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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阅读

    “咳咳,我下楼啦,你人呢?”

    “哦?”他沉默了几秒,突然提高了音量吼道:“顾茗恩,别给我玩花招!速度给我滚下来!”

    我心头一跳,靠,不会真在楼下吧!

    忙跑到落地窗前,偷偷掀开窗帘一角,楼下面一辆银色法拉利静静亮着车灯。由于距离太远,实在分辨不出里面坐着的人是谁,但我的小心肝早就颤抖不已,难道他是来抓我去医院吗?!

    我胡乱换上衣服,头发都顾不上梳,忙滚到电梯里。

    下了楼这才发觉冬夜的冷风如此凛冽,冻得我浑身发抖。

    我走近车子,敲了敲车窗,看到里面的人正坐在车里闭目养神。其实,从我这个角度看万祈允,似乎……俊美到近乎完美的地步。投胎果然是门技术活,身世好,摸样好,上天对他真是不薄。尤其是他中了枪伤还能遇上我这样的好人救活,不得不感叹,他真的命很好!!!

    他淡漠的看了我一眼,将车窗打开一半,“上车。”

    “去哪儿?”

    我哪字还未说完,他已经关掉了车窗。

    算了,好女不跟太子爷斗。更何况,升斗小民哪里斗得过!

    我上了车,感受到车内春天般的温暖,顿时困意滋生,都懒得问他要干嘛,直接靠着舒适的座椅睡着了。

    等我醒来时,已经到了一家餐厅门口。

    我还没来的及看餐厅的招牌,就已经被万祈允拽了出来。也不管餐厅侍者的目光,他一路拎着我,直到落座。

    侍者端着得体的微笑走到我们这里,一开口就是标准的英文。我听不懂,大脑直接屏蔽掉。

    他拿着菜单说了些什么,然后合起,整个过程动作优雅流畅,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养的人。这样一来我就显得更加糟糠。

    在他点菜的时候我偷瞄了一眼菜单,最便宜的后面也是跟了两个零,而且都是英镑计价的。

    “万祈允,你大半夜叫我出来就是为了陪你吃饭?”

    他看了我一眼,“不是。”

    “那是什么?”

    “是你请我吃饭。”

    “啊?我什么时候说要请你吃饭了?”

    “因为你,我爷爷还在医院。作为赔罪,你不应该吗?”

    “……”

    我顿时凌乱了。这是为毛?为毛?让我请他吃饭?就算是我导致他爷爷住院,也应该是我请万安他老人家吃饭赔罪才是吧!

    我站起来拉着他要往外走,“我没带钱!”

    他笑了,笑的很贱也很奸:“没关系,我先替你垫付。”

    然后他不顾我的反抗拉着我回到座位。

    菜品一道道上来,我看着满桌的天价菜,有一种想要切腹自杀的冲动!

    因为已近深夜,整个餐厅只有我们两个人用餐,远处小舞台的中央还有一个尽职的女士在弹着钢琴。空气里流淌着淡淡的花香,清淡而素雅。

    尽管餐厅极力营造一种高贵典雅的气氛,可我从内而外散发着的连小白领故作出来的小资气质都没有,与这里格格不入。

    一天之内,我遇见了两位传奇。而我现在,正在跟传奇的孙子共进夜宵。

    但是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我握着刀叉,心想只有一个执着的念头。既然是花我的钱,那我一定要把它们收拾的干干净净,也好对得起我两个月的工资!

    “这顿饭钱你可以选择分期付款,也可以一次性缴清。”

    我闷闷吃着,口齿不清的回答:“那就分期吧,不许要利息!”

    “也可以。”他略带邪气的笑,“我就仁慈一点,你以后每个月还一百,直到还清为止。”

    “那还完到猴年马月了?呃,我的后半生岂不是摊你手上了!”

    “那你就一次性还清!”

    “……”

    王八蛋,真怀疑这家伙经常靠这种手段剥削人民大众!

    吃到一半时,万祈允对着某道据说是餐厅的主打菜挑剔的评论:“火候不够,分明还没入味。看来这家餐厅的风评也是徒有其名。”

    我试着夹了一块尝了尝,“我觉得味道很好啊。”

    他根本没有搭理我的话,用一种几近刻薄的语气说:“很好,餐厅黑名单上又多了一家,不小的收货。”

    “……”

    才吃了没几口,他已经意兴阑珊,独自坐在那里品酒。我反而越吃越欢畅,之前的起床气儿渐渐压了下来。

    不过美食太多肚皮太小,吃了没多久我的胃已经撑到要爆,于是不得不暂时休战。

    他看着我,以一种命令的语气说:“明天去医院照顾我爷爷。”

    “呃,好吧,我试试跟老板请假。”

    “NO,是务必。”他表情不屑。

    “哦……”

    季连尘明天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参加,好像是跟Scarlett的2013年夏季新品的营销策略有关,他已经指定露淇做会议助理,我好像也没什么事,除非是替他煮煮咖啡什么的。

    当然我相信只要我不在,有的是姑娘愿意无偿为他煮咖啡的。甚至在会议休息期间与他调调、情上上、床也不无可能。有时候我觉得英俊帅气的多金男也挺可怜的,每天被无数女人惦记,她们爱的要么是他们的钱,要么是他们的身体,似乎总与灵魂无关。有时候情与爱在她们看来,或许成为简单的交易更安全。

    最后的餐后甜品据说是曾经只有贵族才能吃到的高级甜品梳芙里,上桌6秒内就要吃,不然它就会塌下来,味道就像一团云雾一样在嘴里化开,这感觉就好像在云端。

    我坚持撑着肚子吃完梳芙里,才终于畅快的起身同他离开。

    自此,我之前的起床气消失的烟消云散。果然美食有非常强大的治愈力量。

    *

    坐在开往紫禁别院的车里,我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万大少,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里?”

    他用一种很严肃的表情讲了句很臭屁的话:“天下没有我不知的事。”

    “恩,那好吧,可是你要我请你吃饭,为什么不早说?”

    他一脸嫌恶:“早说的话,你要我跟你吃路边摊?”

    、23正常取向

    万祈允将我送到楼下。

    车子刚停稳,我还未来得及动,他侧过头来看我。

    不知是不是今晚夜色太美,我的心在触到他目光的那一刻不自觉狂跳了一下。

    他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臭表情,只是身子却不知为何微朝我这里倾。

    我怔楞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如果说孤男寡女共处于一个密封的空间里,总会不自觉朝某些方面去乱想。好歹我是正常性、取向的姑娘,自然也会……呃,乱想。

    他就这样看着我,墨玉色的瞳眸里好像浮着一层看不透的水波。

    呼……吸……

    车里的温度太高,我感到浑身不自在。

    也许过了一秒,也许过了一分钟。他的手臂抬起一一我以为他要碰我,吓得身子瑟缩了一下。只可惜,他只是抬起手臂为我解安全带。

    啪的一声,安全带松开了。他身体向后靠,带给我的压迫感也一下子解除。

    好吧,我自作多情了。

    不过心里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

    我几乎是一种落荒而逃的状态下了车。跑了没两步,他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明天记得出现在医院!”

    我丢给他一个狼狈的身影。

    *

    美食虽有强大的治愈力量,但吃的太饱也会导致失眠。

    尤其是此刻,当我收到一条署名万祈允的短信时,眼角跳了跳。

    “你的睡衣太暴露了,换掉。”

    我正靠着床头敷蜂蜜,唱机里放着一张法国女人的黑胶唱片,音色浑厚圆润非常养耳。看到他这条莫名其妙的短信嗤了一声,将手机丢到一边,继续闭眼听音乐。

    过了不到一分钟,又有一条短信进来。

    “顺便告诉你,我就住在K2#701对面。”

    平淡到不带任何感情的一句话。我整个人却从床上炸起!

    住在对面???!!!我再也无法淡定了!

    万祈允的短信比平地一声雷还可怖!

    我火速奔到窗前,哗的一声将窗帘拉住,偷偷掀开窗帘一角,发现对面的客厅里正亮着灯。但是我这人有轻度近视,只依稀可以辨别出对面的人儿正坐在沙发上。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天花园阳台的男人看起来很熟悉,分明就是他本人!

    虽然两幢楼之间的间距很远,但眼神儿好的人还是能透过宽敞阔大的落地窗轻易的分辨出房间里的人在干什么。

    而我这个人偏偏有个懒散的毛病,除非是睡觉换衣服会拉窗帘,平时哪怕是穿着睡衣在卧室里乱晃、抠抠鼻屎、胡蹦乱跳都是毫无顾忌,可如果……如果不巧被对面的人看到,那岂不是丢大人了!

    想想都羞愧不已!

    上天待我挺宽厚的,处处给我意外的惊吓!

    肿么……肿么可以这样!

    我抱头痛悔!早知道我就该好好维持自己的淑女形象,让别人知道我即使是独处的时候也是很恬静温柔滴。

    *

    我低头看自己的短袖连衣睡裙,只是一般的卡通睡衣没什么特别的,更别说暴露了。若说是暴露,也就是胳膊而已。

    我恶狠狠的按着手机键盘:“流氓!”

    “是你自己不拉帘,或许我应该告你性/骚扰。”

    我仿佛可以看到万祈允握着手机臭屁又自傲的神情。

    跟这种人有什么可讲的,我一把将手机扔到沙发上,啪的一声一一手机扔歪了,撞在了墙上,分成两半。

    次奥,我的可是古董机啊!忙心疼的跑到手机残骸旁,废了半天劲才将手机安好。开机一试,嘿,幸好还能用!

    我连忙发了一条短信给万祈允:“警告你,不许偷窥我!”

    很快,他回过来:“污染眼球的事我不会做。”

    *

    著名女作家六六说:人就怕迈第一步。通常处、女变少妇的时候要跨越很多心理障碍。真成少妇了,就不怎么在意此□和彼□有什么区别。

    经过半小时的心理接受,我终于认清了这个事实。

    大概我的形象在他心里早就土崩瓦解了,再多糟糕一点也无所谓。

    我将脸上的蜂蜜洗净后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大概是今天受的刺激有点多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

    既然睡不着,那就干脆做点有用的事情。我起身开了电脑,跟我的雷锋小组取得联系,小组成员依旧只有两个人,而且还是情侣。我们三人进行了短暂洽谈,并达成了一致共识:决定在本周末进行一次爱心活动。因为临近年关,不少孤儿院和养老院都需要备置一些年货,正好我空间里那些食材已经多到爆棚,我告诉小情侣我提供物品,需要他们提供储物箱。

    互相约好了时间后我就下了线。

    虽然已是深夜一点,我依旧撑的睡不着。

    于是又进了空间里面,收割,播种,然后在旁边的小池塘里捞了一些鱼。空间里的物种更加丰富许多,常常会给我带来意外的惊喜。而且仓库也扩大了不少,还多了冰库,可以冷冻鱼类和肉类。

    如果说我在现实中的人生是失败的,那么空间却给了我另一次机会。

    只可惜我没有像其他空间拥有者一样,利用空间里的物品发家致富。有时候财富也就那么一回事,它可以给你带来富足的物质生活享受,但你也要为此付出你的安全感。

    尤其是在季连尘身边工作这么多天后我更加确定这个现实,就像这座辉煌华丽的紫禁别院,纵然再美好,它却处处透着人们对安全感的缺失。

    看似普通的玻璃,是最新科技研制的防弹防震玻璃。每隔十分钟就会路过一队巡查的警卫,随处可见的监控连一只苍蝇都逃不过密布繁织的安全网。每一个进入紫禁别院的人在经过大门处时已经浑身上下被扫描过一遍。

    国家领导人是怎样的安全保护,这里就是怎样的。据说,就连紫禁别院上空飞过一只鸟,底下的监控部门都能快速分辨出这只鸟是何品种。

    恩……我又想多了。

    以上想法皆是自己为自己找的高尚理由,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我从不相信天上有掉馅饼的好事。如果我靠着空间发家致富,那么,我必定会在某一处失去些什么,不管是我自愿还是被迫。

    与其这样,我宁愿一开始就拥有的少一些。这样的日子过着也会更加坦然。

    *

    上午忙完琐事,季连尘带着露淇去城郊的度假村开会,而我自然是被准假去看万祈允的爷爷。

    这家私人医院平时很清净,大概是与其收费过于昂贵的原因有关。医院大门处不断有车进出,一眼扫去,就像是奢侈名车汇展览。而且有不少车都是军牌车,分量可见一斑。

    尽管我竭力的想将这些与万老的关系扯开,但是当我到了楼层,却还是讶异不已。

    整个楼层都被各种鲜花花篮占据,只有中间微窄的一条道路可走。而且我居然还看到某位在任领导人从病房里出来,身后还跟了一群拥簇者。这场面着实壮观,更有一部分人想进去探望却没有得到陈伯的应允。

    楼道里站了一群巴巴着想进去说上一两句话的人,按说个个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毕竟分位不到,又考虑到怕万老被烦扰,竟也没有资格进去。

    我木木的站在楼道,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还是陈伯眼尖看到了我,冲了招呼道:“小顾丫头,过来!”

    瞬间我就感受到若干眼神戳向我,我硬着头皮走过去,问道:“陈伯,万老今天状态如何?”

    “挺精神的,你进去吧。”

    我被放了进去,病房是套间,外面还坐了几个显赫人物。大家正在互相交谈,看到我进来都看了我一眼,没办法,我只好回以礼貌一笑。

    里间的病床上万老正坐在床上跟一个女子在交谈,女子穿了一身明黄色的风衣,长发飘逸的散落在肩头,只一个背影就透着无限风情。

    她亲昵的对老人说:“爷爷,中午想吃什么,我叫家里做了送来。”

    万老笑呵呵的回答:“什么都行,爷爷我胃口好着呢。”

    我的后背被人推了一下,我扭头一看,是某将军的警卫员。某将军虽是演艺人员出身,但依托于其是某总政歌舞团出身,再加上其创作的音乐颇受人民大众喜爱,就顺理成章被授予了中将军衔。

    将军的警卫员将我推到一边,口上机械的说:“不好意思让一下。”

    我怒目以对,却还是乖乖将身子贴着墙。

    然后张将军怀抱着鲜花笑容和煦的走进病房里间,醇厚的声线发出抑扬顿挫的声调:“万老,我来看您了!”

    情感丰沛到任何人都听之动容!

    但我却看到万老眼里的无奈。明明是想要低调休养,却没料到被这么多人闻风探望。

    明黄衣美女温婉的接过将军手中的鲜花,自动站在一边,笑着看老人与旧友互相问候。总之,一切都是和睦的氛围。

    我顿时有种自动屏蔽为空气的感觉,多少有些无措,可显然,我根本没有出现在这里的必要。

    我甚至连走上前跟老人打个招呼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已经有其他高官走进来彻底将我围堵在外。我已经变成了一个相当尴尬,没有存在感的一个存在。

    转身,无声无息的走了出去。陈伯正在应付其他人,没有注意到我走出来,我也没有上前打招呼,默默离开了。

    、24无地自容

    其实被忽略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会有太多人看到自己的狼狈。

    我出了医院,走到最近的公交站台。

    等了将近十分钟,公车却是一辆未来。倒是等来了万祈允的电话。

    “你在哪里?”仿佛是来自大海深处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我担心他要质询我为什么没去医院,于是解释道:“我去过医院了,可是医院人太多,恩那个,我觉得……我的身份不该出现在那里,而且,似乎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他沉默了几秒。

    我连忙说:“你别误会,我不是想躲懒,我是间接肇事者,我不会逃避责任的,真的!我已经想好了晚上我在医院值班,怎样?”

    “我爷爷要吃生煎,你去买一下。”

    “生煎?”

    “恩。湖北路的老谭生煎,不要买错了。”

    哪里的生煎不都一样吃,为何偏偏要去那么大老远的地方。“跟别的有区别吗?”

    “有。”

    他冷静的挂掉电话,根本不给我回绝的余地。

    也罢,既然老人家想吃,那我就买来。反正跑跑路就当锻炼身体了……我真是一个相当乐观的阿q啊!

    虽然才是上午十点,但湖北路离这里有将近一小时的路程,再碰上个堵车红绿灯什么的,可能会更耗时间。而且据我所知的老谭生煎貌似是全苍云市生煎最出名的老店,有些外地来苍云游玩的游客甚至愿意排上几十分钟队来吃。

    于是导致很多本地人抱怨想在苍云这座北方城市吃到正宗美味的生煎变得异常困难。

    我思量了下,加上来回路上耽误的时间以及排队可能浪费掉的时间,要想赶在中午将食物送到必须抛弃绕行多站的公交,选择最快却不俭省的出租车!

    *

    赶在中午十二点前我下了出租,小跑着朝住院部奔去。毕竟外面室温过低,就怕生煎还未送到就凉掉,只好抱在怀里,也顾不上是不是会脏了身上这件价值十几万的Scarlett风衣!

    一路跑上来竟出了一层薄汗。

    等我走进楼层,却发现原本拥挤不堪的楼道此刻早已空无一人,只剩下两排紧促的花篮寂静无声。

    我轻呼了几口气,竭力使自己的状态看起来平静轻松一些。

    正准备敲门进入时,病房门却被人来开了。

    是万祈允。

    他今天穿了一身很暖色温文的衣装,淡蓝色的v领针织毛衣恰到好处勾勒出他胸肌的轮廓,下身是卡其色修身长裤。就像一个干净温和的少年。

    这是一个男色消费已不稀奇的时代。任何时尚杂志上的男模特随便挑捡出来也是一等一的长相与身材。如果万祈允平日里不那么低调,哪怕是一张模糊的照片爆料在世人面前,也足以让那些堪称完美的男模特和男明星们都黯然失色。

    我只是个俗人,所以一不小心就多看了他几眼。

    他为我让出一个人的距离,我走进病房,肩膀与他的胸膛几乎快要碰到一起,我的心突然被什么东西撩起一般忍不住颤了下。如此近的距离,他的气息就拍打在我脖间。

    我脚下一阵凌乱,忙朝里间走去。

    万老爷子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报纸,这会比上午看起来还精神许多。那个明黄色外套的小美女也不在病房,只剩下陈伯和万祈允陪着他。

    “万爷爷,不好意思我来的有点晚。”我忙把食物盒放到小茶几上,“除了生煎还有粥,还热着呢。”

    老爷子惊喜的看着桌上的“老谭生煎”四个大字,说:“老谭生煎?丫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哦,是……”

    我还未说完,万祈允就走进来打断,“爷爷,快趁热吃吧。”

    说着便将盒子打开,推到老人面前。

    因为还考虑到有陈伯在,所以我买了两人的量。老爷子看到老谭生煎很开心,告诉我说其实他早就想吃,但是不想麻烦大家去买,所以也没有提起,没想到我竟买了来。还关心的问我是不是排了很久队,我故作轻松的说没什么,反正我是闲人一个。

    然后老爷子命令万祈允带我下楼吃午饭,想到昨天被他狠狠敲了一笔,我决定全力以赴吃到胃撑!

    吃过午餐再回到病房时,万老正在跟陈伯下棋。

    我跟万祈允就分别坐在二人身旁看着棋局,我不精通围棋,所以坐在那里多少有些无聊。

    过了一会,万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他对我和陈伯说,“我这要是不住院,还不知道祈允跑哪里混去了。”

    万祈允也不狡辩,唇角微挂起,但并不像是笑容。他在老爷子面前总是一副乖孙子的模样,爷爷说一他就绝不说二,但一出去就恢复了妖孽本色。

    陈伯笑着说:“祈允在外面也是忙正事,哪里是混啊。”

    “嗨,正事正事,什么事比跟家人在一起还重要!”老爷子抬手弹万祈允的脑袋,严厉道:“上个月跑哪去了?开发太平洋小岛?你真有那闲工夫!”

    我一愣,抬眼看万祈允。上个月……他受了枪上被我窝藏起来一阵子,还开发小岛?哈。有种抓住别人小辫子的愉悦感!

    万祈允偷偷瞪了我一眼,似乎在发出某种危险的警告。我当做没看到,低头看棋局。

    不过经老爷子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其实他从受伤到恢复也没有多久,大概想要真正痊愈还是需要一些时日的,也亏得他体格强健自己又肯忍,竟能伪装的如此之好,跟没事人似地。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抬头看万祈允,从他的眉眼里似乎真能看出一丝疲累。毕竟是枪伤,再加上当时的医疗条件有限,虽然能捡回一条命,但毕竟伤了元气,想要真正恢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中医古书里曾经记载过不少传说中的“神药草”,据传说那些神药草都是上古时期留下来的神奇植物,就像上次救了万祈允的那种神仙草,也是来自上古时期。但后来随着时代变迁,物种的增多和演变,那些传说中的神药草也就渐渐淹没在历史中了。

    小陨星的古宅里有一部分上古时期植物的种子,但是那种种子产量稀薄,需要花费一些精力去培植。只有培植出来,再根据空间里古医书的记载去辨认哪些是神药草。

    而且最麻烦的事,我担心拿出来给他用,会暴露空间的存在。

    我思量了下,还是暂时打消了这个主意。反正他现在看起来挺正常,至少还有体力瞪我,完全恢复也只是时间问题。

    *

    老爷子中午有午休的习惯,下了几盘棋后他便困乏了,我跟万祈允就从里面出来,坐在外厅。

    有秘书模样的男人进来附在万祈允耳边说了几句,两个人便出去密谈去了。

    我一个坐在沙发上闲的发慌,就拿起桌上的纸笔闲画起来。画了一会有些困,就靠着沙发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听到门声响动,意识已经处于半睡半醒的游离状态,困乏的我想抬眼皮看看是何人,但好半天都睁不开眼。

    似乎有一阵很清淡的香气飘到鼻尖,只是没几秒就飘远了,然后耳边突然想起一个瓷质好听的声音:“你画的是什么?”

    我整个人被这突兀的声音惊醒,浑身打了个颤。睁开眼看说话的人,是万祈允,他竟然回来了。

    再看他已经拿起桌上的画,我顿时心惊,忙要抢过来,脸上是一片火辣辣的烫!

    他看到画,眉头轻挑。

    我顿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虽说本人不是正经腐女,但是,我笔下相拥一起的俩人,是正儿八经的男人!而且,画中的短发男子就是万祈允,他正冷傲的挑着下巴,与相拥在一起的季连尘对视!!!

    画中季连尘的手也不规矩,不偏不倚的落在男人的屁屁上……

    我次奥……丢人丢大了!

    万祈允先是皱了下眉,然后略带邪气的笑了下,指着画中的季连尘说:“你怎么把自己画的像个男人?”

    然后眼神又瞟向我胸前,“不过确实挺平的!”

    “!!!”

    *

    一下午的时间我都在医院陪着万老,也是无意间他说道,万祈允来到病房看到探望的人很多,臭脾气发作把大伙都赶走了,就连那个小美人也被轰出去。

    哦,小美人叫万心蓝,是万祈允的堂妹。听着这个名字我虽然有些吃惊,但想想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万心蓝是当今影视界很有名的制片人,她手里投资的影片,几乎每部都是票房冠军。

    我一直以为声名显赫的金牌制片人万心蓝是一个中年女人,没想到竟如此年轻。一个二十初头的年轻女子就拥有如此敏锐的经济头脑和市场把握度,着实让我佩服。

    我之所以会误以为万心蓝是一个中年女人,还有一个原因是她的生父一一著名作家陈史章,是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当然,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陈大作家死后唯一的遗孤被某将军收养,从此改姓万,名心蓝。再加上现在的人大多都关心荧幕前的明星,哪里知道最厉害最有权力的往往是那些幕后的大BOSS,所以关于万心蓝的一些资料大伙自然知道的不多。

    万安老爷子膝下有三女两子,各各都是当今国内外有名的人物,除了他的大儿子从了政,其他几位子女都在其他领域。这样推断一下,万祈允便是万老二儿子的独子,除了知道他在某世界排名前几的外国大学里念过几年书之外,再无其他杂闻,也不知其到底是从事什么行业。

    万老给人的印象总是一副和蔼可亲样子,我也喜欢跟他聊天,听着他讲当年跟战友们一起走南闯北打天下的故事,就好像几十年前的一切都历历在目的模样。

    、25搜身

    此时已是晚上八点,老板大人应该已经从度假村开完会,吃过美食优哉游哉的躺在合作商特意准备的总统套房中,与美到人神共愤的女明星共度良宵,也许是一个,也许是好几个。只要Scarlett的新一任代言人没有定,就必定会有无数女人前赴后继奔向季连尘的床。

    这些话都是露淇私下里透露的,我对此只持百分之五十的信任度。但是我对露淇脸上的不屑与愤恨持百分百的相信态度。她大概对只能做季连尘的秘书一事始终耿耿不能释怀。

    在季连尘给我打来第五个电话时,我终于忍无可忍将手机调成振动。

    我的老板在召唤我,我必须火速滚回去。

    于是我真诚的向万老表示了遗憾与愧疚,表示自己明天没事一定会早早来医院照顾他,拎上包火速奔出病房。

    我走了没几步,正准备打开手机给季连尘回电话,后面有人追上来。

    那熟悉的气息,根本无法让我忽略。

    “爷爷让我送你。”

    简短的一句话,然后就沉默着看我。因为下午那句“确实挺平的”我生气且尴尬,所以一直没有搭理他。我想了几秒钟,一时没有找到拒绝的理由,更或许,大概心里想着这样可以省几十块钱的打车费,于是便跟着他上了车。

    虽是如此,气却没消,所以一路上都沉默着看向窗外。

    紫禁别院与医院有很长一段距离,这个时段的交通比较拥挤,车子一路上走走停停,漫长的让人心生烦闷。

    城市的夜灯火辉煌,有时候会有一种比白天还喧嚣的错觉。

    我打开手机准备给老板回个短信,刚准备打字,它倏地黑掉,没电了。

    也罢,反正很快就到了。

    我刚把手机装起来,车里响起一阵铃声,而且声源就在我屁屁下面。

    我这才反应过来为毛我觉得屁下咯的慌,原来有东西!

    司机万祈允看向坐在后面的我,“帮我拿一下。”

    然后,他就看到本人尴尬的从身下拿起被我坐了一路的手机……

    我看到他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接着车猛的急刹车,我的脑袋撞到前面的座椅!

    紧跟着后面的车也慌乱刹车,一时间路面上各色车辆东倒西歪,刹车声阵阵。

    我惊魂未定的坐好,捂着头吼道:“万祈允你这是干嘛!弄疼我了!”

    万祈允终是没忍住,失声笑了起来。我错愕的看他,很好笑吗?没事把手机扔后座干什么……但是,我心里凄凉的想,又被人鄙视了。

    但比这更凄凉的是,我低头时才发现,慌乱中我的手指划开了接听图标。车子里一时间变得安静,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后开口:“你们在干什么?”

    是一个女人。低柔温和的声线,透着几分哀婉,似乎还压抑着哽咽的冲动。

    我一愣,脑中轰然一片。

    难道是那一句“弄疼我了”让对方产生误会了?我握着手机一阵愣怔,万祈允从我手里拿过手机,直接挂断电话。

    *

    车子驶入紫禁别院,还未开到楼下我就要求下车,因为我实在是没脸再跟他同呼共吸了!

    我果然是个倒霉透顶的家伙,有我在,就绝不会有好事发生。

    而且这句话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同样得到了验证。

    我沿着路边走,不招谁不惹谁,然后就听到一个少年冲着我喊:“喂,那个什么什么东西,你站住!”

    我稍愣神,心想着哪个小王八羔子如此无礼,但同时又暗暗祈祷那小孩不是冲我喊的。

    但不幸的是,我才刚走了两步,就有一只巨型犬模样的草泥马站在我面前。

    我忍不住失声叫了下,忙退后几步。眼前一只看起乖顺微笑的草泥马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它朝前嗅了嗅,似乎在辨别我能不能吃。

    我在心里骂道:“卧槽,居然是草泥马,真真切切的草泥马啊!”

    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活的草泥马,死而无憾鸟……

    这草泥马远观还是很萌的,浑身的毛被打理的干净柔顺,再加上是长期家养的宠物,看起来还挺通人性。

    草泥马的脖子上拴着一条目测为铂金打造的链子,链子的那一头,拴着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

    少年正在路灯下,顶光的照射使得他整个人的脸上前额和鼻头光亮无比,眼窝和脸的下半部分却处于半阴影中,形成一种奇异诡谲的造型。

    我眼睑轻跳,这小骚年长得可真面熟呀。莫非,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混世小魔王张小扬?

    少年和他牵着的草泥马正目光灼灼的看着我,然后他吹了个口哨,痞气道:“喂,跟你说话呢,你是哑巴吗?”

    “我说,小朋友……”

    我才刚一开口,草泥马朝我噗嗤了下,嘴巴嘶嘶的张开,舌头上还淌着口水。我胃里一阵翻涌的恶心,又不自觉后退几步。

    少年抱着双臂朝我走来,语气不善道:“你说谁是小朋友?小爷我看起来很□吗?叫我张爷!”

    张爷?果然是那个张小扬。卧槽,小盆友真是好兴致,大晚上的出来遛草泥马。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别人养狗已不稀奇,人家玩的是草泥马!

    张小扬上下打量着我,然后很不客气的说:“你是来自哪个星系的生物?叫什么名字?你来这里干什么?紫禁别院是你能进来的地方吗?!我要给保安打电话,竟然什么人都敢往里面放!”

    卧槽,居然敢如此评价我!我看起来不像是地球人吗?

    原谅我爆粗口,看到张小扬我心里所有骂人的话就像一万只草泥马在心中奔腾而过一样,真想通通骂出来。

    他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突然愣了一下,然后说:“你丫的该不会是小偷吧?”

    “我怎么可能是小偷?”

    “哼,得了吧,我看你就挺像小偷的。”他坏笑了一下,“你就算身上这套衣服再贵,我也一眼能看出来你出身自哪里。你,就是标准的长期混迹于城市贫民区的家伙,从你的身上散发出浓浓的菜市场的味道,”

    他靠近我一点,像草泥马一样嗅了嗅,“我说的没错,一个不喷香水的女人,身上还散发着油腻腻的味道,你根本不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你来自哪里?哦……”他低头看我的鞋子,“你的鞋子暴露了你的一切。这双鞋一定来自南方小作坊里,被你从地摊上花了五十元甚至更少的价格买回来,然后你美滋滋的穿上,一穿就是三四年。天呀!一双鞋居然要穿三四年?!”

    张小扬睁大眼睛看我,像是看一个一文不值的破烂,“这世界上还有比你更低贱的人吗?女人,告诉我实话,你都偷了些什么?”

    我一点都不惊讶他精准的判断能力,像这种整日生活在权利与金钱堆砌下的贵族生活中的公子哥大概看到任何与他不同阶级的人都会自动将对方列入卑贱阶层。

    我一直沉默着任他羞辱,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在这个比我小三四岁的小孩面前似乎永无还击的本事。即便胸腔里翻涌着无数怒火,却只能忍着!

    张小扬看我不说话,更加来劲:“喂喂,女人,你不老实交代我可就搜身了!虽然以你的身份实在不配被小爷我碰,但是嘛……”

    他很贱的笑了笑,“看你长得还不错,是个可造之材,你要愿意被我……”

    他的话未说完,脸色忽然变得僵硬,目光早就从我身上离开,惊恐的看向我身后。

    我已经气到浑身发颤,如果此刻有刀,或许我会毫不犹豫的刺向他!

    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绝望快要将我撕裂。仇恨,是一个在我心底早已深埋的字眼,却在这一刻悄然苏醒。

    “张小扬,紫禁别院是你撒野的地方吗?”

    原来是万祈允。他的声音很冷,透着不容杵逆的威严。

    就连从不知天高地厚的张小扬竟然也面露恐怖。

    关于张小扬的传说有着无数版本,出生于权贵之家,在苍云市里比张家权利大的人家大有人在,然而只出了张小扬这么一个无法无天的混球。

    谁也不知他们家背后最大的靠山是谁,但,凡是张小扬闯下的祸,没有一件不是悄无声息的解决的。也许是张家对这个独子过于宠溺,也许是张小扬本身心里有疾病,一切变态的、刺激的事情几乎他都玩过。

    据说,他曾经伙同高中同学一起在苍云市郊区的别墅里开了一个奢华淫、靡的裸、体会所,而且他对所有送上门的女人都不感兴趣,只喜欢强迫。所以那个会所里的女人都是他用尽各种方法抢掠来的,其中不乏名门贵族之女。这样一个少年,已经飞扬跋扈到不可一世的地步。

    但是我对张小扬的仇恨并非是这些。无论他做出什么伤天害理有违伦理道德纲常的事情来,对我来说只有一句话评价:贱人自有天收。

    我恨得,是他们整个张家。

    *

    张小扬牵着他的草泥马灰溜溜走了。

    万祈允走到我面前,问:“他跟你说了什么?”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灰暗到无以复加,但还是强撑着:“小混球看我太漂亮,在搭讪。”

    他看着我,声音清晰落入我耳中:“以后不要跟不认识的人交谈,更不要像以前一样收留一个陌生人。”

    我的大脑机械的接收了这一信息,却没有解码的心情。

    他目光幽深的看着我,修长有力的手抬起,竟扳起我的下巴。

    而我的视线被迫跟着转移,却不经意看到我的老板季连尘刚好从楼里走出来。

    、26暧昧

    我的下巴被他的手指轻捏着,微微有些疼。

    而此时,从楼里走出来的季连尘看到了我们,折身走向这里。

    一身白色休闲装,纤尘不染,在紫禁别院价值千元的白色路灯照耀下,整个人多了几分清澈剔透的质感。让我颇感意外的是,他手里拎着一小袋垃圾。

    这样的举动,就像是亲眼目睹英国女王在家打扫卫生一样离奇可怕。这完全与他的身份地位不符。

    我忙挣开万祈允,看着走到我面前的老板。在我看来,他表情好像带着一丝不悦。他并未看我,而是将目光落在万祈允身上。

    都说女人天生是敌人,尤其是两个模样不相上下的女人,更是视对方为仇人。但是此刻我想,也许男人之间这种敌视更严重。

    就像现在,不知为何气氛变得异常尴尬。那种强烈的冷气压让我觉得很纳闷。

    我决定打破这种诡谲的气氛,我没话找话,“老板,下楼扔垃圾啊?”

    季连尘转过目光看我,直接将手里的垃圾袋塞到我手中,“这本该是你的职责,不是吗?”

    我狗腿的笑,“当然!不过啊老板,打个电话给楼下,就有人上来收拾呀!”

    其实,紫禁别院的物业是相当棒的,远比有些楼盘宣扬的英国贵族管家式服务还到位。每一位住户,只消一个电话,三分钟内就立刻有专业的清扫阿姨上来。小区里还有专门的高级美容沙龙、二十四小时开放的温泉泳池等等休闲娱乐项目。关键是,这些都是免费的。只要是住户,都可以免费享用。

    所以,我对季连尘亲自下楼倒垃圾表示相当诧异。

    听到我的话,他表情一瞬间僵了下,只是一闪而过,很快恢复了清淡的面容,“我不习惯陌生人到我家里。”

    “哦……”

    季连尘撇开我,跟万祈允讲话道:“听顾茗恩说她不小心撞了万老?”

    万祈允讳若莫深的看了我一眼,“不仅如此,由于她负担不起高昂的医药费,所以必须在医院照料老人。”

    “那万老现在如何?”

    万祈允斟酌了下,“精神头不错。”

    季连尘点头,“她虽是我身边的人,但犯了错也决不能轻易姑息。”

    我诧异的盯着季连尘,“那个,这话说的我好像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似地!”

    季连尘皮笑肉不笑的看我,却对万祈允说:“不过下次就不用亲自送她回来了……毕竟你也很忙。”

    万祈允不以为然,“反正顺路,我也要回家的。”

    我迷惑不解的看着两人,真奇怪,为毛我觉得此刻的气氛更加诡异!

    *

    半个小时后。

    我躺在巨大的圆形浴缸里,困乏疲倦接连涌上。这是一个观景浴室,位置相当的好,可以看到远处的皇家公园。一百八十度落地窗将这城市夜景尽揽,郁郁葱葱的皇家公园里零星亮着灯光,再远些才是高楼大厦。

    一开始我还担心浑身赤果的话,会不会被遥远的遥远的大楼里滴人们看到,后来我才知道,这玻璃只能从内看到外面,外面是窥不到房间内的一丝一毫的。

    于是我可以随心所欲的裸着身子在浴室里瞎转悠,也可以尽情躺在浴缸里赏着外面的夜景。

    然后我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若不是季连尘在外面喊我,我恐怕会睡到第二天早晨。

    大概是太困了,我感觉整个身体都在摇摇晃晃,胡乱擦干身体,直接披了件浴袍就开门。开门的一瞬间,外面清凉的气流瞬间窜入,我感到身后的热气也在一点点向外面涌动。

    但是我发现,季连尘看我的目光有点怪怪的。

    我的头发还淌着水,稀稀落落的滑进我脖间,然后顺着脖子直接落入胸前。凉凉的一片,让人很难受。

    我半眯着眼看他,问:“你也要洗吗?家里又不是只有一个浴室。”

    他看着我不说话。

    我拿起肩头的毛巾把脖子擦了擦,“我太困了,去睡了,明天再收拾。”

    然后我丢下这句话,就晃着身子朝卧室走。

    只是我发现我走不动了,而且,我的胳膊被人拽着。

    “恩?”

    难道是浴室薄雾的熏染,季连尘的脸上泛着一层淡淡的绯红色,他盯着我,又好像没有在看我。

    我迷惑的看着他,“你……”

    我刚张口,他竟靠近我,将我抵在墙根。

    也许是大脑太过迷糊,我糊里糊涂的说:“老板,你是不是在计较我下午没接你电话?”

    他好像很生气,气到眼睛都发红。

    “我错了,我是怕打扰到老爷子休息啊。”

    他依旧沉默,他的背后,浴室的薄雾一层层飘过,有种很奇幻的感脚。

    湿漉漉的头发将单薄的浴袍浸湿,我甚至感到胸前像是有凉风吹过一般,十分难忍。

    我打了个哈欠,口齿不清道:“我不行了,太困了,去碎觉了,老板明天见啊。”

    然后我想挣脱开他的手臂,却发现他又向前一步,抬起手臂将我禁锢在他双臂间狭小的空间里。

    我似乎都能闻到我身上有浓郁的玫瑰花香的味道,那款精油似乎是“诱、惑”系列的,味道馥郁芬芳,售价高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这是广告商送给季连尘的,他用不到就赏给了我。

    头顶一片阴影。我双眼模糊到快看不清他的表情。

    “老板,你……”

    他俯下身来,距离与我越来越近。我的脑袋一直都慢半拍,可此刻我的心跳也跟着慢了半拍。双眼的眼皮沉重到只能眯出一个缝来,就连大脑的思维都跟着模糊凌乱,我看着他渐渐凑近的那张脸,忽然产生一种“他好帅”的强烈感觉。

    虽然他的确很好看,但好像这种念头不该产生在此刻。

    唇齿间的气息温热湿润。

    我感到脑袋有一点点发麻。

    但是他的目光却顺着我的脸落下,在我的胸前停顿几秒。然后,抬手,落到我胸前!

    我浑身一颤,大脑好像一下子跟着清醒。我低下头,他的手落在我胸前的衣服上,朝紧拉了拉,我这才意识到难怪我会觉得胸前很凉,原来是,我根本没有拉好衣服!虽然,只是暴露了一点点事业线……

    顿时脸颊火辣辣的一阵烫,我羞愧的低着头不敢看他,几秒钟前浓烈的困意也顿时烟消云散。

    寂静的房间里,我好像听到两个人彼此的呼吸。

    “你知道女人在什么情况下会让男人觉得最诱、惑吗?”他的声音清淡的飘入我耳中。

    我被迫看向他,摇头。

    “浑身赤、裸的女人并不是最有吸引力的,那种半遮半掩的效果才最让人心痒难耐。”

    他的声音很清透,带着瓷器般的质感。声音落入耳中,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膜蔓延至全身。

    “所以,以后在我面前你要多穿点衣服,否则我怕我会……”

    季连尘轻笑了下,没有再说下去。他抬起脚转身离开,留我一个人站在浴室门口。

    浴室里温热的雾气依旧朝外扩散,我迷茫的看着那薄薄的白雾发愣,几分钟后,缓步挪回卧室。

    我一沾床就呼呼大睡起来,至于刚刚发生的一切,在我一觉醒来之后我都怀疑,到底是不是幻觉。

    *

    早上八点,我忘了设置手机闹钟,所以我是在季连尘的咆哮中醒来的。

    而且可怕的是,此人就站在我床边!

    一定是我昨晚回卧室后忘锁门了。

    他已经穿戴整齐,优雅得体的就像即将出门参加宴会。只不过,他此刻正用手边的玩偶砸我脑袋,不悦道:“顾茗恩,我给你发工资不是让你白吃白喝白睡大觉的!”

    哎,资本家就是看不惯你清闲,非得无限制的榨取雇佣工的劳动力。

    “老板,据我所知,您的秘书月薪五万,而我……”我都不想说,才一万!!!还得二十四小时跟着!果然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差距异常大!

    季连尘将玩偶扔到我身上,嫌弃道:“一把年纪,还抱着玩偶睡觉!限时十分钟给我收拾好,否则这月加房租!”

    次奥,我差点忘了,我住在他这里是要交房租的!

    奸商!我在心里恶狠狠骂了句。

    *

    医院外。

    “老板,大清早的我们来这里干嘛?”

    季连尘瞟了我一眼,命令道:“把礼品拿上。”

    我忙从司机李海柱大哥手机接过大大小小的礼盒,都是一些昂贵的补品,“老板,您朋友也住院啦?”

    他没有回答我,径自上了电梯,我只好跟进去。我忍不住好奇的想,昨晚浴室门口发生的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老板大人的态度冷的让人害怕,一点都不像昨晚啊!

    电梯停在某楼层,这层只住了一个人。

    我诧异的问:“呃?您来看万老?”

    “恩。”他低声应了下,朝着走廊尽头的病房走去。我只好紧跟其后,手里的礼品盒在碰撞中发出不小的噪声。

    护士正在为老爷子按摩脚腕,红肿已经消了大半,看样子很快就可以下地走路。

    看到我们进来,万老爷子和陈伯皆是有些惊讶,但还是很热情的招待了季连尘。

    我迷迷糊糊站在他们一侧,听着三个人对话感觉自己就是多余的一缕空气,当然,季连尘还是提到了我。

    “小恩是我的助理,没管教好她,很抱歉给您带来了麻烦。”

    这话听着怪怪的,而且,他居然称呼我“小恩”,已经很久没人叫过的小名。

    他瞪了我一眼,我忙老实的应和,“万爷爷对不起!”

    万老爷子和蔼的笑了,摆手道:“没什么。”

    接下来,季连尘却话锋一转:“我一会十一点的飞机,小恩也要跟着走,所以不能留下来照顾您,我已经交代过院方,您在医院的一切费用都记在我账上就可以。”

    、27沙滩与美女

    季连尘说要替我承担万老爷子住院期间的一切医疗费用,我其实很想说,老板你这个冤大头,医院的院长是万老的侄子,住在这里就跟自己家一样,压根没有费用这一说!

    但是我会这样说嘛?不会,因为基本上老板在我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所以只好乖乖扮演老实员工的角色。

    从医院出来我们就直奔机场。途中我回忆万老的表情,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点微妙,就连陈伯的目光都有些异样。但到底奇怪在哪里我始终想不明白。

    直到登机,我才知道我们要飞往三亚。

    "季总,我不记得您在三亚有行程安排啊!"

    他云淡风轻:"嗯,临时决定。"

    我忙拿出记录行程的小本子欲写,"去干什么?开会?调研?"

    他抬手合住我的本子,简单道:"度假。"

    度假?!我诧异的看他,好半天才自言自语道:〃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哟,度假还要随身带助理。〃

    他见我走神,补充道:〃也不全是,合作商邀请了多次,不去太不给面子。〃

    呃,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也不全是度假,看来还是为了公事。

    *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顺利抵达机场。一下飞机,我就立刻感受到海南温润舒适的空气,我从小生活在北方,为数不多的几次出远门也都是在很小的时候,而且印象几乎全无了。所以这一次意外之行感觉还是处处透着新鲜。

    大概是临近春节的缘故,来三亚度假的游客很多,看着机场里一家家几口出行的队伍,瞬间感觉一种温暖的气息,我的心情随之变的轻松,心里已经期待着三亚之旅可以留下一些美好的印象。

    季连尘看出我的心情不错,于是打击道:〃哦,差点忘了说,那个医药费的事情,我只是替你垫付。记得发工资后还我。〃

    〃啊?!〃我凌乱了。〃替我垫付?为什么!〃

    他理直气壮,〃那你觉得呢?我只是你老板,又不是冤大头。〃

    〃可是!〃明明可以不花钱的事情,现在成了不仅欠款,还欠了人情!一个万祈允,一个季连尘,怎么都是无比强大的奸商!难怪会站在金字塔的顶尖,票子都是这么一点点克扣来的!

    恰到此时我们走出通道,接机的竟是某环球娱乐公司的部门总监,这家公司在亚洲区几乎已经垄断大半娱乐市场,几乎亚洲区在国际上一线明星都在其麾下。

    当然娱乐业只是其公司经营的一部分,旗下还有著名的广告公司,很多大牌的经典广告都是其承接的。

    这样看来,这次三亚之行是跟Scarlett在亚洲区的新代言和夏装广告有关。公司昨天还在城郊度假村开会商榷广告的事情,想不到今天就已经有了结果。

    方总监一见到季连尘就热情接过他手中的外套,恭敬却不失热情地说:〃季总,您好。真想不到您会答应来三亚,这是我公司的荣幸。〃

    季连尘,〃没什么。〃

    我跟在后面听着心里暗想,呵,这家伙可真是不谦虚。

    〃季总,房间已经安排好了。是鹜清洲岛的临海木屋别墅,风景好得不得了!〃

    〃麻烦你了。〃

    〃嗨这有什么麻烦的,能为季总做事是我们的荣幸。〃方总监边说边试探着看季连尘,〃对了,乔乔今早就已经到了。〃

    见季连尘听到乔乔的名字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方总监便不多说。倒是我却多少有些意外,想不到上次饭局气氛那么尴尬,最后乔乔还是争取到代言,不得不说,乔乔或者是她背后的公司还是挺有两下子的。

    我忽然想起找碧涛那天,打电话给季连尘时电话那端有个女人的声音。难道说乔乔为了上为果然用了美色?呃,想歪了。

    上了车我有些困乏,直接靠着车壁睡着了,没能欣赏到椰梦长廊的美景。不过我们住在鹜清洲岛,那里的景色才是三亚最绝美的地方,我要保留足够的精力。

    众所周知,三亚这个地方拥有堪称媲美马尔代夫的绝美风光,不少电影比如《非诚勿扰》《HOLD住爱》也都在这里取过景。有人说,三亚是一个被上帝宠坏的地方,上帝把最宜人的气候,最清新的空气,最和煦的阳光,最湛蓝的海水,最柔和的沙滩,最风情万种的少数民族,最美味的海鲜,都赐予了这座海南岛最南端的海滨旅游城市。

    鹜清洲岛是三亚近年来才开发的新岛,是海南岛周围为数不多的有淡水和丰富植被的小岛,甚至有人说鹜清洲岛远比蜈支洲岛还要美。只可惜这座岛早年被神秘人整个租下来,原本是建了别墅准备私人度假用,所以是不向外开放的。就连岛周边的海域也不允许任何船只靠近。后来大概是风光太美不能独得,又或许是岛主人的朋友贪得这里得美景,常常带人来玩,于是岛主除了自己得私人别墅外又建了一些风格不一得小别墅,用来招待四方宾客。

    但无论如何,这座岛纵然是以度假村的形式对外经营,也只向身份尊贵得宾客开放,而入住一晚得价格,堪称天价。基本上在凑点钱就可以马尔代夫双飞几日游了。

    更神秘的是,到目前为止,也鲜有人知这座岛的主人是谁。

    车子驶到码头,岛主的私人轮船接我们上岛,因为岛距离有些远风浪又大,颠簸不堪。我几乎全程晕船,一着岛我就直接跌坐在沙滩上。幸好没吐出来,不然真是沾污了这美丽的沙滩。我们从北方而来,再加上我来之前根本没有任何准备,所以衣服还是冬天的外套和针织衫,即使只穿了针织衫,我还是觉得热的受不了。好在海风温和湿润,至少不会让我觉得狂躁。

    因为晕船,我又失去了一览美景的心情。方总监早就帮我们打理好一切,乘着岛上的电瓶车直接开到临海木屋。

    木屋别墅的位置很好,出了门走几步就是沙滩。这一片零星有八座木屋别墅,每一座别墅位置间隔恰当,即不疏远,也不会太过亲近而失去私密感。听说好多明星度假都来鹜清洲岛,一来是为了这里的海景,二来是这里常人进不来,可以保持很好的私密性,避免被人偷拍。当然,要想住在这里,除了花天价住一晚,还需要打通关系得到岛主人的应允。所以不少明星都以住过这里为荣,大概是觉得显得自己很有地位。

    这个季节没有台风,天气也是阳光灿烂,让人心头一阵畅快。但是,我因为晕船的缘故,脚下走路都是一高一低晕晕乎乎,进了别墅直接挑了间位置不错的房间躺下了。

    季连尘状态不错,他丢下我跟方总监出去了。因为这次合作商是拿了现成的广告方案来找季连尘合作,他此方案相当满意,所以才放手交给对方来作。但是部分细节还需要商榷,公司负责相关的高层昨晚就已经抵达,此时正等着大老板来开会呢。

    我不由暗叹,老板也不好做,每天比驴子还忙,就连度假都是带着公事。

    *

    傍晚睡醒后,发现木屋除我之外再无他人。我捉起手机打给季连尘,他电话始终关机,也不知道老板大人到底在忙什么,我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客房服务的电话,一想到从这里走到接待大厅几乎要绕半个岛心里多少有些抵触。

    反正闲的没事,我起身准备出门遛遛。等我返回房间拿包时才看到床榻上放了几个袋子。是Scarlett的服装购物袋,我打开一看,里面都是新款夏装,而且尺寸都差不多刚好合身。心下一喜,正愁没有衣服穿呐!

    等我穿上裙子站在镜子前时还是稍稍窘了下,因为裙子好看是好看,可胸前是有些太低了,而且我里面的内衣相当聚拢,使得事业线非常明朗挺拔。

    我只好从另一个袋子里翻出一条很薄很透的披肩披上,虽然效果不甚明显,但总比完全暴露要好些。

    我换?</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