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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守军一员抵抗日军攻入北平城而惨烈牺牲。南苑守军遭到日军凶猛激烈的攻打侵略时,五千多人殉国,其中还有不少在当时军训的北平学生。
老爷子当初争取了仲许入国军从政的机会,召长子先回来在一派军阀手下占一席之地,试图分一杯羹,竟不料最后仲许顾不得其余,彻底投入了抗日事业中。
老爷子空有野心,却葬送了自己唯一的血脉传承,难怪要仲砚彻底过继到张家来当家做主。他以前还总想光宗耀祖,撒了不少钱想进宫见宣统皇帝,再捐儿个更大的官儿做,以便死后在坟墓上更光荣些。后来他的钱撒了起码有张家资产三分之一,还是再没捞到任何大官儿做,便放弃了。
向龄还与我透露许多叫我心痛的话。
仲许根本不是武才将军之料,而是想当一名安稳普通的教师。但是他为了给我争取回家的机会,为了满足老爷子的期望,以后等自己凯旋而归,便能做主光明正大请我回张家。
为了两位家人的这份心意,他最初才肯放弃理想,参军入政,最后却牺牲在了行动中,并且身处其中后带着一份对祖国的赤诚之心,甘愿成为一名军人,即使对于自身来说他是分外吃不消的。
仲许从来不是我眼里的纨绔子弟与登徒子,那只是我单方面误会的天大笑话,他的存在只能证明我是个啼笑皆非的宵小之徒!
他明明是一位英雄,无论是从想带我回家,还是最后想保住家国天下的方面。
他的呕心沥血,换来的是我冷漠无情的忽视。在一次又一次失去家人以后,我实在极度痛恨自己,痛恨到只能好好活下来回报他们曾经的遭遇,和那份以诚相待。
向龄为了减轻我的负担,说起仲许自小在张家是最像女儿家的哥哥了,与哪一个姊妹都来往得好,哪个一时不喜欢他,不待见他,他就非常伤心。
可是说多了又让人心疼。
仲许的生母徐氏早年病逝,他记事以来其实并未受到多少家庭的宠爱与温暖。他虽是正经出身的长子,地位显贵,不见得就比谁好过。毕竟大太太徐氏过世后,他个人年纪小而势单力薄,府里姨太太们都希望他不好过到死去,那么等她们一生了儿子就有机会荣升为正经的主子夫人了。
而且老爷子因为在仲许身上放了一份更大的期望,所以总是对他严厉有加,不大惯他,更别提宠他,生怕一宠则宠坏了不成才。最后竟是将明面上的宠爱与宽容尽数都给了仲砚,但实际上他们舅甥俩个又保持着礼爱,氛围只是相敬如宾的。
所以仲许从来都把重心都放在了容易亲近的妹妹们身上,以及与仲砚惺惺相惜,虽然有时候也苦恼父爱、姊妹间的爱和地位被表弟大大瓜分。
至于与我从未相处过的向华和向佳,她们跟别家的小姐在外面交际聚会时,被日寇撵到侮辱后自尽了。府里几位姨太太们有逃亡被日兵撞见抓死的,有老爷子拉关系保家业而送人的,只有易嫚姨娘一人能置之度外。因为她料到祸事不久降临,难以自保,于是保持了自己无比贵重的颜面,寄了最后一封信给向龄以后,体面干净的自我了结,先走一步了。
易嫚姨娘那封信里,也与向龄告知了我的身世,并叫向龄将来如若见到我,作为姐姐,要保护并照顾我,她认为我是张家最受冤枉而可怜的孩子。但当时的信里,易嫚姨娘也不许向龄回国,在英国念书的女儿是她毕生的希望与延续的命,是一条不逊于男儿的新生的命。
那么家里的大人与兄弟姊妹,死的死,没的没,当真只剩下我们仨儿苟延残喘了。向龄对我表白的那句珍惜,我才彻底悲痛的体会到。
过后我们不再提这些令人伤心的事,并且不约而同的将此尘封,谁也没有再提再说一句。那好像是一种微微结痂的重伤,却长久都不能愈合,只能在这一次剔除脓肉过后,小心翼翼的放在内心深处呵护着。
我唯一能提的,是我尚在人间却依旧得不到自由的母亲。
孙英管事与仲砚在离去的时候已经承诺,他们拜托了还在北平的朋友,替我们远远照看叙荷,如有变化,则以电话联系。
书信
日后,我和向龄在租界都算是开心安稳的,并且很忙碌。
因为她主要学习打理财产,其自小由易嫚姨娘教导过,算是耳目濡染的,能很快上手。她也督促我学习管财,我不肯学,她以为我是对小时候的事耿耿于怀。
我只是单纯的不爱管那些,只爱学习他们在学校里的那种文化。
我一边学还要一边给仲砚寄信,有时候甚至故意写一两篇我以为深奥的文章给他看,但其实不少是我东拼西凑抄录来的,以显示我在学习中。但大多时候,我都是讲一些目前家里的琐事。
有一次被向龄撞见我给他写信,她不怀好意哟一声,明知故问说,给咱二哥写信呢?
我害臊连忙将信藏起来,后知后觉咀嚼起那名副其实的二哥称呼,有些失魂落魄,她见了知趣儿的改口说是咱表哥啦。
但我仍然失去了写信的兴趣,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