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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游天下第30部分阅读

    吟游天下 作者:肉肉屋

    药。”

    槐古龄愣了片刻,他知道自己过去心无大志,大概也是因为有志难伸,久而久之,便藏在了家里,等着青玉的召唤,如今沈燕舞问他喜欢研究药物么,他倒是有一霎那的迟疑。对此,他只能说可以做,但谈不上喜欢。

    沈燕舞将槐古龄的迟疑看在眼里,叹了口气,有些惋惜。槐古龄听见便低下了头,沈燕舞道:“慢慢找吧,总有自己喜欢做的事。”

    槐古龄点点头,问道:“燕舞喜欢什么?”

    沈燕舞眼睛亮晶晶的笑道:“天下大同。”槐古龄嘴角抽搐着“唔”了一声,沈燕舞笑道:“我开玩笑的,我啊,喜欢好吃懒做。”槐古龄嘴角又抽搐了一下,撇嘴道:“我才不信。”沈燕舞耸耸肩,不置可否。

    他喜欢什么,他从未想过,只觉得平平静静的一家人在一起就很好了。

    他只会唱歌跳舞,若真说喜欢什么,倒真的不见的有。想了想,他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但慢慢找吧,总能找到。”

    槐古龄看着沈燕舞晶亮的目光,点了点头,低应了一声。

    又是天气宜人的一日,沈燕舞这一日早早的起身,便拉着槐古龄等人,说要出游。

    几人出了门,沈燕舞便对槐古龄说道:“自你来了,还不曾好好见识见识这里,我今日便带你去看看眼界好了。”槐古龄笑道:“好啊。”

    流羽和朝阳走在后面,此刻却“啧”的一声,道:“随他见识,倒不如你一个人随意的好。”沈燕舞一挑眉,便道:“流羽,你这分明是嫉妒。”流羽嘴巴张了张,没有说话。倒是槐古龄好奇道:“他嫉妒什么?”流羽摇头,抢先一步道:“你别听燕舞胡说,我……”沈燕舞却打断他,道:“他玩不过我,所以嫉妒。”说着,他眯起了眼睛。

    “玩?”槐古龄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沈燕舞却不给他发问的时间,拉着他便向着掷金楼走去。

    一脚踏入掷金楼,大堂内便有人迎了上来。

    “沈公子,今儿个您来的巧了。”迎上来的正是大堂管事,任游方。

    沈燕舞瞅着他,笑道:“哦?怎么说?”任游方笑着凑近道:“刚巧今日来了个有钱的生主,样貌看起来挺青涩的,怕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沈燕舞眯起眼睛,笑道:“有钱的主?”任游方点头道:“是啊,可说是一掷千金呢,咱们老板说了,让他先玩两局在看看。”沈燕舞道:“先玩两局?掷金楼输得起?”

    任游方忽然想起之前沈燕舞险些让任利输掉了整个掷金楼,登时额角冒汗,道:“这……老板说,老板说他玩不出去。”沈燕舞哼了一声,转头却对槐古龄,道:“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好了。”

    槐古龄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沈燕舞一行人到来,很多熟客都是认识的,当年沈燕舞那一手几乎闹得神界人尽皆知,当时在场的人更是对他一头特别的头发记忆犹新。如今看到沈燕舞到来,纷纷让出了一条路。

    槐古龄看着大大小小的桌子,未进之前听到的喧杂之声,便皱起眉低声问沈燕舞道:“这是做什么的?”

    沈燕舞嘻嘻笑道:“这里是玩的地方。”他带着槐古龄走到一方赌桌前,桌上铺着写着“大”“小”的方巾,他指了指正在摇骰子那人,低声道:“你猜猜看,他扔出的点数是多少?”见槐古龄微微皱着眉,沈燕舞解释道:“这个很简单的,他骰筒里有三个骰子,等他一会儿停了手,你便猜猜那里面的骰子点数多少,若是十一下,便压小,若是十以上便压大。”

    槐古龄点点头,正要仔细聆听,却被流羽拉开,只听流羽道:“你别和他学这些东西。”沈燕舞笑道:“这些东西怎么了?不过是玩玩,不上瘾就好。”流羽瞪了沈燕舞一眼,又拉过槐古龄低声说着什么。

    沈燕舞也不答话,等庄家落了手,他从怀中摸了摸,才发现自己未曾带钱,随即转过头讨好的看着流羽,道:“流羽,借我……”流羽叹了口气,他可是知道沈燕舞的本事的,虽不想他赌,但又不忍见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只好从怀中摸出了钱,交给他。

    沈燕舞笑逐颜开,拉过槐古龄,一股脑将手里的钱塞进了他手中,在他耳旁低声道:“就压小。”

    槐古龄浑浑噩噩的将手里的钱全扔在了“小”上,看的流羽哀声连连,直说沈燕舞教坏了槐古龄。

    庄家开骰,果然是小。他抬眼见到槐古龄身旁站着笑意嫣嫣的沈燕舞,急忙将翻倍的钱推到了槐古龄手中,不敢多言。

    槐古龄盯着手里的钱票,转头低声问沈燕舞道:“你如何知道要压小的?”沈燕舞笑道:“这是赌博,压大压小都是猜得。”槐古龄皱眉道:“那若是押错了,怎么办?”沈燕舞道:“就把钱给庄家了。”

    槐古龄听了,拉着沈燕舞退出了人群,将钱往他手里一放,想了想又拿起来放在自己怀里,接着拉起沈燕舞便走。沈燕舞“唉唉”两声,叫道:“你拉我去哪儿?”槐古龄在灵界没有钱财概念,但是到了这里多少也明白钱财重要,他瞪着沈燕舞,道:“去哪儿也不要留在这里,万一……万一输了,怎么办。”

    沈燕舞笑道:“输了就输了,这里整个都是我的,你还怕我输不起么?”槐古龄正要回嘴,却听到身后有人大声笑道:“说的也是,不过沈兄弟没有说,自己从来没输过么?”

    沈燕舞听了大喜转身,拉着来人热切的叫道:“任大哥。”槐古龄在沈燕舞处见过任利,才想起对方是这里的老板,急忙上前打了招呼。

    任利仔细的打量着槐古龄,说道:“槐公子气色不错啊。”沈燕舞笑道:“那是自然,我可是好吃好喝的喂着,若是再不好,那我也太没用了。”任利呵呵笑着,槐古龄却将脸红了个透。

    任利又道:“怎么来了就要走呢?我看今儿个沈兄弟还没有玩过呢。”沈燕舞眯着眼睛,不答话。任利便对槐古龄道:“槐公子是第一次来吧,进来玩两手再走。”

    槐古龄“啊”了一声,来不急阻止已被任利拉走了,他见沈燕舞也不阻拦,心下更是惴惴。

    被拉到刚才的赌桌,这一次却是被任利塞入了一叠钱票。

    庄家认出自家老板,掷了骰,也不掀盅,就等着槐古龄下注。

    槐古龄握着钱的手直在发抖,颤了颤也不知道该下哪个,他光洁的额头都渗出汗了。

    任利笑道:“随便猜一个就好,又不是什么大事,大家都是玩玩,赌赌运气。”

    槐古龄见众人都瞪着自己,他一闭眼,没看自己压得什么,手就往下一按。

    庄家此时将骰盅掀开,竟是一三四点小,槐古龄颤巍巍的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手按在“小”上,才松了口气,笑了出来。

    沈燕舞此刻走到他身后,笑道:“哟,你运气很好么。”槐古龄开怀的“唔”了一声,眨巴着眼睛看着庄家的手。沈燕舞见了,微微一笑,放下槐古龄转头和任利走出了人群。

    “我听说今儿个来了个金主?”沈燕舞拉过任利便问了出来。任利心知是任游方说的,但还是皱了下眉,点点头,道:“是个金主,还是个不得了的金主。”

    沈燕舞眉毛一挑,笑道:“哦?你这是什么意思?”

    任利道:“他今儿个来,带了很多钱,刚才神主派人来说,让我们由着他玩玩就好。”沈燕舞眯起眼睛,道:“由着他玩?”随后眉毛一竖,厉声道:“他是什么人?我们这里是做生意的,不是陪小孩子玩游戏的。”

    任利见沈燕舞似真的动怒,急忙劝道:“这……这也没什么。”沈燕舞瞪圆双目,道:“没什么,你可知道钱有多重要?”他过过没有钱的日子,虽然他不是太在意钱,也知道任利会有分寸,但是现下他总觉得是有人觊觎自己的东西,所以才感到愤怒。

    他扫了眼大堂,问道:“那人在哪儿呢?”

    任利额头冒汗,却不敢不答,只得回道:“在楼上。”沈燕舞眼睛一眯,哼了一声,转而又笑道:“楼上是牌九啊,任大哥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毕竟神主和我关系也不错。”他看向槐古龄的方向,笑道:“我陪他再玩儿一会儿,倒是朝阳和流羽不惯这种嘈杂的地方,你帮我好好照顾一下。”

    任利见沈燕舞不再多言,径自向着槐古龄方向走去,只好走到外间去招呼朝阳,流羽两人。

    槐古龄几局下来,不输不赢,也算是庄家有意放水。

    槐古龄收回手上的钱,转头对站在自己身后的沈燕舞,道:“我不玩了。”沈燕舞笑着同庄家打了个招呼,便牵着槐古龄走出来,问道:“不好玩么?”槐古龄摇摇头,道:“挺有意思的,不过我……我怕输。”

    沈燕舞笑着点点头,心说很多人都怕输,但是更愿意赢,倒不似槐古龄这般不上瘾,不过这样也好,他可不喜欢赌鬼。但转念想到贵客,他抿唇一笑,道:“那不如陪我去玩玩别的?”槐古龄皱了下眉,随即问道:“任老板刚才说你从来没有输过,可是真的?”

    沈燕舞耸耸肩,道:“不过是运气好别人一些。”接着又撇嘴道:“赌博,哪有人不输的。”他样子逼真,可是槐古龄却有几分不信,他倒是更相信任利所言,沈燕舞不曾输过。

    跟着沈燕舞上楼,槐古龄便问道:“燕舞,我们上去做什么?”沈燕舞神秘一笑,道:“推牌九。”

    “推牌九?”槐古龄一脸疑惑,问道:“那是什么?”沈燕舞摇摇头,道:“这个有些复杂,改日我慢慢教你,可好?”槐古龄点点头,心里奇怪,却不在多问。

    沈燕舞一上楼便看到正中的桌面前,站着个全身都是黑色的男人,他身旁站了三个高大的保镖一类的人,便再无旁人。沈燕舞料想,这人便是所谓的贵客了。

    他走上前,来到那个男人身旁,还未说话,便其中一人拦住,他眉头一皱,道:“这里不是赌场么?怎么不让人下注,参赌么?”

    庄家抬起头看是沈燕舞,登时一愣,急忙从座位上起来,道:“不好意思,您……”他还未开口,倒是那个黑衣的男人看着沈燕舞发愣。沈燕舞撇了下嘴,随即笑道:“我来坐庄,如何?”他撇着庄家,料想对方也不敢反对。

    走到庄家的位置,沈燕舞推开面前的骨牌,对对面的黑衣男人道:“听说贵客今日运气不错,赢了不少?”男人看着沈燕舞,又看了看一旁的槐古龄,眉头打了个结。槐古龄被他的眼神看的退后了一步。

    沈燕舞心底冷哼了一声,对刚才的庄家,道:“砌牌。”又看向面前的男人,笑道:“不知道换了庄家,你的运气是不是还是那么好?”

    男人哼了一声,也推开了面前的骨牌,勾起嘴角,笑道:“我的运气一向都很好。”沈燕舞眯着眼睛,暗哼了一声。

    两人分别下了注,便由沈燕舞掷点,切牌。

    沈燕舞拿起自己的四张牌,嘴角缓缓的勾起了一抹笑。对面的男人看了,却微微皱起了眉,他身后一个带着面具的高挑男人弓下身,为他排牌。沈燕舞盯着对面一阵冷笑。

    等到对方放下了牌,沈燕舞才凉凉的问了句:“好了?”对面的男人点了头,将上一对牌掀了开。

    一对天牌。沈燕舞笑道:“这局合了。”说着,他将手中的两对扔了出来。

    对面的男人皱起了眉,看着自己手中的一对牌,也扔了出来。原来他手中所剩的一对是杂牌,不过五点。但看沈燕舞的一对却是一对梅花,一对天九。都不算太大,也不是太小。但是男人却不明白,为何他那么肯定自己手上剩下那对,没有大过梅花的呢?

    沈燕舞笑道:“这局合了,还要继续么?”

    男人眉头耸了耸,道:“我看不出你有多走运,为什么不继续?”沈燕舞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不在说话。

    庄家再次砌牌,这一次沈燕舞拿到牌,二话不说便将牌扔了下来,笑道:“一对至尊天牌,你输了。”男人脸上阵青阵白,不甘愿的扔出手中的牌,叫道:“再来。”

    第三局开始男人翻开一对天牌,谁料沈燕舞很不给面子扔出一对至尊。男人思来想去,游移半天,直接抛出了筹码,沈燕舞笑着摊开自己面前的牌,一对地杠,这已经是对牌中最小的牌了,笑看着对家,道:“你该不会是零点吧。”

    谁料对方手里还真的就是一张梅花,一张四六,真真的零点。男人狠狠的瞪了沈燕舞一眼,哼了一声。

    沈燕舞抿嘴一笑,道:“还要继续?”

    男人哼道:“不过一局,继续。”

    一连几局下来,黑衣男人已经是只输不赢了,眼见沈燕舞越笑越得意,他的脸却是越来越黑,他身后的面具男盯着沈燕舞的脸多了几分狠意。

    沈燕舞再一次推倒自己面前的牌,问道:“还要继续?”

    男人不甘心的一咬牙,道:“继续。”

    沈燕舞咋舌道:“我怕你和我继续下去,会倾家荡产。”男人哼了一声,道:“我有的是钱。”沈燕舞笑道:“你该说风水轮流转,不知道一会儿转到谁家才是。”男人瞪了沈燕舞一眼,忽然一把将所有的筹码扔到了桌上,站起身瞪着沈燕舞,道:“我赌所有的,你敢么?”沈燕舞悠悠道:“我无所谓,反正这些都是从你那里赢来的。”说着,他也将自己面前的所有筹码扔了出去。

    男人见了,哼了一声不在说话,仔细分配着自己手中的四张牌,他小心的打量沈燕舞,眉头不住的跳动。

    沈燕舞扣着牌,忽然笑道:“这一局算你赢好了。”

    男人眉头皱起,哼了一声,道:“你认输?”

    槐古龄拉着沈燕舞的衣袖,皱眉道:“燕舞……”沈燕舞低声道:“本来天烨就要好好招待他,我只不过是想逗逗他而已,这些钱自然是还了的好。”槐古龄一阵错愕,惊问道:“你没输?”沈燕舞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笑道:“最多是合牌,你可见过我输?”

    槐古龄仔细回想,摇了摇头。

    沈燕舞微微一笑,道:“所以,他若是认了,拿钱走了也好,我今儿个玩的也挺开心的。”说着,他玩味的看了眼对面的男人。

    男人眯着眼睛,收起所有的筹码,忽然间走到牌桌这一侧,傲然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手上是什么破牌,让你不能翻身。”沈燕舞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掀牌的手,道:“我要是你就不看。”

    男人笑道:“笑话,你输了,也该让大家瞧得清清楚楚。”说着,他一把甩开沈燕舞的手,将桌上两对牌掀了起来。

    登时,楼内一阵寂静,男人脸色青白交错,嘴角抽搐的瞪着沈燕舞。沈燕舞无辜的摊手道:“我早说过,我要是你就不会看。”

    只见桌上一对天牌,一张二四,一张丁三,分明又是一副至尊天牌,根本就是通杀。

    男人脸色变换数次,随即涨红着脸,跑到自己一方,抓起筹码全数扔到了沈燕舞脸上,怒道:“谁稀罕你让!”接着一身怒气的转身走了出去。

    他带来的人见了,顾不上沈燕舞,急忙追了出去。

    沈燕舞只来得及在原地“哎”了一声,便不见了眼前的人,随后他苦着脸,对槐古龄道:“怎么办,我好想把他惹惨了。”槐古龄皱着眉,问道:“这不是你想要的么?”沈燕舞顿时撇嘴道:“怎么可能!”

    正说着,流羽等人从楼上赶了下来,三人见了桌上一片狼藉,在看沈燕舞一脸丧气的样子,同时惊道:“怎么你输了?”沈燕舞撇嘴道:“若是输了倒好了。”说完,他就闷不吭声了。

    槐古龄只好将事情经过讲给众人,讲完后,任利憋着笑,摇头道:“真有你的。”沈燕舞摇头道:“我也不想的,现在怎么办?”

    任利问道:“什么怎么办?”沈燕舞道:“自然是怎么同神主交代了。”

    流羽此刻说道:“你还记的啊。”沈燕舞听了,扁扁嘴,不说话了。

    流羽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那人是什么人,劳的天烨这般费心。”沈燕舞耸耸肩,有些垂头丧气的跟着流羽来到风华楼。

    刚要踏入,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嘈杂,当中一人叫道:“哼,也不知道那人使了什么下作手段,把把都赢。”

    沈燕舞“啧”的一声,定住了脚步。

    又听里面说道:“就是,还有那头奇怪的头发,定是妖法。”

    沈燕舞嘴角又是抽搐了一下。

    忽然里面一个声音,冷冷道:“什么妖法,还不是老千。”

    沈燕舞这一次却受不了了,他推开流羽,几步跨到门口,看到大堂中坐着用膳的不正是刚才在赌局输的血本无归的男人么?他冷哼了一声,凉凉说道:“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再别人背后讲坏话么?”

    “叮当”一声,背对着门的黑衣男人手上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他狠狠的转过头看着斜靠在门框上的沈燕舞,恨声道:“你竟然赶来这里。”沈燕舞一扬眉,奇道:“我为什么不敢来?”男人哼了一声,骂道:“骗子。”沈燕舞苦笑道:“我是怕你血本无归,才说了个善意的谎言。”摊摊手,他接着道:“本来你装作不知道,拿着钱走了不就好了,偏偏要掀我的底牌,掀了底牌还要昭告天下,让我给你圆谎都不必。”

    男人气的头顶冒烟,瞪着沈燕舞,道:“老千。”

    沈燕舞瞪大了眼睛,道:“喂喂,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他走到男人跟前,道:“我可不是什么老千,赢你根本不需要出千。”更何况他也不会,他之所以会牌九,也不过是演艺圈混饭吃时学会的。

    男人哼了一声,道:“哪有老千承认自己是老千,骗子承认自己是骗子的?”

    沈燕舞皱起了眉,心说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还这么记仇?于是他无奈道:“那你说怎么证明我不是老千?”男人扫了一眼沈燕舞,哼道:“除非你用我的牌和我赌一把。”沈燕舞皱眉,道:“你的牌?”男人笑道:“怎么,你怕了?”

    沈燕舞哂笑道:“我怕,我怕你输不起。”

    男人哼道:“是你输不起吧,老千。”沈燕舞顿时头顶生烟,怒道:“不许叫我老千。”男人低声“切”了一声,道:“本来就是……”

    还是牌九,赌局却从掷金楼移到了风华楼。

    缠风听得消息,急急赶了来,一进门便看到沈燕舞同那个黑衣男子分守一方,面前分好了八排骨牌。他眉头一皱,说道:“哟,我说客官们,怎么赌局摆到酒馆中了呢?”他刚要上前,却被男人身后的侍卫挡了开,沈燕舞见了眉头一皱,道:“怎么你怕输,被人看到么?”他本来有心放对方一马,但对方总是说话不留余地,骄傲的让人讨厌。

    男人一摆手,缠风便被放了进来。他看了看流羽等人,便不出声站到了沈燕舞身后。

    沈燕舞摸着手中的牌,皱着眉思索了良久。一抬眼,看到对家笑得一脸得意,他哼了一声,快速的将手中的牌一摆,道:“掀牌吧。”

    男人掀开手中第一对牌,是一对梅花,接着他按着手中剩下的两张,看着沈燕舞。沈燕舞抿了下嘴,掀了手中的牌,笑道:“这一对我大。”他说中一对和牌,只刚好大了对方一级。男人眉角抖动,迅速的掀了自己的第二对牌,是一对天九。

    沈燕舞见了,眼皮一跳,嘴角也微微抖了抖,男人见了,笑道:“怎么,要认输么?”沈燕舞道:“有时候我觉得天意如此,让我让让你都做不到。”说着,他掀开自己的牌,无辜的看着男人。

    男人登时变了脸色,他清楚的看到沈燕舞手中是一对双零霖,又是比自己手上这一对大了一级。

    男人纷纷的瞪着沈燕舞,哼了一声,不再出声。

    这一次他不能说是沈燕舞做了假,毕竟牌是他的,骰子是他的,就连分牌的人也是他的,只能说沈燕舞的运气太好了,不然就是一物克一物,男人赌桌上的克星就是沈燕舞。

    沈燕舞笑得愈发无辜,他撇撇嘴,道:“有些时候我不想赢,偏偏老天不让我输,不知道这一次你还要继续么?”

    男人瞪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末了才哼了一声,道:“我们走。”说完,也不看沈燕舞,带着来人走了出去。

    沈燕舞摊开手,倒是缠风先开了口,道:“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么,燕舞?”

    沈燕舞点点头,道:“神主的贵客。”他见缠风皱了眉,接着便道:“你也见了,我也是没办法,是他拉着我赌的,这牌……这牌也太寸了。”

    缠风看了看沈燕舞,叹了口气,道:“再过几日便是神主的寿辰了,燕舞你可要好好和神主解释解释了。”

    沈燕舞看着满桌被丢弃的牌九,无奈的撇了嘴。

    第二章 觥酬宴献舞意昭显,舞罗袖攀比惹事端

    沈燕舞一想起自己招惹了天烨的贵客,就不敢出门,一连几日都躲在家里,无聊的时候逗弄焰凰。只不过此刻的焰凰看起来已经大了不少,身上脱去了毛发,如今看起来便是个面容俊秀的少年。

    沈燕舞将焰凰抱在怀里,一同陪他看着书,翻了几页,沈燕舞便开口道:“焰凰,你想不想百大哥?”

    沈燕舞倒不是忽然想起百思全和蘅芜,在他带着槐古龄回来之时已经拜访过了,当时讲到龙族和朱雀之间的事情,百思全便面色大变,一脸的煞气,绕是沈燕舞在怎样,也不敢多做停留,第二日便带着众人匆匆回府。

    半年来,他照顾槐古龄,不便离去,也就是每每蘅芜前来看他,倒是百思全每一次都让蘅芜将话带到,人却从未来过一次。

    以前是焰凰,如今百思全百般叮嘱自己的还多了槐古龄。

    沈燕舞想着就觉得郁闷,怎么自己平日里别人都不怕,偏偏不敢招惹这个百思全。想来想去,他也想不清楚,抱着焰凰,闷闷道:“焰凰,我们去看看蘅芜大哥,好不好?”

    焰凰眨巴着眼睛,沈燕舞又道:“怎么说他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要不要去?”沈燕舞期待的看着焰凰,焰凰道:“燕舞说去,焰凰就去。”沈燕舞随即笑开了眼,在焰凰脸上亲了一口,道:“真是我的好老弟。”焰凰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沈燕舞眯着眼睛,细细数道:“我们要去,却不能空手去,带点什么好呢?”他偏过头,又道:“最好这几天就走,等那个人离开了神界我们再回来好了。呃……虽然有些对不起天烨,但是也没有办法,这也省的他的心烦了……”正说着,门外传来流羽的声音,只听对方说道:“燕舞,你哪儿也别去。”

    沈燕舞愣着,心虚道:“做什么?”流羽桃花眼忽闪着,笑道:“天烨这一次可是指名要你出场的,你怎么好一次又一次让他伤心。”

    “呃……”一句话让沈燕舞无法辩驳,眼角不断的抽搐。焰凰感觉到了,转过身子抓着沈燕舞衣襟。沈燕舞安慰道:“没什么,不过咱们不去看蘅芜了。”随后他摆出一脸惋惜的神情,对焰凰道:“对不起了,焰凰,哥哥这次没能带你去。”

    流羽听着直抽搐,焰凰摇摇头,天真的开口道:“没关系,燕舞不去,焰凰也不去。”脸上丝毫没有可惜,这到叫沈燕舞嘴角抽了抽,下一句话愣是没有说出来。

    过了半晌,沈燕舞才说道:“他干嘛非叫我去?”流羽笑道:“他难得过一次生辰,你竟忍心不去么?”沈燕舞嘿嘿干笑,道:“你又不是没看见那天那个,我才他一定会去的,到时候我去岂不是天烨更不开心。”

    流羽笑道:“你去,他一定开心。”他笑得一脸暧昧,沈燕舞却看的一阵心虚。

    流羽又道:“更何况,当初你一舞惹得众人惊艳,当时苏环和叶泗直嚷着要你传授,我想若是天烨见了,定是欢喜。”沈燕舞撇嘴道:“欢喜?若是和那个人碰上,我怕他是有惊无喜。”流羽白了沈燕舞一眼,嗔道:“别胡说了。”

    沈燕舞撇着嘴,过了片刻又笑道:“话说若真的排个舞给他当作礼物,倒也省心了。”流羽道:“你倒是会省事。”

    沈燕舞听罢,一笑置之。

    接下来几日,他倒是真真应了自己的话,叫来了叶泗,苏环两人,挑选了几个身材修长的少男少女,便要排段舞蹈,可是想到配乐方面,又觉得头痛不已。他同苏环仔细商量,拉了槐古龄,流羽一起,编了曲子。

    只因时日仓促,虽然他们挑选的都是万中之一的人选,但沈燕舞力求新颖,硬是拉着大家同他跳快舞,短期内可以跟上他并非容易。沈燕舞无奈,只好自己一个人,但他又嫌一个人领舞看着单调,便硬是扯了焰凰来跳。

    焰凰年纪还小,体格尚未成熟,甚是柔软。沈燕舞即使带着他跳也不觉得吃力。

    这一日,他们正练着,忽然前厅来人传报,说是天烨来了,沈燕舞急忙散了众人,带着流羽,槐古龄前去迎接。

    到了正厅,便看到天烨当先走来,见到沈燕舞他便笑道:“燕舞,好久不见。”沈燕舞眯了眼睛,拍着天烨的肩膀,笑道:“是啊,很久没见了,我这不是正闭关修炼呢么。”

    天烨笑道:“修炼?修炼什么?”沈燕舞想到跳舞这事还需保密,便神秘一笑,道:“秘密,过两天你就知道了。”天烨一脸好奇,看向流羽两人,那两人也是神秘一笑,转而背过了身子。

    天烨知他们不会讲,也不多问,说道:“燕舞,我今天来是为你带了个朋友,介绍给你认识。”沈燕舞心中一凛,挑眉道:“朋友?”天烨未觉有异,点头笑道:“是啊,他可算是我很好的朋友,以前他不曾来,这一次他第一次来神界,总要好好招待一下。”

    沈燕舞眉头跳动,嘴角一歪,道:“你那个朋友……是不是穿的黑黑的?”天烨道:“他的确喜欢黑色。”沈燕舞又道:“任性?”天烨皱了皱眉头,沈燕舞接着道:“脾气不好?”天烨看了沈燕舞片刻,问道:“燕舞见过他了?”

    沈燕舞一惊,急忙摇头摆手道:“没有,没有。”

    天烨皱眉道:“你若是见过了,也省的我介绍了。我叫他进来就好。”

    沈燕舞还来不及阻止,天烨已经向着外面的人示意了。只听见门口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中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走到石阶下,抬头便看到了一脸尴尬的沈燕舞,登时愣在了当场。

    “天烨,你说的那人就是他?”黑衣人声音陡然挑高了许多,听起来有些刺耳。

    沈燕舞嘴角抽搐,走上两步,媚笑道:“那一日都是误会,我也不知道原来你是天烨的朋友,这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么?”黑衣男人嫌恶的转开脸,道:“谁和你是一家人。”

    “呃……”沈燕舞一愣,当下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天烨见了,也是一愣,他本以为以着沈燕舞的性子,就算陌路不识,也不会这般水火不容,当下他皱着眉,问道:“旋影,你和燕舞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被称作旋影的黑衣人挑了挑眉,瞪了沈燕舞一眼,道:“没误会。”

    沈燕舞嘴角一抽,心说他认定了没误会,便是说我当日权属故意了。

    天烨却未听出弦外之音,听到“没误会”三字,他便放了心,走过来一手牵了一个,对沈燕舞道:“燕舞,这位是旋影,是从魔界来的。”他又转头对旋影道:“这就是沈燕舞,我想你该清楚。”

    旋影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上下打量着沈燕舞,最后说道:“清楚。”

    沈燕舞不明所以的看着两人,直到天烨说了两句,拉着旋影向着屋内走去,他才问道:“清楚什么?”旋影刚巧走到他身旁,当下横了他一眼,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狠狠骂道:“骗子。”

    沈燕舞眉头抖动,心说:小鬼,总有一天要收拾你。

    进到屋内,天烨又为旋影介绍了流羽,槐古龄等人。旋影听说槐古龄是由龙族而来,便绕着他打转,仔细的打量他,口中还啧啧有声,叫槐古龄尴尬不已。

    沈燕舞见了,急忙走到槐古龄面前将人挡住,瞪着旋影不住冷笑。旋影一愣,哼了一声,却不由自主的退开了两步,道:“有什么了不起。”沈燕舞回嘴道:“没什么了不起,你还看。”旋影登时瞪大了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沈燕舞。沈燕舞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他的眼睛瞪起来到比旋影的还大。旋影眨了眨,便收回了目光,转身走到天烨身旁,用大家都听的到的声音,说道:“一双桃花眼,招蜂惹蝶。”

    也不知道他是说给谁听的,当场槐古龄白了脸,天烨黑了脸,沈燕舞还算面色正常,只不过嘴角不停的抽搐,心里直说,总有一天要把这个臭小鬼狠狠抽一顿。

    旋影不等众人反应,便拉起天烨,道:“今年你生辰,我送一份特别的礼给你。”天烨还没缓过味儿来,本能的问道:“什么礼?”旋影神秘一笑,整个人攀在天烨身上,亲昵道:“到时你就知道了。”他靠在天烨耳旁说,眼神却始终看着沈燕舞。

    沈燕舞当场便要发作,心知小鬼是故意挑衅,他瞅着天烨,硬生生的将话吞进了肚子。只不过瞅见身旁的槐古龄仍白着脸,他鼻子中哼了一声,道:“神神秘秘,欲盖弥彰,我看也没什么特别的。”

    旋影听了,登时脸就阴了下来,恶狠狠的瞪着沈燕舞,众人似乎都听到了磨牙的声音,天烨也不自觉的抓紧了旋影。他最后只是展颜一笑,道:“你以为激将法我不懂么?”说完,挑高了眉头,得意的看着沈燕舞。

    沈燕舞“扑哧”一声笑出来,道:“激将?真不知道你是鸡,还是将。”旋影脸唰的一下黑了,怒道:“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沈燕舞得意的“啧啧”两声,摇头道:“修养啊。”登时气的旋影直哆嗦。

    沈燕舞也不管他,径自拉了天烨的手,将他从旋影身旁扯开,笑道:“你来了,自然不能怠慢,正好今日叶泗也在,她的手艺你该好好尝尝。”天烨回头欲拉旋影,却被沈燕舞一扯,只听他凑近自己耳旁,低声道:“我也备了大礼给你,到时定让你大吃一惊。”天烨听闻,喜上眉梢,笑道:“真的?”

    沈燕舞勾唇一笑,贴着天烨,低声道:“自然是真的了,到时候你一定喜欢。”话说着,拉着天烨都是疾走两步,把旋影扔在了身后。

    送走了被人忽视,怒气冲冲的旋影和有些尴尬,却一脸满足的天烨,沈燕舞才疲惫的坐在了椅子上。

    流羽回了厅堂,便说道:“燕舞,你今天做过了。”

    沈燕舞拉过槐古龄,哼了一声,道:“谁叫小鬼欠收拾。”流羽也知道沈燕舞是见了槐古龄白了脸,才事后针对旋影,但毕竟旋影是天烨的贵客,如此一来,岂不是让天烨难做?更何况,今日沈燕舞和天烨动作暧昧,分明是刺激旋影,但他对天烨是否有情,却不得而知。

    流羽想着,便皱起了眉,思索片刻,才道:“可是你今天和天烨……”沈燕舞邪笑道:“怎么,流羽吃醋了?”流羽听罢,脸上一红,横了沈燕舞一眼,带着几分怒意道:“胡说些什么!”沈燕舞低笑两声,捋着槐古龄的头发,轻声道:“你不用理他说的。”

    槐古龄低低的应了一声,他本想自己对沈燕舞一家人而言本是外人,招蜂引蝶虽不是说自己,但……他听着就是不舒服。

    沈燕舞见他心事很重,委屈道:“你这么爱想,怎么不多想想我?”槐古龄登时脸红了,流羽站在一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也红了。

    沈燕舞轻呵了一声,道:“那个旋影看起来挺大的,怎么跟个孩子似的。”想起旋影气的不说话,脸都憋红了的样子,他抿着嘴笑了出来。

    流羽看着,心中微微泛酸,抿了下唇,他别开了头。

    正想着,朝阳便从外面回来了,他一进屋便看到沈燕舞三人表情各不相同,好似满怀心事。他走上前,捡了心情最好的沈燕舞,问道:“怎么了?”

    沈燕舞转颜笑道:“你回来了?今天天烨带着那天的贵客登门造访。”朝阳见沈燕舞笑得不怀好意,皱眉道:“结果呢?”沈燕舞笑道:“结果?结果就是败兴而归。”朝阳眉头皱的更紧,道:“怎会这样?”

    沈燕舞一下子跳起来,抓着朝阳,挑高了眉毛,道:“怎会这样?你问我怎会这样?你知道那臭小鬼说我……”正要说下去,瞟了眼槐古龄,他又转而笑道:“管他说了什么,反正就是这样了。”他无辜的摊摊手,朝阳道:“你可知道他是谁么?”

    沈燕舞笑道:“他是谁,关我什么事?”

    “燕舞。”槐古龄在一旁有些不赞同的开口,沈燕舞瞅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问朝阳道:“他是什么人?”朝阳道:“他是魔界的帝王。”流羽惊道:“帝王?”沈燕舞却笑道:“就是魔王了?”

    虽然没有人这么叫,但朝阳还是点了点头。

    沈燕舞见了,难得的没有开玩笑,反而沉默了下来。

    槐古龄同流羽对视了一眼,同时开口道:“他来做什么?”沈燕舞笑道:“魔界想做什么,他来就是做什么的。”流羽皱眉道:“那天烨不会不知道。”沈燕舞笑道:“知道又如何?再怎么各怀鬼胎,表面功夫也要做足的。”

    流羽看了朝阳一眼,沉默了下来。

    槐古龄道:“燕舞,你要如何?”他早闻沈燕舞身系三界,神界如今无主,但魔界前来,不排除是为了他。

    沈燕舞笑了笑,道:“能如何?安安分分的过日子。”槐古龄皱了眉,朝阳也皱了眉,流羽一脸苦笑,沈燕舞又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也就这么点要求而已。”说着,他目光悠远的看向了屋外。

    次日,沈燕舞抱着朝阳醒过来,看到怀里的人仍旧沉睡,他微微失笑。在朝阳额头上轻轻一吻,那人便醒了过来,沈燕舞有些吃惊,轻问道:“你是早醒了?”朝阳睡眼惺忪的摇摇头,沈燕舞“啧”的一声,按住他的眼睛,道:“那就再睡会儿。”

    朝阳低低的“唔”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沈燕舞却怎么也睡不着,便翻身起来,穿戴好了向着屋外走去。

    出了宅子,他绕着清晨清冷的街道缓慢行走,走到风华楼,听到楼上隐约的一个冷哼,他好奇的抬起头,正好对上一双阴冷的眼睛……

    他知道那个人是第一次见面跟在旋影身后的,带着面具的男人。如今他还带着面具,眼里一片冰冷,却感觉不到敌意。沈燕舞不知道是那个人隐藏的好,还是真的没有。但他直觉对方很危险。

    沈燕舞“啧”的一声,嘴角微撇,抬腿便进了风华楼。

    到了大堂,他便拉过来店堂的掌柜,问道:“你们老板呢?”掌柜虽然不知道沈燕舞是这里最大的老板,但是却知道他是自己老板的座上宾,急忙讨好道:“我们老板在小楼。”沈燕舞点点头,说了声“知道了”便向后面走去。

    掌柜的喊了声“等等”,似有话要说,他也没听见。

    来到缠风的小楼门口,看到楼上窗帘紧闭,料想是人还在熟睡,他也不管不顾,上了楼一巴掌把门拍开了。

    “哎呦……”一声轻叫,床铺上的人□着身子掀开床幔,叫道:“谁啊,大清早的……”话未说完,看到沈燕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