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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缓,却在不经意间犀利之极,令人惴惴。
快活王不记得自己当时是不是只因为那双令人发毛的眼睛才对他起的杀意。
他不由又转念想到送七七回来的那两个女孩,沈浪说她们是天山客的手下,也是鲜闻江湖。只晓得那女子医术奇绝,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可她怎么偏偏挑这个时候来,又是所为何来呢
这时天山客也翻进了快活城,她所学的“雪落术”,由冰雪媛自创。取自“雪落无声,雪融无痕”之意。身法有回风旋雪之曼妙,起落有六花飞坠之迅捷。她轻功之高,恐怕天下无人比肩,只见的她在侍卫头顶盈盈一跃,疾如闪电,根本容不得底下的人有所察觉,就极容易的过了诸多好手的戒备,出入厅堂,更犹如鬼魅。
她只身向藏宝楼飞去,此时快活城中人人自危,知道仇家并不志在金银,此楼没有多少人守护,她懒得和侍卫多起争执,也根本无需溜门撬锁,只一招“引光度影”,以疾风的步履,幻化出几多白影翩翩,就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待她进入密室中,外面的侍卫还浑然不觉,傻傻得站在外面。
她的足印实在是太轻了,也根本触动不了里面的重重机关,她细细辨别着密室空气中的味道,只在珠宝黄白中拿走了一个白玉匣,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了出来。
她本想直接出城,刚躲过几个巡视的护卫,跃至屋顶,忽觉血行不正,心口疼痛难忍,又只好轻飘飘的落了下来。
这一慢,在楼宇外凭栏呆立的宋离,就觉楼上白影一闪,心生疑窦,追了过来。
她自把脉搏,知道自己是托大了,她身有宿疾,冰眠之期未满,未及调理,就冒然来中原行事,再加上这些时日乍暖还寒,无心饮食,惹得旧病又复发了。
她捂着胸口,直觉头脑有些颠乱,迷迷糊糊的,一时不分南北,跌跌撞撞得勉强寻着一个角落,强行运调气息。
说巧也巧,这时角落里房屋的灯亮了,她正依在窗下,一臂上轻洒着一片淡黄,她下意识得移开了。
“七七,你给我过来。”却是沈浪的声音,颇带怒意。
这是沈浪暂住的客房。窗下的天山客一怔。“我用你管!”沈浪不管七七一脸的不痛快,硬是将她拖进了房中。
“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取你的性命,还从神仙居中跑出来,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儿心啊!”沈浪急怒交加,把她按在了椅子上。
“我在这里呆腻了,我要找我爹去,再说这也是我家,还轮不到你吆五喝六!”朱七七更横了,故意跟他顶嘴,她不敢再跟他朝夕相处了,她也没力气争了就想觅个鸟绝人灭的地方去,她知道自己是怕了,怕最终还是要面对自己担心许久的梦魇,她没有勇气认输,她也要看看如果自己不见了一年半载或干脆就是死了,他沈浪会不会一样对她刻骨思念。
沈浪压了压火气,平静得说:“我答应朱伯伯,要确保你无恙,要走我陪你一起走,好不好?”
朱七七听了更是红了眼眶,掩面大哭:“答应?承诺?你可问过我想要不想要?你重情重义,是君子中的君子,你可以对任何人一诺千金,沈大哥,你只能对我这么个好法吗?”
沈浪出神的凝视着她,缓缓说道:“还不够吗?”那安静的口吻像是在回答她,又像是在问自己。
“为什么你心里永远有个白飞飞,为什么我再怎么努力你也不肯把一个完整的沈浪交给我?我是你的妻子啊。”七七哭喊的捶打着他的胸膛,泪流不止,她十几天的绝望如潮水奔泻而出。
白笼纱灯下,那聘婷的娇娘已哭成了个泪人,沈浪有些无措了,他看着七七憔悴的面庞,甚是不忍,软言相偎。
他有些无奈,他又能怎样呢?
“丫头,你傻不傻。我都是你的人了,这一辈子我只能赖上你啊,是你明明在婚礼上不要我了,我还发愁呢,你说我要是变成糟老头了,你不管饭我怎么办?”说着眯起了眼睛,腼了腼嘴。
七七将头扭了过去,但已经破涕而笑了。
沈浪端起了桌上的米粥,灿烂的笑了:“我知道你今天又没怎么吃,”他晃了晃手里的汤匙,“嗯,给你丈夫个面子,行不行?”
窗外还是细雨霏霏,那身白衣被罩在雨雾中,她几次运功,也压不下气血上涌,只觉得胸口钻心的阵痛,嘴角处也涔涔流出赤红的鲜血,无望而明艳。她索性就无所谓了,攥着胸口的手也缓缓放了下来。
双肩无力的一阵抖动,默默的,她轻轻的低垂了眼睑,继而昂起了头。
不道人间犹有未招魂,却说奈何桥归又奈何
雨丝蒙着她洁滑的面庞,冰冷的滑落
。飘扬的秀发一缕一缕被打湿,粘贴在一起,安静的抚慰着那琼花澹妆。
此时,宋离也寻到了此处。他警惕的看着四周,抽出了佩刀。刀光一闪,却快不过白纱轻扬,隔空连连点了他身上数个大穴。又是一卷,她把他凌空扯到了墙角,无声无息,她这一发力已是勉强为之了,只引得大呕鲜血,衣襟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