜贫的白衣公子,但是那些都是他演出来。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笑容都是他思考周全之后再精细设计出来,这样才能向姜雨墓表现出那个完美的他,那个最有可能让姜雨墓爱上的他。
南奕琛也清楚,姜雨墓最厌恶的是那些阴险狡诈,冷漠无情之人,而真真的他恰好是这样的人。
他从来都不是个好人,这他知道,拯救苍生也从来都不是他的梦想。
他只知道,他要那个位置,他要权势,他要荣华富贵,他会不择手段,会利用身边的一切人,只为了那个位置。
而这样的他对于姜雨墓来说,是不是太过可怕了些,太过残忍了些,太过邪恶了些?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是在万千宠爱之下长大的,天真善良,对着世间的阴暗一无所知,而他则是在杀戮逃亡中长大的,小小年纪便见识了这世间里不为人知的那些阴暗。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要靠自己的双手去造福天下,拯救生命,而他则是从小就知道,自己得利用身边的一切事物,才能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她会为了拯救世人,不顾生命危险地去治疗可怕的瘟疫,而他则会为了权势,不择手段地去陷害他人。
如若说她是极致的善的话,那他便是是极致的恶。
善和恶本就水火不容,两看相厌。
他们如若真的在一起了,是幸福多一点,还是泪水多一点?
他不清楚。
像姜雨墓这样的人啊,就是应该嫁给一个生性纯良,满腹诗文的白面书生,要不然就是一个性格开朗,活泼善良的阳光少年。
总而言之,不是像他这样表里不一,心狠手辣的奸臣就对了。
南奕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是一个个炸开的炮弹似的,又疼又吵。他捂着快要裂开的脑袋,跌跌撞撞地走向了卧房,“嗙“地一声倒在了床上。
他捂着脑袋,身体卷成了一团,心里更是一抽一抽的疼。
下午的阳光明媚灿烂,但南奕琛却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冰川一样,冷得厉害。他冒着大量的冷汗,冷汗将他的衣服浸湿了。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可怕的梦。
梦的开始是一台喜轿。大红色的喜轿被几个大汉轻盈地抬进了南府。
喜轿里坐着的是他的心上人。
后来,画面一转,他骑着马在路上狂奔,风吹拂在他的脸上,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来到了一间小破屋。
屋子里,他的新娘倒在地上,眼睛紧闭着,鲜血从她的脖子中流了出来,染红了大地。
他哭着喊着说自己错了,说自己来迟了,说自己不应该接近她。
梦的最后,冥纸乱飞,一副漆黑的棺材被一个个白衣人抬出了南府。
南奕琛“嗙”的一声,被惊醒了,猛地坐了起来。他一抽一抽地喘着气,胸口疼得让他快要窒息了。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床单被他在梦中挣扎时撕烂的,被子被湿透了,全是并不好闻的汗味。
南奕琛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靠,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