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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里短种田忙第38部分阅读

    家长里短种田忙 作者:肉书屋

    笑,那声音显然是尽量压抑住的,小姨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她一边拍床一边大笑:“哈哈哈,那汤老婆子都五六十岁了,没想到人老心不老,居然还干爬墙这事儿,可惜…可惜隔壁没住个老头儿,哈哈哈哈~~~”

    小姨那笑声实在夸张,云舒睁眼看看四周,黑黢黢的一片,她瑟缩一下,这声音…怎么那么像黑山老妖!

    外婆呵斥她几次,她才好不容易忍下,云舒能感觉到那床都在震动,李氏也捂着被子咯咯咯直笑!有那么好笑吗?云舒心里嘀咕着慢慢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整天小姨和李氏的心情都极好,只有水志诚一个人依然满脸通红,做什么都迷迷糊糊的!李氏便时不时念叨他几句让他以后少喝酒。

    午饭后云舒在院门口玩时见大姑和二姑各自回了家,她将此消息告诉外婆,外婆微笑着目光闪了闪,然后去主屋把娘的针线筛子端了出来,“走,舒舒,咱们找你奶奶聊天去!”

    聊天?云舒莫名其妙,不过看外婆眼里满满的笑意,知道定有好戏看,便乐呵呵的跟了去!

    郑氏到了汤氏院门前,敲也不敲,直接推门进去,小姑正在院中洗衣服,汤氏抱着个针线筛子坐在院子里昏昏欲睡的晒太阳。

    “汤亲家,不忙吧?无错。”汤氏闻言身子一哆嗦,立刻睁开眼,惊讶的望着郑氏。

    小姑热情上前问好,然后跑进屋里端把躺椅出来放在汤氏身边,汤氏气鼓鼓的瞪小姑一眼,小姑缩缩脖子,偏头吐吐舌头,跑回去继续洗衣服,云舒自己端根小凳子乖巧的坐在小姑身边。

    郑氏道:“汤亲家,晒太阳啊?”汤氏不语。

    郑氏道:“汤亲家,今天太阳真好啊!”汤氏不语。

    郑氏连说了十来句话,汤氏一句不答,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装睡觉。

    郑氏也不恼,依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不管她答不答都自顾自的念念叨叨。

    “汤亲家,跟你说个闲话,我们村有个丫头,个子小,相貌一般,身体倒还壮实,可惜有只眼睛不好使。

    她啊,还是个老幺女,她娘几十年没怀上,直到四十多岁才怀了她,可惜她爹在她五岁时就死了,母女俩相依为命,那个日子难过哦,唉!”

    凡是女人,那八卦之心肯定少不了,汤氏虽闭着眼睛,却没再皱紧眉头一脸不耐烦,看她时而颤动的眼皮,可知她正尖着耳朵细听了,连小姑手上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郑氏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小姑等了会儿,没见下文,便问道:“那她们家的田地怎么种了?她们靠什么过活了?”

    “恩,她啊,有好几个叔伯姑姑,她爹一死,那些叔伯就要来分她们的地,还要把她娘赶出去,把她送给人家做童养媳!”

    “啊?这么可恶,那…那后来了?”小姑一脸焦急,云舒一想便有些明了,小姑也算是个老幺女了,汤氏若现在发生什么变故,她的命运就可能跟郑氏嘴里那女娃一样!

    “呵呵,琼丫头别急,听我慢慢说,幸好那丫头还有点儿小聪明,把她们家老祖宗请了来,还当着村长的面立下契纸:

    她们家的五亩水田五亩旱地平分给五位叔伯,不过种地的人每年必须给他们母女一石谷子、一石麦子,待闺女满十六岁后,那田地依然是闺女的,若叔伯想要,每亩地必须出至少二两银子的嫁妆,不要便由村长转卖给他人。”

    “好,好样儿的,那丫头真聪明,都快赶上咱们家舒舒了!”小姑拍掌叫好!

    “那主意也不是丫头出的,是他爹临终前跟她娘商量好的!”

    “哦,那后来了?那丫头嫁给谁了?”

    “后来,那丫头好不容易长到了十六岁,寻人家时,人家要么嫌她家没家底,要么嫌她长得不好,还有嫌她带个六十岁老母吃闲饭的!

    媒婆都劝她,让她把老母留在老家,让叔伯们照顾,可那丫头死活不同意,说是只要对方愿意连她娘一起接过门,给她娘养老送终,就算是个瘸子跛子老头儿都愿意!”

    “真的?好样儿的!”小姑丢下衣服站起来挥挥拳头,汤氏也睁开眼睛,坐着了望着郑氏等待下文。

    “后来了?后来谁娶了她?”小姑急切的问。

    “呵呵,后来,她们村有个媳妇会娘家把这事儿当笑话跟她娘讲了,她娘觉得这丫头品行好,人也不笨,便给自己儿子做主,定下这门亲事,还答应让自己儿子把她当亲娘一样养老送终!”

    “啊?真的?那位大娘好仁义啊!”小姑一脸崇拜的夸赞。

    郑氏微微一笑,侧头看看汤氏,道:“汤亲家,你觉得那位大嫂怎样?如果是你,你会不会让自己儿子给别人养老送终?”

    “当然不会!”汤氏气鼓鼓道:“她要做圣人她做去就是!我看那老婆子多半是想博个贤名,等媳妇过了门,不是想怎样欺负就怎样欺负?或者等过段时间找过借口把人家休了撵出去不也一样?”

    云舒一头冷汗,不愧是汤氏,如果是她,肯定这么干!

    “娘!人家都那么可怜了,您怎么……?”小姑不满的嘀咕。

    汤氏嘟嘟嘴,冷哼一声,扭开头去。

    郑氏笑道:“汤亲家啊,这婆媳相处,何必弄得像对仇人一样了?咱们都是从媳妇过来的,做媳妇的日子怎样,你比我清楚不是?”

    汤氏闻言垂下眼,表情也有些变化,似乎在回想自己当年做媳妇时的境况。

    “唉!大家都不容易,婆婆是该有婆婆的威严,可媳妇也有媳妇的难处不是?如果就因为自己的一时喜好逼得媳妇出走,那孙子孙女怎么办?没爹的孩子日子难过,没娘的孩子更难过日子啊!汤亲家,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唉,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舒舒,咱们走吧!”郑氏站起来,云舒赶紧跑过去扶她一扶,小姑道:“郑大娘,别走啊,您还没说那姑娘在婆家怎样了?”

    郑氏笑道“很好,生了两个儿子,她娘和她婆婆住一个屋,凡是她婆婆有的她娘也有!”

    “真的?那么好!那姑娘真是遇到好人了!唉!郑大娘,世上真有这么好的婆婆吗?无错。”

    郑氏笑笑没有回答,牵着云舒往院门去,云舒故意大声道:“外婆,舅母的娘亲不就跟您住一起吗?上次您穿那件大红棉袄我见她也有穿哦!”

    小姑闻言惊讶的张大嘴,望着祖孙二人的背影呆立良久!

    第一四四章 梁家母女—求订阅!

    第一四四章梁家母女—求订阅!

    感谢亲爱的“”童鞋的打赏!

    云舒家盖完房子已经是十二月初了,外婆和小姨带着几个孩子自酒席那天来就没离开,一直住在云舒家。

    现在是农闲,没什么可忙的,郑氏天天带着小姨和李氏坐在院中一边聊天一边做针线,家务基本由春秀来做,云舒就带着小健小康和小黄满山跑,每天玩得像不亦乐乎。

    这样快乐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年底,外婆想着要回家收拾过年。李氏经过大半个月的调养基本稳定下来,应该不会再有问题,小姨身上的伤已恢复大半,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挺好的,与先前无异,至于伤到的筋骨,那得要慢慢调理,不是一两天能好得过来的。

    于是外婆决定腊月二十二启程回家,李氏夫妻怎么劝也劝不住,也只好由着她去。离开前一天下午,水志诚就进城去找刘安,让他明天上午赶辆马车来接郑氏和小姨。

    当天晚上水志诚回来后支支吾吾半天,大家以为刘安来不了,逼问半天,老爹来一句:“娘,小妹,孙老弟…问你们好,其实孙老弟挺不错的,现在天天守在饭馆里……”

    “行了,三姐夫,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你别再说了!”小姨不耐烦的挥挥手。

    水志诚长长的吐口气,那如释重负的表情表明,先前他在孙武那里,孙武肯定求了他无数次,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说句好话吧,还被小姨直接掐断了苗头!这就怪不得他了,好话他已经说了,是小姨不听!

    第二天上午一家人刚吃过早饭,刘安就笑嘻嘻的跑来敲门:“少奶奶、老夫人,包袱在哪儿?我来扛!”

    随刘安同来的还有一对母女,刘安说这对母女是他家远亲,家里遭了灾来投亲,又央他帮忙找个差事,正好上次刘安听说小姨后院要添人手,便把她们带来给小姨看看!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院门口那对母女:母亲三四十岁,面相朴实、身体高壮、双手粗糙,身穿打补丁的青色麻布衣,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只用一根木簪固定,看面相是个能干活的!

    再看那女儿,约十三四岁,瓜子脸、柳叶眉、皮肤白皙细腻、身子纤瘦弱小,身着一件打补丁的白色棉布衣,柔柔弱弱的站在她母亲身边,湿湿的眼睛如小鹿般可怜巴巴的望着众人!

    林妹妹?这是云舒对那女孩的第一印象。她们真是母女吗?怎么看都不觉得像啊?再看看院中众人,显然也有些吃惊!

    那位妇人牵着女儿的手迎着众人的视线快步走到小姨和郑氏面前,噗通一声跪下,妇人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把大家都吓了一大跳。

    郑氏赶紧站起来去拉这对母女:“哎呀,大侄女,你这是干什么?有话起来说啊!”

    那妇人抬起头眼泪汪汪道:“求老夫人收留我们吧!求求你了!”说着又要磕头下去!

    郑氏赶紧扶住,拉又拉不动,只好招呼刘安:“快,把她拉起来啊,咱们乡下人家,不兴这个!”

    刘安赶紧上前,一边劝那妇人一边拉着她往上提,那妇人却死活不肯起来,非要跪着说话,无法,郑氏道:“好吧,大侄女,你说说你的来历、家世,都会做什么?只要合适,我这个娘就给如画做主了!”

    妇人吸吸鼻子道:“谢谢老夫人,我们本是住在几十里外一个小山村的普通农户,婆家姓梁,大家都叫我梁婶,这是我女儿小凤。

    我们家里原有两亩薄田,孩子他爹是个木匠,也算有些手艺,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三年前的一天下午,孩子他爹一脸喜气的回来,说要搬城里去住。

    我问原因,他说今天找了算命先生算了算,说我们家那座山风水不好,所以一直生不了男孩,只要咱们一搬进城里,三年之内保证生个大胖小子。

    我们家小凤生来身子就弱,干不得重活儿,还时常生病,隔三差五的吃药,所以他爹一直想要个男孩。

    可是自从生了小凤后,我这肚子就是不争气,十几年过去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我们寻医问药又找算命先生,想了不少办法都没用。

    当时我听他爹一说,本来心里还有些犹豫,后来他爹说他有个亲戚在城里西区哪条巷子,现在手头紧,想卖房子,那房子也便宜,三间屋子带个院子才十两银子!

    我跟他爹合计合计,觉得可行,便将积蓄全拿出来买了那个院子,然后又将田地卖了赁下个铺面,开了个木匠铺子!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搬了家,他爹在外面干活,我在家里缝缝补补,打点儿杂工,还可以时时照顾女儿,日子也算过得不错!

    可是…”说到这里,梁婶眼中立刻流出泪来,她吸吸鼻子,用袖子抹抹眼睛。

    “娘!”一旁的小凤怯怯的叫一声,掏出一张洗得发白的棉布手帕递过去,那手帕上的花样儿精致秀美,虽有些掉色,却看得出绣帕之人绣工一定不错!

    郑氏也将自己的手帕递过去:“大侄女,别哭啊,慢慢说!”

    梁婶调整了一会情绪,继续道:“可是去年,我带着小凤去绣坊给她买针线,一路上有不少小地摊,小凤对这些东西最感兴趣,我们一边走一边看,没注意前面,一不小心撞上位公子哥儿!

    小凤身子弱,被他撞倒在地,可我知道那种人咱们惹不起,便赶紧给他赔礼道歉。那公子哥儿却不依不饶,小凤爬起来帮我说话,却被那天杀的公子哥儿看上了,当场就要拉小凤去做小!

    天啊,那个天杀的畜牲,我们家小凤那时候才十三岁不到啊,咱们就算再穷,就算饿死街头,也绝不能让小凤去给那种人做小啊!

    幸好拉扯时,巡查的衙役来了,又有周围的乡亲帮我们说话,衙役便强行把那几位公子哥儿赶走了!

    我们原本庆幸躲过了一场大难,谁知绕了几个大圈回家,一路上小心留意,还是被那公子哥儿的手下给盯上了,还找到了咱们家。

    那之后一两个月倒没什么麻烦,不过我发现孩子他爹却经常半夜不归,拿回来的工钱也越来越少,有时还喝得醉醺醺的,我问他怎么回事,他闷头闷脑什么都不肯说,反而倒头就睡!

    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第二天便跑去木匠铺子打听,谁知那木匠铺子半个月前就被抵押了出去,孩子他爹根本没去干活儿,自那天过后也没再回来。

    直到半个月后,有天早上我开院门时感觉有什么东西挡了院门,用力推开一看,见地上躺着的居然就是孩子他爹,请大夫来时,人家说早就断气儿了!

    我们跑衙门去告状,县太老爷派两个人来看了看,问了几句话,然后就没音儿了。我等了几天,实在等不了了,又自格儿跑衙门去告状,人家一听我们是西区的梁家,问都不问直接就把咱们轰了出来!

    后来邻居们都劝我先把后事办了,再想办法去告状,我想也是这个理儿,便四处求人,买了棺木将他爹入殓、设好灵堂。

    可是,第二天,院子里又来了一群人,拿着张一千两的借据说是他爹生前欠下的,要我们立刻还上,否则就拿我女儿去抵债,拉扯间突然看到门口轿子里坐的正是上次要抓小凤去做小的公子哥儿!

    这个天杀的畜牲啊,我们孩子他爹肯定是被他害死的!呜呜呜~~~”梁婶跪在地上大声痛哭,小凤也跟着哭,母女俩抱成一团儿哭成个泪人儿!

    院中众人脸色都不好看,纷纷皱眉望着她,郑氏和李氏安慰他们一番,那妇人又突然对着郑氏磕头道:“老夫人,求您收留我们吧,我什么都会干,我女儿的活儿我也替她干,绝不会浪费你一颗粮食,求您收留我们吧!”

    “好好,你别磕了,快起来吧,我答应就是!春秀,快去端两根凳子来!”

    待母女二人坐好,郑氏道:“梁家大侄女,那后来了?一千两你们还了吗?无错。”

    梁婶吸吸鼻子摇摇头,“我们死求活求,请他们宽限几天!他们答应给三天时间,不过要还两千两!我们没办法,只好答应。”

    “两千两!他们喝血的啊?那后来了,你们给了吗?无错。”小姨嚷道

    “我带着小凤拿着最后那点儿继续把他爹给葬了,然后打算去城门口一起跳河!”

    “跳河!梁婶,你女儿才十几岁了,你舍得她就这么去了?”李氏皱眉道。

    梁婶擦擦眼睛,“我也不想啊,可是我们上哪儿去凑两千两银子啊?要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她跳进火坑,还不如咱们母女死在一起,一了百了!”

    院子里气氛有些压抑,云舒觉得要是换做自己,自己会怎么办了?兴许会想尽办法逃走,即便被抓了,也一定要想办法阉了那公子哥儿!

    “幸好,我们站在桥上时,一个年轻人跑过来拉住我们,说那两千两银子不用还了,追债的人不会再找我们麻烦了!

    我们当时还不信,他说让我们回家等几天看看,我看女儿还小,决定信他一信,回家等了几天,真的没人来要债!

    我当下就找人卖了院子,想带着女儿回家去,到西大街转角处见赶着牛车的刘大哥很眼熟,多看两眼才认出原来是远亲表哥!”

    梁婶说到这里又站起来,不顾刘安的阻拦,硬是跪下,道:“刘大哥,您是我们母女的救命恩人,这半年要不是您收留,我们母女早就饿死街头了!现在您又帮我们寻了差事,我们…我们无以为报,只能给您磕头了!”说完嘭嘭嘭就是几下。

    郑氏微笑着将她扶起,轻柔的摸摸她额头道:“好孩子,别再磕了,看,头皮都磕破了!咱们都是庄稼人,不兴那些磕头跪拜之类的。

    放心,只要有我一口,就绝不会饿着你们!你们就安心留下来帮忙吧!”

    第一四五章 远方的礼物—求订阅!

    第一四五章远方的礼物—求订阅!第一四五章

    远方的礼物—求订阅!

    郑氏微笑着将她扶起,轻柔的摸摸她额头道:“好孩子,别再磕了,看,头皮都磕破了!咱们都是庄稼人,不兴那些磕头跪拜之类的。

    放心,只要有我一口,就绝不会饿着你们!你们就安心留下来帮忙吧!”

    梁婶脸上总算有了笑意,眼中却闪着泪花儿,她一激动,又想跪下,被郑氏一把拉住,“又来了!你这不是让我折寿吗?无错。”

    “老…老夫人,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我明白!”郑氏抬头看看天:“时辰不早了!”

    “时辰不早了,娘,要不吃了午饭再走吧,您现在回去,到家时倒早不晚的,大嫂还要重新给你们做一遍,多麻烦啊!”李氏接话道。

    “这个…好吧!来,梁家媳妇,过来给我看看你的手艺!”

    “好好!”梁婶立马挽起袖子就往前冲,冲到门口站定,讪笑着转身道:“请问…厨房在哪儿啊?”

    众人闻言均脸露一笑,方才难过压抑的气氛总算渐渐散去。

    小凤不仅瘦弱,还很害羞,春秀跟她说话,她总是怯生生的低着头,问她一句答一句。云舒拉拉康娃,让他送颗糖果给小凤,康娃毫不犹豫的摸出糖果跑到小凤面前,伸手举到她面前,嘴角挂着口水、双眼发亮的望着小凤。

    小凤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尴尬的站在那里,脸红到了脖子根儿。云舒跑过去,一把抓过康娃手中的糖果塞进小凤手里,道:“小凤姐姐,康娃最爱吃糖,我平时跟他要,没好处他从来不给,今天难得大方,你一定要收下哦!”

    小凤红着脸攥紧糖果,小声道谢。

    为了看看梁婶的手艺,中午的菜大多是她做的,云舒也尝了尝,虽然没春秀做的精致,不过作为农家家常菜来说,这个算是很不错的了,连外婆都是好一阵夸!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吃了饭,才七手八脚的将东西搬上车。幸好刘安还带了伙计,一人赶马车、一人赶牛车,马车给人坐、牛车拉行李。

    云舒跟出去送行时,见牛车上原本就有几个大箱子,一看就知道是小姨的,刘安解释说:是孙武怕小姨和小涛东西不够用,非让他们带来不可!

    这次除了车夫全是老弱妇孺,若只有一辆车的话肯定坐不下,外婆小姑带着小涛和康娃坐马车,小健和梁家母女跟着坐牛车;小姨那边人手够了,便将春秀留下来帮忙。

    云舒看着外婆一行人的马车慢慢离开,心里空落落的,每天开心快乐又热闹了一个多月的日子就这么完了!唉!算了算了,反正过几天就要再见的,何况这次盖房子把家里的钱花得精光,粮食也吃得差不多了!

    云舒一边往回走一边为爹娘的米缸发愁,今年别来个过年揭不开锅吧?待他们回到院子,水志诚发现墙角何时多了两个麻袋,他上前打开一看,里面白白的不是大米是什么?还是上好的精米,两大麻袋,至少两百多斤,一两多银子了!

    水志诚还在迷糊,这米从哪儿冒出来的?不用问,当然是方才刘安送来的,而且肯定是外婆授意的,至于他们怎么传的信儿,这个就不知道了!外婆肯定是怕李氏又要推脱,才让刘安趁搬行李一团忙乱之际搬进来的!

    外婆真是个及时雨啊!太好了,现在不用为粮食发愁了!云舒乐呵呵的扑过去抓米。

    水志诚赶紧把她提起来:“舒舒,慢点儿,这个不能抓,别是人家寄放咱们家的,还得还给人家了!”

    李氏望望院门口,叹口气道:“他爹,把米袋子搬进去吧,那是娘让刘安送来的!”

    “啊?”水志诚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红着脸道:“她娘,要不咱们给小妹送回去?我这几天去做工就有钱了!”

    李氏瞪他一眼,他赶紧收声,扛起米袋子往屋里去。

    眼看就快到年关了,往年这时候李氏夫妻俩会忙着清理屋子、做做衣服什么的。但云舒家的新房盖好后,外婆在这里时,她有事没事就爱拿把鸡毛掸子这里扫扫那里扫扫,又有春秀每天清理一遍,现在云舒家已经足够干净了;而衣物之类的,外婆和小姨在时早就做好了,今年的年关很清闲。

    要说缺什么的话,只有一样:缺钱!

    水志诚是个坐不住的人,他见家里一切都好,又有春秀帮忙,第二天便不顾李氏的劝阻扛着扁担进城找活儿干去了。

    云舒少了同伴一个人挺没劲的,她左转转右转转,实在没意思,便跟李氏喊一嗓子,带着小黄跑后山树林里玩去。

    她确认四周无人,让小黄放哨,自己钻进秘密基地找钱罐子去。最近家里事多、人也多,好久没来看过钱罐子了,今天没事,就来好好数数吧!

    她将罐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开:先数铜钱,不错,三年积累下来居然也有个三四百文了!

    然后是王老伯给的荷包,里面一块玉佩一个印信,她拿起印信看来看去,上面是印章专用的篆体字,还是繁体的,这种字体实在难认,看不懂!拿这东西去真能取到一百两吗?常顺别是骗我的吧?要不什么时候去试试?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身板,算了,以后再说吧,反正现在没急用!不过那块玉佩倒还不错,她拿起玉佩敲敲,叮叮当当直响,“不知是真的假的?值得了一百两银子不?”她小声嘀咕一句,无所谓的将玉佩塞回去。

    最后那个精致的盒子是小顺子走时送的金簪!金簪了,一看那黄灿灿的金子,她就乐得直咧嘴!还是这东西最实在,小顺子真是咱的知己啊!她拿着金簪端详半晌,直到时间差不多了才收好东西爬出去。

    腊月二十五这天,又是大虚的日子,云舒也要跟水志诚一起进城去看安老头儿。李氏自从知道云舒拜了安老头儿为师,对那安老头儿更是尊敬,一提安老头儿嘴上脸上都是慢慢的夸赞。

    至于为什么?李氏说那安大夫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看得起云舒是云舒天大的福份。云舒对此不以为然,他不过是会在外人面前装模作样罢了!

    每次去安老头儿家之前,李氏总要准备一大堆东西,鸡蛋、米粮自不用说,家里凡是有点儿好东西就得给他留一份,前段时间得空,她甚至连安老头儿的衣服都做了一套!

    云舒看得直抽眼角,我的娘啊,我去一个月他才给我发我两百文工钱,你这些东西哪里只值两百文?亏了亏了!

    云舒扯开那件青色棉衣看了看,做得真不错,不用想都知道,安老头儿得了这衣服,一定笑得见牙不见眼!不爽真不爽,要不要跟安老头儿再加个条件:不许收娘亲的东西?要么涨工钱?

    二十五早上,水志诚挑了挑担子,里面一边是吃食、一边是衣物用品,全是给安老头儿的!李氏说这些东西都是自家产的,不要钱。

    云舒算了下,别的不说,那件大棉衣肯定要四五百文,布匹棉花是小姨和外婆送的,针线是外婆带着李氏和小姨还有春秀分工合作的,唉!可惜了,娘怎么不想想家里好几天都没吃肉了呢?不行,今天一定要讹回来不可!

    云舒一路上盘算着怎么对付安老头儿,水志诚依然将她绑在怀里,挑着担子进了城。刚到城门口:“志诚哥、志诚哥!”

    水志诚停下来循声望去,见城门边上一个伙计正对着他直招手,水志诚一头雾水的走过去:“小兄弟,你叫我啊?”

    “是啊,志诚哥,你不认识我了?咱们还一起送过货了!”

    “送货?”水志诚将他打量一遍,见他服饰挺熟悉,“王记布庄的?”

    “是啊,我叫常义,现在跟着掌柜的跑腿!”

    “哦,常义兄弟,有事儿吗?无错。”

    “有啊,志诚哥,你最近怎么都不去咱们布庄干活啊?最近布庄缺人手了,掌柜的让我专门到这儿来等你,叫你有空就来,工钱翻倍!”

    “翻倍?呃,不用了不用,呵呵,别人多少我多少,只是,常义兄弟,我今天答应了别人,暂时去不了,明天去可以不?”

    “可以可以,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呵呵,那就麻烦兄弟跟掌柜的说一声了!”

    “没问题!志诚哥别忘了就是,啊!”

    “哦,好好,那…那我先去干活儿了?”

    “等一下,志诚哥,你什么时候把你女儿带来啊?还有点儿事找你女儿!”

    “女儿?”水志诚很惊讶,掌柜的找自己女儿干什么?她那么丁点儿大,又干不了活儿!云舒从水志诚怀里冒出脑袋来:“常义叔叔,您找我吗?无错。”

    常义吓得后退几步,待看清云舒,讪笑着上前道:“呵呵,原来小家伙在这儿啊!志诚哥,你也不说一声,我还奇怪了,没多久不见,你怎么一下子长圆这么多,呵呵!”

    云舒扯扯嘴角,这样冒出来真的很吓人吗?上次好像把小六子也吓到了!

    常义从怀里掏出两个盒子递过来:“小家伙,这是掌柜的让我给你送来的!你看看,掌柜的说要亲手送到你手上!”

    “哦?”云舒伸手一样一样的接过:第一个盒子打开是个小巧的拨浪鼓,仔细看会发现它与市集上的小拨浪鼓有些不同,支架更结实坚硬,上面雕一精致漂亮、衣着繁复的小姑娘;鼓面为真皮,轻轻一翻边角,便能看到皮质背面特有的碎屑!

    常义解释道:“这个是小六子特别托人带回来送给你的,小六子还记得不?”

    “恩,记得,六哥哥还好吗?。”

    “好,好!他好得很,呵呵!这个是小顺子送的,看看吧!”

    常义又将第二个盒子递上,云舒满怀期待的打开,希望能看到耀眼的金光!

    第一四六章 又要回礼

    第一四六章又要回礼

    常义又将第二个盒子递上,云舒满怀期待的打开,希望能看到耀眼的金光!

    这…这是什么?黑乎乎的一块,什么金光?一点儿暗光都没有!她皱起眉想拿出来,常义赶紧上前帮忙,将那黑乎乎的长方体拿出来。

    “这个是小顺子送的砚台,小家伙喜欢不?”

    “砚台?”云舒接过来,这砚台似重实轻,摸起来软而不滑,挺称手!不过砚台的墨槽明显有使用过的痕迹,周围却保存完好,可见主人一定很爱惜!莫非是小顺子用过的?用过的还拿来送人,真小气!

    算了,正好自己那块砚台用着不怎么称手,就用它了吧!云舒甜甜的给常义道谢,常义微笑着站立不动。云舒眨眨眼,又请他替自己给小六子和小顺子道谢!常义微笑着点点头还是不动!云舒惊讶,还有事?

    “小家伙,小六子和小顺子都说要你给回礼了,小顺子还说等你学会了写字,记得给他写信,信件直接送到王记布庄来即可,我们会找人帮你送出去的!”

    “哦!回礼啊!”云舒想了想,自己身上真没什么东西,头上好像有两朵珠花。

    她摸摸脑袋,咦!怎么只有一朵了?算了,先摘下来凑合一下吧,常义得了珠花依然笑眯眯的望着她,显然还要!

    云舒撇撇嘴,要回礼不早说,她往身上摸摸,就剩一个随身携带的布兜兜了,这是用来收集赏钱的,正好今天是空的,本打算留着去向安老头儿多要些钱。算了,给他吧!反正这布兜兜就是几块碎布拼起来的,不值钱,没了让娘亲再做一个就是!

    她取下布兜兜摩挲一番,这东西跟了自己两年了,还真有些舍不得。她递给常义道:“这东西不值钱,却是我的宝贝,千万不要弄丢了啊!”

    “哎,好嘞,小家伙放心吧!”常义从怀里摸出两个精致木盒,小心翼翼的将珠花和布兜兜放进去,收好,然后笑眯眯道:“志诚哥,我没事儿了,您去忙吧!”

    水志诚与常义告别,挑着担子带着云舒先去方大嫂家知会一声。路上云舒从水志诚怀里冒出头来,拿着拨浪鼓直摇晃,那叮咚叮咚的声音真好听,云舒乐得咯咯直笑,一路爱不释手!

    水志诚道:“舒舒,你不是说不喜欢这东西吗?上次爹爹要给你买为什么不要?”老爹表情明显有些不爽。

    云舒眨眨眼,当然是因为这个不要钱又精巧了,地摊上的小鼓哪有这个好?当然这话不能跟老爹说,要不他会难过的。

    云舒想了想道:“呵呵,爹爹,舒舒那天不想玩,现在又想玩了!”

    她见水志诚脸色还不太好,赶紧补充道:“爹爹好棒,挣钱给舒舒买肉肉吃,爹爹最棒!”

    水志诚闻言脸色总算好了些,云舒开始叽叽喳喳说闲话逗他开心,父女二人一路说说笑笑来到南区,刚走到方大嫂那条街的街口,又遇上一个熟人,这次是刘安。

    刘安笑嘻嘻的迎上来:“姑爷,来干活儿了?”

    两人寒暄一番,刘安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水志诚道:“姑爷,这是省城姑奶奶家的小公子送来的,请咱们家少奶奶转给小姐。”

    “哪个姑奶奶?给咱们家舒舒的?”水志诚接过盒子端详一番。

    “是啊,送信的他家就在附近,跟姑奶奶家有些生意来往,小公子专门托他带回来的,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交到小姐手上,姑爷要是想问什么,小的这就帮你去找那带信的?”

    “不用不用,没什么问题,舒舒,给你的,拿着吧!”

    云舒接过盒子想打开,可那扣子太紧,她掰了几下都没掰开,水志诚放下担子,亲手帮她打开,里面是张白色丝绢,显然里面包着东西,她一层一层的打开,直到最后,是两朵粉红色的珠花。

    这珠花一看就与普通珠花不一样,其样式新颖精巧,串珠的线全是金线,珠子颗颗圆润饱满、晶莹透亮。

    刘安道:“小姐,这是大家小姐们才用的样式了,小公子真有心,呵呵!”

    云舒端详一番,恩,还不错,“刘安叔叔,这么一对能值多少钱啊?”

    “钱?”刘安愣了一下,笑道:“小姐啊,这是小公子的心意……”他见云舒不说话瞪着他,讪笑道:“大概一二两银子吧!”

    哦?这么值钱,那得好好收着。刘安认识云舒不是一两天,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想在什么,咳嗽两声好意的提醒道:“小…小姐,这珠花要经常戴着才好,放久了珠子就掉色了、不值钱了!”

    “真的?!”云舒惋惜的看着手上这对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不能保存的东西拿来好麻烦啊,要不…卖了?

    “小姐,这东西一般是大户人家专门定做的,做来要一二两银子,若要卖、最多只得五百文,不划算!再说这是小公子专门托人从省城带来的,说不定路费都不只一两银子了!”刘安适时开口!

    云舒闻言抽抽眼角,嘟起嘴,好吧!不能卖不能收藏,那就戴吧,正好自己的珠花掉一朵,给了常义一朵,她把珠花递给老爹:“爹爹,帮舒舒戴花花!”

    水志诚先把云舒放地上,果然接过珠花给云舒戴。别看咱老爹长得五大三粗、干的都是力气活儿,其实老爹最会编辫子了,比李氏编得还好,梳头也不错,在家时云舒头发弄乱了经常都是爹爹帮着打理的了!

    刘安在一旁笑道:“没想到姑爷也是个手巧的!”

    水志诚不觉害羞,反而得意的炫耀一番,“看,咱们舒舒戴这花儿好看吧?无错。”

    “好看,好看!舒舒小姐戴什么都好看!”

    云舒甜甜的道谢,伸手去摸摸,“爹爹,左边这朵没戴牢实,再弄弄,别掉了!”

    “好,爹爹给你整整,别动啊!”父女俩蹲在大街边戴花儿,引得路人一阵侧目,特别是三五成群的妇人们,纷纷对着这边指指点点,然后捂嘴窃笑。

    云舒父女倒不觉得怎样,刘安却扭扭捏捏浑身不自在,好不容易等云舒戴好花儿,刘安道:“小姐,带信的人说他年后初十启程去省城,若有什么带的尽管给他就是!”

    “哦,知道了,谢谢刘安叔叔!”

    刘安站着不走,云舒奇怪,莫非又要回礼?

    刘安等了一会儿见云舒还没后文,讪笑道:“呵呵,其实带信的人还说,小公子让他转告,希望小姐能给份儿回礼,不论价值,只要是小姐的,什么都行。”

    看吧,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又是要回礼的!云舒皱起眉:“刘安叔叔,我身上没东西了!”她举起小手抖抖、又扯扯衣服!

    “呵呵,小姐,不着急,明年初十之前都可以,您准备好了让姑爷送到我这儿,我帮你送去就是,您看怎样?”

    “初十啊?那…好吧!”人家上次送玉佩,这次又送珠花,自己是该给点儿回礼才是。

    水志诚抱起云舒与刘安道别,刘安讪笑着送走二人,躲墙角抹一下额头:“哎,这二两赏银还真不好拿啊!”他从袖子里掏出二两碎银子放嘴里咬咬,还不错,当自己两个月工钱了,刘安小心的将碎银收好,快步往小姨家饭馆走去。

    水志诚照旧先跟方大嫂打声招呼,挑着东西带着云舒先去了安老头儿家。父女二人刚到门口,院门就打开了,安老头儿乐呵呵的伸出头来,“丫头,才来啊,等你好久了!小子,这次有什么好吃的?”

    云舒皱皱鼻子,这个老不羞,算定爹爹会给他带吃的!他还吃上瘾儿了!

    水志诚将担子挑进去放院中,又将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安老头儿搓着手围着篮子直打转,当看到那件棉衣时两眼冒光,立刻抓过来就往自己身上套。

    他里面穿得太多,再加上这件,全身像浮肿了一般,难看之极!

    安老头儿却不以为然,故意跑到云舒面前转来转去:“丫头,怎么样?好看吧?你娘手艺真不错,下次做衣服还找她!”

    云舒气得脸都绿了,死老头儿,我娘是孕妇,孕妇知道吗?需要休息!哪有时间成天给你做衣服?

    水志诚去方大嫂那儿后,云舒跟安老头儿闹了一阵,然后坐下来学习。

    学了近一个月的云舒总算不用再躲躲藏藏,可以从一数到一百了,还能把这几个数字歪歪扭扭的写出来。没办法,她毕竟年纪还小,手腕无力,练习半个月才能勉强握稳毛笔,现在这水平已经很让人惊讶了!

    午间休息时,云舒把新得的那几样玩意儿拿出来看,先摇摇拨浪鼓,又拿起砚台看看,最后还跑到井边从水桶里舀一瓢水来照自己头上的珠花儿。

    她正臭美得意之时,忽听身后叮咚叮咚的声音,她回头望去,见安老头儿正一手拿着拨浪鼓摇摇摆摆,一手拿着砚台端详:“恩,这砚台还不错!丫头,你总算开窍了?舍得给师傅送礼了?”

    云舒黑着脸瞪着他:“师傅,那是别人送我的!”

    “送你的?恩,倒是,拨浪鼓我拿来也没用,喏,还你吧,这砚台我就收下了!”

    “不行,砚台也是别人送我的!”

    “哦?既然人家已经送你了,你又送你师傅我这儿来了,自然就是送我的了,哈哈!丫头,放心,师傅我不会不好意思了,这就笑纳了!”

    云舒气鼓鼓的瞪着他不说话。安老头儿斜眼瞟瞟她:“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