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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安康第10部分阅读

    福气安康 作者:rouwenwu

    她往火坑里送?这个家。还不是全靠了她?贴补家用。供鹏儿读书。就你那点给人做浆洗地零碎小钱。全家还不得饿死?”

    张大娘耷拉着头站着。也不敢还嘴。事情闹到这个地方。她心里也有一些后悔。

    张媒婆从不知哪人角落里钻了出来。灰头土脸地朝张老汉讪笑道:“张老……”她地话还没说口。就听张老汉一声怒吼:“滚。你给我滚出去。有多远滚多远。”

    张媒婆脸色都变了。她牵线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被人赶出去过。看眼前这情势。她也知道对自己不利。再呆下去保不准下一个倒霉地就是她。所以。趁这家人没拿扫帚赶她之前。提了衣裙。灰头土脸地走了。

    李红冰看着毛巾被鲜血濡湿了一半。张二花脸色苍白得跟纸片一样。整个人已经有些恍惚。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出事。不由急道:“一花姐。小鹏。快。把二花姐扶到床上去。”

    “我来。”张展鹏已经长成一个壮小伙子。一把抱起二姐就朝房里走去。

    “一花姐,你去找找,有没有治创伤,止血的药?”李红冰问道。

    “我去找。”张一花很快地去了。她家世世代代打铁为生,整天跟高温的铁水接触,烧伤烫伤在所难免,这治伤的白药和药膏,她家是最不缺的。

    不一会,张一花便找来了一大堆的药膏和药粉,而张展鹏也把二姐平放到了床上。李红冰把毛巾拿开,露出鲜血淋淋的伤口,果然割得很深。用手侧压住动脉,让血液流动速度缓慢下来,再把白药药粉倒在创口上。这样反复几次,等创口的血液渐渐凝结,不再把药粉冲开,再重新倒上白药,用纱布缠好。

    张二花脸白如纸,昔日娇艳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脸上泪痕犹存,双眼通红,眼神却呆滞,如一具没有生命的躯体,任由李红冰摆弄。李红冰看得不忍心,低叫一声:“二花姐。”

    张二花木然地转过头来,望着她。

    “二花姐,何苦作贱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死,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李红冰慢慢道,她的心情很沉重,张二花的刚烈她是第一次见到,但这样的刚烈的结果,她即将失去一个好朋友,而且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实在不可取。

    一滴泪从张二花眼角渗出,滴淌在枕头上。李红冰慌忙用帕子去拭,“好了好了,没事了,张大伯说了,以后谁敢欺负你,就是跟他过不去。你放心,再不会有人逼你了。”

    “小清姐说得没错,二姐,以后如果有人再敢欺负你,我张展鹏跟她拼了。”张展鹏插了进来,一本正经地说。

    这傻小子,有事没事就说要跟人家拼命。李红冰想笑,心里感到一阵温暖,毕竟姐弟情深啊。

    张老汉走了进来,李红冰往左让了让。张老汉见女儿泪眼朦胧,神智有些恍惚,似要昏睡过去,便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又叮咛几句,出去又把自家的婆娘骂了一顿。

    等到张二花睡了过去,李红冰才站起身来,开了个方子,让李一花到城里苏氏开的药馆抓几副治创补血的药。跟着苏氏这几年,耳熏目染,李红冰也学了不少医理的东西,除了经验不足之外,开堂坐大夫治些平常的小病小痛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清姐!”在李红冰出门的时民,张展鹏叫住了她。他手里拿着个药瓶子,看看李红冰,“小清姐,你的手,也上上药吧。”

    李红冰这才感到一阵刺疼从掌心处传来,原来,刚才抢瓷片时太用力,尖利的瓷片边缘划破了手掌,当时情急,也不觉得什么,现在整个人松懈下来,才感受到手心处火辣辣的疼。

    李红冰感激地笑笑,接过药瓶。看看张展鹏,觉得有些奇怪:“小鹏,你怎么回来了,难道学堂放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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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与人分担忧愁的感觉 (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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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过年了,学院早放假了。不过,”张展鹏眨眨眼睛,“小清姐,林大哥好像还没有放假。”

    李红冰不想给这个淘气的弟弟取笑她的机会,落落大方道:“我还正想问这事呢,怎么,你林大哥不回来了?”

    “不是林大哥不想回来,是给人绊住了。”张展鹏说得暧味,一心想看笑话,只可惜,李红冰一脸波澜不惊的表情,令他很是失望。

    “林大哥和朱大哥都没有回来,这几天正在会见扬州城的各方秀才,商议年后赴京赶考的事情,过五六天扬州知府大人还要设宴款待他们呢。”张展鹏心有不甘地说道。每次想捉弄这位姐姐,都无法成功,令他很是郁闷。

    冷不防头上传来一阵剧痛,张展鹏一下子蹦开,摸摸脑袋,委屈地叫道:“小清姐,你又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这么个大小伙了,说话没个正经!以后少跟我来这一套,少来套我的口风!”李红冰故意板着脸轻斥道,看到张展鹏苦瓜一样的表情,又忍不住笑了。

    “开开玩笑都不行。以后林大哥肯定被你管教得服服帖帖的。”张展鹏咕嘀一句,见李红冰拿眼睛瞪他,忙道:“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然后一溜烟跑进屋里去了。

    转身出了院子,李红冰渐渐敛了笑容,林志海不回来,她觉得心里好像空了一块,是不是,思念一个人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没有张二花的蘑菇园,似乎少了很多生气,每天,李红冰照例巡视一遍“三头菇”的长势,作了记录。张嬷嬷、李五娘小桃她们也惦记张二花,问了好几次,李红冰笑道没事,过几天养好身子就能来上工。

    三天后,张二花来蘑菇园了,大家围着她叽叽喳喳问候个不停。李红冰远远地看着,她觉得眼前的张二花整个人瘦了一圈,不于复以往的明艳亮丽,虽然恬静地笑着,但眉宇间总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忧愁,似一块大石般,沉甸甸地压着,挥之不去。

    李红冰想。可能张二花还在为那事烦恼着吧。虽说张老汉说了。有他在。就不会让女儿受委屈。但那个张二花地亲娘。张大妈可说不准。张大妈地贪财在庄子里可是出了名地。常常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与人争吵不休。这次虽没得逞。难保她什么时候心血来潮。又打起朱家地主意。

    说到底。这桩婚事地地确确是朱家先提出来地。提亲地是朱家二少爷。也就是朱家第二个儿子。庶出地儿子。那个二少爷李红冰也见过。就是学堂里地那个朱里厚。这个朱里厚可一点也不像他哥哥。不但长得一表人才。也颇有才气。也算是个有相貌有才华地青年才俊。深得朱老爷地喜爱。这事说来也凑巧。按理说朱二公子是从不涉足乡野之地地。那天。他陪母亲去灵觉寺烧香。途经苏氏蘑菇园。见一个姿容靓丽地女子正在园中指挥着别人干活。不知怎么。就相中了。回去禀告了母亲。由于是庶出地儿子。对于门当户对这方面不大讲究。再加上朱老爷对小儿子地溺爱。就依了儿子。托了媒人来说亲。谁知张二花是个刚烈性子。说什么也不依。才有了前几天割腕自杀那一出。

    李红冰想。张二花或许还惦记着她地哥哥苏辰宇吧。毕竟是两小无猜。若不是生出了变故地话。经过这么多年后。说不定张二花已经成为她地嫂子了。看到张二花这个样子。想必哥哥在九泉之下也会不安地。李红冰心想。是不是该想个法子。让朱家断了这个念头。让张二花再无后顾之忧。

    李红冰决定。再去城南书院一趟。

    当李红冰第二次出现在城南书院门口。并抬脚准备跨进书院地地候。就听见有人唤她:“小清。”

    声音很是熟悉。

    李红冰转头,见灿烂阳光中,一袭高高瘦瘦的身影侧立于书院门口的梧桐树下,金黄的阳光给他饱满的额头踱上一层淡淡的晕黄。他一身白袍,微微仰首,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扇柄处一枚碧绿的玉坠在晃啊晃。

    和八年前苏氏遭受全村人冷遇歧视时,在桃花村断桥边,李红冰遇到他那时一模一样的情景。

    为什么会想起作年前断桥边的情景?李红冰很快给自己作出解释,或许,自己此趟前来,就是来寻找一个依靠的。

    林志海静静地伫立风中,北风吹起他耳边的几绺碎发,拂过他含着笑意的沉静面容。他就那样静静地望着她:“小清,你又来看我吗?放心,过不了几天,我就回去了。”

    “不是。”李红冰忙道,转念一想,自己这样说,也未免太过于欲盖弥彰,便笑了,“林大哥,我找你有事商量。”

    她把近段时间发生在张老汉家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林志海静静地听完,剑眉微微拧起,凝视着她的眼睛,“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李红冰伸手抚额,也皱眉:“我也正在苦恼啊。要怎么做才能既不伤人又能让此事圆满解决。”

    “小清,信得过我么?”林志海忽道。

    李红冰一怔,侧目去看他。他带了笑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真有法子?”李红冰轻声低笑,知道他是聪明之人,自己这样的问话纯属多此一举。

    林志海沉吟片刻:“你说的要与朱大哥当面讲个明白,这未尝不好。只是,读书人注重面子,你这么直白地去说,多少会打击到朱大哥,让他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李红冰点头,她也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一层,才会有些举棋不定。

    “读书人讲究鸿雁传书,书信更能表达心中所想。我们以诗代言,与他讲个明白。你看这样可好?”

    李红冰眼睛一亮,以诗代言表达出婉拒之意,这主意不错。可是,她知晓的古今诗词不多,自己又不会做诗,怎么才能做到以诗代言?

    林志海似乎看出她的忧虑,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情。保证不仅不会让朱大才子受到打击,还能鼓舞士气,让他更加发奋上进。”

    李红冰眼睛晶亮地望着他。这种事情就好比情窦初开的中学生陷入早恋之中,没有正确的引导会使人产生逆反心理,走入歧途,更加无法自拔。他说得这么神,真的可以做得到吗?

    “怎么,丫头,信不过我?”林志海唇边的笑意更深,“我这堂堂的扬州才子,总不会连这点小事也解决不了吧?”

    “吹牛!”李红冰嗔怪一句,忍不住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们女儿家的就不要再追问了。”林志海故作一本正经道。

    李红冰忽然想生气,瞪住他,却不禁莞尔。其实,林志海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很可爱。笑意漫上她的眼眸,整张脸庞如拨开云雾的苍翠青山,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

    林志海怔怔望着眼前的明朗俊颜,有一些异样的感觉如水般暗暗涌动。“小清,你放心,等我的消息,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李红冰笑着点点头,自己的忧愁有人能替自己分担,这种感觉,真好。

    第五章 有人上门求春联(大修)

    果然,几天后,林志海托人捎来一封信,信上只有廖廖数字:“请放心,事情已办妥。”却让李红冰兴奋了好久。虽然李红冰十二分的好奇,这林志海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办妥这件事的,但也只能等他回来再详细讨教了。

    拿了信去给张二花看,张二花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一把抱住李红冰,久久说不出话来。

    夜色深沉,月华清冷。李红冰倚在窗边看了一会星星,觉得还没有倦意,就摊开白纸,又练了一会字。正收拾笔墨砚,准备安歇,忽听门扉轻响,苏氏走了进来。

    “娘。”李红冰忙迎上前,“这么晚了,娘怎么还没睡?”

    “娘看见你屋里还亮着灯,就过来看看。”苏氏就着李红冰伸过来搀扶的手,坐了下来。

    “我收拾收拾,一会就睡。”李红冰转身倒茶。

    “张家二丫头的婚事黄了。”苏氏看着李红冰的背影慢慢道,“回来的时候我在村口碰到张婶子,她说朱府的人把她叫了去,是那朱家二公子找的她,说这事就此打住,以后都不要去打扰张家二丫头。”

    “那不是好事吗?”李红冰甜甜笑道,把热茶捧给母亲。

    “小清,这事你搀和进去了?”苏氏盯着女儿。

    李红冰一惊,抬头看向母亲。苏氏也正望着她,目光如炬。李红冰在心中叹气,苏氏真是精明之人,什么事都瞒不过她。

    “娘,您别担心,没事的。”李红冰走过来,俯下身子,偎依在苏氏的怀里撒娇道,就像小时候一样。

    “小清啊。你有地时候。做事就是冲动了点。”苏氏轻叹。用手轻轻抚着女儿乌黑如缎地长发。“娘常常回想起过去地事。当年要没有你张大伯。我们娘俩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那二丫头也是我看着长大地。咱们帮帮她也是应该地。可是小清。小宇不在了。娘就你一个女儿。娘不希望你有事。”

    苏氏是怕得罪了有财有势地朱家吗?“娘。这事您就别操心了。您不是听张婶子说了吗?这事已经圆满解决。还是林大哥帮地忙呢。”李红冰笑道。冲苏氏得意地眨眨眼睛。

    “海儿这孩子帮地忙?”苏氏有些不相信。

    “娘。真地。”李红冰点点头。“娘。你忘了。海哥哥是扬州第一才子。办法可多了。过几天扬州知府大人还要宴请他们这些才子呢。”

    “是吗?”望着女儿灿烂地笑容。苏氏心中隐约地担忧也稍稍减轻了几分。或许。海儿这孩子。真地能带给自己地女儿幸福。

    过年地脚步越来越近了。大街小巷都蕴含了浓浓地年味。收割完最后一期地“三头菇”。卖了个好价钱。上京赶考地盘缠凑足了。还多出几十两银子。李红冰给每个人都加了薪水。还发了过年地红包。并宣布了放假。等过了年。才重新开放蘑菇园。

    这天早上,李红冰没有跟苏氏到药堂里去,一个人拿着个绣花绷子有一针没一针地绣着。

    有门环响动的声音,接着,一个俏丽的身影闪了进来。

    李红冰抬头,不由笑道:“是二花姐啊,今天怎么这么早?快往屋里坐。”说着把手上的绣花绷子放下,挪了椅子让张二花坐下。

    “你这绣的是什么?”张二花坐了下来,目光落在李红冰随手放在凳子上的绣花绷子上,那洁白的布面上绣着一只很奇怪的动物,胖胖的身子,短短的耳朵朝天竖着,看起来像小狗又像兔子。

    李红冰转身去倒茶,闻言笑道:“是流氓兔,我自个儿绣着玩的。”

    “流氓兔?兔子会耍流氓吗?”张二花一脸的困惑。

    “啊,不是。”李红冰忙道,张张口,才发现要解释这只国外引进的兔子真是一件费事的事情。这种兔子在外国的动画片里出现得最多,也叫贱兔,有一个吐口水的恶习,与成年人话题中的“耍流氓”无半点瓜葛。

    “也就是一种兔子。”李红冰只能这样说,“一种特殊品种的兔子。”

    不等张二花再打破沙锅问到底,李红冰赶忙把热茶端到她手里,迅速转移话题,“二花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不用帮你爹看铺子了?”

    “有小鹏看着。”张二花吃了一口茶,撇了一下嘴,“我爹那个打铁铺子,有什么看头的?一年也没一桩大单子上门。”

    “你整天就这样无所事事?”张二花盯着她问。这样慵懒的李红冰让张二花有些不适应。

    “这样不好么?”李红冰笑,难道她命中注定要累死累活地为三餐奔忙?现在她又无需为三餐温饱而担心,该工作的时候拼命工作,该放松的时候就好好放松一下,这是她的宗旨。

    “也不是不好,就是有点……”张二花的话还未说完,就听门外有人笑道:“哟,我还以为没人呢,原来你们两个姑娘家都在啊。”

    李红冰抬头一看,来人是个穿着皂色夹袄的中年妇人。这妇人她是认得的,就在离她家十步路的卖豆付的李大嫂子,手里居然还拿着一叠红纸。

    “大嫂子,过来坐。”李红冰忙挪过凳子让她坐。李大嫂子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见李红冰要去倒茶,忙道:“苏姐儿,你先别倒茶,我刚吃了茶过来的。寻思着过来撞撞运气,没想到真赶上你没去药馆。这不,我就求上门来了。”

    “大嫂子,别说见外的话。”李红冰笑道,“有什么事您就尽管说。”

    “苏姐儿,你是读过书的,字也写得好,我就想着,这不是快过年了吗?也该弄幅对联来贴贴,添添喜气。你看这……”李大嫂子看看手中的红纸,再看看李红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这有何难?李大嫂子这样说真是见外了。”李红冰忙道,“反正我这有现在的笔墨,闲着也闲着,就给大嫂子写几个字,大嫂子不要嫌我这字拙,见不得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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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当街卖字赚银两(大修)

    一听李红冰答应了,李大嫂子忙呵呵笑道:“苏姐儿说哪里的话,我听书塾的范先生说,你的字还超越了他呢。”

    李红冰知道这是恭维话,也不多言,回房取了笔墨砚台,研了墨,摊开红纸,挥动狼毫,不一会功夫,两列苍劲有力、龙飞凤舞的字迹便显现在红纸上。

    李大嫂子俯下身子去看,笑得合不拢嘴,“苏姐儿你这字,真是出神入化,和那些书塾的先生写的一般无二,这要拿到集市上去卖,准能赚个三五两银子的。”

    李红冰心中一动,卖字画?

    待红纸上的墨迹干透,李大嫂子小心冀冀地折叠起来,千恩万谢地去了。望着李大嫂子远去的背影,李红冰嘴唇微微上翘,笑意自唇边荡漾开来:“二花姐,你不是说我整天无所事事的吗?现在,我们有活干了。”

    李红冰记得在现代时,童年时她住在乡下,那时爷爷奶奶的老屋隔壁就有个专门给人写对联的,一到过年,挥挥笔,就能赚个七八千块钱,是一件很轻松的体力活。

    她那时经常去串门,觉得用金粉写就的对联贴在门上既美观又漂亮。也曾问过写字那位大伯如何调配颜料。她依稀记得是用铜粉(也就是金粉)、汽油和清漆调制而成。

    “二花姐,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李红冰把自己的打算跟张二花说明,然后笑眯眯地看她的反应。

    张二花果然欣喜异常:“小清,你真的本事,这样的法子你也想得出来。”

    “我是被你逼的呀!”李红冰打趣她,“你不是说我整天无所事事吗?”

    张二花噎了一下,想反驳又找不到话题,只好跑过来作势要打她,两人闹成一团。

    闹腾完后。张二花想起一事。有些担忧地看了一下李红冰:“小清。这女儿家当街叫卖。抛头露面地事儿。我倒无所谓。但你娘会同意吗?还有林大娘……”

    张二花地意思很明白:如今小清你已经是订了亲地人。就算不顾及旁人地眼光。也该顾及一下林大娘与林志海地面子。

    李红冰无所谓地笑笑。狡黠地眨眨眼睛:“二花姐。你忘了。不是还有贾先生吗?”

    两人对望一眼。心知肚明地相视而笑。

    说干就干。张二花出去买红纸。李红冰则负责调制颜料。铜粉、漆都好找。汽油好像古代是没有地。李红冰想了一下。找来质量好一点地猛火油。反正用地比例不大。

    于是。第二天。在熙熙攘攘地扬州城街头。出现了一个卖对联地摊子。一张简陋地桌子。一把椅子。一个清秀地书生正手持狼毫。聚精会神挥笔写字。笔酣墨饱。笔走龙蛇。力透纸背。洋洋洒洒。不一会功夫。一列列遒劲有力地字体便跃居纸上。旁边有一名俏丽地妙龄女子。一边把写好金粉对联一幅一幅挂到四周围拉起来地绳子上。一边叫道:“大家快来看啊。一幅对联十文钱。”

    时近正午,集市上的人越来越多。瞬时把一个小小的卖字摊档围了个水泄不通。对于那铁画银钩般的字迹,人群中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很快的,你一幅,我一幅,就把现在的对联抢购一空。没买到的则自觉排成一队,在旁边焦急地等待着。

    勾勒完最后一笔,李红冰伸手抹了一下额角的汗水,吁了一口气。看来,写毛笔字也是一件费力的体力活。她站起来,伸伸手,跺跺脚,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一抬头,便看到张二花像个守财奴似的把钱袋里的铜板数得哗哗响。

    “小清,我们赚了六两多银子呢。”张二花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

    李红冰也笑,她本来打算赚个三四两银子的,现在利润是超出想像的丰厚。看现在天时尚早,她有些后悔备得材料少了,金粉倒还有一些,就是红纸没有了,若要买了来,再裁剪下来,也得花费上一两个时辰,那时天都黑了。李红冰无奈,寻思着明天得准备多一些,反正这年边,大家图个吉利,对联是最畅销的。

    当下按事先的约定,四六分成,各自揣了银两,收拾好行当,欢欢喜喜地准备回家。忽然,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蹦蹦跳跳跑了过来,稚声稚气地叫了一声:“贾先生好。”

    李红冰心道,这个世界真是小啊,在这热门的集市,自己又是易了男装的,居然还能碰到熟人。定睛看去,见这个小男孩一身农家的打扮,灰黄的土布,戴顶灰不溜秋的帽子,全身上下唯有那双眼睛最引人注目,滴溜溜地转着,显示着主人与众不同的顽皮与淘气。

    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天下的小男孩都长得差不多,一时之间,李红冰也想不起来。

    小男孩皱了皱眉头,嘟了嘟嘴,对李红冰不认识自己表现出来的漠然态度表示抗议。

    后面紧跟着走过来一位三十上下的农家女子,花布巾缠了头发,见了李红冰也腼腆地叫了声:“贾先生。”看看地上的摊子,“贾先生在这给人写对联吗?”

    “哦,原来是张家三嫂子。”李红冰这才想起,来人就是以前在自家蘑菇园做帮工的张嬷嬷的第三个儿媳妇,那个小男孩就是张嬷嬷经常挂在嘴边的顽劣的小孙子张铁柱。难怪那么眼熟呢。

    当下笑道:“是啊,这不快要过年了吗?写人写几幅对联。”摸摸小男孩的头:“铁柱,这么久不见,长高了许多,先生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有了被重视的感觉,小男孩这才没有抗议,咧嘴笑了起来:“贾先生,你什么时候能再来学堂?我还想听你讲的龟与兔子赛跑的故事呢。”

    张三嫂子笑着接口道:“我这个儿子呀,平日谁都教不听,偏偏最听贾先生的话。自先生离了书塾后,整天念叨着先生什么时候能回来。”顿了一下,她抬头看着李红冰:“先生真没打算回去教书?”

    “现在家里有点事。”李红冰推托道。易装教书当然不是长久之计,以后有机会的话,却看望一下这些自己曾经教过的古代的花朵也是好的。

    第七章 撞碎玉牌惹风波 (大修)

    张二花见张三嫂子手上拿着一叠红纸,不由好奇问道:“嫂子也买了红纸写对联吗?”

    张三嫂子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不快过年了吗?写幅对联贴在门上,图个喜庆。”

    李红冰马上道:“嫂子找了人写了吗?若没有的话,我与嫂子写一幅如何?”

    张三嫂子大喜过望:“真的?那有劳先生了。”她买了红纸回来,正愁着没人给写呢。

    李红冰取出调料的盒子,铺开红纸,就着剩下的金粉,不假思索大笔一挥,当即一幅对联一挥而就。

    张三嫂子看了又看,笑得合不拢嘴,再三道谢,方才拉着小男孩离去。那小男孩被母亲拉着走,犹自一步一回头:“贾先生,你什么时候有空到学堂里去?”

    李红冰朝母子俩挥手,心中着实有些感动。想不到在这陌生的古代时空里,她也开始有一些“桃李”了。

    “小清,我们去逛逛集市如何?”张二花问道。

    李红冰点点头。天时尚早,又多赚了银两,她的心情也极佳,也想着办些年货才回去。

    俩人找了个附近的杂货铺子,给了些铜板存了桌子椅子等行当,再找个僻静角落,李红冰换上女装。姐妹俩高高兴兴地往人群最多的地方行去。

    李红冰给苏氏买了一款新出的桃花簪子,还有范老先生爱吃的“粉蟹狮子头”。张二花给家里每个人都扯了一块布料,用作过年的新衣。

    街头转角处有人扯了扯李红冰地衣袖。李红冰低头一看。认得是以前桃花村地刘家妹子地儿子。叫做刘嘉宝地。那年。刘家妹子也和许多人一起。带着儿子迁到了扬州城。转眼间。八年过去了。昔日那个小宝宝已经长成八岁地男童了。

    刘嘉宝稚气地眼睛眨了一下。叫了声:“小清姐姐。”很清脆地童音。还带了一丝地奶声奶气。很逗人喜爱。李红冰忍不住俯下身子。捏了捏他胖乎乎地小脸蛋。“小家伙。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娘呢?”

    “我娘在那里。”刘嘉宝用手指了指十米外地一个杂货摊。

    李红冰这才看到。杂货摊前站着一个三十左右地年轻女人。正在跟一个买荷包地人讨价还价。正是刘家妹子。

    自林大娘开了间绣庄后。刘家妹子便前去学刺绣。由于她心灵手巧。不但将刺绣技艺掌握得纯熟。还绣得又快又好。渐渐就成了养家糊口地一门技术。白天到城里摆个货摊。一边绣一边卖。温饱自是不成问题。还有了些小小积蓄。日子也过得踏踏实实。

    李红冰与张二花便走了过去。待客人走后。才跟刘家妹子闲聊起来。

    三人正聊得起劲,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小孩的哭声:“你赔,你赔我的玉牌。”

    三人齐齐朝哭声的来源望过去,见一个一个四五岁的男童正扯住刘嘉宝的衣衫不放。刘嘉宝则涨红了脸,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地上,有一些玉的碎片。

    刘家妹子一看慌了,忙丢下货摊子赶了过来,扯开紧紧抓住自家儿子衣衫的手,把儿子紧紧护在身后。

    这下小男童不依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地哭了起来,边哭边道:“你赔我的玉牌,我要我的玉牌。”

    “庆哥儿,别哭,别哭。”旁边冲过来一个老婆子,慌忙蹲下身子,手忙脚乱地掏出绢子在男童的脸上抹来抹去:“庆哥儿,乖,别哭啊。千万别哭。”说话的声音明显带了一丝颤抖,脸上还带了些许惊惧。

    “不是我弄碎的,是他自己撞上来,没拿稳玉牌,掉在地上摔碎的。”刘嘉宝有母亲护着,也不那么惊慌,从母亲身后探出个脑袋来,说道。

    “哇……”男童哭得更响,“就是你撞我的,你赔我的玉牌。”

    老婆子也慌得快哭了:“这位小爷,你别不认,刚才我明明看见是你撞上来,庆哥儿才摔了玉牌的。你就当可怜我这个老婆子,赔了我吧。”

    “娘,不是我撞碎的。”刘嘉宝眼中有泪珠在打转,委屈地望着母亲。

    “刘嘉宝,你还不肯承认是不是?”刘家妹子气极,这老婆子一把年纪,哪会平白无故诬陷人的?多半是自己的儿子不小心撞碎了别人家的玉牌,怕挨责罚就扯了个谎。她虽命运不济,但自尊心极强,多年来没有再嫁,含辛茹苦地把儿子拉扯大,也就是为了争一口气。平日里对儿子管教极严,如今见儿子为了不赔一个玉牌,居然学会了扯谎骗人,气就不打一处来,举起手来就要打儿子。

    李红冰忙伸手去拦,这事情还没弄清楚,怎么说打就打了呢?

    刘嘉宝不敢动,惊恐地望着母亲,眼中的泪珠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他紧咬着嘴唇,哽咽着固执地说:“不是我撞碎的,不是我撞碎的。”

    看着眼前这个八岁的小男孩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像极了自己的哥哥苏辰宇,李红冰心中升起一丝不忍。她低头朝地上望去,玉牌被摔得四分五裂,但色杂而不润,而且这么容易摔碎,应该不是十分值钱的东西,顶多值一两银子。

    她再把目光落在坐在地上痛哭的小男童身上。小男童束了发,戴着个紫金冠,耳边垂了两条金黄的穗子,跟电视上的大富之家的贵公子哥儿一般的打扮,浑身上下是明艳的绸缎,一身十足的贵气。那个给男童抹眼泪的老婆子看来像个嬷嬷,脸色惶恐,身上也是一身绸缎,只不过颜色稍暗沉些,头上插枚银簪,手腕上戴了个翠玉镯子。镯子的颜色有些杂,应该不是很贵重。

    李红冰收回视线,再次把目光落在那男童身上。那男童仍在哭,声音嘹亮。听来有些刺耳,准确来说,不是在哭,而是在嚎。整张小脸一滴泪水都没有。李红冰不由笑了,这纯粹就是一纨绔子弟嘛,平日里娇生惯养惯坏了的。她明白是谁在说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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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刘家妹子花钱买教训 (大修)

    “你们到底赔不赔啊,这小孩做错了事,大人可不能跟着一起赖账…”老婆子被庆哥儿的哭声搅得心烦意乱的,连声催促道。

    “我赔,我赔。”刘家妹子赔着笑,低声问道,“多少钱?”

    “我不要什么银子,我要我的玉牌,你要赔我的玉牌!”小男童的“哭声”又提高了一分贝。

    李红冰冷眼看着,这小男童分明就在耍横。多半是家里宠溺惯了,弄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骄纵性子,跟个小霸王似的,别人如果弄坏了他的东西,非要哭天抢地的,其实在乎的也不是那件被弄坏的东西。对付这类不听话的孩子,李红冰可是有一套绝招的。

    李红冰脑海中灵光闪现,唇边露出微微笑意,只见她快步走进附近一家布店,一刻钟的功夫,她又从布店里转了出来,手中,多了一张纸。

    “小少爷,你可喜欢这只老鼠?”李红冰蹲下身子,特意把纸摊开,在小男童眼皮底下晃了几晃。

    小男童睁开眼睛,见白纸上的老鼠圆圆的耳朵,长长的睫毛,圆溜溜的大眼睛,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头上还扎着一个蝴蝶结,觉得十分有趣,便停了哭泣,伸手来抓。

    李红冰轻巧地躲过。小男童见抓不着,嘴一咧,作势又要哭。李红冰忙把画纸拿到他手里:“这只米老鼠给你,你拿好,不许再哭了啊,再哭的话就不是乖孩子,姐姐的画是不给不乖的孩子的,给了姐姐也要收回来。”

    小男童点点头,全副精神都在画上了。老婆子见小主子不哭了,暗暗吁了口气,上来给李红冰道谢:“这位姑娘,可真是谢谢你了。”

    一旁的张二花搔搔头,盯着小男童手里的画纸纳闷地问道:“米老鼠,这只老鼠叫米老鼠?怎么长得这么奇怪?跟我们见的老鼠不大像啊。”

    李红冰心里暗道:当然跟我们国家的老鼠长得不像,这可是从国外引进来的。

    围观地另一个婆子也围了上来。瞧了一会道:“我也看着奇怪。同样是吃米地。怎么这只老鼠长得就是不一样?”

    李红冰差点晕倒。这事真是难以解释。只好嘿嘿笑道:“这一只是特殊品种。”

    此刻小男童忽地抬起头来。指着刘嘉宝:“你必须赔我一个玉牌。必须印有这只米老鼠地玉牌。”

    李红冰有些哀怨地看着那个纠缠不休地小男童。一般地小孩。看到新奇地东西。早就把之前地事忘了。这个小男童。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真不是一般地被宠坏地类型。

    “这……”刘家妹子有些无奈地望着李红冰。这只奇怪地老鼠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叫她到哪里去找这样一个印有这只奇怪地老鼠地玉牌啊。

    “行。没问题。”李红冰很爽快地应道。转向小男童身边那个老婆子:“这位嬷嬷。你明天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等候。到时候一定给你一个小少爷满意地玉牌。”

    见老婆子投来质疑的目光,李红冰笑道:“你暂且信我,我家就在城郊的苏记蘑菇园。你若信不过,可到城郊问问看,那里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苏记蘑菇园的。”

    刚才看热闹的那个婆子看了李红冰好一会,恍然大悟道:“我说呢,难怪刚才看着那么眼熟,原来是苏记蘑菇园的小清姑娘啊,上段日子,我还去了你园子里替我主子家买了几十斤蘑菇呢。”

    李红冰笑笑,前来买蘑菇的人每人都有,她实在记不了那么多。

    站在小男童身边的老婆子这才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拉着小男童离开。围观的人见没什么看头,也相继散了。

    李红冰俯下身子去拾玉牌的碎片,她要重新组装出原来玉牌的形状,好拿到玉器行重新打造一个,顺便把米老鼠的图案镶嵌进去。

    刘家妹子在一旁紧张地搓着手:“小清,你真的有办法找到印有这只老鼠的玉牌?”

    李红冰拾齐玉牌碎片,用手帕包好,顺便把画有米老鼠的图纸折好,这才抬起头来,道:“刘婶子,你别担心,这事包在我的身上。”

    “那……那要多少钱?”刘家妹子从怀里掏出银袋子。

    李红冰本来想不收银子的,因为重做一个次品玉牌实在值不了几个钱,但转念一想,像刘家妹子这样自尊心极强的人,是决不肯接受别人的施舍的,于是说道:“五百文钱吧,五百文钱足够了。”

    刘家妹子从钱袋里取出五百文钱,递给李红冰。李红冰也不客气,收了起来。

    刘家妹子又连连道谢,李红冰忙摆手:“刘婶子,你别这样。”摸摸刘嘉宝的小脑袋,正色道:“婶子,别冤枉了孩子,嘉宝是个懂事的孩子。这次,就权当买个教训,以后见到这些大户人家的婆子们,要当心一点。”

    刘家妹子愕然道:“你是说……”

    张二花也急了:“小清,你是说,是那老婆子扯了谎?”

    “你没瞧见那个小少爷是个被惯坏了的?那些老婆子哪敢逆了小主子的意,只不过做帮凶跟着一起扯谎罢了。”李红冰冷嗤道。

    刘家妹子这才知道错怪了儿子,俯下身子搂住儿子,声音也有些哽咽:“嘉宝,娘不好,娘错怪了你。”

    “娘,”刘嘉宝乖巧道,“娘不哭,我以后一定听娘的话,再不惹娘生气了。”

    李红冰也觉得眼角有些濡湿,她最见不得这种场面,忙拉着张二花快快离开。

    第九章 大户人家婆子的嘴脸(大修)

    把玉牌碎片与米老鼠图案交给玉器行,议定价格,由于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五百文银果然绰绰有余。当下付清款项,约好明日午时来取货。

    办完正事,晌午已过,李红冰二人饿得肚皮贴着脊梁骨,快快寻了家面店要了两大碗阳春面,吃饱喝足,才慢慢地走回家去。

    第二天晌午,玉器行果然制出了一个与原来被打碎那个一模一样的玉牌来。虽说质地差了点,但清新淡雅。正中拓印上一只栩栩如生的米老鼠,圆圆的耳朵,戴着蝴蝶结,穿着靴子,活泼可爱,最是吸引小朋友的眼球。

    拿着玉牌,来到昨天那个地方,远远的就看到那个老嬷嬷早就等在那里了,伸长脖子往街头街尾焦急地望来望去。见李红冰走了过来,急急忙忙小碎步急走了过来:“姑娘,你可总算来了。”

    难不成我会失信?李红冰暗笑,以她的经历,怎么说她也算半个生意人,生意人最讲究的就是诚信,答应了人家的事当然要办到。见那老婆子焦急的眼神,李红冰也不多言,拿出玉牌递到她手里。

    这个老婆子的手,让李红冰的目光稍微滞了一下下。这个老婆子,虽说年纪偏大些了,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