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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转奇第25部分阅读

    下一个转奇 作者:肉色屋

    这个阴谋表现了十足的歉意和懊恼。这一次胤禩没有忘记对阿颜觉罗氏有孕的事情表现微微痛苦,并最后用凄然泪下的神情和语调对胤禛说:“我真希望我也能给您生一个孩子,哪怕是一个格格”。

    理所当然的,胤禩得到了胤禛的积极回应。首先,胤禛和盘托出如何使力压制皇贵妃阴谋,同时胤禛对阿颜觉罗氏表示不满,并迫切的希望胤禩能够让她明白过来。最后是胤禛在床上格外卖力的表现。

    这天过了以后,胤禩带着阿颜觉罗氏的嬷嬷进宫请安。

    胤禩干脆利落的对皇太后说:“虽然太后娘娘这里不缺奴才,不过这个唐嬷嬷是阿颜觉罗氏从小使唤惯的,所以请太后娘娘给阿颜觉罗氏一个恩典,让唐嬷嬷进宫侍候吧。”   皇太后听了这话感觉到有点微些的别扭,可是到底在哪里呢,又说不出来。因此,看着磕头的唐嬷嬷和阿颜觉罗氏欣喜的神情,也就点头同意了。

    又过了一会儿,皇太后知道是哪里在别扭了。胤禩站在那里,想以前一样的站在那里,和以前一样的身姿优美,嘴角含笑,可是却没有说话。皇太后察觉到胤禩自来了以后除了请安和礼节上的话以外,没有多说一句话。

    皇太后看着别扭的坐在凳子上的阿颜觉罗氏,和稳稳站在那里的胤禩,心里轻叹了一声,这到底是在磋磨谁呢?可是还是要将她的态度明确的表现出来,谁叫这个博尔济吉特氏起了那要不得的心思,她就是再疼她,如今也要敲打敲打她了,这样总比日后铸成大错强。

    所以,皇太后还是对着阿颜觉罗氏说:“你下去吧,好好歇着。”

    阿颜觉罗氏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带着唐嬷嬷去了。

    不想胤禩也随之要求告退,皇太后也只好说:“你也去吧。好好服侍十二。”

    胤禩应了一声“是”以后就缓缓告退。

    他相信唐嬷嬷不敢不把那些话告诉阿颜觉罗氏。

    是的,这就是唐嬷嬷今日进宫的原因,传话。

    到了晚上唐嬷嬷陪着阿颜觉罗氏一起躺在床上的时候,终于有机会对阿颜觉罗氏说:“主子,您现在在宫里可真要事事小心。这宫里最是鱼龙混杂、关系错结的地方。我们在最不应该的时候,却呆在了这里,现在也只好不多走一步路,不多说一句话了

    阿颜觉罗氏听了却说:“嬷嬷,你来了,我可算多了一个主心骨了。我这几天心里不安的很。我们的计划好像是成了。我看皇太后对福晋的态度已经变化了,而且我还被留在了寿康宫,这对我们很有利。不过我是因为服侍皇太后的名义才留在这宫中的。我明明有孕了,可是却瞒着,这是为什么?我不明白。”

    唐嬷嬷听了这话,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幸好光线低暗,阿颜觉罗氏并没有看到,又想起福晋的话,心里更是为难。

    阿颜觉罗氏等了一会儿,见唐嬷嬷并不说话,又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唐嬷嬷便问:“主子,你先和我说说当时是个什么情景。”

    那天情景非常深刻的印在阿颜觉罗氏的脑子里,因此见唐嬷嬷一问,就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听了以后,唐嬷嬷联系到福晋说的话,立即明白了这件事情其中的一个关键所在,它多了一个人,一个本该不会在她们的计划中出现的人,皇贵妃!

    唐嬷嬷觉得自己必须告诉自己的小主子,不然她将有负总督大人和夫人的嘱托。她必须让小主子尽快的明白这些,她背负着整个家族的命运。

    唐嬷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主子,我下面要说的话,您听了别生气,也别怪我犯上,因为我必须说。”

    阿颜觉罗氏的手已经再被子底下握住了唐嬷嬷的手:“嬷嬷,您请说。额娘让我听您的话,她说您的话不会错。”

    唐嬷嬷微微松了一口气,才说道:“主子,我的来历您已经知道了,也因为这样夫人才将我从选秀开始前就放在了您的身边。”

    阿颜觉罗氏轻轻的点点头。

    唐嬷嬷继续说:“主子,我在知道您有孕的时候,觉得真是天助我们!于是,就设了这个计,本来就想着您能够一鸣惊人,是想着能够获得皇太后的青眼,这样一来虽然说不能完全改变王府里的形势,也能将一些事情挡上一挡,别人若是要打您的主意,只怕也要掂量掂量。可是,现在看来我是大意了,竟然忘记了这皇宫之中,暗藏的敌人。主子,我们这一次看似成功了,可是已经做了别人的枪手了。”

    阿颜觉罗氏惊的撑起了上半身,唐嬷嬷连忙将她按下,额外的压低声音说:“主子,快快躺下。您现在可不能有这样的大动作。”

    阿颜觉罗氏闻言才又轻轻的躺下:“枪手?谁的枪手?”

    阿颜觉罗氏在黑暗中愣怔了半天,轻轻的重复:“皇贵妃?”

    唐嬷嬷叹了一口气:“主子,我听说自福晋到了这宫里以后,一直被皇太后所看重,很多本该是皇贵妃出现的场合,皇太后都有意的抬起了福晋来替皇贵妃,所以皇贵妃对福晋只怕是恨之入骨。这一次皇贵妃借您的手让福晋被皇太后猜忌、怀疑,可不是快了她的心么。”

    正当唐嬷嬷犹豫着是否一次性将下面的话一起说出的时候,只听到阿颜觉罗氏低低的说:“原来如此!”

    然后又听阿颜觉罗氏说:“唐嬷嬷,你也看了今天的情形了,只怕皇太后比我们想像中的还要看重福晋。我们的计策也未必多有效,不然我好好的宫中安胎怎么就变成了入宫侍奉?既然皇贵妃厌恶福晋,我们何不和她联手?”

    这话吓得唐嬷嬷撑起了上半身,用手握着阿颜觉罗氏的嘴巴,定定的看着她说:“主子,快不要有这样的念头!”然后才松了手,飞快接着说:“主子,我来时福晋对我说了几句话。她说叫你多想想王爷,又说王爷如今也不容易,又叫你在宫中慎行谨言,最后又说可不是每一次都有王爷担着。”

    阿颜觉罗氏低低的呼了一声道:“她这什么意思?难道说我害了王爷?我怎么能害王爷呢?”

    唐嬷嬷飞快的说:“主子,我暗地里打听了,只怕您这次入宫侍候多半是王爷的意思呢。”

    阿颜觉罗氏一声低呼:“什么?是王爷的意思?”

    唐嬷嬷接着说:“是,主子。我想定是因为皇贵妃的关系。王爷的额娘可是和皇贵妃……,所以,主子,只怕福晋话里也是这个意思了。所以,主子,您可能不能因小失大,为了扳倒福晋,惹了王爷不高兴。这样的话,我们的一切岂不是都白费心机了。”

    阿颜觉罗氏却低低的说:“嬷嬷,你老实告诉我,王爷是不是不高兴?”

    唐嬷嬷低低的说:“王爷这几日都是歇在福晋那里的。”

    唐嬷嬷见阿颜觉罗氏不吭声继续道:“主子,现在最要紧是您先生下小阿哥,有了小阿哥,何愁王爷不站在您这边呢。再则,您现在在寿康宫侍奉皇太后也要用心,福晋能得了皇太后的欢心,您也肯定可以。”

    阿颜觉罗氏只轻轻的说:“我知道了

    唐嬷嬷听出阿颜觉罗氏声音中的心灰意冷,只有劝道:“主子,您别灰心。福晋跟了王爷多长时间,您才多长时间呢?王爷一时半会站在福晋那边也是人之常情,这以后会慢慢的好起来的。而且,男人么,这孩子在娘肚子里的时候,总是不太关注,可是到了生下来的时候,他就知道疼了,放在心口口上了。”

    唐嬷嬷自然明白阿颜觉罗氏心中的失望,面对着那样丰神俊朗的男人,那个少女不怀春呢?况且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的丈夫,所有的感情都是被允许的!可是王爷这一个月来只来歇了三天,所以当阿颜觉罗氏知道自己怀孕的时侯,脸上散发出的那种喜悦的光芒感染了她身边的所有人。她也觉得阿颜觉罗氏终于可以和福晋一争,因为她们有了福晋最缺的东西,有了王爷最盼望的东西。可是现在,顺着福晋的意思,顺着王爷这几天的动作,结果几乎是惨不忍睹,只除了皇太后表明上的保护。

    唐嬷嬷想了想继续说道:“主子,这件事情都怪我。你要罚就罚,只求主子您以自个儿的身子为重。”

    阿颜觉罗氏轻轻的说:“嬷嬷,这事不怪您,是我自己做坏了。我现在明白福晋那时候看我的眼神了,她是希望我拒绝,可是我一句话也没说。就是这样,事情变成如今这样了。嬷嬷,我真后悔。”

    唐嬷嬷何尝不知道呢,如果那时候阿颜觉罗氏有出声拒绝皇太后的提议,不管结果如何,起码王爷心中会念着好。

    唐嬷嬷轻声的道:“主子,您千万不要这样想,忧思过重对肚子里的小阿哥可不好。这件事情确实是奴才考虑不周,才连累的主子。”

    阿颜觉罗氏半响才轻轻的说:“嬷嬷也别自责了,以后我还要多多依靠嬷嬷呢。”

    唐嬷嬷又说:“主子,如今我们只有先向着福晋服软,让王爷知道您是敬着福晋的。最后能尽快让王爷知道,您在这件事情中是无辜的,留在宫里是被逼的。”

    阿颜觉罗氏轻轻的叹道:“我如今在这里,哪里见到的王爷呢?再说了,那日发生的事情,只怕王爷已经听福晋说了。王爷如何能够再相信我?”

    唐嬷嬷听了仍然劝道:“主子,福晋说的是一回事,您说的是您说的。您必须找机会让王爷知道您是无辜受累的。”

    阿颜觉罗氏听了只轻轻的叹气。

    唐嬷嬷心中也是黯然,又劝了几句,才真真的歇下了。

    感谢每章打分的la 美女,还有百花汀美女的又一颗地雷

    92礼尚往来

    胤禩自宫中回到王府里后,就开始了他的每日泡汤时间。

    据说这是传下来的最最有效的生子偏方了,所以胤禩自下定决心以后就每日一泡,时间也是不多不少每日一炷香。

    可是这一天胤禛却回来早了,胤禩刚刚从小桶换到大桶呢,随着水晶帘子哗啦一声,胤禛已经站在胤禩面前了,而且很有点居高临下的感觉。

    绿珠带着红云、红霞几个连请安都没来得及,就被胤禛挥手赶了出去。

    胤禛笑眯眯的看着胤禩说:“福晋真是好会过日子。”

    胤禩现在对这样的情形已经不恼了,因此反而含笑说:“不知王爷可要赏光?”

    胤禛边脱衣服边道:“盛情难却,不如恭敬从命了。”

    胤禛对胤禩最近的表现很是满意,认为胤禩在他的努力调教之下,终于开窍了。

    胤禩对胤禛的黏糊劲也很满意,相信自己很快就能一举得男。

    这一番话让绿珠几个默默地捧着衣服站酸了腿。

    在绿珠站酸腿的同时,苏德业认为很有必要在竹园设了一个地方让他也能歇着。因为,不用说,自己的主子这一天进了竹园不到第二天上朝是不会离开的。

    苏德业的观察是仔细的,所以,当阿颜觉罗氏主仆说话的时候,胤禩和胤禛也终于抽出时间来讨论一些事情了。

    胤禩首先问胤禛啊,因为这个时间回来的不太对啊,早了点,而且这人情绪相当的高。

    胤禩:“您今儿个回来的这么早,莫不是有事情?”

    胤禛斜靠着大迎枕上,顺胤禩的头发:“可不是有事情吗?不然能碰到美人出浴的好事!”

    胤禩斜睨一眼:“说正经事呢!”

    胤禛才正色说道:“今日皇帝封了渥巴锡为土尔扈特亲王。这事情终于定了。”

    胤禩想只是这样?应该还有另外的事情吧。看着这个时间也到了“秋斩”的时候了,可是这事情不能让他这么高兴吧。

    胤禛接着说:“贵州巡抚上了折子,说贵州缺了一个道员,让许祖京候补了。”

    小事啊。

    胤禛接着说:“今年秋审,云南贵州两地上来的折子尤其多,审理清了积年的错假冤案,云贵两地的吏治终于有一些起色了。”

    换了那么多人,还没有起色的话,那真是玩完了。

    胤禩口中却说:“也不枉费您的一番苦心了。”过了一会儿又好奇的问:“我听说秋审中有著名的一词,叫“斩白鸭”,可是真的?”

    胤禛的手紧了紧,才说:“这事情是有的。这个词还是在圣祖晚年期间流传起来的。”

    胤禛说了以后,发了一阵子呆,当年十三弟还在刑部主理过这事情,可最终还是在老八这些人的运作下不了了之了。

    胤禩听了倒没有发呆,但仍然斟酌了一番,才说:“今年不知道有没有呢?”

    胤禛听了叹道:“只怕也难免。只是我如今在工部衙门,倒也不好管这一摊子事情。那些奴才真真可恨,这样的事情也该干。”

    胤禩就说:“若是有人能堵了这空子就好了。错假冤案少了造福百姓不说,这官官相护的事情少了,吏治自然就清了。不然的话,这样的事情一成定局,这下级的官员可就要拿着这个把柄要挟上级的官员了,这可真是人人自危,到了后面免不了就连成一气,干出一些更出格的事情来。”

    胤禛说:“我何尝不知道。只是要堵这个空子,却是难上加难。我也想过每案随附画卷,可是就是这样作假起来也容易的很。所以,这事情只能从上到下说一旦查明确有此事一律革职丢官。”

    胤禩听了,想了一会儿才说:“画在纸上的画像自然容易作假。但如果这画像画在绢布上,且用线一张连着一张,作假起来只怕就不容易了。”

    胤禩说的这法子,自然不是他现在想出来的。这还是当年老十三在刑部主理此事时,他和九弟,十弟,十四弟议论此事,却被郭络罗氏听到了,她想出来的法子。这个法子一说,人人叫好。若是十四弟管了刑部,少不得这事就成了,但那时老十三管着,他们巴不得老十三遭殃呢,又怎么会把这法子告诉他呢!只是现在,这位爷一心一意的要做出成绩来,胤禩自然要想法子相帮一二了

    果然,胤禛感兴趣的说:“用线连着?这倒是一个方法。可是要一整幅都替换了呢?”

    胤禩真要接着说,胤禛突然道:“等等,你让我想想。”

    想了一会儿才说:“这事可行。如果我们在绢布织上编号,做到每一张绢布都有迹可查,他们就做不了假了。”

    胤禩听了想,这么个好主意怎么这么快就被他想到了呢?口中却说:“爷的主意真好。这样一来,那些人可不就是没有办法钻空子了么?这斩白鸭也要成为历史了。”

    胤禛听了欣然道:“多亏了你,不然我怎么会想到。”说完了眼神暗了暗,盯着胤禩轻轻的说:“你说你身上到底有多少东西是我不知道呢?嗯?我每每觉得已经都掌握的时候,你就给我一个惊喜。你说,身上还藏着什么?不如今日痛痛快快的坦白了!”

    说着翻上身来,上下其手。

    二人笑闹了一阵,胤禩才说:“我有什么藏着的。刚刚我是想着做衣服做帕子的事情才想到这些的。”

    这也是郭络罗氏的话。

    要说他们这些大男人还真想不到用线连着这样的事情。

    胤禛说:“看来还真是处处有学问啊!”

    说了这句却又沉默了,胤禩等了一会儿才问:“是不是想怎么才能将这个事情办成?”

    胤禛果然说:“这事情无缘无故的还真是不好提。而且皇太后的八十圣寿在即,皇帝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兼之母慈子孝、为人世表。”

    胤禩听了心里也不断点头,弘历对名声的看重程度,简直让胤禩怀疑弘历到底是不是老四教出来的儿子!在这一点上真是没有一点儿想象的地方!

    胤禛又说:“只怕现在就是出了那么一档子事情,皇帝也要压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不过胤禩不这样想,所以他说:“如果有人把这件事闹的下不来,然后您再这么一说,反正皇太后仁爱天下,这岂不是献给皇太后最好的寿礼了。”

    胤禛听了,觉得虽然冒进,但是也可行。不过叫谁去捅这事呢?

    胤禛向胤禩看去,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相遇,一阵噼里啪啦,都明白了。这事情除了他还能有谁比着更合适呢?这么一个血气方刚、充满梦想的孩子,那么一个急于表现、夺人眼球的额娘,除了他们还有更好的人选吗?再也没有了!

    胤禛慢慢的说道:“这事情要好好筹划。不能着急。”

    胤禩点点头。这事情确实要做的不动声色。皇贵妃只怕会草木皆兵一段日子了。

    胤禩靠在胤禛身上,胤禛的手上下的抚着胤禩的背,二人的眼神却都在远处。

    过了一会儿,胤禛才想起胤禩今天进宫的事情来,便问胤禩。

    胤禩便将今天进宫的情形说了一遍,胤禛听了,才说了一句:“只盼着她在宫中安分守己罢了。”

    胤禩顺口接道:“宫里总是不安全,不如接了她出来?”

    胤禛却说:“有皇太后在,不怕的。”

    胤禩疑心只怕这件事情还是在他心中留下了影子。因此,胤禩就说:“皇太后自然是能护着她周全。可是还有皇贵妃在呢。我最恨皇贵妃,挑拨了阿颜觉罗氏和我好好的关系。我今儿进宫,她见着我可是别扭的很。”

    胤禛听了这话倒没有说什么,要说让他相信胤禩对阿颜觉罗氏肚子里的孩子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是侮辱他了。不过他更加不会相信皇太后说的那些话就是了。!

    胤禩说这话也就是想拐个弯儿:“皇贵妃必然不会轻易放手,只怕她是下一盘大棋了。依我看这次九公主的额驸,皇贵妃必然是要选一个京中的勋贵子弟了。”

    胤禛点点头,皇贵妃肯定会把在七公主的婚事上的不如意一次性的在九公主身上得到满足。

    胤禛说:“京中的勋贵之家,都是老油条了,很多事情倒是不必我们去费心。”

    这倒也是。不知道皇贵妃是不是了解这一点呢?或者她也着急,毕竟皇贵妃这一脉,在朝堂上可真没什么人。

    胤禛却又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蛇有七寸,人有要害,九公主之与皇贵妃不过是一个女儿罢了。”

    胤禩明白了,对十五阿哥下手果然还是最有效的打击皇贵妃的法子。

    胤禛只说:“九公主的额驸等皇帝指婚了再看。”

    胤禩也只好按下不提。

    不想胤禛又问:“二内兄那里可有消息了?”

    胤禩一愣:“还没有呢。要说这事情也不能着急。”

    胤禛听了,心里长叹一声,怎么能不着急呢?如果他的猜想是对的话,危机就已经近在门口了。

    可是胤禩说的也对,自己是不能太着急了,毕竟现在自己不是皇帝了,很多事情做起来都不容易,更或者让别人以为别有用心。

    如果他现在还是皇帝,只怕刚刚说到的这两件事情早就吩咐下去办了。哪里还需要像如今这样筹谋呢?

    得了,如今先把斩白鸭的事情安排了再说。

    皇贵妃对他们敬上如此手段,他们自然也应该回馈一二。礼尚往来向来是胤禛推崇的。

    胤禛忙着暗暗的察访今年的送到刑部衙门的各个案子,胤禩忙着泡汤生儿子,一时间竟把寿康宫中的阿颜觉罗氏忘了个干净。

    终于有一天,有一个女人跪在了由朱珪陪着的永琰面前,没有对这永琰,而是对着朱珪就是一阵痛哭,口口声声说要伸冤。

    朱珪虽然内心震惊,但是还是力持镇定,十五阿哥在呢。

    不过,这个女人被人请到茶肆的雅间,又细细的说了一边自己的冤情。这女子自称刘王氏,是山东人士,却是不忍心自己的老父因为自己兄弟的胁迫而做了别人的替死鬼,所以才上京告御状。只是告状无门,因此得了别人的指点,专门在这个茶肆前对进出的达官贵人磕头寻求帮助。

    才这么说着,又对永琰和朱珪二人磕头,泣道:“老天有眼,皇天不负有心人,今天奴家总算遇到好人了。”

    一边又求二人替老父伸冤、严惩那不孝的弟弟。

    永琰低低的对这朱珪说:“老师,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不孝不义之人。竟然为了自己的一点荣华富贵,让自己的老父去做了别人的替死鬼。”

    要说永琰只是感叹的话,朱珪就是气愤填膺了。不过朱珪还是力持平稳的说:“十五阿哥莫急,待查明了真相再论。”

    永琰一听,有点奇怪的看了朱珪一眼。

    朱珪又吩咐人把这女子带到隔壁,又命好好给收拾一顿饭菜于她。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报说打听了,这女子已经在这里哭诉半月了,只是一直无人理睬。

    朱珪听了对这信儿,就信了大半,但仍对永琰说:“十五阿哥,此事看来是真的。只是我们还必须去刑部打听一番此案的始末。”

    一面又对永琰说:“十五阿哥,此事就叫斩白鸭了。只是以前都听说替死之人都是自己自愿,像这样儿子逼迫了老子的事情真是前所未有。实在想不到朗朗乾坤之下,还有这样不顾孝悌之人!如果十五阿哥能够将此事拿下,皇上那里必然倍感欣慰。”

    永琰听了果然说:“不错,皇上最是讲孝悌,此事,若是禀明了皇上,皇上必然为民伸冤!老师,您说的太对了。”

    对于永琰来说,胤禛和胤禩给了皇贵妃多少压力,永琰就感受到了多少压力。本来皇贵妃的用意是好的,想着让永琰能够直面人生的各种压力和难题,然后能够飞速的长大成|人。可惜就是有点矫正过妄了。因此当朱珪这个有大学问、作风廉洁、处事公正的人成为永琰的老师以后,永琰立即开始倚重他,借助朱珪的智慧和谋略让皇帝看到他、欣赏他。而这一切看起来相当的成功,皇帝对永琰的印象一直是美好的并带着期望的,可是这对永琰来说却远远不够,他希望能够从皇帝身上获得和胤禛同样的注意力和重视度。而现在他终于有了这样一个机会。这叫永琰怎能不抓牢?朱珪还谨慎的吩咐道:“此事我们还要从长计议,等我拿到了刑部的卷宗以后,我们再好好筹谋筹谋。不过,这件事情务必要保密,不然让刑部的人或者其他人抢了先,我们就成了东施效颦了。”

    永琰用力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到大家对阿颜觉罗氏多很一些意见。我来解释一下,人家阿颜觉罗氏才十四岁呢,很多事情还不明白,谁也不是一生出来就干宫斗、宅斗的。而且,如果阿颜觉罗氏当时拒绝在宫中呆着,而是自己先说要回王府,四爷会怎么想?八爷会怎么样?是不是啊?人家的计策本来目的是明确的,只是执行过程中遇到了问题,导致瞬间反应力不够,所以才落到了败局。

    而且就她这样的家世,宫里又没有年龄相仿的阿哥,人家家里都是当着正妻培养的,谁想到做了小妾呢。

    唐嬷嬷么,就是一个宅斗人物,不能指望这些女人有胤禩这样的政治觉悟吧?这样的话,我们八爷还玩啥?是不是?

    另外的,我绝对没有把阿颜觉罗氏作为八爷对手的意思,这太侮辱了八爷不是

    93洋枪蜡头

    胤禛在府里听着高从云的汇报,想着朱珪果然是有着汉人的最恶劣的积习。胤禛当初看着朱珪的资料,注意到朱珪的清贫程度,就明白朱珪是怎么一个人了,典型的汉文人,是“文死谏、武死战”这一传统的最佳代言人。这种人对主子异常忠心,很有点一人不事二主的想法,并且对主子有过分强烈的期望,若是主子达不到他的期望,他说不定就要文死谏了。

    所以当这件事情被捅到朱珪面前的时候,胤禛就知道即使永琰不愿意,朱珪也会说服永琰接受下来。更何况永琰正着急呢。

    这件事情虽然只是顺利的开了头,胤禛有理由相信成功已经在向他招手。

    可是胤禛另有烦心的事情,丰升额竟然又去了金川,现在兵部又在福隆安的掌控之下了,这倒还是小事,主要是这步军统领一职,也被福隆安牢牢的霸占住了。

    虽然胤禛不准备干什么,可是一想到禁卫军中几乎没有自己的人,胤禛就觉得心慌的很。

    晚间的时候,胤禛告诉胤禩,丰升额又去金川了。

    胤禩也莫名沮丧,少了一个对他们很有好感的人。

    不过胤禛接着说了斩白鸭计划。

    胤禩听了以后补充疑点:“这事情如果让皇贵妃知道了,说不定会出手阻止。不如我们过几天去那家茶肆寻访一下刘王氏。”

    胤禛听了说了一声“好主意”就点头同意。

    然后胤禛和胤禩共同期待的大戏就开罗了。

    据说年仅十二岁的十五阿哥在给皇帝请安的时候,声泪俱下、情绪激动的当着刘统勋、刘纶、于敏中等众位军机大臣的面,用他稚嫩但是包含着强烈感情的声音诉说了他昨天在宫外遇到的冤情。

    据说当时在皇帝急召刑两位部尚书时,永琰满怀激|情而又恳切万分的接着说:“皇父,儿子在市井之中听了这事情以后,心中大感着急。想我大清在皇父的治理下,俱是乾坤朗朗、国泰民安,乞会有此等荒唐之事发生?现在想来,儿子也是疏忽大意,竟然未想到要到刑部求证一番,说不得两位尚书大人已经知道了此事。只是,此中涉及的卖父求荣这一节,却是儿子闻所未闻,儿子实在想不到这天下竟还有如此之不孝子!因此,儿子求皇父的恩典,让儿子能跟着两位尚书大人办理此事,儿子倒要看看那不孝子有何说法。”

    据说,永琰还继续说:“皇父,如今儿子也渐次长大了,终日的享受皇恩,心中一直不忍,现在又让儿子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儿子若继续做个只食俸禄、尸位餐素之人,儿子只怕要寝食难安,终日惶惶了。”

    据说最后永琰竟然伏在地上,悲戚道:“求皇父成全儿子的一片心。”

    据说整个过程中,皇帝脸上都一直是阴晴不显,到了最后皇帝才冷哼一声道:“在一边站在吧。”

    据说两位刑部尚书来了之后,明白了所为何事以后,就开始向皇帝请罪。

    据说永琰还跪下了,说此事他也只是听说,还未经查明,二位大人日理万机,想起还没有审到此案。

    据说官保很是奉承了一把永琰,并主动提议让十五阿哥审理此案。

    据说皇帝就同意了。

    第二天,永琰上本说此事已经查明属实,刑部将立案重审。

    第三天,早朝上御史突然上本参奏山东巡抚周元理及荷泽府台等一系列官员包庇联通、食君俸禄却素位尸餐、草芥人民等等等等,最后竟连着吏部和刑部都一起参了。皇帝命:速速结案。

    第五天,官保和蔡新联名上折子诉说由此案而出的种种弊病,并提出解决办法的几种方案。

    第六天,朝堂几乎成了大辩论。

    而案情因为引入的新问题而迟迟不能完整结案。

    第七天,官保婉转但坚决的表示此案不从源头上解决的话,他实在有负皇帝的圣恩,因此一定要连着它的源头和这个案子一起解决了,才能对得起皇上的栽培,才能立足在朝廷上。

    皇帝气得顿时说不出话来,最后蔡新表态。蔡新默默的跪下了。皇帝拂袖而去。

    第八天,官保和蔡新坚持己见,皇帝气得都不想看到他们,只让十五阿哥速速了解此案。

    第十天,永琰劝说官保和蔡新无果。

    第十二天,永琰到皇贵妃处请安,足足一个时辰才出来。

    这一天,胤禛对胤禩说:“过几天,把阿颜觉罗氏从宫里接出来。”

    胤禩楞了一下,想着子嗣永远都是男人注重的东西。所以胤禩顺着说:“这都过去一个月多了,也该接回来了。而且这万一被皇贵妃知道了斩白鸭事情的始末,如果对阿颜觉罗氏做点什么,那还真是防不胜防。是不是?”

    胤禛听了,过了一会儿才说:“你真这样想?”

    胤禩凄苦的一笑说:“肚子里是您的骨肉。再说还有明山在呢。我们不是正愁没人吗?明山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想必不会缺人的。”

    胤禛搂了胤禩说:“真是委屈你了。”

    胤禩却说:“望上天也怜我,让我有个孩子吧。”

    胤禛顺着说:“会有的。你放心。”

    第十五天,永琰在给皇帝请安的时候,站起来的时突然一个踉跄,站了几次竟然站不起来,皇帝急召太医。太医背书以后,得出结论十五阿哥是得了风寒了。皇帝听了沉吟不语,永琰还兀自逞强,要继续办差。皇帝最终命他好生静养。

    接着皇帝就下了谕旨让景郡王主理此事。

    接到皇帝口谕的胤禛正在和胤禩在竹园里细看何福成和赵良栋带回来的献给皇太后的礼物。

    传旨的太监还是张明,张明欣然的在景郡王府喝了一杯茶,将刚刚发生在养心殿的事情大致的和胤禛说了一遍。胤禛听了,请张明稍座,等他换了衣服,正好一起进宫。张明连称不敢,到底还是被苏德业拉着又一起享用了苏德业珍藏的普洱茶。

    其实胤禛主要是去和胤禩说一句话:“事情成了,现在就等着看我的手段了。”

    然后才大步走了出去,也不顾胤禩在后面露出的错愕神色。

    胤禛进了东暖阁以后,先说:“蒙皇父看重将此事交与儿臣。但儿臣想,此事刑部两位尚书大人已经尽知,二位大人又向来稳重能干,且想来必能为皇上分忧。因此儿臣愚昧之见,儿臣虽在其中只怕也使不上什么力气。且儿臣中途插入此案,只怕又要多费些时间去熟悉,这一来二去,岂不是耽误了两位尚书大人?”

    胤禛刚说完,皇帝已经眼一瞪:“叫你去,你就去。”

    胤禛只好说:“是,儿臣省得了。”

    皇帝又说:“皇太后的八十圣寿眼看就要到了。这是大清前古未有的盛事。哪朝得见六十的天子、八十的皇太后呢?所以,此案必须在此之前完结。”

    胤禛听了皇帝的话,在心里猛翻白眼,口中却道:“儿臣明白了。儿臣自当尽力,不辜负皇父的栽培。”

    皇帝挥挥手。

    胤禛退了出来。

    胤禛出宫以后立即就去了刑部衙门,之前他已经派人去了刑部衙门,所以他知道官保和蔡新肯定在等着他。

    三人见了面,让了茶以后,胤禛立即进入正题:“二位大人想必已经听说了。”

    官保和蔡新均说:“此案由王爷主理,想必指日可定了。

    胤禛明白这两人都是在官场上混出来的资深老狐狸,不然一个简简单单的案件又怎会牵扯上刨根究底的源头问题呢?这明显是对永琰的发难!不过却正合胤禛的意,不然左都御史的戏就白唱了。

    胤禛笑着说:“二位大人这不是寒碜我的吗?二位大人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到了我这里,又怎能即刻而解呢?”

    官保当下就说了此案的种种难处。蔡新也不时发言。不过都是胤禛意料之中。

    胤禛故作思考了以后才说:“二位大人,且听我一言。如今皇太后的圣寿在即,皇上的意思想必二位大人都明白了。”

    官保和蔡新俱都一脸为难。

    胤禛叹息的说:“若是能在皇太后圣寿前,将此案了解了,只怕天下的百姓都要上万民书,称赞皇太后和皇上一片为民着想、仁心仁意了。这可真是难得的盛事!若是二位大人将此事办成了,皇上必然高兴。”

    官保和蔡新互相看了一眼,神情上已经有些松动。

    胤禛又说:“我初涉此案,很不敢指手画脚。只是我这里有一个小小主意,还请二位大人斟酌斟酌,看看是否可行。”

    蔡新便说:“王爷太客气了,谁不知王爷聪慧练达。官保大人和某在此等候聆听便是。”

    胤禛连说:“不敢当不敢当。”这才进入正题:“不如我们将事情一分为二。先将那刘王氏的案子结了,让那正真的罪犯胡根宝归案,然后再严惩了王老爹之子,至于涉案的一并官员从道府以下都拘了,荷泽的道府张立和山东巡抚周元理酌情允许申辩。”

    官保和蔡新听了,同时不语。

    胤禛接着说:“至于日后如何避免此事的方法,我们何不日后在论?”然后慎重的说:“我这里先给二位大人垫个低,这件事情不办好,我是不会罢手的。”

    胤禛微微一笑说:“何不叫崔侍郎带上公文,八百里加急,找了按察使大人国泰,一起办理此事呢?”

    官保一愣,蔡新已道:“王爷高明啊。这可真是解决了当前的难题了。”

    官保也接上说:“如此一来,此案十五天可结。”

    胤禛接着说:“到时候山东群情激奋,崔侍郎和国泰大人可要好好安抚一番。”

    官保和蔡新二人在胤禛若有所指的目光下,才明白过来。二人同时说:“多谢王爷指点。”

    胤禛便说:“如此,还有劳二位大人,明天上折子向皇上禀明此事。”

    官保和蔡新又一对视,官保说道:“这是奴才应该的。”

    胤禛又说:“听闻二位大人对已经设想了好几种杜绝此案重演的法子,不知我是否可以一观?”

    官保和蔡新就细说他们设想的几种法子,胤禛和他们做了认真讨论,双方有理有据,气氛十分和谐。

    最后胤禛说:“这事情果然难为,二位大人还容我细想想。”才愉快的告别了二人,离开了刑部衙门。

    第十八天,蔡新上折子说应该先将刘王氏的案子结了,然后刑部再重新拟条呈杜绝此种案情再次发生的可能行,同时呈上了对此案涉案人员以及官员的一系列处置方案。官保在皇帝的逼迫下,勉强附议,左都御史也在刑部和吏部尚书们的联合目光下,没有再次挑起事端。

    同一天,胤禩就将阿颜觉罗氏从寿康宫里接了出来,一同出来的还有皇太后委派的两个嬷嬷,而阿颜觉罗氏的有孕的消息始终没有人提起。

    到了府里以后,胤禩对着阿颜觉罗氏说:“这一次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现在这委屈也到头了。你现在在自己府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莫要让自己委屈着。”

    阿颜觉罗氏缓缓的跪下了,对胤禩说:“福晋,奴才年轻不知事,白白的让人利用了去,险些让王爷和福晋跟着遭了殃。奴才经福晋点拨,明白了以后,恨不得以死谢罪。可是想到这样一来,岂不是更加快了那些人的意!这才厚着脸皮活了下来。奴才也不指望福晋像以前那样疼爱奴才,只求福晋给奴才一个机会,让奴才继续侍候福晋。”

    胤禩从上面看着阿颜觉罗氏苍白、痛苦的脸,想着她这一番痛苦恐怕是真的。这样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都了后面硬生生的变成了现在这样,是个人都要痛苦,何况这是个年轻的女子呢。不过这一番话,恐怕又是那个唐嬷嬷教的吧。要说这么一个人在她身边倒也好,起码她不会幼稚任性然后突然爆发,把事情弄到无法挽回的地步。看看现在她把戏演的多好啊。

    胤禩目光温和的说:“快起来吧。当心身子受不住。”

    阿颜觉罗氏果然不敢久跪,听了胤禩的话,就乖乖的任由别人扶起了。

    胤禩等她站稳了才说:“我倒不怪你。有些事情也不是你控制得住的。而且你才来京里多久啊,才认识那些人多久啊。所以我不怪你。只是以后遇事多想想王爷,王爷可不容易,我们总不能自己先闹出事情来,让人笑话了。是不是?”

    胤禩接着对唐嬷嬷说:“嬷嬷也该好好劝着你主子,她到底年轻,不像你,是经了事的,遇事不会慌乱。”

    唐嬷嬷连忙磕头。

    胤禩就挥手让她们走了。

    胤禛直到阿颜觉罗氏回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