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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
    就在他专心致志推算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扑倒了他,这里将会由后期(或者林关涛本人)p上一头奔腾而过的猪。
    二人顺势滚进沟里,迟灼脸上有些惊慌,但更多的是茫然。
    直到(想象中的)猪发出了一声嚎叫,迟灼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邹海就是在这个时候抬起头来看他的。
    少年的眼神干净而真挚。
    林关涛有些愣,沈兴波三十了,少年气是很难被演出来的,圈里的人都知道,少年人扮老容易,过了那个年纪要再扮少年,难度却是呈几何级增长。
    而且沈兴波吧……就像林关涛不爽的那样,他平时很有些装逼,围观群众都习惯了他这幅冷不丁尬一个的表演型人格了。
    而他此刻的眼睛……
    林关涛很快回过神。
    迟灼不过茫然了一瞬,他是冷静的,即使是在这种窘迫的境地里,他的声音仍旧清冷如天上月。
    “……谢谢。”
    邹海脸红了下,磕磕绊绊地爬起身,邀请迟灼去他家里上药,虽然他已经尽量护住了对方,但是在地上滚了几圈,还是难免会有些擦伤。
    迟灼答应了。
    他在这近十年的改造里,遇上过诅咒,幸灾乐祸,与各种帽子,穷山恶水出刁民,农村和他回国时想的不太一样,比起淳朴,他觉得更应该用无知带来的天然恶毒来形容这些人。
    他对邹海有些印象,他家里成分有问题,再加上他上学时成绩好,他的高中名额就没了。
    到了邹海家,邹海让迟灼坐在炕上。他紧张地掏出一只搪瓷杯,拿着布擦了好几下,但是布不比杯子更干净,他背过身去,背对着迟灼拿出自己柜子里的衣服狠擦了几下。
    邹海傻笑着把水递过来,迟灼抿了抿嘴,邹海立刻殷切地说:“煮……煮过了,不是生的水。”
    迟灼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cut!”
    林关涛有些惊吓,他想着,完了,是自己表现不好吗?不应该啊……这场戏他也没啥要表现的。
    结果出乎他的意料,是沈兴波的问题。
    “你这也太殷勤了,邹海虽然默默观察了迟灼很久,但是他还是个倔强少年,你的倔强那部分呢??”
    王导窝在椅子里,不满地说。
    沈兴波点点头。
    很快又进行第二遍拍摄。
    还是同一个递水的动作,同一句话,沈兴波变换了几个声调和表情。
    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林关涛背对着镜头,身姿笔挺,面色淡淡,心却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急……好想写营业翻车 但是营业总要先把电影拍了
    今天感冒,存稿就是为了这一刻啊23333
    谢谢pohimiar,池水小可爱的地雷和庄生的营养液,不要介意我漏字呀,捂脸.jpg
    第6章 较劲
    第一天的拍摄结束,任务还算轻松,王导的性格就是循序渐进,温水煮青蛙,从“这个工作强度还行吧”慢慢过渡到“我的天让我死一死”。
    林关涛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些焦虑。
    他接下这个剧本的时候,全副心神都因为王谆魏出山而且还邀请了自己而激动,完全没心思分给别的考虑。
    但是经过今天,他难免有些疑虑。
    迟灼和邹海两个角色,虽然戏份同样重要,但是非要说来的话,邹海才是那个“成长型男主”,邹海的经历,心性,变化,都是完整的,而迟灼,他的前二十年被虚写,和邹海相处的时间里更多的是扮演了一个“教导者”的角色,二人分别后,也就是改革开放正式放开后,迟灼放弃了大学的邀请,而是选择下海经商,这部分又开始虚写的,主要是为了引出二人重逢后邹海的复杂心情。
    行吧,现在心情复杂的成了林关涛。
    可真是应了王导的那句话,迟灼,多么白的一片白月光。
    美则美矣,就是摆脱不了背景板的嫌疑。
    照理说,这样的角色,既讨巧,表演起来难度也不大,再好不过了,但是看见今天沈兴波的表现后,他忍不住在心里想,这其中有多少是因为他的演技不如沈兴波,王导才给他安排了这样一个角色呢?
    不行——他!不!服!
    输给谁都行,唯独不能输给沈兴波!
    就算他的演技……照本宣科了些,他也不是没有进步空间的!
    他拿出剧本,开始细细揣摩,迟灼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兴波完全不知道林关涛的想法,他还在为上午林关涛的“不识好人心”而生气,他叼着一棵草,心里头咕噜噜地转着。
    他虽然没追过人,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更何况,他早年演了那么多偶像剧,追个人,手到擒来好不啦。林关涛既然不肯听他讲话,就让他亲眼看看效果吧!
    不过……他还真不记得偶像剧都演了些什么了,他掏出手机。
    擦,这个坑爹的信号。
    他“咔嚓”一下咬断了嘴里的草根。
    草根甜甜的味道在他嘴里沁了开来,他突然想起了陈辰的嘱托。
    虽然,深山老林里,林关涛不至于像陈辰描述的那样给全剧组买奶茶买饮料——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听说林关涛家里不是一般的有钱,万一他叫个直升机送外卖怎么办?
    他越想越是这个理,其实,让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说,能干出直升机送外卖这种事的,都会是他沈兴波而不是林关涛。
    不过当局者迷嘛。
    沈兴波发了半天微信给助理发不出去,电话也打不通,气得他破口大骂移不动的移动。
    无奈之下,他蹲在地上开始自己动手扒拉草根,幸好他小时候做惯了这些事的,不一会儿,就熟练地挖了好大一把。
    他抱着一怀的草回剧组,期间还要鬼鬼祟祟地躲着人,找了半天才看见他的助理小张正和宁平的御姐助理一块对着村里的呆头鹅大呼小叫。
    “小张。”
    小张正要跳起来说“看那头鹅它好胖啊”,结果猛不丁听见老板低沉的声音,这下真吓得跳起来了。
    他小跑着过来,紧张地搓了搓手:“沈哥,怎么了?”
    沈兴波简直被他气死,他怎么就招了个这么傻不拉几的助理?
    他示意小张看自己怀里的一大捧草,小张恍然大悟,连忙接过东西。
    沈兴波高深莫测地说:“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
    小张挠了挠头:“沈哥,这里哪儿都很僻静啊。”
    沈兴波:“……”
    他深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冷静,不要崩人设,然后继续淡定地问:“你和谁一起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