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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

    府灭门,依她的为人,她一定会赶来。我就怀疑她是不是也遇到了不测,唉! 当年说是要共患难,同享乐的结义金兰,如今只留老夫一人在这里惨度晚年,捱着日子 。我再念佛又如何呢?而那些相知相识的人全都离我而去了……”
    朱爷回想起在陵园中……
    天山客依旧是那清和的语调,不起波澜,只觉得她人淡如气 ,没有那许多烦恼:“师父一直在天山修行,不闻世事。十年前就已仙逝,命弟子在沈大侠百年之后将师父的遗物在墓前火化。山中不晓浮生事,直到王夫人求上天山,我才知道沈大侠也已经在二十年前故去了。”
    “不过她长得真像白飞飞,简直就是一个人。”冷二叹道。
    朱爷也问过她:“孩子,你姓什么?”
    “师父说姓名本就是个累赘,她叫我客儿,天山客。她说我不过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又说任谁都只是他人的过客。只是看过的去过不去罢了!”
    荡生涯忧愁相属,回首皆非.举头无语,斜风细雨恨如许
    竹屋中,天山客斜靠着青竹椅,对着竹窗夜色。
    她不喜烛光灯火,且在夜中也可平常视物。在黑暗中她避开属下,一人呆坐。听得外面又是一阵新雨落地,却不知为何这一年的雨水这样的勤,这十几天里竟没有一天是放晴的,有雨声自漆黑夜中来,比起白日,格外的清淅脆响,入耳及心。点点滴滴,蹁跹不去。对着珠帘外的夜雨淅沥,她却似乎无视无闻无思。
    “主人!”紫绡焦急的嚷道,“王夫人她又昏迷了。”
    “脉息上尺涩沉,病情仍不见好转。难道我下药错了?论理,这么珍贵的药材吃下去,死了的人也该救个半活啊!”紫绡懊恼得看着天山客在给王云梦银针度穴,掰着手指。
    “不是药的问题,是她自己不肯从狂乱中醒来。”几针下去,她呼吸平顺了些。
    “不懂呢。哪个人不希望自己的病早好事了?怎么会自己不肯?”
    “她终生背了个“弃”字。已是愁怨满腹,生无所欢,她视若生命的儿子也失去了。她醒来做什么?”
    “老夫人总说人要自个成全自个儿,放下了,也就自在了。”
    紫绡不解的看着榻上沉睡的王云梦,即便是在睡梦中,她脸上的愁苦之色也是不减半点。这一年的调理,每次都是将好了,但只要外感清明了些,又马上病情转沉。几番折腾下来她已是面目枯黄,气虚微弱,不似人形了。
    她想起一年前王云梦拖着儿子的尸体在天山气候最恶劣的时候,一步一步的拜跪上山。哭喊着在栉比洞外乞药,怎么也赶不走,不吃不眠在雪地里就待了四个昼夜。都冻成了冰人儿了,还是苦苦哀求,主人无可奈何,只好破了门规,从冰眠中苏醒,可是人死了,哪有什么法子?只听得她夜夜在风雪中满山绝望的嘶喊着儿子的名字,山下的牧民都哭了。
    天山客摇了摇头,心想话是不错,可有几人逍遥于世?师父那样孤傲的性情,胸中可摆脱一个“恋“字?到头来还是被情缘所伤,深避雪山,苦其半生修为,只不过想逃过那个人去,都说人生最苦处,是此心沾泥带水,明知不可得,却不能割舍。最后还是解不开心魔,郁郁而终。问世间情为何物?有谁人说得?也是这夜雨连绵,快活城派出的哨子,只有单骑归来,回来的人也是伤痕累累。
    “属下已探知黑狱堡的方位,不出敝上所料,那日吹笛之人却是黑狱堡主,此人心狠手毒,嗜血如魔,睚眦必报,常言天道不公,自诩阎王老爷,可自判人之生死。座下有十八判官,三十六狱司,更有一大批江湖死士忠心于他。只是他一向在漠北潜藏,做事诡秘,很少踏迹中原。我等疏忽,并没有将他记录在案,而今他将老巢大举迁移中土……也耳闻他行事必派出黑白无常,灭其满门,才肯在生死簿上勾帐吊销。想来江湖上那几宗血案也是他栽赃敝上。”
    “只你一人回来?你是怎么逃脱的?”快活王细咽着茶水,双目精光大盛。
    “属下不敢有瞒,当时围攻我们的青面獠牙说他家堡主有信捎给敝上,只留我一人不死。”他将那信战战兢兢的呈上去,之后勉强咬牙道。
    “属下自知有罪,不敢苟活。谢敝上多年知遇之恩。”随即咬舌自尽。
    那封信并无落款,薄薄的一页纸上也只是寥寥几笔,却看得快活王心惊肉跳,上面潦草的划着几个人的名字,他柴玉关自不用说,有七七(那人还特意写的是柴七七),沈浪,熊猫一干人,纸上竟赫然还有着“王云梦”的名字。
    快活王知道这是索命帐,笔笔清楚,是要将与自己有瓜葛的人,无论亲疏爱怨,一例斩杀。
    快活王风闻这几日江湖血雨,决不是害怕,只是心中有些不安,直到此时,他才有几分确定了。
    借尸还魂?不说绝无此理,只怕确有其事。
    不过他还是不怎么相信,他脑中显现出二十年前那个景象来:那个人,执羊毫,泼墨挥洒,草书行就……他的眼睛很特别,狡狯精明隐而不露,眼神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