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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交过命的兄弟,你就这么对我的?”
宋梁哈哈一笑,“亲兄弟才这般为你着想不是,不揭你的老底,富察兄的才华不就白白埋没了,在兄弟眼里,你那嗓子比戏园子里的台柱还厉害呢!”
恭亲王笑道:“既然如此,你不妨在大家面前露一手,助助兴。”
这个提议让一众人瞬间沸了锅,都起哄让他来一曲,富察垣业被人推搡怂恿的不得不站了起来,满脸衰相的看着恭亲王道:六爷“您看,卑职也讲个故事成不成?这……这戏还是别唱了吧。”
刘勋嘻嘻哈哈的道:“统领大人别谦虚了,行军打仗您都不怕,还怕亮嗓子?”
富察垣业顾不上搭理他,一味的推脱道:“主要是卑职好久都未开嗓了,万一唱走音了岂不是闹了玩笑。”
恭亲王垂下眼,淡淡一笑,“又不是干这行的,就算唱得荒腔走板也不打紧,闲着也是闲着图个乐子而已,你要实在觉得为难,我陪你一起。”
乍闻此言,四周的喧闹一下子冷寂下来,众人瞠目结舌的盯着他,郁兮也忍不住朝他看过去,周驿惊得打了个寒颤,向前迈了一步,有要劝说的意思,“王爷,这不大合适吧?”
富察垣业结巴着问,“六,六爷也会《蕉帕记》?”
恭亲王颔首,“戏词都记得,声调只记得第四出《幻形》,唱戏这方面,我略微懂些皮毛而已,肯定不如你唱的好。”
也许是饮了酒的缘故,头昏脑热间便做出了这样的应承,话既出口便没有回头的余地,周驿的再次劝阻也未起到任何成效,恭亲王敛衽起身走到富察垣业面前问,“这次你敢还是不敢?”
与其说是质问倒不如说是命令,富察垣业忙俯下身拱手,“卑职从命。”
恭亲王道,“那咱们提前商量好,就唱《蕉帕记》的第四出《幻形》,白牝狐刚出场的那段,你我各一半,由你起头。”
富察垣业领他的吩咐应声是,随着他一起走到稍微宽阔一些的地方,恭亲王要唱戏,不亚于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奇观,消息一传十,十传百,附近各营的将士们都前来围观,把四周围堵的水泄不通,没有人敢出声起哄,只暗中听闻呼吸声密布,深浅交织。
郁兮受周围气氛的感染,不自觉的站起身来,篝火对面的雪地里,恭亲王长身玉立,玄狐大氅被夜风撩起,露出缂丝面狐皮的内袍,她抿嘴一乐,当真是格外应景的一身穿着。
富察垣业满脸的紧张,大庭广众之下唱戏还是头一回,况且跟他搭戏的还是将来十有八/九继承大统的恭亲王,是莫大的荣光也是万分的压力。
他咿咿呀呀吊了吊嗓子,朝着恭亲王拱手行了一礼,回过脸正身挽了兰花指,定睛开了腔:
“妾身生前西施是也,只因倾覆吴国,天曹罚做白牝狐。自居洞府,号作霜华大圣。修真炼形,已经三千馀岁。但属阴类,终缺真阳,必得交/媾男/精。那时九九丹成,方登正果。向来遍觅多人……”
唱到此处富察垣业躬身向一旁,比了个手,口中戏词不断:“……皆系凡胎俗骨,无可下手。”
☆、剪影
这面的恭亲王轻挽袖头,衔音接唱道:“……昨见东吴龙骧,羡他玉貌冰姿,兼有仙风道骨。尚无妻室,一向飘零,现寓胡招讨宅中。日后数该与他小姐有夫妻之分。我今化作小姐,略施小术,漏他几点元阳,脱此躯壳。然后指点前程,先自撮合姻眷,了完这段因果。”
郁兮是不懂戏的,甚至从未听过,寥寥几句戏词带给她极大的震撼,她望着雪地里的那个人,透过他婉转悠扬的唱腔,意蕴含情的身段手法,窥到了那座皇城旖旎艳丽的一角,原来她眼界里的山川河流也只是大千世界里的侏儒一节。
她未见过的,未曾了解过的事情应该还有许多许多。他们两人扮演的都是狐狸,唱得同一出戏,味道却不一样,富察垣业眼神轻佻,姿势扭捏,活脱脱把一般概念中狐仙的媚态表现了出来,恭亲王则是在音律上着色,雍容花俏的唱腔,同时兼顾高雅得体。
音弦撩拨得枝头上雪落纷纷,恭亲王两肩载着风月,微微敛袖,垂下眸收声落幕,这时的他同兵临城下那天意气风发的样态完全不同,她读到了他刻意回避的寂寞。
余音在夜色林深中久转后消散,因为没有鼓乐伴奏,两人反串的旦角女腔缠绵柔和,此情此景别有一番风花雪夜的韵味。大梦初醒般的,有人带头叫了声好,接着汹涌的叫好声掌声席卷而来,淹没了四围的静默。
富察垣业向恭亲王看去,两人相视一笑,联袂向篝火这边走过来,刘勋追着两人夸赞,“您二位唱的可真灵,让卑职我等大开眼界,这气口儿,这板头,匀溜稳当!您二位上台,还有戏园子其他人什么事啊!”
富察垣业挥手赶他,“去去,一边玩去,瞎贫。”
宋梁忙迎恭亲王落座,“有酒有肉还有二位高人唱曲儿,这哪是出门行军打仗啊,找乐解闷儿来了!”
他们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