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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百转,相识至今不过三个月,她却是这个时空中最亲的人,一直当作妹妹的人,想到今日就要嫁作人妇,心里始终有些不舍,开口清幽的说道,“碧君真的长大了,要为人妻了。”
“姐姐可是担心我?”碧君看出她的担忧,却不知道她的伤感,伸手拉住若雪,朝她天真的笑道,“姐姐放心,我已十八了。这个年纪别人都做娘亲了。”
“恩”若雪点头应着。十八,比兰小一岁,比自己小五岁。
正帮碧君梳妆的妇人,此时插话道,“陈姑娘是有福之人,没啥可担心的。如今的世道,能够这样风风光光出嫁的,已是不多见喽。”接着又看了若雪两眼,自顾自地说到,“我看这位姑娘年纪也不小了,又生得俊俏,也该出寨去找户好人家安身啊。”
若雪只无奈的笑笑,没有做声。
碧君倒是紧张起来,“姐姐要嫁到寨外去吗?不能嫁给寨里的人吗?”还没等若雪回答,她又突然想起什么,神情一黯,“当初我们有约定,我和姐姐还有奶奶要永远在一起……可是奶奶不在了,今日我又毁约,如今只剩下姐姐一人……”她越说越伤心,秀气的眉毛纠结在一起,眼眶里隐隐有泪水。
妇人一看急了,慌忙抽出丝帕给碧君擦拭,边叫嚷着,“陈姑娘,大喜之日,你可千万不能哭啊。”
若雪也不想看她伤心,扶住她的肩头,安慰道,“奶奶地下有知也会高兴的,姐姐一人习惯了,何况我们都在寨里,依旧可以互相照顾的,不要太难过。”
说完,拍拍她的脸,“来,笑一笑。”
碧君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妇人开始忙着给她补妆,帮她换鞋,不多时,门外传来一个高亢的呼声,“吉时已到——”
两个妇人,一左一右将碧君扶起,年长的一个说道,“陈姑娘,吉时到了,该去前厅行礼了。”
另一个拿过床上的红盖头,正要给碧君罩上。
就在盖头要罩下的那一刻,若雪突然拉过碧君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问道,“碧君,如果没有婚约,你还是会愿意嫁给他吗?”虽然知道她的答案会是肯定的,但还是要听她亲口说出才能放心啊。
“恩,不论有无婚约,我都愿意。”碧君眼神坚定的回看着她,明媚的一笑,灿若夏花。
大红盖头缓缓落下,罩住了这张如花的娇颜。
终于,她没有成为封建礼数的牺牲品。在这么不幸的年代,还是有值得欣慰的事,若雪由衷的感慨,心里默默想着,希望这盖头掀开时,便是她幸福的开始。
——
灯笼串串高挂,红绢连连缠绕。虽已入夜,可厅堂里依旧亮似白昼。
程咬金和碧君在前厅行完礼,已被送入洞房。
此时,男宾们正在前厅喝酒,女眷们则在偏厅用膳。
喜宴热闹非常,却掩不去若雪眼中的落寞。
就在刚才,慈周寨的管事来告诉她,明日是她服劳役的最后一日,后日起她便自由了。然而,若雪并不怎么开心,只是想着那个妇人的话,也许,她真该离开瓦岗了,当然不是为了嫁人,也许只是为了逃避。
碧君已经找到她这一生的归属,而自己不过是迷失在这时空中的一个过客;她不属于这里,而这里的一切更不属于她。
他,她不敢想;情,她不能动。她只是历史的看客,不能介入,更不能投入感情。
想到这里,心头无比酸涩,只觉得饭菜食而无味,哽在喉间,再难下咽。边上的妇人们还在谈笑,她起身告辞。
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一直走到那沙丘之顶。
第19章 情动心伤1
若雪坐在沙丘上,微风拂动她的裙梢。齐耳的短发已长至披肩,头顶的长发被挽成了髻,插根木簪,两侧的任其垂在肩头,随风飘摇。时间可以改变太多的东西,又何止是发。
曾经,这里的夜空是星罗棋布,而今日,却被云层阻隔;没有了星星的夜晚,就象没有了鲜花的春天,失去了生机,连月亮都变得忧愁,偶尔才从云后露出半个脸来。
若雪的心情就如同今夜的天空一般暗淡,她一手撑着额头,呆呆的注视着远方,眼前却只是一片黑暗。
想到大婚的碧君,自然而然的想起尹兰,自己的同胞妹妹,那个喜爱自由、美丽善良的妹妹,不知今生是否还能相见。强忍着眼泪,她低低的哼唱起《青花瓷》,那是妹妹最喜欢的歌: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 走笔至此搁一半 ;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四周很静,静得连一声蛙鸣都没有。歌声断断续续,却飘得很远。
若雪想起如烟往事,想起让她快乐的尹兰,一阵欣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