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宜解不宜结第6部分阅读
就是感觉不到啊,你能去跟他说吗这种事还是要他自己有感觉才行,半点都不能强求,如果他还没有那样的认知,你去说了只会造成他的心理负担。”
“可是我觉得……”言孟春心虚羞傀地坦承。“我们好象在护短,让群英委屈了。”
踩到这个死岤,叶初晴无力地趴在丈夫腿上。“这孩子也太让人心疼了,想到小宇刚交女朋友的时候,我看她明明心痛难过得想放声大哭,还硬是强撑着笑脸和他打打闹闹。什么好哥儿们,只有小宇才会相信这种鬼话,那只是她的保护色,让她可以无顾虑地亲近小宇,而不必怕为难了谁。她啊,把小宇看得比什么都还重要,他开心,她也就开心了。”
“小宇去台北读书的日子,她一有空就往这里跑,牺牲了自己交友的权利,其实她要真有心,哪会没人追求但是她情愿放弃那些,代替小宇陪伴我们,父亲节、母亲节从没少过礼,贴心得不输自己的儿女,有时我都在想,不知该把她当女儿还是儿媳好。”言孟春附和,因为这样,更觉得愧对群英。
“那要去问你儿子啊”
“问题是,小宇自己真的搞得清楚吗”
……夫妻俩对视,以一声无言的叹息作结。
唉当人父母真命苦,小时候把屎把尿,好不容易拉拔大了,又要为孩子胡涂的感情帐操一堆心,上辈子下晓得欠了多少儿女债没还。
言洛宇在楼梯口静静伫立了好一会儿,如来时那样,放轻了脚步往回走,没惊动任何人。
回到房里,他拉开抽屉,底层压了成叠的信纸,一张张都写满扭曲字体那些曾经让他看了很想死的字体。
一张又一张,她揉成团,他又一一摊平,一一细读,然后收藏。
他也意外自己居然会一留就留到现在,每次整理东西,总想着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值得纪念,也就舍不得丢了。
不还给她,是因为以她粗线条的性格,大概没两天逆让她拿去喂了垃圾桶,他才想替她保存下来,也许很多年、很多年以后,她再看到,会很怀念那段年少时,纯纯的初恋情怀。
他已经想到那么长远的事了,理所当然地认定,他和她永远不会分开,在他与她,对这段朦胧暧昧的情感都还无所觉的时候。
他一一收好信纸,依着固定方式放回原处,关上抽屉,走到床前坐下。
刚刚和他争辩得累了,也不回客房,倒头就往他床上躺,存心报复地占去大部分床位,让他没地方睡。
他极温柔地笑了,抚了抚她熟睡的脸蛋轻喃:“笨蛋,没有人二十岁的生日愿望会这样随便浪费的”
隔天,丁群英醒来时,已经没看到言洛宇了。
刷牙、洗脸完,下楼来时言孟春已经做好早餐。她看了看空空餐桌旁,顺口问了句:“言婶,洛宇人呢”
“坐最早的一班车赶回台北去了。他说今天还要考试,不回去不行。”叶初晴咬了口蛋饼,拨空回她。
“这么早那他起得来吗”早知道他今天还要赶回去,昨天晚上就下和他吵那种没营养的话题,让他早点睡了。他没睡饱,今天有精神考试吗
“没差吧反正他根本整晚都没睡,早上我去他房里叫他时,他一直坐在床边看着你发呆。”
“呃……”她羞愧地垂下头,大概猜得到他瞪着这个占他床位、还睡得四平八稳兼流口水的女土匪,眼神会有多愤恨。
叶初晴笑笑地又说:“他看你睡得那么甜,不忍心吵醒你,要我转告你,等他考完,如果你可以少诅咒他一点,让他不被当掉的话,一放暑假他就会回来,回来后会再去找你。”
丁群英轻笑。“凭他的实力,还怕我诅咒啊”
“是啊。”叶初晴望住她,若有所思地说:“群英,想要什么就放手去要吧,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别去顾忌那些有的没的了。”
一口蛋饼卡在喉咙,她呛咳了几声,苦笑连连。“言婶,你在说什么啊”
“你自己说的啊,有实力就什么都不用怕,很多事只要你肯争取,又怎么会输给别人只是你一直在亏待自己,默默地退,一度退到几乎连自己的容身之处都没有。群英哪,该对自己好一点了,你这样洛宇要是知道,他也会心疼的。”
丁群英哑然,找不到一句话反驳。
她以为……她以为她隐藏得很好的,只要不让人知道,就不会让谁为难……
“我、我可以吗”真的可以这样吗自私一次,顺着自己的心意,掌握她想要的
“可以。只要你想。”叶初晴眼神温柔而纵容,以看待自己孩子的同等怜惜。
而后,丁群英低头沉思。
其间,她们没再交谈,各自安静吃完早餐。
窗外,一夜狂风骤雨后,天气放晴了。
出门前,她深深吸了口气。
什么时候,也该轮到她的人生风停雨息,绽放朗朗晴空。
第十章
她说得没错,有实力,是不必怕诅咒的。
尽管一夜没睡,又在二十四小时内南北来回,累到快睁不开眼睛看试卷题目,但他还是顺利地考完了,成绩单漂亮得让人想痛扁他,足见实力还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这个恐怖的家伙到底是不是人类啊她猜,就算把他吊起来,三天三夜不给他吃喝,这个变态依然考得出好成绩。
暑假过后,他顺利升上大三,而她“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挣扎到这张毕业证书。
她没急着辞掉快餐店的工作,而是利用多出来的时间,另外再找份兼差的工作,虽然肉体很累,但是领薪水时会很爽
言洛宇也接了几个家教,没办法常常回南部,但是透过电话,总是一再叹息。“为什么要这样把身体搞坏怎么办”
“不会啦,你忘了吗我壮得跟头牛一样,你要是回来,乖乖站着让我揍一举,就会知道我雄风不减当年。”
还雄风咧。“你又把自己当男人了。”
他们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每次见面,会更加珍惜共处的时光。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淡淡地、淡淡地,没有浓烈的色调、言语的堆砌雕琢,更没有明确的关系划分,无声的互动,已经包含太多。
有几次,他总会不经意地又问起:“你还是不想来台北看我吗”
“拜托,我现在每天光是工作就忙得半死,哪有时间何况一来一回车钱很贵耶”
“大不了我提供食宿和来回车资。”因为他手气背,没抽到宿舍,只好和两个同样衰尾道人的同学在外面合租房子,她来的话,住的地方不是问题。
“你干么老叫我去台北很奇怪哦”他有空再回来就好了啊,不孝儿子总该让父母看看吧
“……”他静默了下。“没什么,你自己小心身体,不要太累了。”
“知道啦,啰嗦的老阿伯。”
讲完这通电话后的一个连续假期,他搭车回高雄。算一算,从上一次回来的时间到现在,又将近两个月没看到她了。
他一到站,等不及回家,背着随身的背包就先到她工作的地方找她。估计时间,他到的时候,她差不多要下班,时间刚好。
推开玻璃门,强力的冷气迎面而来,他一眼就被柜台边熟悉的忙碌身影给吸引住,带着笑容走上前。
“您好,请问要点什么”很公式化的笑容,一边整理纸巾,连头也没抬。
“一杯可乐和中薯。”
“好的,请稍等。”纤指俐落明快地敲着收款机。
她也够扯了,居然没认出他的声音来。
不甘被彻底忽视,他轻叩了两下桌面。“我可以另外要求美女坐台吗”
她愣了下,抬头的瞬间,惊喜笑容立刻燃亮了脸庞。
“不行耶,本店不提供这项服务,你得去酒店找,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名片,这家小姐素质不错……不过我中薯可以多给一点。”她也有模有样地回答他。
他偏头想了一下。“好吧,勉强接受。”
排在他后面的客人听到,居然冒出一句:“小姐,我也要小姐坐台,如果没有,我的薯条可不可以也加量”
端着可乐和“加量”的中薯上楼时正好听到这句,他笑得差点撞到楼梯扶手。
“言洛宇你他妈给我小心一点,敢翻倒我叫你拖地。”她不爽地吼他。
这声吼叫,可引来同事的注意,纷纷投来“关爱的眼神”。
原来他就是那个神秘的.言啊总算现身了,大家可好奇得很呢
谁教这火爆大姐头个性冷僻得要死,平日除了工作之外,绝对不让人接近她方圆三尺之内,怎不让人对那个近得了她的身,还让她牵牵挂挂,露出思春笑容的.言又钦佩又好奇呢
其中一个比较行动派的同事,找了个机会就溜上楼去“整理环境”,拖把东拖拖、西拖拖就拖到他这边来了。
言洛宇缩了下脚,避开拖把。他特地挑了个可以看到柜台的视野,一边喝可乐,一边欣赏她工作时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发现拖把还是在他脚下徘徊,他暂时收回目光,不解地抬头。“有问题吗”
“有。”女同事十足八卦姿态地弯低身子。“你真的是丁群英家的.言吗”
他浅笑。“应该是吧,她认识的男孩子中,姓言的好象就只有我而已。”如果爸爸不算的话。
“厚我们大家都对你好奇得要死耶这丁群英每次接到你的电话,都会开心上一整天,如果听到你要回来,更是比中乐透头彩还爽,谁惹她都不会生气哦”
“是吗我不知道我的电话有这么大的魅力。”
“你才知道哦她这个人个性超酷,很难接近耶,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她独来独往惯了,但是没有恶意的,请别放在心上。如果嗯,我是说,她在这里工作的状况还好吧可以帮个忙,关照她一下吗”
“这么关心她啊你是她男朋友”
他笑笑地吸了口可乐,没否认。
“我就说嘛丁群英还说不是男朋友这么帅,又不是带不出门,干么怕人家知道啊”活似狗仔队嗅到新闻气息,决定明天拿来当头条,散播八卦散播爱
“你确定你还要继续兴奋吗群英好象在瞪你了。”言洛宇很抱歉地泼来一盆冷水,浇熄她的亢奋。
女同事吐吐舌,赶紧闪人,继续拖她的地。
等了半个小时,她下班了。等她交完班,他和她一起走出快餐店,手里还拿着没喝完的可乐。
“渴不渴”他将喝一半的可乐递到她嘴边,她三两口吸光,丢进垃圾桶,一起走向她停车的吔方。
等红绿灯时,他无言地伸手握住她。她轻轻一颤,抬眸对上他,而后,将他才拿过可乐,微微泛凉的指掌牢牢交握。
回到家,才刚停好车,他低低唤了声:“群英”
她一回头,便落入一道温热的胸怀。她听到一声浅浅的叹息,然后,唇上一阵酥麻,他低头封住了她的讶异。
他的吻,有些迫切、有些狂热,这接触对她来说还是很陌生,她懊恼自己有些拙于应对,紧张地揪紧了他胸前的衣服。
而后,他稍稍退开,搂在她腰间的手还是没放,灼热的视线盯视着朱唇,水嫩,微肿。
“今天不是我生日。”她声音微颤。
“我知道。”
“那是你生日”
“不是。”
他轻抚着她留长的发,低低叹道:“原来,全世界,真的只有我不知道”
爸、妈、她的同事,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见到他的那一刻,她眼中的喜悦、热切,从来就不是秘密。
“不知道什么”她一脸迷惑。他学到她没逻辑的说话方式了吗
他俯下头,轻吮了下粉唇。“知道吗群英,吻你的理由,不是只有生日而已。”
吻你的理由,不是只有生日而已。
只是简单一句,他懂,她也懂,不需再说更多。
这一句话,成了每个思念的夜里,最温柔的甜百,最暖心的蜜语。
她依然忙兼差、忙赚钱;而他也依然忙课业、忙社团、忙家教……两人见面的次数,并没有比以往增加多少,但是夜里,拖着疲惫的身躯,从电话那一头听到对方的声音,便能感觉心暖暖地、踏实地律动。
每隔一阵子不见,他又会不期然地在电话里问起:“你要不要来台北走走我可以带你到处玩哦”
拐哄利诱到最后,甚至不知所云得连这种话都出来了“想不想看现场活春宫我同学告诉我,哪里常有车床族出没哦,你不必再向同事借爱情动作片'了。”
他把她当什么世纪女色魔吗
后来问的次数一多,她恍然领悟到
他,是不是想看看她
大三下学期的某一天,当他们又讲起电话时,她在另一头听出他声音有些沙哑,还不时夹杂几声轻咳。
问他怎么回事
他说最近日夜温差大,不小心感冒了。
“有没有去看医生”她关心地问。
“有,还打了两支针,刚刚吞了药丸”说到一半,旁边隐约传来开门与男孩子的说话声
“言洛宇,你还在讲哦刚刚才吊完点滴,破病'的人还不早点睡,真那么想她,不会叫她上来看你”
话筒好像被掩住了,对话声变小,她必须很仔细才听得到。
“好啦,你先去睡啦,我还没讲完。”他刻意压低了音量。
“真是受不了你。”室友翻翻白眼,哼着歌离去。“爱情的力量,小卒仔有时也会变英雄……”
这绝对是调侃。
言洛宇任人取笑,拿回话筒又继续。“我们刚刚说到哪里”
“说到你该睡了。”她没好气地。都生病了还逞强,任性的死小孩。
“哪有我还没告诉你,那个护士有多残暴,把我手臂戳到瘀青了,现在手还肿一块,室友说要帮我热敷,结果差点把我手臂烫熟,这些人都好恐怖……”
丁群英静静听着,唇畔泛起浅笑,头一回有股冲动,好想飞奔到他的身边,紧紧抱住他……
一直到走出台北车站,她都还不太敢相信,自己真的做了这么冲动任性的事。
嗜钱如命的丁群英、从不请假的丁群英、要她放弃全勤奖金简直要她的命的丁群英这次居然发狠地一口气请了四天假,店长、同事的下巴全掉了下来,扶不回去。
在她告诉言婶,她要到台北找洛宇时,言婶欣慰地笑了,对她说:“你早就该去了。”
她,真的该好好的,正视自己的渴求,顺着心意认认真真地争取一回。她,想要牢牢地把握住他。
依着言洛宇来信所写的寄件人地址,她对照了一下门牌,按下八楼a栋的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长相还算帅气的男孩子,年龄和言洛宇相近,他打量着她,眼神困惑。“请问你找谁”
“言洛宇是住这里,没错吧”
“找洛宇”男孩又多看了她两眼。“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让他没日没夜抱着电话、用拳头谈恋爱的野蛮女友'”
丁群英斜瞥他。“那你现在是要自动请我进去,还是要让我的拳头开路”还野蛮女友咧,电影看多了
“啊,请进请进我对你好奇很久,早就想见见你了”
她一移动,他这才看得更清楚,瞪大眼意外道:“咦洛宇不是说你从不穿长裙的吗”她穿啊,而且还很好看。
丁群英脚步一顿,回过头。“他到底把我形容得多野蛮”死小孩,真的是皮在痒了。
“呵、呵呵”比言洛宇机灵一百倍的男孩立刻倒退一大步,绞尽脑汁想转移注意力。“啊,我想起来了,难怪我老觉得这条裙子很眼熟,就是去年他发神经,突然把一票人挖出去,叫我们帮他挑来送你的生日礼物嘛你知道他怎么说吗他说他没帮女孩子挑过衣服,不大会选,要我们帮他出主意,免得挑丑了,让你有借口不穿,还说什么我比较禽兽,女朋友一大堆,挑衣服这种小事应该比和女人交配还简单。你看过这种人吗有求于人还不忘倒打我一靶,太狠了”
丁群英轻笑。“你要习惯,他这个人一向只说实话,不懂虚伪那一套,如果谁觉得中靶,那……”她耸耸肩,语意不言自明。
“……你更狠。”他闷闷低哝,转身倒了杯水给她,在她对面坐下,细细审视了她半晌,冒出一句:“坦白说,你没毓雯漂亮。”只能算得上清秀而已,没有让男人在第一眼就倾倒的本钱。
她喝了口水。懒懒挑眉。“那又怎样”
“洛宇常提到你,那时我们都对你很好奇,连毓雯那种漂亮又大方的美女都被比了下去,现在看到你,再回想洛宇形容过的那些,我发现,你在某部分的气质上,与毓雯有异曲同工之妙,说不定他被毓雯吸引的,就是这分熟悉的感觉,进而交往。说穿了,他不自觉用变相的方式在爱着你,只是那个笨蛋自己都没发现而已。”
“是这样吗”她垂眸,轻抚杯缘。“那个笨蛋人呢”
“刚刚退烧,吃完药睡着了。”男孩指了指左边尽头的房间。“你要去看看他吗他盼你盼很久了,你说不来就是不来,他多哀怨啊”
丁群英顺着他指的方向,旋动未上锁的房门。
床上的他正安睡着,她坐在床边,掌心贴上他微微发热的额头、脸颊,想到什么,她拉高他左手的衣袖,果然看到臂上打针没推散的微肿痕迹,她又走出房门,问明哪一条是他的毛巾,浸湿拧干到人体肌肤能接受的热度,敷上他手臂微肿处,轻轻推揉。
他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看了她一下,喃喃说了句话,药效发挥,又沉上眼皮,迷迷糊糊地睡去。
丁群英轻轻笑了,低骂:“笨蛋。”
耳边,柔柔地重复着他那句似有若无的呢喃
“我好想你,群英。”
“啊”低喊了声睁开眼,言洛宇茫然地眨眨眼。他记得好象有看到群英耶是不是作梦啊
伸手想揉揉眼睛让自己更清醒,发现右手臂动不了,他扭头看去,这下可完全傻眼了。
群、群、群英
她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告诉他不然他一定会去接她,绝对不会这样睡得像死猪一样……
太多情绪塞在胸口,当他慢慢消化了这道消息的冲击,所有的激动反而化为涓涓细流,柔柔暖暖地流至四肢百骸。
他静静地凝视枕在他臂弯睡得香甜的容颜,浅浅的幸福笑意由唇角泛开。
“你要不要来台北找我”
“找你干么”
“你都不会关心我,看看我在这里过得好不好哦”
“你有什么好看的又不走痴情女千里会情郎,你没这等身价,让本姑娘放弃花花绿绿的钞票,不顾一切去千里寻夫啦”
他了然地笑了,指尖柔柔描绘她的眼眉、五官,指腹挲抚着软嫩唇瓣。
“群英、群英”他低低喊了几声,她眨动眼睫,对上他温柔的凝视。“醒了没我想吻你。”
没。一半神智还在和周公拔河,但她本能地伸手揽住他,在他低头贴住她的唇时,本能张嘴响应他。
结束了一记长得两人都快透不过气来的深吻,稍解满腔思念之情后,他俯视着她,低声抱怨:“要来怎么不告诉我”
“那要问你啊,笨得要死,连照顾自己都不会,我当然要来看看你死了没有,好代替你爸妈收尸。”她脸色有些红,倔强地哼道。
他不以为意,笑笑地轻咬她唇办。“我好想你。”
她张口、闭口,好一会儿才别扭地低道:“我有听到了啦”
“你真的应该叫醒我的。”他轻叹,与她颊贴着颊,淡淡流泄温存,双手恋恋不舍地舆她交握。“什么时候要回去”
“……我请了四天假。”
他微愕,惊喜地撑起身子望住她。“真的”
她不甚自在,嘴硬地补上一句:“如果没车床族可看,我现在就回去”
他笑得胸膛都震动了,缠腻着她柔软的身子,啃咬她的耳朵笑骂:“色女死性不改。”
“你管我”捶了下他的肩,被他咬得浑身酥麻,娇躯无意识地偎赠着他的身体。
“糟糕”他低低呻吟。喊了声。“群英”
“干么啦”她身子轻颤,有些恍神。
“你那片萱萱与水电工还留着吗”
“还在。问这干么”
“我想,我可能用得上了。”
“啊”傻眼。
他低吟,在她耳边哑声道:“群英,我想要你。”
“嗯……呃……那就要啊”她不知所云地漫应。
“可以吗”她真的听懂他在说什么吗
“嗯……可以啊……”
“问题是我敢打赌,外面至少有一只以上的变态在偷听。”室友的死人德行他再清楚不过了。
真是要命,花好月圆时机正好时,前女友投怀送抱他还满脑子迟疑,现在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的,他偏偏产生性冲动,言洛宇,你搞什么啊
“你管他”
“他们如果闯进来怎么办”
“我尽量叫小声一点就是了。”
“……”是啊,这就是他的群英啊,率性、直接,几时管过别人的眼光
他顺着颈项,吮出淡淡粉s情欲,指掌顺着娇躯曲线,感受被子底下的美好春光,挲抚到腰间,他顿了顿。“你穿裙子”
丁群英白他一眼。“不行吗”
她说,不稀罕一个会为了一条裙子爱上她的男人,但却还是穿著他送的裙子来见他……
她的真心,那么明显、那么深挚啊……
将脸埋在春光大泄的酥胸前吮嗫,一手徘徊在腰间,迟迟不舍得挑开那小小的暗扣。“看你穿裙子,一直是我最大的希望,你好不容易肯穿了,居然要我亲手脱掉它,实在很舍不得,要是你以后都不肯再穿怎么办”
她咬牙切齿。“言洛宇,你龟毛够了吧到底要不要脱”
“那你要答应我,下次再穿给我看。”
“不脱拉倒我”他反应迅速,立刻封住她的嘴,吻去即将而来的咆哮,右手没有迟疑地解开长裙暗扣,她配合着踢蹬着,让它顺利离开修长的双腿,比起平时穿紧身牛仔裤,这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便宜了男人的猪哥性
“原来你一直要我穿裙子,是为了好脱”她睨他一眼。
“天地良心,我绝对不像你,无时无刻,满脑子不良的黄铯思想。”她修长的双腿触感极好,他指掌来回流连。舍不得移开。
“是,你君子,你光风霁月。”那他现在在做什么盖棉被,纯聊天
不甘任人宰割,她礼尚往来,动手剥光他衣服。
这也容易,因为他穿著轻便的睡衣,她简直游刃有余,意犹未尽地东摸摸、西碰碰。
“啊”他倒吸了口气。“群英,你的手在干么”
“鬼叫什么试试看和小时候有什么差别嘛”小器鬼,她全身都被他抚遍了,借她摸一下会死啊
他闭了下眼,忍受这甜蜜的折磨。“好,那结论是什么”
“size不同。”
他微微脸红,因她大胆的言行而急喘。
丁群英瞄他一眼。“那你呢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他咬牙,尽可能丕让自己丢脸地呻吟。“天堂与地狱。”
“所以现在不会痛得哭着喊妈妈,指控我欺负你了”她戏谑了句。看看他有多丢人,被小女生欺负得哭着找妈妈。
“丁小姐。”他死命住,一字字清晰地吐出。“你搞清楚状况了没有等一下会痛得哭着喊妈妈的人,绝对不是我”
她挑衅地挑眉。“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好啊。”他笑道:“要掀开被子吗”
“不要”她拉紧了棉被,脸红地瞪他,一副他敢掀她就跟他拚命的表情。
他会意地笑了。
她呀,老是表现得多热情大胆。骨子里却纯情得可以,连裸裎相见都会无地自容,就像对他,明着对他说话总没好口气,十足冤家,暗着却又爱他爱得没了自我
他眼神暖热,胸口涨满浓浓的炙热情潮,深睇着她。“可以了吗”
“嗯。”不知为何,脸蛋热热的,不太敢迎视他这种从未有过的狂热凝视,将脸埋进他肩颈之间,主动攀住他。
他没有迟疑,坚定地填满她体内空泛,充实了欲望,也充实了人生,这一刻,他更加清楚地了解当初毓雯眼中的悲哀,原来他那时少的,只是这种坚决
义无反顾,生死相依的坚决
他浅浅退开,再更深地迎入她的生命。
“群英,你第三个生日愿望是什么”第一个,胆怯地不敢要求太多,想着能偷吻他就好。
第二个,是想光明正大,好好地看着他,吻他一回。
她不说,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他甚至猜得到,她那个没说出口的第三个愿望是什么。
他暗示过,试图问她,如果当时她有足够的勇气说出口,争取她想要的,他在那时就会答应她。
但是她没说。
她怯懦地不以为自己要得到。
“你早就猜到了对不对干么还问。”她别扭地不肯看他,一阵酸酸麻麻的感觉冲刷着身体感官,她张口咬住他肩头,怕自己意乱情迷,不自觉说出那埋在心底,藏得太深、太沉的心事。
他怜惜地搂紧她,感受他们带给彼此的感官欢愉,以及心灵抚慰。
“群英,我有没有说过,我很高兴遇见你,被你一路欺负到现在”
“嗯哼”这人有被虐倾向吗
“那我有没有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到永远”
“……”哼应声变轻了。
“所以我不用说,你应该也知道……我其实很爱你,对吧”
肩头有湿湿热热的感觉,他将她搂得更紧。
今后她的任何情绪,都有他收容,包括欢笑、眼泪。
有些话,不必多说,他懂,她也懂。
他不会有更多的甜言蜜语,也说不来那一套,只有一颗很真、很真的心,以及一句永不折扣的承诺不离不弃。
后记
意外这绝对是意外
一直到写完这本书,晴姑娘都还不大能理解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四季风情结束之后,这一系列人物早就该封箱冷冻了,我没有再动他们的欲望,一丁点都没有
……就算、就算真的要写,了不起就是叶洛希。
不是这个配角比较受到大家瞩目,不是她一九五的了不起智商,不是更多乱七八糟的理由,而是……这理由说了你们会扁我,她年纪比较大。
是的,她年纪比较大,不会害我为了一尾小主角,把四位最佳男主角给写老了。
……好吧好吧,再了不起,加个魏怀恩好了,谁教青梅竹马是我的罩门,拥有此位楼姓窝囊作者所无法抵抗的魔力。
可是……谁来告诉我,为什么写出来之后,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还是没有写叶洛希的欲望,挖空脑浆也没有。
不合作的脑袋,冒出了这本“冤家”的雏型,晴姑娘一直挣扎着不要让它和言家扯上关系,何苦为了一本书,去破坏四位帅气有型的男主角在各位心目中的印象咧
但是想来想去,男主角的特色,以及所有要件,实在是要命的吻合言洛宇啊……好吧,我投降了,反正我早就承认自己是一尾失败的窝囊作者,没必要白费力气再去企图和主角们对抗什么了。
首先,晴姑娘得声明一点,这是一个全新的故事,真要说和言家有什么关系,诚如先前所言,只是借用一下背景而已,请不要拿四季风情的残余印象去看它。一开始,真的没有打算写成系列,所以当小编问我要不要挂系列名时,本人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要”
没想到写完后,反而有更多想法冒出头来,窝囊作者又战败了……
各位不难发现,这当中的言家小配角,都没有很明显的着墨,也就是说,我并未确定能写多少出来,请各位不要对任何一个角色抱持太多的期待,本人真的没有驾驭主角的能力啊
什么不信说我在推卸责任
好,举个例子来讲。
七月这本书的档期早早就排定了,这期间,小编问了我n次对七月新稿的构想,我给了起码超过三种的版本,也几乎一度要下笔去写了,结果最后出来的是那些版本之外的言洛宇,小编心脏如果不够力,怕会在电话另一端吐血身亡了……
所以,千万不要问我以后的事,本人再怎么铁齿钢牙,也算不准主角们未来的动向啊,他们根本不听我的话
请学着我看开一点,每出一本就当是捡到的,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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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七日晴结局篇
之一文/王素贞
七月七日,屏东
一位老妇人走到两座相连的坟前,将一束艳丽的菊花放在墓碑前。
“瀚宇,天晴,你们还幸福吗我过得很好,嫁了位爱我的丈夫,日子还算平稳,已有个七岁大的孙女,很凑巧的,她是在七月七日生的,为了纪念你们,我将她取名为天晴。只愿她能像天晴般开朗乐观”
“呵,没想到我竟然跟你一样。”
蓦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让她惊吓地转身。
眼前两鬓己星星斑白的男人让她觉得眼熟。“你是”
“唉没想到你竟然认不出我来,真令我伤心,我不禁要怀疑原来我已是这么老了,才让你对我如此陌生,唉……”
“难道你是齐光彦”
“不然你以为我是瀚宇啊”他白了她一眼。
可恶,现在才认出他来,亏她还是他大学时代的“唯一”一个女性好友呢
看清楚,是“唯一”喔看她多么地伟大。
“你刚才怎么说你和我一样”她赶紧岔开话题。没办法,据她对他的了解,他这人可是出了名的爱记恨,就算是经过岁月的洗礼,大概还是和从前一样容易记恨。
“因为我也有一个孙子啊”他露出笑容。“名叫瀚宇。所以我现在脑中有一个想法,你猜得到吗”
她的孙女叫天晴,他的孙子叫瀚宇,难不成……
“你”
“你满聪明的嘛。你孙女呢”
“我把她放在瀚宇生前的房子庭院前,那你孙子呢”怎么不见人影
“和你一样。”
她顿悟他话中的涵义他把小瀚宇丢在庭院。
小小身子努力、努力地往树上爬,终于,她爬到树上了,她坐在树上抹掉额上的汗。
“呼……好累……”
忽然,她看见树上挂着青绿的东西。“啊,有杨桃”好兴奋,抱稳树干站起身,摘下眼前还青绿绿的杨桃,随便擦了下,她张开嘴,咬了口
是立即地,眉心蹙起。“好酸”她要跟奶奶说她永远都不要吃这种水果了虽然酸,但她还是痛苦地把嘴里的杨桃吞下去,因为奶奶说不可以浪费食物。
唉,没办法,她真是个乖小孩啊。
“在树上很好一玩吗”
小天晴把视线往地上看。“你是谁而且我在树上好不好玩又关你什么事了”
“是不关我的事,但是你会掉下来。”因为她所站的那根树干已出现裂缝。
她插着腰,很得意地对他说:“哈哈哈我才不会被你骗到呢我爬树的技巧那么好,才不是你说我会掉就会掉啊”话才说到一半,正欲断裂的树干却很不给面子硬生生地断了。
“小心。”小瀚宇张开手想接住她,可是……接是接到了,但不是手,而是身体,此时的他被她压在下面。
她赶紧从他身上爬开,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她心慌。“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会不会死掉啊
天晴的泪,一滴又一滴地落下,滴在瀚宇的手臂上。
“我这受伤的人都没哭了,你哭什么”他用着很轻很轻的力道擦拭她脸上的泪。
“我怕你出事嘛……”看着他擦破皮的小腿及手臂,泪水瞬间蓄满眼眶。“会不会痛痛的”望着他受伤的四肢,她的心闷闷的,好难受。
“不会痛。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我再也不要爬树了。”她忽然冒出这句话。
“为什么”
“因为你受伤了。”她的心,也像跟着受伤,痛痛的。
他温柔地摸摸br 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