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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方桌吃晚饭。
    “月儿吃了吗,你娘说做好了饭就没让义康喊你。脱了鞋坐炕上,炕上暖和。”
    坐在桌子最外沿的杜氏将粥碗放下笑问孙女。
    钟月道吃过了,炕上虽暖可不好意思在旁人吃饭时脱鞋,笑眯眯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冷,脚上棉鞋今年新做的。
    别人吃饭她看着怪尴尬的,透过昏黄如豆的灯光瞄到炕角缩了只狸花猫,便趴炕上撸起猫来。
    “唉,长顺今年才多大啊,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你们几个以后走路离沟边塘边远远的,尤其义康和月儿,不许再去冰面上耍!水里脏东西多的很,专吃不听话的小孩!”
    杜氏同老伴正聊着曾家事情,突将话题转到三个孙子孙女身上,并对俩小的重点警告。
    做势先凶狠狠地瞪眼孙子,唬得钟义康点头如捣蒜。埋头喝稀饭的钟兰也乖巧的点点头。
    没得到小孙女应答,杜氏扭身见其背着身子正专心致志逗猫玩,气得真想丢下碗筷扬手照她屁股上扇几巴掌。
    抬高嗓道:“听着了吧,月月?!掉过水里一次,我瞧还是没长耳朵!”
    努力憋笑的钟月压住笑音,一本正经说:“奶奶,月月听着呢,您和爷爷说的话都牢牢刻在了脑子里。”
    “二姐,你知道水怪长什么样吗?咬人咬的疼不疼?”
    瞧堂弟颇有探索精神的样子,钟月极为配合,仰着脑袋眨巴几下黑亮的眼睛,装作努力回忆的神态:“水下不能睁眼我也没瞧清楚,可牙很利,比大黄的还尖。”
    “啊?那么尖?!咬在人身上该有多疼呀!”义康瞪大眼睛惊叹。
    早已懂事的钟兰白了眼傻呆呆的弟弟,抿嘴笑起来。杜氏倒一脸淡定地咸菜就粥不慢不徐吃着饭。
    钟大山和颜悦色笑骂孙女一句:“大晚上净瞎胡说,别吓他了。”
    瞧孙女从进屋至现在腻着狸猫玩,以为她喜爱猫又道:“你三叔家的猫产了崽,若喜欢去他家讨一只。”
    “三姐上次来说她家猫儿子全都许人了。”
    钟月自认为不是个合格的铲屎官,没有就没有吧。
    “这窝没有了,那就等下一窝。”
    ……
    第二日秦氏依旧在曾家忙碌,期间趁空回来给她送过来些吃食。第三天出殡,钟月需要跟随秦氏一起。
    无论古代还是现代,大冬天起早都是件顶考验毅力的事情。
    窗棂外还是黑漆漆一片时,醒来有一会的秦氏起身披着棉袄轻手轻脚下床,掖掖被角将床幔捂严实,才摸出火折子点亮油灯。
    拾掇好自己,像往日一样来灶房开始烧洗脸水做早饭。
    今日曾家三郎棺椁入土有诸多事情需早些过去,为节省时间,秦氏轱了桶冒着淡淡白雾的井水净面刷牙,然后淘米入锅,蒸上从曾家带回来的三个米黄色白面馍馍。
    紧接着又向另一个小铁锅里添入几瓢清水,两个锅灶同时烧起火来,大黄贴心地卧在腿边相陪。
    待火差不多好后,秦氏探身望望外面的已蒙蒙亮的天,往锅膛中填了大把的柴火,急步走入堂屋东厢房。
    很快抱着女儿的棉衣重新跨进灶房,开始给闺女烤棉袄棉裤,等摸着不再冰凉里里外外冒着暖融融热气时才卷进怀中。
    “月儿,快起来。今儿娘得早些过去。”秦氏将烤热乎的棉衣捂进被窝里,晃晃尚在睡睡中的女儿。
    “唔~好~”睡眼惺忪的钟月四肢伸展大大伸了个懒腰,沙着嗓子应好。
    见女儿醒来没有赖床迹象,秦氏说了句:“快起啊,娘给你煮丸子汤吃。”便走开了。
    一开始钟月实在闻不习惯棉衣上烟熏火燎味,可每次醒来衣服都已被火烤,几天下来渐渐便也适应了,入乡随俗嘛,何况是母爱的一种表达方式。
    从堂屋出来,清新冷冽的空气中夹杂有芫荽的香气。
    “洗脸吃饭!盆子里是刚舀的滚水,莫忘了加些冷水进去。”秦氏一边往碗中盛丸子汤,一边不忘提醒女儿。
    “闻着真香呀!”端盆洗涑的钟月深吸一口鲜汤味,适时地赞美一句。
    “小馋猫,赶紧的,天冷待会汤凉了。”
    前有美食诱惑后有寒风飕飕,钟月迅速地在井边石台上搞定个人卫生。
    秦氏的厨艺在钟家村是排得上号的,昨日一直呆在后厨帮忙配菜,肥水近处流,曾家有的是银子席面做的极排场,丸子也是昨晚上分的。
    这两天抽不出时间去田里挖野菜,家里菘菜也吃完了,于是秦氏从自家菜园子里挖几棵趴在地上的芫荽,中和下丸子的油腻,调调味。
    冬日清晨喝一口热腾腾的汤水,脏腑仿佛被熨帖了般,前生几乎不吃早饭的钟月觉得自己的惶恐感被染上香火气的饭菜给慢慢治愈了。
    丸子有荤有素色泽金黄,因淀粉加了少许生粉使得丸子口感弹滑,钟月吃得额头微微泌汗,浑身舒泰。
    饭毕,秦氏帮女儿梳头期间嘱咐她出殡时人多别乱跑,更不能嘻嘻哈哈没个礼节。
    当她们路过小杜氏院门口喊了两声,杜氏告诉说娘仨走的有一会儿了。
    ……
    “秀萍咋才来呀,为你们娘俩留的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