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都是我的亲骨肉，我向着哪个人，也不能不向着她。倒是你，急三火四杀上门来，就是为了拿这事儿挑拨我们母女的？来来来，你自己问问仙姐儿，她愿不愿意将这铺子让四成给齐家三姐儿？”
    张丛便移了目光看向仙姐儿——仙姐儿笑了笑，道：“我愿意的啊。”
    “你这傻孩子！”张丛道：“你听爹爹一句，这铺子万不能让给别人。那齐家三姐儿是个什么人物，见过的事儿总比你多，赶明儿坑害了你去……”
    惠仙毫不客气道：“我又不是个傻子，人家要坑就能坑得？再说这位齐三姐儿，可比爹爹交好那姓周的讲究得多——爹答应那老东西要卖了鼎福记时，谈了几个银子？”
    “她……那银子……那银子，你娘给你了？”
    惠仙点点头：“自然是给我的，怎么？”
    “你小小年岁，要银子如何花用。不如给些与爹爹，我瞧中了一块地，待买了回来，定能丰收的，只是手上银子不大够……”
    惠仙微微蹙眉，道：“哪儿的地？是水田是旱田？有多大？爹爹如今已然雇好了人手待开春耕种吗？左近引水方便吗？那地皮离爹爹的住处近吗？乡邻们都老实吗？爹打算种些什么？到时候是拿出来卖掉，还是囤在仓里？”
    她连珠炮似的问了一长串，直将张丛憋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哪里就有真看中的地皮了，不过是借个由头想要仙姐儿的钱！
    他甚至还想好了下头要说的话——他是他们姐弟的亲爹，等他死了，名下的财产不都是他们的？仙姐儿今日给他钱，几十年后也是留给她自个儿，还能赚个孝女名声！这很是划得来！更况今儿个喜娘没说话，他……
    他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问他这些，不由道：“你问这些干什么？”
    “爹，这农桑之事虽然与商贾之道不尽相同，可根子却是一样的，便是不做亏本的买卖，”惠仙如何看不出自己的爹打什么主意，然而她既然不能直接拒绝，便得想法子噎住他，因此滔滔不绝只顾说下去：“这买地，不光要看土地好不好，也要看那地方便不便于浇水。若是周遭没有河流引渠，岂不是将收成全赌在老天爷赏饭吃上？今年大旱，到如今才下了一场小雪，若不出意外，明年的收成不会太好，爹爹要靠这些地皮过日子，岂能不在意收成？更况乡下人最是欺软怕硬，哪怕那是一块好地，但凡没有自己人盯着，人家瞧着秧苗好，难说妒忌，赶了牛羊进去糟践掉呢——我问的虽然多，可没有一句是废话，爹爹还要从长计议的好。”
    张丛已然彻底蒙了。他知道仙姐儿不会愿意给他钱，但是，惠仙说的这些话，却似是都还在理的——他本不打算再买田地了，可偏偏，他想到了自己之前买的那些地。
    他先前只看中那些土地平整肥沃，却没想什么引水灌溉，左近乡邻——先前他还在村里过日子时，好土地都是大户人家的，而那些个人家，一来是儿子多，二来是亲戚多，谁敢糟践他们的庄稼？谁敢扒他们的水渠？
    但是他不一样。他甚至有些后怕——他名下的那些地，按惠仙的说法，到底是买亏了，还是买赚了？若真有灌溉不便的，怕不是得乘着冬天农闲，劳力不值钱，先雇人将水渠挖好吧。
    “这我倒是不曾注意过。”张丛道：“便是我先前买的那些地，是不是都适宜，如今也要再重新思量一番——说来，若是真不便灌溉，便要趁着冬天挖个水渠了。可我如今没钱周转，仙姐儿，你……”
    惠仙道：“爹爹若不先去看看那些地皮究竟如何，怎么算挖水渠要多少银子？若是有个准数儿，我手下才好周转一笔出来。”
    喜娘冷眼瞧着父女两你来我往地过招，心里头对惠仙极为满意——这姑娘是长大了啊，张丛丢过来的要求，以他是仙姐儿亲爹的身份来说，样样都不算过分，可是，惠仙还是巧妙地回绝掉了。
    她没说绝对不给张丛钱，可是，张丛能算出来在他的地皮上搞水利建设要多少钱吗？等他算出来，说不定她托朱氏娘家在省城瞧的宅子都买下来了。
    到时候她们母女溜之大吉，看张丛还能追去省城不成！
    张丛果然坐蜡，他道：“我安排人去瞧瞧？”
    惠仙点头，道：“爹爹若果然需要钱做正事儿，我和娘自然是高兴的，是不是，娘？”
    喜娘与女儿对上眼睛，笑了一下，道：“是。”
    张丛便点了头，答应先去勘测他的土地了。既然她们母女答应了，他便可以借机多要些银子走，今后还不还另说，总得在明年秋收之前把日子过丰润了。此外，他自己也有些不安的——那些土地究竟如何，他还是要再去确认一番。
    然而无论是喜娘、惠仙还是他自己，谁都不曾想过，张丛果然是花了大价钱买了几块破地。
    他雇了村里头会挖水渠的农人去瞧，人家只道这地方离河道还有些距离，若是天旱，便一定得有水渠才能保得收成的。张丛虽怀疑那几个农人是想找活儿干，因此虚张声势，但到底要借机跟喜娘母女骗钱呢，也便点头道：“你们瞧瞧，将这几块地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