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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娘沉默片刻,道:“我不是……我只是不信……他与我,即便是半点夫妻恩德也没了,宁可和外人伙着谋夺我的钱财,可孩子们到底是他亲生的。如何就能,就能带着这么一群豺狼虎豹,去堵我的女儿。他……他好歹也是个父亲啊。”
那副丞叹一口气,道:“太太,这世上并不是一应男子都知晓自己要护着婆娘儿女的。”
喜娘苦笑一声,接着演:“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是个读过了圣贤书的人。”
“知道,也可以不愿做。”副丞瞧着喜娘的脸色,便多了几分怜悯——一个和离的女人,仍不愿相信前夫是个没有人性的畜生,这情形固然可恼,却更可怜。大半女人一辈子只有一个男人,嫁出去了,便图着和他一生一世,走到了和离这一步,已然够让人伤心的了,再瞧瞧他甚至不关心亲生儿女的死活,换成谁不会觉得,这女人着实太惨了一点?
而喜娘没有回答,这模样让副丞更看不下去了,他又道:“您还是得让他吃点儿苦头,把一颗贪心收一收,否则早晚闹出事儿来。”
喜娘谢过他才告辞的,可出了衙门,这一路上越是想,越觉得副丞的话其实另有意味。
他在审那些个乡民的时候,自然是知晓他们最先招供的“实话”的,只怕他也相信,张丛是为了弄点钱,才自己出了主意要强劫走惠玉的。想必副丞自己也觉得,张丛这爹做的着实太不像话,所以,才提醒她一句?
可张丛哪儿是吃点苦头就会收敛的人!当初他差点儿被喜贺打死,后来学乖了吗?并没有,他还想栽赃喜贺杀人呢。
他是没救了,她就离他远一点吧。
今日喜娘去了铺子里,喜贺便在家中歇息了。他刚从省城赶回来,虽然担心衙门里的案子没法儿安睡,能躺一歇儿也是好的。他躺了一个时辰起来,正赶上喜娘到家,便去了喜娘房中,迫不及待问:“姐姐,情形如何?”
“官府里审出来的口供,和你说的差不离。”喜娘道:“昨儿压死的一个,脑袋已经挂在南城门上了。他娘来城楼根子哭,正叫我遇到,给了二两银子叫收殓。”
喜贺叹了一口气,道:“要死怎么不死那罪魁祸首!这人固然也有罪,但真不该丢了命还把脑袋挂在门上去……”
“王八活千年,总是有道理。”喜娘道:“他这人着实不是东西,今日连衙门里的副丞都与我说,叫他吃点儿苦头,收收贪心,否则早晚又要出事儿了。”
“他那颗心整个儿便是贪的,去了贪心,怕是连命都没了。”喜贺嗤之以鼻,道:“给了他五百两银子还不够,如今还要来缠,当我们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姐姐,我想,您之前想的那个法子,说不准好用呢。且将这几份分给几个有来头的太太,我就不信,这姓张的,还能冒着人家丈夫的白眼,上门找人家女眷讨铺子去。”
喜娘瞥他一眼,问:“你的意思,莫不是叫我去找那亲家太太?”
喜贺点点头:“有亲家翁的官威在,他岂敢……”
“若是寻官太太们,卖是不成的,得送,至少也得半买办送,”喜娘道:“更况,纵使张丛怕当官的,不敢和她们缠闹,难道咱们就不怕了?若是有哪家的太太心黑,硬要压咱们一头,该如何是好?咱们在商人们里头,是有面子的,可站到官太太们眼前头,别说我了,便是亲家太太也不够看的。”
“可若是不寻她们,又能寻谁?咱们做买卖的,能有一把银子攥在自己手上,谁拿出去给别人下银蛋去。”
“我想,有人是肯做的。”喜娘道:“比如,齐家。”
“齐家?”喜贺一怔,道:“他们若是有那个钱,不再买点儿好奶油做点心,拿来给咱们入股?熟食的赚头可也没比卖点心高。”
他的口气中满是怀疑,喜娘忍不住笑了一声,问:“你可知道丰香亭是谁家的?”
“我哪儿……”喜贺说了半句话,突然想到了什么,盯住喜娘道:“姐姐,你是说,这丰香亭,竟是齐家的?齐家哪儿有这么多银子,买的下那么多省城里的铺子啊……”
“齐家未必有这个银子,但那些铺子,也未必是需要现银。”喜娘道:“齐家可以先去寻他们,真金白银订一部分货品出来,打着丰香亭的名号售卖。只要这丰香亭的名声打响了,今后那些个供货的铺子,生意自会水涨船高,如此便益发忠实,说不准过个一两年,还会自己要将字号改了呢。”
喜贺愣住了,好一阵子才摇头,叹息道:“也只有姐姐你这样的人,才能看懂其中的关窍。如我瞧着,只想着这丰香亭的东家怕是财力极厚,竟半点儿想不到这借鸡生蛋的法门。看懂这法子尚且如此难,要想出这办法,又是什么人呐。”
“齐三姐儿啊,”喜娘道:“那姑娘真真是个神仙一样人物,我今日与她爹说,得这么一个姐儿在家,便好比供了个招财进宝的菩萨呢。可你猜怎么着,她爹竟还想叫她嫁出去,说不能为了几个银子耽误了姐儿的终身大事。”
喜娘一边说着一边吃吃笑:“我那话呀,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