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韶九成凤来仪第20部分阅读
箫韶九成凤来仪 作者:肉色屋
,一张网就自天而降。
结果,我又被吊了回去。d,还真是看得起老子,竟然布下这么个天罗地网等着我。
尸体很快被清理了出去,门再度被关上。悲催的,早知道我就不费那么大的力气解绳子冲出去了。正懊恼间,门又被打开,随着泄露进来的光亮,一个穿着长袍,带着黑纱斗笠的人走了进来。
看身形,应该是个女人。
“果然不该小瞧你啊,凤将军。”那人说着拿下斗笠,一样姣好的容颜漏了出来,这张脸我再熟悉不过。
“谢水彤。”虽然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义愤填膺,但是气若游丝的样子完全泄露了自己底气不足。
谢水彤对我笑了笑,说道:“茶里的剂量原本足够你晕个两三天,没想到这才一天不到就醒了,还这么能闹腾,看来我得感激萧烬告诉我,对你得留一手。”
我翻了翻眼睛,要是两单天没醒,我的三急问题怎么解决?等等,他说萧烬?我诧异的看着他:“你勾结西临国?”
她笑道:“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他要你,我要你消失。”目光阴冷的一闪。
我顿了顿,慢慢消化了南夏太子妃与西临王勾结这条消息,然后才再度开口:“我说,太子妃殿下,你没事把臣弄到这个地方来做什么?你就不怕被人知道太子妃您私下囚禁朝廷官员?”
谢水彤对我笑了笑,明明是天使一般的容颜,不知为何,我却觉得她的笑像毒蛇在吐着猩红的信子一般。她走到我面前,说道:“凤大人,你以为,我会笨到让你有回去的机会让别人知道我囚禁朝廷官员?”
这是要杀人灭口吗?我可不想死,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连忙笑嘻嘻的说道:“太子妃殿下,我们之间也没多大的仇吧?没到要杀人灭口的地步吧?你放心,你放了我,我保证谁也不说,没人怪罪你囚禁朝廷官员好不好?”
她冷冷的看着我,“没到杀人灭口的地步?”她冷笑了一声,“凤梓阳,不杀了你我连太子妃的位置都不一定能保住,你说到没到需要杀人灭口的地步?”
“你在说什么啊,我一个男人,怎么会影响到你位置?”
谢水彤闻言,顿时变得更加愤怒起来,她快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捏住我的脸:“就因为你是男人,明明是个男人却生的这般蛊惑人心的脸,你要搞什么分桃短袖为什么不去找其他人,你凤家权势如日中天,就算你养了一堆男宠也没人敢责备你,好端端的,为何要去勾引太子!他是一国之储君,你知不知道子嗣对他有多重要!”
被迫于她对视,她被气红的双目自然不可忽视,细看之下,她的眼中竟然微微湿润。
“你在说什么啊?他有没有子嗣与我有何关系?你给他生不就完了。”我有些厌烦的说道,明明他们成婚后我便于锦尘毫无联系,她竟然还跑来兴师问罪。突然间,锦尘以前说过的话在我脑中一闪而过,他说他绝对不会碰谢水彤。
不可能是真的吧?但是想象他们成婚一载有余,谢水彤的肚子毫无动静。见我诧异的看着她,谢水彤目光中恨意更加明显,我心里一寒,不会真的被我猜中了吧?
她说道:“只要你死了,太子迟早有一天会忘了你。”
“别呀,死了说不定他就记一辈子了,不死还有忘记的可能。”
“你!”
好吧,我承认我自己的确嘴贱,明明生死都捏在人家手里,可是看她那个样子还是忍不住想刺激她一下。
谢水彤恨恨的看着我一眼,说道:“你得意吧,你凤家的气数也快尽了!你我自然不会杀,我答应了要把你送给萧烬,”她突然冷笑,“萧烬什么样的性子你知道吧?你说,他对于你这个让他吃过败绩的人会如何处理?”
“至于你们凤家,你放心吧,你爹,你的兄长,你家的几百口人,我会一个一个送他们下阴曹地府。”阴毒的眼睛里净是仇恨,说完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谢水彤走了后,进来了两个守卫,我一看他们手上的器具,吓懵了。不是要给我来个十大酷刑把?
其中一个长着络腮胡的走到我面前,二话不说就是一鞭子。靠,你要打人也要有点开场白吧?哪有人一句话不说就开打的?身上火辣辣的疼,疼的我到抽气。
“大哥,你悠着点大,不然以后收尸都麻烦,嘶嘶,哇,疼死了,你能不能轻点!”
对我叽哩哇啦的声音置若罔闻,他埋头苦抽。原本我还想表现的英雄一点,但是,事实证明,英雄果然不是谁都能当的,在身上的鞭痕越来越多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d,谢水彤,我咒你不得好死,老子就算做鬼也不放过你!
那“络腮胡”子终于停了下来,我已经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微微抬头,看见他正端着一桶水向我走来。
“哗”的一声,水自头顶灌了下去,冰冷的,隔了一会,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抽疼起来,意识模糊中我知道自己被浇了盐水。
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还是一片漆黑,我呆在这里多久了?一天?还是一年?模糊中,看见一个人影走向我,人声像是从另一个是时空飘来一样朦胧不轻。
“还要接着打下去吗?”一个人说道。
“放心吧,上面说只要留下一口气,是个活人就行。”另一个人道。
“爷爷我打累了,要不让跟外面的兄弟换换班?”
“也好。”
两人的脚步声渐远,我好像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那两人被人从门外大力的踢了进来,跟着他们一起飞进来,的还有外面的四人,看来来人用力不小,那几人躺在地上疼的直打滚。
“梓阳?醒醒,梓阳?”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
我抬起头,是君安。我撇了撇嘴,万分委屈的说道:“君安,你怎么才来啊……”。我原本就不是什么视死如归的人,之所以没那么怕,是因为觉得君安一定会来。
“对不起,是我不好。”君安自责着,意识到我还被吊着,连忙伸手一剑砍断了绳子。又小心的解开结,剧痛顿时从手腕延伸到四肢百骸。
“呜,君安,我好痛!”我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君安身上抹。
君安手忙脚乱的把一见貂裘小心的披到我身上,又拿起我的手,小心的在我手腕上轻轻按摩着,低沉柔缓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起:“没事了,乖,已经没事了。”他的杂乱的气息泄露着他的慌乱。我抬头看他,但因为眼睛里泛泪,视线模糊不清。
一只手轻柔的替我擦去眼泪,我终于可以看清君安紧拧着眉的脸庞,以及眼睛里慢慢的心疼和……愧疚。
君安俯下头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与情欲无关的,充满疼惜的吻。
“乖,我带你回去。”君安的声音异常的低柔,像是怕自己声音大一点就会吓到我一样。
金戈铁马锁流云 第三十四章
君安抱着我走了出去,原本守在门口的高凡立马跟了出来。君安的步伐很稳,稳的让我感觉不到一点晃动。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了下来,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我探出头看了看他,即便是这一点点的动作,也让我疼的骨头快要散架一般。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屏着呼吸,缓了好一会才敢吐气。
“别乱动。”君安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抬头看了看,君安并没有看我,目光不知落在什么地方,从我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眼中燃烧着炽热的愤怒,想要把一切都摧毁的愤怒。
“君,君安……”看得我不觉有些胆寒,小心翼翼的叫了他一声。
“嗯?怎么了?”低下头来看我,一如既往的平和,波澜不惊,仿佛我刚才看到的是假象一般。
“怎么不走了?”我问道。
君安对我笑了笑,但是那种肌肉强硬的向上拉伸的感觉,让我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笑有多么勉强,像是要用很大力气一般。
“梓阳,闭上眼睛睡一会,乖。”他轻声对我说道。
看着他眼中坚定的不可拒绝的神色,我听话的闭上眼睛。由于太累,我一闭上眼睛,浓浓的倦意席卷而来,我竟真的就这么睡着了。
——
柴君安看着怀里蜷缩成一团的凤梓阳,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上万只啃噬一般,深入骨髓的疼痛。想把她抱的更紧一些,却又怕弄疼她。她向来是最怕痛的,一点点小伤都能叫唤好多天,现在伤成这样,反而因为太痛而说不出话来了。她的衣服凌乱不堪,他不敢想象自己再来的晚些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复杂的情绪,xx在一起,像一股火焰一般渐渐的侵蚀着他的理智。
“高凡,帮我抱着她一会。”柴君安小心的把凤梓阳放到高凡怀里,生怕有一点点动静会把她吵醒。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污秽,她的眉头紧紧锁着,很疼吧,梓阳?他的目光渐渐变的充满寒光,转身往回走。你所受的,我会千百倍帮你讨回来!
黑暗的小屋里充斥着一种腐朽的味道。他的梓阳,竟然在这种污秽不堪的地方呆了一天有余。手指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小屋里看守的几人全都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他的手下们用剑指着地上的几人。
他走了过去,从黑翼手中拿过剑,走近那几人。其中一人张口说道:“大人,我们都是奉命行事,上面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实在是身不由己,请大人手下留情,留小的们一命。”
柴君安用剑挑起那人的下巴,问道:“奉谁的命?”
那人看剑架在脖子上,顿时吓的腿脚发软,哆哆嗦嗦的说道:“我,我,我……我也不清楚啊,那人蒙着脸,我什么也看不清。”
“我再问一遍,奉谁的命?”头顶上的声音分外清冷,听着让人忍不住一颤。
黑翼与邬月对视了一番,又默默的各自转过头去。他们主上虽然平时不太与人太近,却也从未发过这么大火过。
地上的那人像要哭出来一样:“大人,小的是真的不知道啊,若是知道,怎么可能不告诉大人您?”
“好。”柴君安冷冷应了一声,手腕一转,银光一转,紧接着屋内便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叫声。那几乎不是人发出的声音让座站在外面的高凡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此时的屋内,已经成了人间炼狱,原本就散发着腐臭味的小屋,这是更是被血腥味笼罩着。地上一共六人,脸上皆是鲜血淋漓,被人剜去鼻子,耳朵,甚至眼睛。
这一幕让黑翼等在场的人都有些发憷,他们的主上却丝毫不动容,冷眼旁观。最后柴君安抬了抬手,黑翼连忙上前,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自己的剑。
“我听说有一门刑罚,”柴君安的声音在黑暗的屋子里冷静的恍如置身事外的人一般,“一刀一刀把人身上的肉给割下来,听说最多的可以割到三千三百五十七刀,即使割到三千三百五十六刀,受刑的人都还没死,看着自己的发肤被毁。”
黑翼听的浑身发寒,主上的目光扫了过来,问道:“懂我的意思吗?”
“属下等明白!”黑翼等人齐声说道。他们这次已经失职,没有保护好凤将军,若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他们还有什么颜面跟着主上?
柴君安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出了门,他直直的走向高凡,高凡怀里的人还在沉睡,他刚想把她接过来,发现自己雪白的衣袖上竟然沾染上了一滴里面那些砸碎的血。柴君安眉头轻蹙,收回手,一用力撕去站了血的布料。这才伸手结果凤梓阳,跳上马,缓缓的趋马前行。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身上那种黏黏的血液粘在身上的感觉已经没有了,由得只有浑身上下的疼痛。鼻尖环绕的熏香,让我明白自己身在何处,不敢转头,怕牵连伤口,但我就是知道身边一定有人,不由哼哼道:“呜呼呼呼呼呼,疼死老子了。娘啊~~~~~”原本想叫的中气十足一点,但到底力气跟不上,叫的好像蚊子叫一样,听上去分外可怜。
果然,一声过后,君安已经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内了。他俯下身来摸了摸我的额头。好看的眉头轻轻蹙起。估计是我烧的不轻,连我自己都感觉到我呼出气息热的烫人。
金戈铁马锁流云 三十五章
真的好疼啊,原本想干嚎几声就算了,没想到嚎着嚎着越来越觉得委屈,一下子真的哭了出来。看着君安焦急的有些不知所措的帮我擦眼泪,我瞪了他一眼:“别擦了,擦了还要流出来,白费力气。”
君安的眉头紧拧到一起,拿起旁边的药,说道:“先把药喝了好不好?”
我一边呜呜直嚎,一边瞄了一眼装着黑乎乎的药汁的大碗,不由得哭的更伤心了:“你是看我现在不够惨是不是,还让我喝药。”
这句话却好像刺中他的痛脚一般,君安的身形一僵。他抿了抿唇,声音有些暗哑:“傻瓜,生病了当然要喝药。乖,我加了糖,不苦。”
有些不忍心看到君安这样的神情,我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张开嘴,让君安一勺子一勺子的把药喂到我嘴里。明明躺着喝液体的东西很容易被呛到,但由于君安小心翼翼的动作,一大碗药竟然就这么顺利的喝了下去。
“君安,我娘她……你别跟她说……”
君安一手撑在头顶上,另一只手帮我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放心,我跟成珏大体说了一下,他知道该怎么跟将军夫人说。”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君安拨弄我头发的手停了停,说道:“你进了竟陵居,出来的却是一个假扮成你的样子的人。那人出来后一整天都在京城闲逛,却不去你经常取得地方,没人认出他来。直到……晚上,那人跑到一个偏僻的居所,偷偷换下衣服,这才被人发现他是假的。我便让他带路过去,没想到那家伙竟然想把我引到其他的地方去,耽误了好一番功夫。”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中渐渐带着懊恼的情绪。
我点了点头,又连忙抬头看他:“不对啊,那人一整天的行踪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说道这里,我猛然想起君安以前说过我身边有他的人暗中保护,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你的人啊,难怪那晚去萧烬的住处的时候,那些人会出现的那么及时。”
君安不答话,只是一直用手描绘这我脸上描绘着,带着些颤抖的感受,他在不安吗?
我连忙扯开话题,想引开他的注意:“话说回来,我的伤是谁给清理的?”
问道这里,君安的手指又是一顿,眼神闪烁了一下。我意识到了什么,不敢相信的问道:“不会是你吧?”
君安移开眼神,干咳了两声:“别的人,我不放心。”
沉默了好一会,我再度哀嚎出来:“柴君安,你这个小人,你色欲熏心,你趁人之危,你,你,你这个下流的伪君子……”
这一休整就休整了好多天,不知道四哥怎么跟娘说的,总之除了四哥来回跑了好几趟,家里其他人好像对此一无所知。
身上的伤口渐渐开始结痂,出奇的痒。我忍不住伸手想去抓,但每次都被君安先一步抓住手,不赞同的看我一眼,说道:“忍着点,新长皮肤的时候是会有点痒。”
“不是有点痒,是非常的痒啊。”我忿忿的强调。
“痒也得忍着点。”君安一手抓住我拼命想要抓痒的手,另一只手把我擦去我头上的虚汗。
伤还没有全好,但是已经可以下床了,这一晃又到了该早朝的日子,无缘无故的旷早朝可说不过去。况且,躺了十几天,着实把我憋的不轻,刚能下地,就在君安不赞成的目光中颠儿颠儿的跟在君安身后去上早朝。
谁知,就这么十天不见,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大事。谢水彤的兄长谢书铭突然被发现与东离又勾结,谢书铭被关进大牢,其父亲因被皇上以管教不力之名,让他在家闭门思过,不准上朝,名义上如此实际上却是软禁。
下了朝,刚与君安一道走出,就被姨母手下的一个脸熟的宫女拦住,说是请我去御花园一叙。我有些迟疑的看了看君安,那宫女连忙说道:“皇后娘娘也请柴大人一道过去。”
御花园里有几位娘娘,还有太子妃和一些官家小姐,以及刚下朝也同样被姨母请来的太子,黄文瀚已经谢水彤的二哥。
谢水彤见到我的时候,手不由自主的一颤,手里的杯子晃了一下,又很快强装镇定。我暗自冷笑,我才懒得去揭穿她,我就是要她看着我就磕碜的慌,边想着边与君安一同行礼。
坐定后,就听她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在场的雄性动物皆是一言不发。我就说,一群老娘们聊天把我们大老爷们儿叫上做什么。
于是我干脆与谢水彤玩起了眼神战,谢水彤先是趁着大家不注意的空,偷偷向我看来,我原本就一直看着她,见她看过来,立刻对她扯出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谢水彤一吓,连忙转过头去。慌张之下,手中的杯子落到了地上,摔成碎片。
在场人皆是一愣,姨母见她这个样子,连忙安慰道:“彤儿,你放宽心,照你那么说,你哥哥是冤枉的,相信大理寺卿大人一定会查出证据,还你哥哥一个清白。”姨母说着看了看君安,说道,“这件事就辛苦柴大人了。”
君安轻轻颔首:“臣自然不会冤枉清白之人。”
我找到插嘴的机会,连忙道:“就是啊,太子妃,没做过亏心事,自然不怕被人冤枉,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说是不是?”我尽量让自己笑的和蔼可亲。
姨母听了,不由笑道:“你这张嘴就是会说。”
“不是我会说,是事实嘛。”我死死的盯着谢水彤,保持着笑容:“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太子妃您平时如此行善积德,老天一定会报答你,老天要是不报答你,我都不乐意,您说是不是?”
谢水彤脸色一片灰白,眼神闪烁,语气有些不稳:“承凤大人吉言。”
姨母笑了笑,对我招了招手,说道:“梓阳你过来。”
我听话的走了过去,路过谢水彤身边的时候,还故意蹭到她一下。我蹲在姨母身边,姨母指了指她面前小桌上一只镶宝凤蝶银簪对我说道:“这个你带回去给千云那丫头,上次她就说喜欢这个式样的。”
“谢谢姨母!”我毫不客气的收了起来。
往回走的时候,一个不小心与端茶过来的小宫女撞了起来,我倒吸一口凉气,连退了两步,坐在姨母身边的锦尘连忙站起来,揽住我。竖起眉对那小宫女训斥道:“这么莽莽撞撞的做什么!”
小宫女连忙跪下,连连磕头。原本向我心肠如此善良加上怜香惜玉的人,照理说应该上前安慰她一番,但身上的伤口原本就刚刚长好,被这么一撞,似乎又有裂开的迹象。
我疼的说不出话来,又怕发出声音被人察觉出来,身体不由自主有些打颤,锦尘似乎发现到有些不对,低头看来。突然感觉到身后的胸膛僵了一下,我这才察觉到宽大的朝服不知什么时候有些倾斜,锁骨处漏了出来,我记得恰好有一条鞭痕就是狰狞刺眼的爬在锁骨上。
我转身后退几步,说道:“太子殿下息怒,也不全是小婢的错,臣刚才也有所疏忽了。”
锦尘的脸色相当难看,他的声音冰冷:“凤大人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语气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姨母闻言,似乎死吃了一惊,说道:“梓阳手上了?”
“只是小伤,姨母不用担心。”我说着又转向锦尘说道,“梓阳平时顽劣,被人误伤也属于正常。”我说着不着痕迹的看了谢水彤一眼,谢水彤正努力的维持镇定。我可不是想替她隐瞒,只是太子妃勾结外邦残害朝廷官员这种罪名不再小,若是有证据也就罢了,没证据我倒落了个诬陷太子妃的罪名可就不合算了。
“误伤吗?”锦尘眯起眼睛看我,又似有似无的看了谢水彤一眼,眼睛中闪过危险的色彩,“即便是误伤,伤了朝廷官员,还想全身而退吗?”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对谁说的,余光中看见谢水彤低眉顺眼,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有一道如毒蛇一般阴冷的视线紧紧地盯着我。
金戈铁马锁流云 第三十六章
朝堂内像是被谁推了一把一样,突然乱了套,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发生,先是谢书铭的叛变被证实有其事,这件事在谢家党羽之中起了很大的反弹,举出种种谢家忠于朝廷,忠于皇上的事例,说谢书铭不可能叛变,每次的早朝都如同市井上无赖吵架一般。但自古皇上最忌讳这种事,虽然之前很倚重谢家,但在这种事上向来就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紧接着,矛头突然指向丞相柴之庆,说是因为柴丞相素来与谢家不和,其子才会利用职务之便,落井下石,诬陷谢书铭,双方吵得不可开交。再后来,皇上突然病倒,休朝一月,朝野一片哗然。
我看着书案上的调转书,有些不敢相信。身后的门轻轻响动,我连忙转过头去,看着刚走进来的君安,劈头就问:“皇上有病吧?干嘛无缘无故的把你调去忻州?不对,他本来就有病,个死老糊涂。什么正二品的总督,这根本就是明升暗降!”
“谢书铭被关起来,自然要把我暂时调出朝廷,才能平衡双方。”君安看起来平静淡漠,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可是谢书铭是有罪才会如此,你又没犯什么错,凭什么降你的职?”我忿忿道。
君安轻笑起来,走到我面前,揉了揉我的头发,问道:“伤好的怎么样了?”
“他……”我陡然被噎住,瞪着他,“现在说的不是这个问题!就算他要名义上的降你的职,那意思意思就好了,干嘛要调到忻州去,忻州离京城这么远,地势这么偏,你得何年何月才回得来?”
相对于我的愤懑,君安倒是安静得很,一点都不着急。我拖着凳子到他前面,瞪着他,认真的说道:“那我也要一起去!反正姨母放了我大半年的假。出去玩玩也不错。”
君安似乎一点都不诧异,淡淡的对我说道:“忻州可没京城这么热闹。”
“没关系,就当是在散心。”我说道。
“好吧。”君安淡淡应道,我原本还准备了一套说辞说服他,没想他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我张大嘴巴看着他,他了太从善如流了吧?还是早先就知道我要这么说?看着了暖暖的笑,我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你是早就准备我这么说了吧?”
君安的眸子亮若晨星,淡笑的看着我,说道:“忻州挺好。”
忻州离京城很远,比京城差了很多,经济上落后了很多,但却民曲淳朴,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出京的时候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生病了的老皇帝的身上,哪有人有那个精力去管我的动态。我用君安小厮的身份跟着君安混出了京城,意外的通顺。
“小五,来搭把手!”田里一个憨实的汉子对我说道。
“好咧!”我脱去鞋子,走下田地,走在松软的土地上的感觉有点像一脚踏进了沼泽地里。我费力的走过去,一手抓住水稻,另一手挥动镰刀,“嚓”的挥了下去,水稻纹丝不动。
另一边传来一阵哄笑,其中一人说道:“到底是京城里来的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小子,你用点力道,这可不是棉花。”
对着那人善意的解释,我狠狠瞪去一眼:“老子这不是第一次割水稻嘛!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哇呀!”刚没说完,头上挨了重重的一下。
打我的是一四五十岁的庄稼汉子,黝黑的皮肤上带着豆大的汗珠:“你这小子在哪学的,这么小年纪就老子老子的,这里有比你小的人吗?”那人拿着镰刀一挥,吓得我连忙躲远一点,生怕他一镰刀结果了我。
我点头哈腰道:“嘿嘿,漆大叔,我错了,我错了!”
那人哈哈一笑,“别回去跟你家大人告状就行了。”
“我家大人宅心仁厚的,就算我告状也是责怪我。”我佯装委屈道。
那人又是一笑。西山太阳的光亮也很毒辣,不知道是谁起得头,他们用方言唱起了歌,我是听不懂,只能跟在后面傻乐呵,倒也感觉挺好。田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几匹马,最前面的那身白衣长衫,我最熟悉不过。我拿着镰刀,撒丫子跑了过去,站在田里仰着脸看他:“君安,公事忙完了?”
“嗯,”君安坐在马上低头看着我,突然俯下身来帮我擦去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对着他亮出一拍洁白的牙口,“看他们割水稻,没割过,好奇。”
君安对我的理由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笑了笑,说道:“天色不早了,要是想来以后再来。”说着对我伸出手,说道:“上来。”
我伸出手,被君安一把拉了上去,两只脚黑黝黝的都是泥巴,我很自觉把脚放在马肚子上擦了擦。还不忘说道,“我的鞋子!”
君安看了高凡一眼,高凡会意,趋马往田的另一边去了。君安掉转马头,慢慢往镇上的总督府走踱去。看着夕阳中的带着些古朴味道的总督府,我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虽然不似京城流光溢彩,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踱至府门前,君安跳下马,我也立刻跟着下来,因为没穿鞋子的原因,地面的余热直往脚心渗来。身体突然一轻,人已经被君安打横抱了起来,迈步往我的房间走去。我看着神色各异的总督府下人,低声对君安说道:“你就不怕他们以为你是断袖。”
“恐怕他们早就这么认为了。”君安苦笑道。
我撇了瞥嘴,不甘道:“他们肯定以为我是你的男宠,我太不合算了!!!”我说着忿恨的去拧君安的脸。君安的眉毛挑了挑,“要不然,你去跟他们说,我是你的男宠?”
我的手一滑,脸狠狠地烧了起来。佯装镇定的偏过头,说道:“好啊,你哪天把他们全叫到院子里来,我来跟他们宣布!”
耳边传来君安低缓的笑声,我不去看他。这时,我已经被他抱进房间,紧接着进来的是一个端着一盆热水的侍女,她把水放到我面前便立刻退了下去。
君安撩起袖子,把我的脚放进铜盆里。我一吓,连忙收回脚,干笑道:“我还是自己来。”
君安轻轻勾起嘴角:“害羞了?”
“谁,谁,谁,谁害羞啊!”我猛地把脚伸出来,放进盆里,水溅出了些。
君安伸出手,小心的撩起水,帮我洗去已经干掉的泥巴。脚被人家握住的感觉怪怪的,有点痒痒的,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君安不理会我,洗完后帮我擦干。
我跪在床上,揽住君安的脖子,说道:“君安,吾的贤妻,来让为夫香一个。”说着我就凑过去,快要吻到他的时候,突然抱着他的头,用我的脑袋狠狠的砸了一下他的脑袋。
看着君安有些微微有些诧异的表情,我大笑起来:“哈哈,我可总算报仇了。”
君安有些无奈的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到现在还在记仇。摇了摇头,他看着我脏兮兮的衣服,说道:“把衣服换了,出来吃晚饭。”说着便转身出去。
忻州唯一一点不好,大概就是信息的闭塞,海之经常写信告诉我家里怎么怎么样,但他的信一来往往要大半个月,我读到的往往是很久以前的事。
不过海之那种分不清轻重的人,总是抓不住重点,信里大半的篇幅都在描写某样东西怎么怎么样好吃,又是怎么怎么做出来的,又或者重点描写四娘与四哥没营养的对话。写了还不如没写。
只是,不知这小子是不是突然没内容写了,信已经断了两三个月了。不会是他出事了吧?想到这里我又连忙摇了摇头,家里这么多人,他要想出事也不容易。
“五爷,要不要去看戏?外面已经唱开了!”外间传来府里小厮顺福的高吼。
“来了!”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我连忙奔了出去。
这戏班子听说是忻州最好的,那唱功还真是不错,我听得津津有味。期间,看见一直坐在身边的一个男子突然矮下身子,慢慢的往犄角旮旯挪动,我还正奇怪着怎么回事,突然看见一个身着粗布的农家女子气势汹汹的走了过去,一把拧起那男人的耳朵,亮起嗓子吼道:“你个死男人,你竟然把娃儿扔在家里自己跑出来看戏,我才回娘家一天,你就把娃儿照顾成这个样子了?”
“媳妇儿,疼,轻点,我看娃儿睡着了才出来的,媳妇儿,人家都看着呢,轻点,回家再拧好不好?”那男从苦着脸哀求道。她的妻子丝毫不动容,拧着他的耳朵往后走。在麦场上看戏的人顿时笑了起来。
“三儿,回去跟媳妇好好说话,省得受皮肉苦。”一个起哄的声音响起,空地上又是一片笑声。
“悍妻啊——”我不由感叹道,说完不由自主的看向身边的君安,君安微微一笑:“我觉得挺好。”他低下头来,把我的裘衣拢了拢。
金戈铁马锁流云 第37章
我蹑手蹑脚的走进君安的房间,见他正躺在榻上看书。我悄悄关上门,走到他身边,对着他的耳朵,鼓足力道吼道:“啊————”这招每次对十二都很管用,但显然君安的定力比十二好的多,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流转,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目光又转回到书上。
我顿觉得无趣,气恼的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书扔到一旁。君安低声笑了起来:“j计没得逞,恼了?”
“哼!”我从鼻孔里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以示我满腔的不满。
耳边传来轻轻的叹息:“若是换个伎俩,说不定我也会中招。”
“哼哼!”我继续冷哼,我才不要别人同情。
“下次用这招去吓高凡,说不定能成功。”
“哼哼哼!”高凡的功夫这么厉害,我人还没到,恐怕他就已经察觉到了。
突然感觉身体一轻,人已经被君安拦腰拥了过去,趴在他身上。君安目光带着笑意,伸出一只手轻轻捏住我的下巴,缓缓拉了下来。触碰到他有些凉凉的唇,我的心跳不由漏了一拍,慢慢闭上眼睛,任由他在我唇上辗转反侧。
过了良久,他才慢慢放开我,君安的眼睛亮亮的,气息有些杂乱。双唇因为刚才长时间亲吻的原因,娇嫩欲滴。我罪恶的狼欲再次翻腾上来,我捧起他的脸,说道:“君安,我要是女流氓,一定天天欺负你!”
他的唇角渐渐上翘:“你以为你不是吗?”
我掐着他的脖子,凶神恶煞道:“你说什么?!”
君安微笑着看着我,也不反抗,一副惹人心疼的模样。我讪讪的放开手,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上下颠了个倒。他的唇再次压了下来,这次吻的更加狂热。空气慢慢升温,我渐渐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有些xx。他的吻慢慢向下,埋首在我颈间,不知何时,我的衣服已被解开,来到忻州后,我身上就没有绑绷带,里面只着一件单衣。猛然间感觉到的空气中的沁凉让我意识有些清醒。
“君……君安……”
君安的身躯一晃,似乎也才回过神来。缓了一下,他立刻想退开。手像自己有了意识一般,一把拉住他。那双情欲还未褪尽的眼睛带着些诧异的向我看来。
“那个,”在他的注视下,我上下牙齿不停的磕碰着,“其实,没关系的……”说完这句话,我忍不住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连忙转过身,把脸埋在褥中,赌气的说道:“当我什么都没说!”
君安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再要退开。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握住我的肩,把我扳正过来,我不敢看他,眼神四处闪躲。君安再次低下头来,这次再没有半点犹豫。
他的前襟散落开来,带着男性气息的胸膛强势的把我圈在他的控制范围内。滚烫的吻像暴风雨一样密密匝匝的落在我的身上。他略带着凉意的手探了进来,缓缓游走,最后在胸前停了下来,修长的手指不停的挑弄那个敏感的地方。
“唔……”喉头不由得溢出琐碎的呻吟,我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
君安低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乖,别怕。”向来清雅淡漠的声音中也沾染上了一丝情欲。
从来不知道,稳重安静如君安也会如此狂嚣,像是要席卷一切一般,让我那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被狠狠的占有。但这种霸道的动作中却流露出一种再明显不过的小心翼翼的呵护。
意识渐渐涣散,感觉到自己慢慢漂浮在空中,却又突然被那种撕裂般的疼痛拉了回来。
“痛……”我无意识的说道,君安连连亲吻我渗出汗水的额头,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心疼:“乖,别哭,忍一忍就好了。”
身体里渐渐出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理智一点一点的被蚕食,空气越来越粘稠。对那晚的记忆似乎只有灼热的空气,杂乱的呼吸和滚烫的体温。
第二日一醒,就发现自己身在君安的房间里,我猛的坐了起来。腰上的巨大的酸痛让我又倒了下来。因为动作太大,盖在身上的被子滑落下去,身上红红紫紫的斑点提醒着我昨晚的疯狂,脸不由自主的烧了起来。
这时君安从外面走了进来,见我醒来,对我一笑,走了过来,弯下腰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他的身上带着清晨外面特有的清新的味道:“醒了就快点起来,饿着肚子不好。”
“哦。”我抬起手拨了拨头发,掩饰自己的不自然的神态。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xx的声音,我抬起头,就看尽君安动作自然的在换衣服,丝毫不因为我在场而感觉到不自在什么的。他背对着我,轻简的长衫除去后,他又顺手脱去内衫。精壮结实的后背有着完美流畅的线条,找不出一丝赘肉,原本我该流鼻血的,可是看到他的背上几道狰狞的血痕,以及他肩膀上的深深的齿痕的时候,我震撼了。
好像,都是我弄的……
原来我也如此这般的如狼似虎……
君安换上了官服,回过头来,见我呆呆的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我连忙低下头玩弄自己的手指头,顺便还咬了咬指甲。感觉到脸被一只大手轻轻握住,轻轻抬起:“这个习惯不好,要改掉。”
“哦。”我不敢看君安,只木讷的应答着。
头顶上传来一声轻笑:“洗漱好就出来用早膳。”见我点了点头,君安这才走了出去。
吃饭的时候因为人多了一点,我渐渐恢复了平时没脸没皮的样子,只是这种状态停止在慌慌张张冲进来的一个侍女开口说出的话后。
她满脸焦急的说:“大人,您的褥子上怎么有血迹,是不是您受伤了?”
我立刻喷饭了,趴在桌上拼命的咳嗽。君安一边抬起手轻轻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一边波澜不惊的说道:“没事,只是轻伤,不用担心。”
轻伤你个头轻伤!我很想插嘴跟那个小侍女说是你家总督大人月事到了。但是估计那小姑娘再笨也不会相信这种话,我只得愤愤的闭上嘴。
我很喜欢男装的简洁方便,但是偶尔看见漂亮的女装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心动一下。就比如说眼前这件今天在市集上看到的淡粉色的千水裙,流畅的线条,精致的做工十分对我的口味。
我开开门,四处看了看,没人在!小心的关上门,把衣服换了上去。市井上的衣服不像宫中郡主,官家小姐穿的那么复杂,简单大方,我把腰间的轻纱带随意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