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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他躺在黄昏的草地上,我坐在他的旁边,远远地望向渐渐西沉的太阳。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在我的心里没有这种强烈的情感。”我说。
愿望啊、梦想啊都很容易令人心生执念,不适合我。
“那怎么行,一个人怎么可以没有愿望?”陶然腾地坐起,少有地用十分认真的表情看着我。
“为什么不行,谁规定的?”我常常对他这样咄咄相逼。
“我以为,每个人有愿望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陶然根本没有理会我的逼问,“如果你没有的话,我可以送给你一个。”
这种孩子气的话,陶然说出口我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
虽然陶然年纪比我大,但是却经常做一些让我无言以对的事情——
他写了诸如《我最美的女朋友》、《小阿秋为我写诗》、《虞美人种的南瓜今天发芽了》、《女朋友今天煮稀饭》这一类琐碎而又生活化的小文章,然后逼着我念给他听,要是我拒绝话,他就会用各种各样的词语赞美我直到我求饶;
每当我说了重话,他常常会直白地说他受伤了,让我快哄他一下;
在游乐场,他偶尔会不顾一切地跳到小孩子中间,跟他们大玩特玩,甚至玩得比小孩子还要开心;
坐过山车的时候,大叫声远远比我还要夸张,游乐场是他最喜欢的地方之一;
在我不开心的时候,他会做各种各样的鬼脸,在我没笑出来之前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你要送给我什么愿望?”我认认真真地问他。
“将我给你的爱,变成你给我的爱。”陶然嘻嘻哈哈地说。
“这算什么愿望,要那样的话你自己爱自己不是更直接吗?”现在想起来,我的这种话实在太无情,那时候我根本没发现那是陶然对我的期待。
“那说一个正经的,但愿你能在写出抚慰人心的作品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让我在你的写作道路上一直陪着你。”陶然说。
我看着他,说:“这个可以。”
陶然是我所认识的男人之中,脾气最好、性格最温暖的人,虽然说他算不上十分英俊,不过却是这个世界上带给我最多快乐的人。
曾经,他纯粹的性格令我着迷,他的孩子气我分外珍惜。
可他就像太阳一样,将我晒暖,也把我烫伤。
他对我的爱太浓了,以至于常常让我想逃。
慢慢地,一小点的距离感都会让他产生不安。
于是他会习惯性不停地打探我身处的地点、在做的事情、心里在想什么,诸如此类的事情,让我感到他失去了一开始的自信、失去了那种吸引我的单纯,他变得多疑、甚至常常闷闷不乐。
在我作品的出版数量增加和名气提升之后,他的这种变化越发明显。
“你早晚会离开我吧?”有一天,晚餐的时候,陶然忽然说道。
完全没有预兆、没有铺垫,他没头没脑的语气、失落的模样无不令我不知所措。
“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要离开你的事情吗?”那时候,我实在不知道他为何口出此言。
“我觉得吧,好像我们之间一直无法更近,我们交往已快三年了,对吧?”陶然不安地摆弄着筷子。
“你是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变少了吗?”我看着他,他却避开我的目光,“明明是你建议我乘胜追击多写一些,现在又抱怨什么?”
“不是这个,”陶然看向我,“而是,我觉得不论我怎么努力,好像你都丝毫没有向现实的生活迈进,总是在离我很远的地方。”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什么叫做我总是在离你很远的地方?”我确实不明白陶然的意思。
明明,基本上有空的时候,我们都是腻在一起,到底要怎么样,他才会感受到我的靠近?
“你不明白就算了,总之,你能够接受我爱你,就足够了!”陶然的语气有些悲惨。
“你知道的,我也爱你。”在这种情况下,我的话有一点安慰的感觉,我不像陶然那样,总是能够轻松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是吗?”陶然质疑的表情刺伤了我。
那一晚我们不欢而散,事后,我不停地想,是什么时候开始,陶然产生了我会离开他和不爱他的想法?
我真的爱陶然吗?我自问。
答案是肯定的。也许吧,是因为我忙于写作冷落了相对更加粘人的他。
回想起来,仿佛我们之间的转折点就是在他给了我愿望之后产生的。
隐隐地,那个愿望透露出他内心深处的期待和黑暗,只是很久之后我才发现,陶然已经不满足于我对他的回应。
虽然说,不欢而散的晚餐过后,我们又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但是,不得不否认,我们之间已经浓情转淡,无可逆转地。
我对人与人之间的靠近和疏远一向安之若素;但陶然却感到忐忑不安,甚至渐渐对我丧失了信心。
在一次休假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