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置

关灯

分卷阅读5

    迂臣 作者:堇谣

    ,各类厅堂殿阁的规模也有严格的限制,加之年深日久,虽然历代均有修缮,但毕竟有些沧桑之感,屋檐下墙角处,褪色如年空宅。刘深度觉得这些老妖精般的屋子还不如陈习家的小院子好。当初陈习要成亲,刘深非要去看他们夫妻新婚的住所,看了以后居然羡慕起来,甚至突发奇想也要在都城内买个小院子住,搞得陈习哭笑不得。

    “大臣们怎么朝见?奏折送到哪里?饮食怎么做?这群奴婢太监哪?您的书摆何处?”

    陈习列举了堆问题,听的刘深眼发晕头发胀,只能作罢。

    想起陈习,刘深算算日子,再有两日他便该回来了,不知小眠可好。

    说起来他也已经好久未见小眠,哪天命陈习带她进来玩吧。

    这么琢磨着,刘深走出了挺远,抬头,竟到了偏殿门口。

    偏殿的正确叫法应该是右初殿,大臣们总是偏殿、偏殿的叫,刘深便也几乎忘了这本名。他甚少来这里,不过算上上次抓刺客,最近竟是和这个地方有缘。偏殿里还有灯火,刘深想起那天同落水的顾承念,便对身后的小太监作了个噤声的动作,走到了门口。

    这会儿夜并不深,偏殿里颇有些人,看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有几个还凑在起,拿着本奏折不知在讨论何事,刘深也不在意,只往里看。

    并没看见顾承念,刘深又扫视圈,想想他也不定要每日都来,便自嘲地摇摇头,刚要转身,听得有人打了个无比响亮的喷嚏。

    “啊嚏!”

    偏殿里的人因为这喷嚏都安静了下,讨论的人也抬起头来,就连门口的刘深也是被吓了跳,刚要看是谁,只听有人说道:“顾大人,今日便先回去吧,这些奏折直放在这,病好了看也不迟啊。”

    刘深愣了愣,接下来便听到顾承念抱歉的“抱歉,各位大人,下官惊扰了”。

    “下官会便回去了。”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其他人仍然劝,他也只是低声连道“对不住”,“惊扰了各位”。

    刘深静静的听了几句,便若有所思的往回走。回到寝宫,他下令:“送些宵夜去偏殿,犒劳各位大人。”

    陈习终于回来了。刘深上罢早朝,正在书房里拿着书随意翻看,便听外面报:“陈大人回来了。”

    “让他进来。”

    陈习满面春光走了进来,给刘深行礼:“皇上圣安。”

    刘深忍不住眉毛跳,这小子满脸幸福溢于言表,竟让人有些嫉妒。他哼了声,道:“你的脑袋怎么样了?”

    “托皇上的福,好了。谢皇上挂念。”

    刘深不置可否,继续看手里的书。陈习知道他的脾气,不爱理就不说话,便自己起身,静悄悄立在他身后。

    两人安静了会,陈习终于还是按捺不住,迟疑着开口问道:“听说奴才走后皇上落水”

    又是落水!刘深有些不悦,将书重重拍到桌上,回头瞪了陈习眼,他见状不妙缩脖子赶紧闭嘴。

    过了会,刘深自顾自开口道:“你走了以后伺候朕的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你把他打发到别处去,朕不想看到他了。”

    陈习应了声。刘深像是有气没处出般,继续牢骚道:“这帮子人,都是蠢才!若不是他们,朕也不会掉进水里。那顾承念湿成落汤鸡,居然也无人说给换套干净衣裳,就那么让他走了,让大臣们知道了,还不说朕心硬如铁石,不体恤朝臣?”

    落水的大体经过陈习已经听下边的人禀报了,也知道皇上生气,无非是因为觉得没面子,但他边应承着,边不由思忖这是怎么扯上顾承念的,皇上不是不想看见他么?权衡番觉得还是不要问了,只回道:“皇上放心,奴才定会处理妥当。”

    转头,又想起个事来,“说起顾大人,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他在殿外走来走去,像是有什么事。这会儿却也没见他进来。”

    “哦?”刘深也没抬头,“传他进来。”

    真是奇了怪了,自己走了不到半个月,皇上就忘了之前自己还说要这人脑袋来着?陈习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走出正门果然看见顾承念还在不远角落处徘徊,便走过去:“顾大人,别来无恙?”

    顾承念本来眉头紧锁,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什么,见他过来,连忙转身抱拳还礼:“承蒙陈大人挂念,陈大人看起来气色不错。”

    那是,回家和老婆女儿团聚了十天,气色如何不好!陈习想着想着嘴又快合不拢,于是咳嗽声正色道:“皇上让您进去呢,请随下官来。”

    “皇上?”顾承念有些吃惊,“但是下官并未求见…”

    “你都在这走了少个来回了,有什么事到皇上面前说了不就完了吗。”陈习说着就推着他往里走,“皇上都宣你进去了,你不想去也是不行的。”

    顾承念就这样被陈习推进了书房,见刘深坐在桌前,忙不迭跪下去。刘深放下书,也不叫他起来,就这么问道:“你在朕殿外晃什么呢?”

    顾承念被问住了,伏在地上,半天憋出来个字:“臣…”

    刘深这次很有耐心,他向后靠着椅背,以手支额,懒洋洋道:“顾大人,你是读书人,难道连最简单的忠君之道都不懂?朕说的话你听还是不听?”

    “回皇上,那是自然要听的,只是…”

    “有什么只是不只是的,你们不总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么?朕只让你老实说话,你都不肯,还指望你能为朕赴死?”

    大道理压,顾承念的头叩得低:“如若某天皇上真需要臣去死,臣虽万死而欣然往赴!但…”

    还万死呢,上次不过吓唬说要砍你头,人就掉湖里边去了,还连累了朕,这会倒是信誓旦旦!刘深不再说,示意陈习上茶,心里横横地想,朕今天就治治你这拧脾气。

    不过几面之缘,刘深恁是给顾承念拣了个毛病出来。也不知他怎么就看出来顾承念脾气拧的,这会儿茶端了上来,刘深也不急着喝,揭了盖慢吞吞吹口气,拨拉几下茶叶,又吩咐陈习:“把窗子都开了,朕闷得慌。”

    陈习连忙去开窗,顾承念跪在地上,终于开了口:“皇上…”

    刘深也不作声,等着他自己往下接。

    “臣昨日看了批文,西北春荒事,批了五万两白银赈灾,但据臣所知,此次受灾民众已逾数十万,区区五万两白银,实在解不得燃眉之困…”

    “数十万?”刘深吃了惊。西北是三弟刘溯的封地,刘深记得清楚,他奏折上写着“雨水丰沛,春耕已作,或有郡县春粮紧俏,亦足以自负温饱,不足挂齿”。这就是他所谓的不足挂齿?

    沉吟片刻,他问:“你是如何知道的?”

    顾承念仍然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