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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游天下第16部分阅读

    吟游天下 作者:肉肉屋

    已无生命,但是效用仍在,粉末还需小心处理。 ”沈燕舞眉头耸动,道:“那你……”

    槐古龄摇摇头,笑道:“没事的,这对我而言不算什么。”他见沈燕舞眉眼挑动,遂低下头,叫人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

    沈燕舞拉了朝阳回房,关上房门,他急切问道:“朝阳,你说那花真的不是‘聚魂’么?”朝阳抿了抿唇,道:“不知。”他见沈燕舞心事重重,便问道:“你想怎样?”

    沈燕舞拉了朝阳,坐到床边,皱眉道:“我不知道,我觉得与其说那花不是‘聚魂’,是有人动了手脚,倒不如说他不愿我碰触,你说呢?”沈燕舞满心期待的看向朝阳,朝阳唯一思索,便点头道:“嗯。”

    沈燕舞听了安心不已, 笑逐颜开,拍着自己胸口道:“我看槐古龄也不似坏人。”

    朝阳默然不语,槐古龄是好是坏,他不清楚,然他看得出沈燕舞要的答案便是如此。他微微叹息,见了对方开怀笑容,不由得扯动了嘴角,眼晕柔光。

    沈燕舞不一会儿便又皱起了愁眉,低喃道:“如此说来,他必是有苦衷的。”他眼瞳微微转动,又靠坐在床头发呆,直到月上中空,他才缓缓回神,看着朝阳仍旧如初时模样坐在自己身侧,他动容道:“你……你就如此呆坐着?”

    朝阳侧目不语,他盯着沈燕舞良久,不知时日,亦不觉困倦。听沈燕舞询问,他薄红了脸,转开了头。沈燕舞抿唇道:“天黑了,我们歇息可好?”说着,他拉下朝阳,躺于自己身侧,见对方禁不住又红了脸,黝黑的眼睛映出自己的面容,清晰且唯一。

    沈燕舞微微笑着,垂下脸,抚上身……一夜无语到天明。

    槐古龄似乎在躲着自己。

    沈燕舞自次日清晨醒来便有如此感觉。

    这样的感觉不仅仅是沈燕舞了解,就连午后到来的龙泗亭亦有感觉。

    “沈大哥,你和槐大哥是不是闹别扭了?”龙泗亭看着沈燕舞,小脸上有些焦急的询问。沈燕舞听了,口中发苦,摇头道:“没有。”龙泗亭眉头蹙了蹙,又道:“那是槐大哥惹沈大哥你生气了?”

    沈燕舞听了好笑,这闹别扭与生气,岂不是差不多?然而,为何是槐古龄惹了自己,而非自己惹那人生气?他想着,便问出口。

    龙泗亭想也不想的便说道:“平日里如果沈大哥惹了槐大哥,沈大哥不会坐在这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的。”他笑道:“沈大哥一定缠着槐大哥认错。”沈燕舞扬了扬眉,被对方促狭的眼神扫过,他说道:“我就这么没用?总是要缠着人家认错么?”

    故意厉了眼,却叫龙泗亭笑个不停。

    沈燕舞觉得几分挫败,却也几分欣喜,只因他看到槐古龄听到笑声,抬起的头,转来的眼神,虽似不经意,沈燕舞觉得已经足够。他低笑两声,拉起龙泗亭,耳语道:“走,我们出去说。”

    两人到了河边,龙泗亭微红着脸,问道:“沈大哥要和我说什么?”

    沈燕舞心头一跳,想起那日龙泗亭在这里同自己告白,虽然龙泗亭觉得那时的自己并未听到,但是自己却仍旧因这孩子的话,乱了心。他不喜欢龙泗亭,却也无法讨厌,不愿意伤害。他曾想过,是否龙泗亭以为自己喜欢他呢?

    每当他想要开口询问,心中总是害怕,他怕伤害了这个单纯的人,更害怕槐古龄的厌恶。几月的相处下来,他不再认为龙泗亭和沈燕声相像了。沈燕声是个活在梦境中的单纯孩子,只因为所有世间的黑暗都由自己一力承担了。

    他曾经指责过槐古龄,但是沈燕舞自己很清楚,他所指责的是放不下的自己。槐古龄远比自己是个好兄长,至少槐古龄对自己的弟弟从来没有过占有欲。而龙泗亭也不是不知现世残酷的孩子,他同自己讲起过,龙族的历史,他的责任。

    龙泗亭对于自己的责任很清楚,他也许缺少历练,但是并不是一无所知。所以龙四亭一直在努力着,为了他的职责,为了他的族人。

    沈燕舞这几个月如此看着,偶尔听他说起这些,听他抱怨,见他无助。沈燕舞怎么也无法对他视而不见,置之不理。

    但是,对他,只是爱护,并非情爱。

    沈燕舞想着,幽幽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我觉得里面太闷了,所以出来透透气。”龙泗亭小心的打量着沈燕舞,忽然低声问道:“是因为槐大哥?”

    沈燕舞一愣,笑问道:“你说什么?”

    槐古龄不愿意龙泗亭受到伤害,而自己亦然。

    但是,似乎他们两个人都小觑了龙泗亭的观察力。

    龙泗亭微微一笑,看着表面平静无波的水面,轻声问道:“沈大哥喜欢槐大哥吧。”沈燕舞心头一跳,却笑道:“怎么可能?”他撇撇嘴,低声道:“那人又别扭,又小气,肚子里一堆坏心眼儿,时刻算计人……我怎么会喜欢他呢?”他最后一句声音极低,眼角余光扫向龙泗亭。只见龙泗亭微微皱了皱眉,道:“沈大哥,是说真话么?”

    沈燕舞刚要说“当然”,就听龙泗亭道:“沈大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沈大哥喜欢槐大哥,谁都看得出。”他柔柔的笑着,沈燕舞却皱起了眉头。

    龙泗亭不是喜欢自己么?为何此时要说这样的话?

    “你……”沈燕舞疑惑的开口,却被龙泗亭打断。只听龙泗亭道:“沈大哥会好好待槐大哥吧?”

    沈燕舞皱眉道:“你这话说的趣味,我和他之间并不是那种关系的。”他没有否认喜欢,却直指核心,脸上亦露出了几分无奈。

    龙泗亭咳了一声,道:“这么说,沈大哥是喜欢他了?”像是算计得逞一样的得意笑容,沈燕舞忽然觉得自己老了,竟然想不透小孩子的想法了。他看着龙泗亭,皱眉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龙泗亭道:“再过两天就是成|人仪式了。”沈燕舞低应了一声,龙泗亭又道:“过了成|人仪式,我就是族长了。前些日子,长老找过我,说天时将至……”沈燕舞接道:“所谓天时便是你们回归故土之日?”

    龙泗亭点点头,道:“那时,我们会回归故土,繁衍后代,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沈燕舞怔愣道:“不会回来?”龙泗亭点头道:“所以,这些日子恐怕是我和沈大哥在一起,最后的几日了……”沈燕舞惊颤道:“那……槐古龄他……也要一起?”

    龙泗亭听了,微微苦笑,摇头道:“不会的。”

    沈燕舞皱眉问道:“为什么?”龙泗亭叹了口气,道:“因为他不是龙族的纯血,是进不了圣地的。”他看向沈燕舞震惊的面容,低声道:“所以,所以我希望沈大哥可以好好待槐大哥,他……他为了我,受了不少委屈,我都知道。”

    沈燕舞听了,更是一惊,道:“你都知道?”龙泗亭点头,道:“哥的事情,我都知道……”他声音骤低,眼底隐隐有着泪光,接着道:“我知道哥怎么想,我也想为哥哥做点儿什么。”他说着,抬起头,泪眼涟涟的看着沈燕舞,似祈求,似期待。

    沈燕舞整个人一震,他微微苦笑。

    原来槐古龄所做的一切龙泗亭都清楚,正因为清楚所以才会逼迫自己成长,该怎么说这一对兄弟呢?沈燕舞心底满是羡慕,沈燕声从来不曾了解过,他做了哪些……也许到了最后,自己所做的一切在沈燕声眼底都是罪。

    而在自己离开之后,他忆起看到的沈燕声留下的日记,里面记载了满满的,对自己的思念极爱恋,但是两个人已经无法回去……剩下的只有遗憾。

    他看着龙泗亭,缓缓笑开。

    原来自己所期待的便是如此,如果沈燕声可以像龙泗亭一般,自己也就觉得知足了。而此刻,他欣慰,至少槐古龄不是另一个自己。

    他低下头,轻声道:“我待他一向很好……”

    龙泗亭睁大了眼睛,片刻后才低声笑道:“那就好。”沈燕舞也笑了,伸出手擦着龙泗亭的脸,道:“别哭了,若是被人看到了,恐怕又是我的过错了。”龙泗亭转哭为笑道:“才不会呢,我会解释的。”

    沈燕舞扬眉道:“边哭边解释么?那大家岂不是要误认为我要挟你?那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龙泗亭听了一乐,问道:“黄河是哪里?”

    沈燕舞暗叫“糟糕”,脑中一动,转眼笑道:“黄河啊,黄河在神界。”他见龙泗亭好奇的眼神,解释道:“你没有听过黄河之水天上来么?”龙泗亭摇摇头,转而向往的开口道:“我真想去看看……”

    沈燕舞道:“以后有的是机会。”转念一想,天时之日便是他们离去之时,若说有机会,恐怕也是遥遥无期。两人想到,对望一眼,皆是无言。沈燕舞心底黯然,倒是龙泗亭率先笑道:“是啊,以后一定会有机会的。”

    沈燕舞看着龙泗亭,忽然笑道:“我看你一点都不像个孩子,看来我当初是看走了眼了。”龙泗亭面上一红,不再说话。

    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那一日沈燕舞送他回了村头,他却又跟着沈燕舞回到了河边,也就是从那日起,他明了在沈燕舞眼底自己是怎样的存在,而槐古龄在沈燕舞眼中又是怎样的存在。他没有嫉妒,也没有愤怒。只是有一种淡然的遗憾和满心的欢喜。

    对沈燕舞,他全然喜欢,在第一眼见面时,便满心都是对方。

    对槐古龄,他满心愧疚,在很早之前,他便知道了一切,看在眼里,却无力相助,如今有了沈燕舞陪伴在侧,槐古龄眼底没有了以往的孤寂,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冷漠神情,龙泗亭自心底为他感到开怀。

    日复一日,看着沈燕舞开心,槐古龄开心,他龙泗亭也是满心欢喜。

    这样的喜欢,是他理解的喜欢,是他忠实的喜欢,也是他甘愿的喜欢。

    这样的喜欢,是他可以给的,愿意给的,也是他唯一能给的。

    他低下头,抿着唇微微笑开,眼底有着水花片片,一片温柔。

    龙泗亭生日的前一天,他一整日都没有出现在沈燕舞面前,这让沈燕舞有着不多不少,几分落寞。他同朝阳一日未出房门,到了晚上,他实在忍不住,拉过朝阳,撇嘴道:“你说明日一早我就要和他一起进那个什么门,怎么他今天反倒没来呢?”

    朝阳见沈燕舞担忧落寞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道:“我想他无恙的,你宽心。”沈燕舞叹息道:“我当然宽心了,就是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朝阳,道:“你说我会不会出不来?”

    朝阳一惊,反手握住了沈燕舞肩头,因担忧而用力,骨节泛白。

    沈燕舞见状,后悔说了这样的话,微皱眉头,他按住肩膀上朝阳的手,轻声道:“我不过说笑,你放松可好?”

    朝阳倏然一惊,松开了手,却要探沈燕舞肩膀。手指碰触到他的脖领,却被对方的手阻住,他见沈燕舞摇头道:“我没什么,你不用担心。”

    朝阳的手攥的肩膀有些痛,但是沈燕舞的不安远比肩上的疼痛让他在意。

    说迷信是假的,但是如今来到这样的地方,他又怎么不去相信冥冥中自由安排?

    拉过朝阳,沈燕舞感到颇为疲累,于是说道:“我累了,我们睡了可好?”见朝阳满眼担忧,不动如山,沈燕舞叹了口气,将额头贴在朝阳手臂上,低声道:“我明日早起,也希望这件事情可以尽早结束,如今陪我早些休息吧。”

    朝阳无奈,抿着唇,揽过了沈燕舞肩头。

    两人就要熄灯,忽然听到门外轻响几声,沈燕舞怔愣片刻,半撑起身子,问道:“谁啊?”

    “沈……燕舞,你可是睡了?”

    沈燕舞同朝阳对视着,门外那人竟是槐古龄。朝阳眉头微动,便要起身,却被沈燕舞按住,只听他低声道:“我去就好。”朝阳见沈燕舞一脸坚定,便不再多说,躺下了身子,任由沈燕舞离去。

    “你有话对我说?”沈燕舞披衣而出,见到槐古龄,低声询问。

    槐古龄眉头微微蹙起,面上微露难色。沈燕舞同他已有两日不曾说话,那日他的确有心隐瞒‘聚魂’的事情。但,他没有想到沈燕舞自那之后,便不曾询问自己。如今他主动开口,未见沈燕舞之时,尚可开口,如今见了真人来到自己面前,反而不知道要如何开口,犹豫间,满眼愁色。

    沈燕舞见着对方一脸犹豫踌躇模样,那人心底想着什么也几分了然于心。他回手关紧了自己的房门,轻声道:“我们出去说吧。”说完,当先走了出去。

    来到客厅,沈燕舞坐下来,手撑在耳旁,道:“你可是要向我解释那日‘聚魂’的事?”他那日本以为槐古龄会解释,可是等了半天,槐古龄依旧什么都没有说,沈燕舞心中有气,拉着朝阳回了房间,虽然找了千般理由为他开罪,但是心底却也明白,那人算计了自己,又或者是自己傻傻的任他算计了一番。

    等了两日,他堵着这口气,就是为了要那人向自己妥协,过了今日便要进入通灵境地,自己恐怕祸福难料,是以等到此时槐古龄主动找他,沈燕舞心底几分欢喜。

    虽然心中欢喜,他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开口也多了几分咄咄逼人。

    槐古龄听着,心头一颤,想是那人不肯原谅自己。

    ‘聚魂’还是‘聚魂’。

    那一日他前言后语全不协调,解释?他该如何解释?

    那朵‘聚魂’是不是‘离魂’他无法判断,几分相似,几分背离,他是医者,却非全能。他想过要沈燕舞试验,但是到了最后却无法动手,他想过要毁了‘聚魂’,可是想到龙泗亭却也无法下手。

    也因如此,到了那日,听到沈燕舞说出,自己要他试药一语,他心头颤动,是因对方知晓自己所有的想法。眼底颤抖,是因他不舍同那人的情意。湖边一行,他早已放下了以他试药之心,但是对方可会信?

    犹豫猜测的看着沈燕舞,却从沈燕舞面无表情的绝美面孔上看不出心思。

    说,还是不说?

    承担罪孽,还是坦白求宽?

    槐古龄咬着唇,不知所措。

    沈燕舞叹息一声,站起了身子,来到门边,看向漆黑一片的夜路,说道:“我曾经为我的弟弟担尽了所有罪名,但是他不懂。我不曾说过,于是我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成了罪恶。昨日,龙泗亭和我说了很多,我很羡慕你们,至少你有个懂你的弟弟,你至今所做的一切都不是错,都不成为罪。”

    槐古龄看着沈燕舞略显单薄的背影,低声唤道:“沈燕舞?”

    沈燕舞低声应了一声,接着道:“我总是想,如果当初将一切都说给我弟弟听,是不是到了最后我们不会是这样的。后来我明白了,有些话不得不说,不能不说。纵使说了不能解决问题,至少不会产生误会。”他转过身子,幽幽浅笑,问槐古龄道:“槐古龄,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我吧?”

    槐古龄抿着唇,眼神闪烁,低垂下头,重重的“嗯”了一声,低喃道:“不管你信不信……”沈燕舞听了,顿时笑开,柔和了五官,他说道:“这就好。”

    槐古龄惊讶抬头,平日聪明的脑袋似乎无法消化沈燕舞话中的意思,他偏过头满是不解,神情疑惑,样子却多了几分滑稽。沈燕舞看着,摇头浅笑,道:“聪明人总是爱把问题复杂化,我不想纠结过去,其实……过程是怎样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本意是怎样的。”

    “本意?”

    沈燕舞点点头,抚住心口,道:“唯心,本意。”

    槐古龄皱眉道:“唯心,本意……你可知何为本意?”沈燕舞笑道:“我不是圣人,不是人人的都知道,但是……”他走近槐古龄,手贴上对方的心口,道:“我知道这里的,足矣。”

    槐古龄皱眉片刻,随即轻笑,摇头道:“这两日我费尽心思,想着如何解释,如何让你信服,如今到好似多此一举,笨拙至极了。”

    沈燕舞挑眉,别开了脸,道:“这也没什么,若是我也会想很多。但是其实我心里早有了想法,我想听的,不过是你的解释而已。”槐古龄道:“早有了想法?”沈燕舞点点头,道:“你从开始的时候接我们进来,就是为了长老口中的天时。但是你并不相信我,也不相信所谓的天时。”

    槐古龄微微咋舌,别开了脸。

    沈燕舞不在意的继续说道:“你虽然按照青玉的意思看顾我,同时也是防止我离开。而对于朝阳,你说是要取药,其实你想要的只是‘聚魂’。”他看着槐古龄微微尴尬的脸,接着道:“你取得了‘聚魂’,却发现和你所想的完全不一样,所以你想要用我来试验,那日才会对我讲起‘聚魂’的功效,如果不是那日有了来了,出了事情,你该是打算诓骗我去试验‘聚魂’,不是么?”

    槐古龄低声应了声“是”,沈燕舞微微撇嘴,接着道:“但是那夜出了事端,你也觉得事有蹊跷,才会放缓你本来的进程。之后事端接二连三,你又行动不便,才会迟迟没有动作。”

    槐古龄皱眉看着沈燕舞,问道:“你何时开始怀疑我的?”

    沈燕舞“哈”了一声,笑道:“我没有怀疑你。开始的那些你无意瞒我,用我试药的事情,我本来就觉得无所谓。”槐古龄皱眉道:“无所谓?”

    沈燕舞点点头,道:“我也想过,如果我真的是你们天时开启所需要的那个人,那么‘聚魂’应该对我没有太大影响才对,更何况朝阳那日看的书籍,我也看了一遍,‘聚魂’的确有你所说的功效,那么我试验一下也无所谓。”

    槐古龄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所以说,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生气?”

    沈燕舞挑眉道:“怎么可能?我当然有气。”他见槐古龄抿嘴皱眉,便说道:“我不介意试药,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不代表我不气你凡事算计我。”他站到槐古龄面前,正对着对方。槐古龄尴尬的转过了头,却又被沈燕舞用力掰回。他皱起眉,瞪着沈燕舞。

    沈燕舞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更气的是,你竟然连坦白的勇气都没有,两天。整整两天没有和我说话。”他危险的眯起了眼睛,瞪着槐古龄。

    槐古龄气息一滞,口中“啧”了一声,伸出手推开了沈燕舞,自己坐到了椅子上,低下头说道:“我不想自讨没趣。”

    沈燕舞见槐古龄讥讽自己,抿着嘴笑了笑,想着只要这人不在躲着自己便好,其他以后慢慢再说。他不急于相逼,坐到了另一边,摆弄着手中的茶杯,说道:“明日我就要陪龙泗亭去通灵境地了。”

    槐古龄眉头微皱,沈燕舞接着说道:“说也奇怪,今日一整日龙泗亭都没有来找我。”说完,他有些自嘲的笑笑,想到龙泗亭昨日同自己所说的话,想来那个孩子也有自己的想法了。

    槐古龄道:“他今日有来找我。”

    沈燕舞微微惊讶,瞟了眼槐古龄,道:“找你?找你做什么?”转念一想,又笑问道:“他都告诉你了?”

    槐古龄脸上微红,带着几分尴尬的点点头。

    沈燕舞哈哈笑道:“他人小鬼大,你以为自己什么都不说,他就不懂了?”

    槐古龄见沈燕舞脸上嘲笑的神情,顿时红晕满脸,羞怒交加,张口便道:“你好么?早就知道了?”沈燕舞“哈”的一笑,反问道:“我知道什么?”

    槐古龄瞪了他一眼,道:“装傻。”沈燕舞笑道:“我只知道,龙泗亭有个好哥哥,而槐古龄有个好弟弟,如此够不够?”槐古龄听他夸奖自己同龙泗亭,脸上一红,心底欢喜,可是见了沈燕舞含笑的眼神,便不想让对方得逞,于是故意扳了脸,哼了一声。

    沈燕舞看在眼里,没有多说。缓缓闭上了眼睛,摇着手里的杯子,思绪飘回了过往……

    槐古龄见沈燕舞许久不曾出声,抬头看去,才发现那人闭着眼睛,眉头微微隆起,嘴角撇下,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亦皱起眉头,走到沈燕舞面前,刚要出声唤醒对方,忽然肩头一沉,转过头看到站在自己背后的朝阳,他脸上一红,退开半步,轻声问道:“你还没睡?”

    朝阳微颔首,低声道:“他睡着了……”

    槐古龄眉头微皱,点头道:“是,不过怕要着凉。”他褪掉自己的外衣,想要搭在沈燕舞身上,但碍于朝阳,迟迟未见动作。朝阳瞥了他一眼,道:“你无须介怀于我。”槐古龄觉得尴尬,直觉便要解释道:“我和沈燕舞之间,并无什么。”

    朝阳不为所动,接过他手上的衣衫,盖在沈燕舞身上,横抱起对方,转身回了房间。

    槐古龄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他才摸上了自己的手臂,半晌无语……

    次日,天还未亮,沈燕舞便被朝阳唤醒。

    他撑开睡意朦胧的大眼,停顿了片刻,才任由思绪回笼,按着骤然清醒的眉角,低声道:“我怎么回来的?”朝阳抿了抿唇,道:“我抱你回来的。”

    沈燕舞“唔”了一声,揉着眼睛,问道:“什么时辰了?”朝阳道:“就快天光了。”沈燕舞“嗯”了一声,翻身从床上起来,道:“非要赶在天亮时分进去,真是麻烦。”他挑剔着,却仍旧麻利的穿好衣衫。

    牵了朝阳的手走出房门,便看到等在外面的槐古龄,眼底布满血丝,好似一夜未眠。

    沈燕舞踏上两步,问道:“你昨夜未休息?”槐古龄别开脸,低声道:“睡不着,也睡不安稳。”沈燕舞咋舌,问道:“担心我?”槐古龄退开两步,看了眼朝阳,微点头道:“是。”

    沈燕舞“哈”了一声,回头看看朝阳,总觉得两人之间微妙变换,他微微偏头,道:“昨夜我可有错过什么?”

    槐古龄同朝阳对望一眼,同时道:“没。”

    沈燕舞轻笑,摇头,看的两人也是抿嘴浅笑,过了片刻,沈燕舞才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槐古龄点头道:“我送你至门口。”

    沈燕舞皱眉道:“不打算去?”槐古龄苦笑摇头,道:“那里不会有人欢迎我。”沈燕舞默然,又转过头问朝阳道:“你呢?”朝阳亦摇头。

    沈燕舞哂笑,问道:“你的理由呢?”

    朝阳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不过眼神扫过槐古龄,算是给了沈燕舞答案。

    沈燕舞不再多言,向两人点头,临出门前,对槐古龄言道:“你放心,龙泗亭不会有事的。”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才施然离去。

    祭坛上,青玉为首,牵着龙泗亭。

    沈燕舞到来之后,青玉未多言语,只是将龙泗亭的手交到了沈燕舞手中,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沈燕舞,便当先领路走上祭坛。

    天边未见红日,黑暗笼罩大地,青玉手执法杖,直指上空。所有的村民双手合十,握于胸前,眼随权杖望向天空,满脸虔诚。

    龙泗亭身着盛服,站在沈燕舞身旁,沈燕舞牵着他的手,见到着许多的教众一般的法事,低声问道:“这便是仪式?”龙泗亭微微点头,沈燕舞又问道:“只有族长是如此?”龙泗亭瞟了眼沈燕舞,轻声道:“人人如此。”

    沈燕舞回视着龙泗亭,忽然觉得其中蹊跷难辨,但是一时间却又想不清楚。只见龙泗亭微微一笑,问他道:“怎么了,沈大哥?”沈燕舞抿嘴一笑,摇头道:“没什么。”他说完,转开了头,抿起了唇,看着祭台上的青玉,但觉得奇怪,手上不由得出了汗水。

    青玉口中念念有词,忽然他手中权杖晃动,由正中直直指向东北一颗闪烁的亮星,口中颂词不断,星辰随他的言语忽明忽暗,沈燕舞看的心惊,但见台下村民随声同颂,星辰指引方向依稀可辨。

    忽然间,青玉脚下祭台轻雾弥漫,转瞬间,青玉的身影已然不见,只能依稀听到他不停吟诵的声音。

    沈燕舞心下一惊,握紧了龙泗亭的手,正要看个明白,忽然嗣掩道来到他面前,沉声道:“时刻到了。”

    沈燕舞惊讶询问道:“青玉呢?”他见嗣掩道皱了眉,似对自己如此称呼不满,只是他此时也顾不上这些,只是道:“青玉同我说的不是这样的。”嗣掩道眼底划过鄙夷,让沈燕舞顿时怒气横生,他刚要开口,身旁龙泗亭忽然道:“沈大哥,我们走吧,错了时辰就不好了。”

    沈燕舞愣了愣,看向拉着自己的龙泗亭,本欲询问,但见对方对自己不闻不问,随着嗣掩道的指示向着浓雾深处走去。沈燕舞急忙低头问道:“你去哪儿?”

    龙泗亭道:“沈大哥,这里不过是起了雾,但还是祭台。”沈燕舞一愣,想起刚才雾气的确是从祭台上面升起,龙泗亭这么说也没有错,但是他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妥。此时,龙泗亭已经拉着他走入了浓雾中……

    晨曦之初,红日未露。

    夜凉如水,初晨之际更是更寒露重。

    槐古龄伫立在门廊旁,不停的搓着手,心底一阵忐忑不安。朝阳来至他身旁,伸手与他肩膀,低声慰道:“无妨,无须担心。”

    槐古龄愣了下,苦笑道:“你怎会如此沉得住气。”

    朝阳微抿唇舌,道:“我信他。”

    槐古龄苦笑道:“我也信他,只是不知为何,心中总是不安,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朝阳抿唇无语。槐古龄犹豫再三,又道:“你……可怪我?”他见朝阳挑起了眉,解释道:“我同燕舞……”朝阳抿了唇,见槐古龄不欲诉说,低垂下头,他才道:“我昨夜说的以很明白,不是么?”

    槐古龄愣了下,才道:“是,但如你所说,他身边尚有……神主……”

    朝阳拍了下槐古龄肩膀,道:“唯心便可。其余的,相信燕舞会明白该如何做。”

    槐古龄低低“嗯”了一声,转眼看向天际初露晨曦,他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沈燕舞眼前除了雾气什么都看不到,他只能感觉到手中握着的温度,让他感到心安。随着龙泗亭又走了两步,耳旁青玉的祈祷声也已经不再听闻,沈燕舞顿觉得几分紧张,握着龙泗亭的手汗水淋淋,他忍不住低声问道:“龙泗亭,这里还是祭台么?”

    龙泗亭的脚步微顿,似在浓雾中转回了头,看着沈燕舞,一双幽亮的眼珠在雾气中格外清晰,他微微皱眉,说道:“我也不知道。”

    沈燕舞一惊,问道:“嗣掩道呢?”龙泗亭摇头道:“不知。”

    沈燕舞抿紧了唇,过了片刻,才道:“长老之前可有和你说过什么?”龙泗亭似皱起了眉,仔细的回想,半晌他才沉吟道:“长老说,只要出了雾林,便可完成仪式。”

    沈燕舞听闻之下,大惊失色,他伸出不曾被握住的手,四下探索,却什么都摸不到。顿时他心中暗道不妙,想必这里已经是通灵境地,若是他同龙泗亭出不去,那恐怕便要困守于此,又或者是……死亡……

    思及此,他咬着牙,一把拉过龙泗亭,将对方揽在自己怀里,道:“从现在开始,你我千万不能分开。”龙泗亭低垂下头,轻轻的“唔”了一声,反身抱住了沈燕舞的腰身,柔声道:“沈……燕舞,我不会再和你分开了……”说着,他将头埋入了沈燕舞的怀中。

    沈燕舞顿时惊栗当地,他猛然间一把推开抱住自己的龙泗亭,对方站立不稳,“哎呀”一声跌入了浓雾中……

    霎时间,眼前的雾气奇迹般的散尽,沈燕舞倏然眯起眼睛,瞪着站在自己面前,含笑不语的龙泗亭,皱眉道:“你究竟是谁?”

    第六章 再相见一语讨真伪,揭往事欲语诉真情(一)

    雾气散尽,四周竟是金碧辉煌,宛若宫殿。

    沈燕舞此时却无心欣赏,他谨慎的盯着眼前的龙泗亭,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面前的龙泗亭好笑的看着沈燕舞,撤出浅笑,有几分讥讽,道:“我是谁,沈大哥看不出来么?”沈燕舞嗤笑道:“你若在演戏下去,别怪我不客气了。”他说着,横手于胸前,左脚在前,微微屈膝,随时都可能扑上去。

    龙泗亭看着他防备的样子,轻声笑道:“你这样有用么?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得过我?可以走出去?”他轻蔑的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舍,好似看着玩闹的孩子一样,眼神无奈宠溺。看的沈燕舞暗自生气。他收回手,垂于身体两侧,吸了口气,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龙泗亭轻轻笑了,樱唇微启,刚要说话,却听沈燕舞道:“我不喜欢你披着这样的脸同我说话。”龙泗亭气息微微一滞,转而笑问道:“那你希望我用哪张脸同你说话?”他微偏过头,似在思索,脸上露出几分无奈。

    沈燕舞吸了口气,登时倒退了两步,他看着眼前的龙泗亭,轻声道:“难怪……难怪你走入雾中都不会害怕,不紧张。因为这雾气本就是你造的。”龙泗亭皱眉,道:“燕舞,你别这么说,没有证据信口雌黄,最伤人心了。”说着,他露出泫然欲泣的神态。

    沈燕舞只觉得看着恶心,按耐住心底的不爽,他瞪着眼前的龙泗亭,道:“你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制造这样的烟雾,对于你而言是轻而易举吧。”龙泗亭微微撇嘴,上前两步,道:“的确是轻而易举,但是这烟雾也的确不是我做的。”

    沈燕舞又退后了两步,撇嘴道:“谁相信。”

    龙泗亭露出伤心的神情,转过了身子,扫过四周金碧辉煌的装潢,道:“燕舞认为这里也是我造的了?”沈燕舞抿起了嘴没有回答,他谨慎的盯着龙泗亭,眼角余光快速的扫过周围,只见四周如同宫殿一样的摆设,在右手侧有着一个龙形的巨大雕刻,长长的龙身盘踞在墙壁,直达房顶,龙头抚在地面上,微张着嘴巴,面目狰狞。

    沈燕舞看的有些怔愣,心底有些动摇,只是片刻他便又告诫自己,切不可相信眼前这人,于是说道:“是又如何?”

    龙泗亭听着叹了口气,转过身,幽幽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可信么?”他眼底有说不尽的哀伤,用被遗弃了一般的可怜眼神看着沈燕舞。沈燕舞顿时一愣,他太过熟悉这种眼神,自己……曾经的自己总是有着这样的眼神远远的看着沈燕声……

    心头像是被打了一拳一样,他猛然退后了一步,身躯摇摆似站立不稳。瞪着龙泗亭,说不出话来。

    龙泗亭心疼的上前两步,欲扶住沈燕舞,却听得“啪”的一声,他的手被打开老远。沈燕舞喘着气,扶着心口,道:“你不用装了,不如直接说出来你究竟想要如何?”龙泗亭微微错愣,瞪着自己被拍开的手半晌无语,随后才呆滞的转过了脸看着沈燕舞,眉头皱起,不解的看着沈燕舞,道:“你都不记得了?”

    沈燕舞冷冷一哼,道:“你想我记得什么?”

    龙泗亭咬了咬牙,转过脸,狠声道:“这里就是通灵境地,你有本事就自己出去吧。”沈燕舞一惊,没有想到对方非但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倒是说变就变,翻脸比起翻书更快。他扫过四周,心中微动,莫非这里真的是通灵境地,并非眼前这个人所刻意安排的?

    心念一动,他问道:“真正的龙泗亭呢?”

    龙泗亭身体微微一颤,转过头,笑颜如花,道:“你猜猜看?”

    沈燕舞深怕龙泗亭出了意外,冷眼怒斥道:“你快说,龙泗亭呢?”龙泗亭露出不满的眼神,委屈道:“我不是在你面前么,沈大哥?”他变换了神态,去掉了自己的高傲,邪气。眼中全是单纯的委屈,善意的接近,学的龙泗亭神态十足。他上前一步,贴近了沈燕舞,低声道:“沈大哥,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的?”眼见沈燕舞怔愣眼神,龙泗亭急躁道:“沈大哥,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沈燕舞看着龙泗亭,心绪混乱,这个人究竟是不是龙泗亭?

    然而心乱只是一瞬,沈燕舞感到龙泗亭贴近的身体,猛然醒悟,一把将对方推倒在地。龙泗亭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推倒,怔愣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沈燕舞,渐渐地,他的眼神变得几分凌乱,最后,他狠狠的哼了一声,道:“你就那么不喜欢我么?”

    沈燕舞像是听了最大的笑话一样,大笑出声,道:“我怎么会喜欢你呢?”他冷冷的看着伏到在地的人,说道:“第一次你我相见,你就要陷害与我,让我看到了自己同天烨……”他想起当时情景,脸上一红,口中微顿接着说道:“之后一路跟随我,让我陷入幻觉中,高热不断,险些丧命,更加害的朝阳受伤,陷我于此地。你所为的就是引我来这个地方,不是么?”

    他见龙泗亭眼神疑惑,错愣交替变换,心底更是冷笑,接着说道:“当年你送婴儿从这里进来,莫不是早就知道这里,自然到了这里是轻而易举,你几次三番的控制着龙族,传达着子虚乌有的神谕,为的就是让我帮忙,困陷于此,不是么?槐古龄因为你半生潦倒,得不到重视,被人欺辱,你送他来此,为的又是什么?是龙族的秘密,还是所谓的天时,又或者,是为今日引我前来所做的铺垫?”

    沈燕舞眯起了眼睛,向前踏上一步,道:“你百般算计,千般计谋,为的是我,还是在这背后关乎三界?你所有的用心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如此做法,到了现在居然问我,是否不喜欢你,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仅不喜欢你,更加恨透了你。我恨你搅乱了我的人生,恨透了你算计我,恨透了你此时此刻还要装作受害人的这幅可怜模样,更加恨透了你从来不敢以真面目见人。”

    沈燕舞越说越气氛,他踏上一步,居高临下的瞪着震惊的龙泗亭,道:“你说我怎么可能喜欢你呢,幻魔丛非?”

    被唤做丛非的龙泗亭低垂下头,低声轻笑,随后笑声逐渐增大,到了最后已是癫狂大笑,他骤然抬首,眼底泪光涟涟,看向沈燕舞,哀怨丛生,微抿着唇角,道:“你……只知道我是丛非幻魔,可记得我与你之间……曾有的过往么?”

    沈燕舞盯着他的脸,起初的愤怒言语,出口不曾过心,如今见对方伤心模样,自己竟也有了不舍,那种仿佛被抛弃了的神情,欲语还休,让他心头如同被击中一般,令他浮现痛苦面容,脑海中忽然划过一道光芒,快的令他无法掌握,心头却是微微颤动,对对方的话起了动摇之情。

    沈燕舞退后两步,骤然想起对方身份,心底暗骂自己糊涂,更加小心的盯视对方。谨慎小心的目光犹如利剑一般穿透了丛非的心,只见他抿嘴苦笑,摇头道:“你如此,是担心我害你……但是,你可知道,我是唯一一个不会害你的人。”他撇着嘴角,又道:“槐古龄算计你,你不曾生气,为何换做是我,却要如此?”

    沈燕舞眉头皱起,心想着这两人如何可以比较。他偏心也好,怎样都好,对槐古龄同对丛非本就不同,更何况,丛非说不曾害他,但是之前之事历历在目,要他如何相信?

    沈燕舞想着,脸上浮现出鄙夷神情,微勾嘴角,哼笑出声。

    丛非怔愣片刻,从地上站起,眼中看不透心绪,却是同样的一哼,看着沈燕舞,笑道:“我就算是想要害你,也不至于如此失策。”他伸手在面上一抹,眨了眨眼睛,长袖一挥,霎那间,一片烟雾笼罩全身。

    沈燕舞看的心惊,又担心其逃离,不由得惊叫出声。

    只是片刻,烟雾散去,站在沈燕舞面前的不再是龙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