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3
迂臣 作者:堇谣
什么,刘深不耐烦起来:“快穿!还要朕来伺候你不成?”
顾承念这才不敢说什么,只得脱了自己的靴子,穿上陈习的,又把披风穿好。刘深上下端详番,十分满意:“这样人看着还精神些。鸿胪寺那袍服实在死板,尤其是穿在你身上。外面还在下雪,你若是不穿厚实些,回头病了可怎么是好。”
顾承念垂着头不言语,刘深对陈习道:“你送他出去。”
陈习便带着顾承念沿着回廊走到西北角的小门,递给他把绸面伞:“外面雪还大,顾大人打着伞吧。”
顾承念顿了顿,才伸手接过伞。他抬眼看了下陈习,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始终说不出口。最后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向陈习行了个礼,转身出了小门。
陈习大体也猜得出顾承念想说什么,无非昨夜两人偷偷说的话暴露了,“连累陈大人了对不住”之类的,也知道以他那闷脾气必然说不出口,由不得叹了口气,这哪儿还是个人,这分明是根苦瓜……
也罢,凡事不由人计较,这都是命里安排的,自己的管闲事的毛病早日改了为妙,现在还是回去伺候皇上起身要紧……陈习摇摇头往回走。
雪仍然纷纷扬扬,天地间像是罩了素白纱帐,切景致都朦胧起来。刘濯从皇宫东北门进来,行至仁寿殿后墙,忍不住定脚步欣赏了会儿雪景,才又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隐隐约约有人迎面走来,在大雪中看不真切,刘濯眯起眼仔细瞅,不由吃了惊,“皇兄?怎么个人不带便出来了?”
他连忙定,身后打着伞的太监也连忙停下。来人也打着伞,看不见容貌,刘濯又仔细观察,才认清这不是皇兄,皇兄要比这个人壮实些。况且大雪天自己个人在外面逛,这种怪事发生在三哥身上还正常,皇兄……可能性实在小。
可这衣裳,刘濯是绝不会认错的。他认得那披风,那是去年元宵,爱玩儿的三哥刘溯带他们偷偷跑到街上时无意中看到的,当时皇兄十分喜欢,就买了下来,不过这披风与皇上服制不符,所以后来总也没什么机会穿罢了。可这披风怎么到了他人身上?正疑惑间,那人举着伞看不见前面,走到了近前,才发现了眼前的班人,连忙收起伞行礼。
“免了。”刘濯道,“你是……”
“回王爷,下官是鸿胪寺书佐顾承念。”
“哦?”刘濯重复了遍,“顾承念……顾大人”,这才笑问:“这么早就进宫来办事?看这方向,像是从仁寿殿那边过来的?”
“……是的。”顾承念低着头。
“这样,见到皇上了吗?”
“回、回王爷,见到了。”
“嗯。”刘濯又打量他几眼,笑道,“这么大雪,路挺不好走的,顾大人小心些。”
顾承念告了辞,绕过他们沿着路走去,刘濯转过身,看着他走了几步,道:“顾大人,你忘了撑伞了!”
顾承念这才惊觉,连忙又转身过来行了个礼,撑起伞来。刘濯又看了几眼,这才也转身离去。
陈习走进来,看见刘深披衣盘腿坐在榻上,副要审犯人的架势,就知道自己是东窗事发了,连忙就陪笑道:“皇上,奴才真知错了,这次就千万饶了奴才吧。”
刘深冷冷扫他眼:“认错倒挺快。你这就知道朕想说什么了么?”
这态度变化如此明显我怎么能不知道……陈习边在肚子里嘀咕边诚恳的回答:“奴才昨夜出去后细想想便觉自己对顾大人所言有失偏颇,后悔了晚上……顾大人没有什么想不开吧?”
想不开?刘深冷哼声。不知为何,他不太愿意和别人讨论顾承念,正无言间,外面太监禀报:“越王求见。”
“皇上还没起呢,要不先让四王爷先到正厅等等?”陈习问。
“不用。”刘深下床,“让他进来,我们亲兄弟,也没什么好避讳的。”走了两步,他想起了什么,又转身瞪了陈习眼,道:“你记好了,以后不许背着朕去找顾承念,也不许背着朕和他说话。”
陈习哪里还敢说别的,连连点头答应了,又命人进来伺候盥漱。
第15章 十五 心事付与屠苏梦
刘濯也进来了,行了礼,刘深命他坐,道:“你倒起得挺早。”
刘濯笑道:“我心想三哥昨夜便闹着要赏雪,便早早起来,谁料到处片懒怠,刚才去懿安宫,三哥还睡得沉,只好先过来找皇兄了。”
母后最近留刘溯住在懿安宫,刘深是知道的,他点点头,又问:“见过太后了吗?”
“嗯,已经问过安了。”刘濯道,“太后说,让皇兄会儿也过那边去,大家起吃饭,吃过饭随三哥怎么安排都行。”
“哼,太后越来越是由着老三的性子闹腾了。”刘深洗了脸,漱了口,冷笑道,“说什么他在西北边事繁杂,年辛苦劳顿,依朕看,西北荒山野原反是投了他的性子,要不是那边年四季时气不定,说不准就闹个灾,他还指不定要怎么翻天覆地呢。”
“果真如此么?那还真是叫人大吃惊。”刘濯笑道,“不过我倒是记得,以前皇兄还总教训三哥来着,这次回来也不说什么了,我还以为皇兄也心疼三哥呢。”
“朕心疼他?开玩笑。”刘深起来,婢女们给他罩上外衣,“这次回来偏偏说到婚娶之事,朕欠了他这出,只能宽放着点,免得被他来回念叨。你以为朕不想揭了他的皮?”
说话间刘深的冠带已经束好,左右人等退下了。刘濯顿了顿,道:“说来,二哥为何至今还不愿成亲?依我看,后宫虚空,终究不是好事。”
“为何?不过是朕不愿意罢了。”刘深照照镜子,这才直了,直接就向外走去,边走边道:“行了,走吧,去把你三哥弄起来。”
所谓瑞雪兆丰年,场大雪,从平民百姓到王公贵胄均是欢喜非常,到了正月十四,居然又下了场,这年的上元节变得分外有意境。白太后在懿安宫后|庭大花厅里摆了家宴,把已出阁的长公主刘汀也召了回来,家人齐聚堂,十分热闹。因为刘深说十五过后便不许再喝酒,刘溯是珍惜最后的机会,豪饮之余还到处敬酒,直灌得刘深支撑不住,偷偷溜了出来。
陈习眼尖,也连忙跟了出来,看刘深摇摇晃晃就往外走,连忙扶住:“皇上小心,稍微等等吧,跟着的人还在正门那边没过来呢。”
“还能等跟着的人过来?”刘深冷笑,“到那时朕早被抓回席上去了。刘溯那臭小子,刚坐下,朕听他说什么不许以长幼尊卑压人,就知道他是冲着朕来的。快走快走!再喝下去朕是真的要倒了。”
陈习只得扶着他走。好在他眼疾手快,出来时顺便拽了件大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