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朝龙第4部分阅读
位居第四。
烙月知道自己的斤两,不是很在意;能入门,已是天大的侥幸。以上四人的模样,却在他的脑海中停留,心想五决才子必在这几人中产生。
李耀庭完了“五决”入门见自己排到了第三,心中不乐,想到家中母亲妹妹,不忍心回去见她们。李耀庭八岁时父亲便因病去世,不堪重负家变得更加的空洞,十多年来母亲与妹妹省吃俭用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李耀庭能够光耀门楣,充盈这个拖着身子的空架子。
李耀庭心想:可是自己做了什么呢,第一场便败得一派涂地。想着想着只觉眼睛也湿润了。正自悲伤。只听后面有人叫道“这不是耀庭兄吗,怎么有这样好的兴致闲逛呐。”说话的人正是眭磷。
李耀庭勉强笑到:“眭麟兄不也是兴致勃勃吗不回家”
眭麟笑到:“别笑我,我可是有家难归啊”
“这又是为何”李耀庭好奇地问道。
“别提了,一提这事我就不自在。这不才是第一决入门吗,屋里屋外坐满了来道喜的三姑六婆,亏得我爹性子好在那儿招呼。我熬不过,便找机会遛了出来。你说恼不恼人啊”
李耀庭苦笑了一下,说了两个字“确实。”,自从李耀庭父亲去世,李家败落后,亲戚朋友纷纷离李家而去,李耀庭倒是希望现在有个亲戚朋友到家里庆贺呢,可惜世态炎凉啊,比那不化的冰还凉。
“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为何不找个地方喝上两杯呢,别辜负了这大好时的光啊”
李耀庭正不知如何度过这难耐的时光,正好借酒消愁,回道“恭敬不如从命。”
于是两人于路边找了个酒家,温酒炒菜,促膝而谈。
两人年龄相近,都是饱学之士,平常多有切磋,如今又一起参加五决大比,两人更显得无比的亲近,正是棋逢对手,酒遇知己啊。
眭麟虽然出身富贵,却毫不娇情,对事对物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不拘束于市政,不限制于礼法,万物总以情理为首。一番交心长谈,两人皆被对方才气折服,相约比完之后还要大醉一场。
其实烙月也未曾离开考场,见李耀庭和眭芝麟走到一起便远远的跟在两人后面。没想到这两人家中境况不同,却是有同样的结果,想着万物生灭,自然有其道理。
有的东西就算自己极力去避免,怕也只是枉然,与其苦苦挣扎,不如想想怎样去面对,这才是至明之理。
烙月所背负的仇恨,不也是这样吗。
烙月虽也在五决中通过入门,却没能在李耀庭、眭麟眼中留下印像,根本不认识烙月一般。烙月本想上去搭话,可是想想无趣,自己尚有一堆心事,又何必去将他搅得更乱呢。便弃了李耀庭和眭麟,一个人在街上闲逛,不知不觉天又黑了下来。
桂阳夜景也是迷人的,烙月尽力抛掉一切不快,正准备赏玩一番。却被一人当面撞了过来,烙月慌忙一个侧身让过。再看后面却是跟上来十几个大汉,尽皆拿着棍棒,让过烙月不理,去追刚才那人。
烙月一看那远去之人的背影,不禁说道“这不是万少吗,怎会被这样一群人追赶。”烙月几个腾落追了上去,一看正是万少。烙月随即说道“兄台留步,请看我如何清理这群猛牛。”说完已当先抓住跑在前面的一人。
烙月此时只觉臂膀之中有无数力量,稍一用力,竟将一条大汉举了起,随即抡了出去,又砸到三人。
众人一看来了个凶狠的角色,却也不怕,呼啦啦叫一声便撞了上来。烙月当先又抓住一人手腕,用力一拧,那人大叫一声,手已然脱臼。一时间左踢右挡,四面开花,一群人眼看烙月在眼前,却无法近身,个个垂丧着脸。
烙月看着万少,得意地笑了一下,却只见万少怔怔地看着烙月的后方。烙月回头一看,惊讶不下。后面竟然走来一个巨人,样子不止九尺,烙月只能是仰视。
再看来人,肤色不与中原人类似,要白得多。多半是个罗刹国的力士,烙月以前听温云霸说起过,罗刹国的力士以身体庞大,力大无比著称,却从未对战过。
虽是如此,烙月却不害怕,口中念道“异邦人,且让我来教教你中原人的武艺。”话未说完,已然腾起,轻飘飘落在巨人肩上,双肘乘机向巨人头上砸去。
只是这一砸巨人好似没有反应,却觉双肘微麻。没等再砸第二下,双脚已被巨人抓住,身不由己地被扔了出去。
烙月轻功了得,挣得双脚落地,却也是向前滑出一段,险些摔倒。稍一站定,又跃到巨人肩上,这次却不是双肘砸头,而是屈起食指,向巨人太阳岤戳去,这招果然管用,巨人只觉头昏目眩,摔倒在地。
这下彻底激怒了这头猛牛,他握紧双拳,向烙月头砸来,烙月慌忙举手来格,不料心中大惊,这那是拳头,分明是一计铁锤,烙月只觉前臂剧痛,有折断之感。
烙月虽受此一击,到底反应迅速,使出天元七星掌朝罗刹力士天元、四满两岤击去,那知这力士一身肥膘,重拳对他竟然毫无用出。
烙月至此明白此人身体皆被肥肉覆盖,抗击能力不同一般,要想赢得他恐怕也只有打太阳岤。如此考虑,便又要寻机跃上巨人肩头。
巨人吃了一次亏,早有防备,故意让烙月站上肩头,却迅速抓住烙月右足,又将烙月抡了出去,烙月大叫不好,如此这般,自己早晚折了手足。
烙月却是变招迅速,前面我无法进攻,那我就从后面。让过巨人重拳,从巨人腋下窜到其背后。当即跃起,紧拳头,屈食指,又朝巨人太阳岤戳去,这次使力比上次强了了些。
罗刹巨人只觉头昏目眩、天旋地转,倒在地上,不再起来。烙月打得性起,却没有料到后面又来了一人,乘烙月不注意,一脚踢在烙月后背。烙月只觉后面袭来一阵劲风,再想躲避,却已然迟了,无奈,狠狠地向前摔了出去。
后背偷袭,这算什么行径。这可惹火了烙月,他身体里的那股子戾气和魔性立即被激发出来。
烙月缓缓的站起来,只见来人是一个无须的中年汉子,是一把年纪,却偏偏要装年轻,只是不管他怎么装扮,逃得过世人的眼睛,却逃不过光阴的眼睛。
烙月暴喝一声越了上去,使出一身力气,一拳朝中年汉子面门打过去。中年汉子有些本领,一个侧身躲过,随即朝烙月心窝踢来。烙月没想到此人招式变得如此之快,慌忙后退,让过了致命的一击。
暗自心惊,自己刚与罗刹巨人打过一阵,真力已消耗殆尽,如今又来了这个狠手,只怕自己要吃些苦头。后背所中的一计重踢,却还在隐隐发痛。
第十三节 五决才子
烙月费劲力气终于把那罗刹国的巨人打到,却不了遭中年汉子暗算被一脚踢了出去。.烙月便又和中年汉子斗了起来,那知中年汉子也是个厉害人物,加上烙月的之前消耗,眼看烙月不敌。
烙月正自叫苦的时候,万少终于看不过去了。当下冲了上来,不与烙月说话,却是飞身一脚,仍旧朝中年汉子面门踢去,中年汉子举起左手随即挡开了万少的腿。
一时间万少和烙月一起强攻这中年汉子。中年汉子顿觉吃力,双拳敌四手,的确难耐,没过几个回合中年汉子动作便慢了下来。烙月见机会来了,一拳又朝中年汉子面门砸去。这次中年汉子却没能躲过,实实地挨了一拳。
中年汉子落败,却不及落跑,而是看了万少一眼“你会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的”说完带着一群汉子,抬着那高大的罗刹巨人,朝来的方向缓缓去了。
烙月这才想起问万少“他们为何追你”
万少脸上并无表情,好似并没有感谢烙月的帮助“没有原因”只是在烙月几番追问之下,他才说道“这缙州有个赌棋的风尚,他们要我输,我却赢了,所以便如此了……”
烙月不禁又问道“这是何人,这么霸道,难道官府就不管”
万少冷笑一声“那中年汉子便是知府的大舅子白少钧,你说官府会向着谁”
烙月只觉心中一凉,没想到这表面繁华的桂阳府却也有这些说不明道不白的不干净之处,心中愤懑顿时填得满满的,只是无处发泄。
八月初九,棋决。棋盘如战场,在外行眼里,棋子便是棋子,可是在行家高手眼里这棋子便活了,成了一个有血肉兼攻守手的士兵大将,每一子放下去都影响成败。
烙月的棋相对书画而言差之甚远,可他头脑聪明、悟性又高,再加上温云霸和鹿元飞的言传身教,他也是功力非薄,只是他专工于书画罢了。
初赛入门的十六人中以万少的棋艺最为精湛,别看他年纪轻轻,下起棋来可是雷厉风行、落子如风、不留情面。
一开始万少便天马行空,四面落子,先就将对方打得云里雾里,突然一子落下全盘皆活,每个子都是如此的漫不经心,现在却都成了刚不可摧的堡垒。
棋到中盘对方便已是冷汗淋漓,思索良久,只好弃子认输。大家都叫他小棋圣手,有望成为未来的缙州棋王。
这样一来便决出了眭芝麟,周林,李耀庭,烙月,白少鹄,陆宇,蓝天,万少等八位棋手。下一轮比赛“书决”
眭芝麟虽又胜出,可他仍是没多少快乐,如今他除了比赛场地无处可去,他讨厌家中的一切,那些千篇一律奉承他打心眼里恶心。
眭芝麟不愿回家,不想回去做一个被谎言包围的躯壳。其实他挺羡慕李耀庭,李耀庭有一个和谐的家庭,有疼自己爱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不像父亲眭涛除了应酬还是应酬,心中恐怕早已淡忘了儿子的存在。
他多想像李耀庭一样有个安安静静的环境可以用来研究学问、习诗绘画,而不用整天担心有人去拜访打扰,省却无数烦脑。
李耀庭远远看着眭芝麟,心想我若能跟他一样有众多的亲戚朋友围着自己转,那该有多好,只是现在回家是书还是书。还得面对家里那份难耐的凄凉和贫穷。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却是上前说话“芝麟兄不急着回府吗”
“我家中情况你还不清楚吗我这是不想回去啊。”眭芝麟感慨道。
“其实我觉得挺好,热热闹闹的总比冷冷清清的好吧,这也是一种福气嘛。”
李耀庭劝解到“福气我宁愿不要这份福气,安安静静的那才叫福气。我看,要不我去你家避上两日”眭芝麟看着李耀庭,两眼放光。
李耀庭一听眭芝麟要去他家,心中便急了,忙说道“这那行我家那几片破瓦你不是不知道,你去了住不管生了病,你那才子老子还不把我生吞了”说完兀自笑了一段正巧没走的周林听到他两的这一番谈话忙上前道“我们为何不邀齐八位下次书决的才子一起欢乐一番”
眭芝麟和李耀庭一听,尽皆赞同,三人一拍即合,便在古月湖畔设下酒宴,赚了人分别去请另外五位才子。别人尚且不说,烙月一听三人在古月湖设宴,便舍陈晓欣然前去。
可是单单没请来小棋圣手万少,去请的人回来说:小的去请了,平日里说他性情古怪,小的心中发虚,深怕得罪了,所以我将几位公子的话说了后就走了,他没说来也没说不来,不过我看是不会来了。”
眭芝麟问道“你怎知他就不来了。”
小的临行时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淤青想是受伤不轻。所以小的判断他不会来了。”
陆宇不耐烦地道“万少性情孤僻,一向不与他人交往。这次恐怕也是不想参加这次聚会,故意造的借口吧。休去管他,我们乐我们的岂不更好,这大好时光浪费了实在可惜”
大伙一听确是个理儿,便不再去理会万少。一时间众人谈诗词,品美酒,抚筝琴,弄羌管,赏歌舞,直闹到三更才依依而去。
烙月喝得最多,喝着喝着他只觉越喝越想喝,越想喝越喝,直至喝的分不清自己是谁。他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他好茫然,天地之大却不知道自己去哪。
烙月觉得自己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可又没有得到解脱,就这样跌跌撞撞地走着,漫无目的地走着,累了,走不动了,便躺下睡了。
烙月做梦了:梦里他是个孤儿,师傅温云霸收留了他,后来又把师妹温馨许佩给了他,师妹温馨教他练剑……师妹还用首饰换了古砚……接下还有惊雷,闪电,暴风雨,眼泪,大刀,鲜血,在泥地上打滚的头颅……总之烙月做了一个可怕的梦,一个受尽煎熬的梦。
烙月突然记起了自己要干的事“我要报仇,为我死去的亲人报仇……”
一阵风起,真的下起了大雨,烙月终於从梦中醒了过来。烙月没有躲,任由雨水打在身上,这是大自然赋予的洗礼,在它的眼里才是真正的容不得半点污垢。
只是轻度失忆的烙月,一场大醉后又重新让清醒过来,记起了以往的种种,酒精的能麻痹一个人大脑,也能刺激一个人的大脑。既然无法逃避,那就去面对吧.烙月冷静了一下,自语道“我要做五决才子,只有做了五决才子,才能离他越来越近,最后手刃仇人”。
回到客栈,陈晓只觉烙月神情大变,待要问烙月,烙月只是埋在心里,一句不说,第二日依旧参加五决大比。
八月初十烙月以绝对的优势进入下一轮“画决”,另外还有李耀庭,周林,万少,眭芝麟。
万少是跛着来的,脸上仍久有青紫不一的斑块,他书写时就像在发泄心中的不快,字行里间透着一种狂爆的气势。人们都在惊叹他的字,却没有一个人问这位伟大的棋手和书法家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何一身是伤。
八月十一“画决”,烙月以一幅缙州烟雨图画尽缙州繁华富饶,山水景物依稀可见,亭台楼阁历历在目,人员车马跃然纸上;层次分明,淡浓适宜,却将这一府繁华画的是淋漓尽致,无人不赞。
于是,最后进入“武决”的人有:烙月,李耀庭,周林,眭芝麟。今日有个遗憾,万少没来参加比赛,有人去请,只见万少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犹若死人。
比完赛后烙月心中犯疑,准备瞧个究竟。走到万少的住处,万少蜷缩在床上,烙月伸手去摸,身体依然冰凉,想来已死去多时。
这时却听得门外有两人正在对话:“万少真是可怜,就这样被活活打死了,可惜了他的一身才学”
“老王你还别说,万少这人脾气太犟,别人容不得他啊。”另一人接口道。
烙月忙出门来看只见一人前后张望“老张,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有人捡了去,再向大老爷那一告,咱可吃罪不起啊”说完叹了口气走了。
听完这话烙月心中更加奇怪了,忙出门来看。只见两个清瘦的老汉见到烙月从门中出来,慌忙躲避。
烙月忙抓住两人问道“你两知道什么,给我细细讲来。若我满意自有奖赏,若是不满意,我便将你两人送到官府,只告你二人诽谤大老爷,看大老爷如何裁决”
老汉两人识得烙月,这人是五决大比中的红人,一旦被送到官府,只怕理不在我们这边,心中一合计,说道:“前些日子,大老爷的大舅子白少钧在桂云楼赌棋,众人都赌万少赢,可是万少钧单赌万少输。背地里却要万少故意输棋,万少哪里肯啊,表面答应,却是将棋局赢了。白少钧便带领家养的武士去教训万少”
说道这里另一个老汉看了烙月一下说道:“当日你也在你把那罗刹武士打了,还伤了大老爷大舅子白少钧。”
烙月想到这里越发生气,质问道“那便怎的”
老汉接着说道“当日万少钧便去万少家里等着万少了,等万少回到家里,出其不意便早一顿毒打书决之时万少还是带着伤去的。”
烙月点了点头,又听老汉说道“昨日白少钧又找万少做假局,故意输。可万少依旧是表面答应,却又将棋局赢了这下完全惹怒了白少钧。昨夜一伙人来到万少家里,将万少绑了,竟给活活打死了”说完心中还在叹息。
烙月却不知这事与自己有这么大的干系,越想越觉得这白少钧可恶。当下便下定了决心,早晚结果了这白少钧的性命。
八月十二,五决最后一项“武决”,烙月提一把长剑对战周林。周林使的却是弯刀,弯刀,精钢锻炼、锋锐灵活,劈、砍、划、抹四绝。
烙月心想,中原也有使刀的,可是大夏惯使弯刀的却不是中原人,而是蜀国的捻尤族和大草原的西厥人和乃蒙人。心中怀疑,却不吭声。再看周林,只见他双目如电,竟似变了另外一个人。
烙月不敢大意,只是左躲右闪,不急进攻,先仔细揣摩周林的招式身法。周林顿时看出烙月的意图,冷笑一下却加快了进攻的速度。
烙月顿时明白,这弯刀不求精准,却能够大范围撕裂,刀剑相交时,弯刀还兀自在剑划出去一段。
烙月心中叫苦,这样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长剑便会断裂。他却也不是笨蛋,马上变守为攻,片刻之间已刺出十几剑,虚虚实实,假假真真,却深得了中原长剑的好处。
周林见烙月变化多端、虚实难辨的招式,手心直冒冷汗,幸得弯刀变换灵活,左格右挡,烙月却也伤不着他。
两人战了几百回合,却都是有胜有负,难下结论。再看李耀庭和眭芝麟,只见两人已罢剑不斗,兀自在一旁喘气。
没想到四人竟然没有分出胜负,竟都是一般的好手。急得台上的官员豪绅好一顿商量,却不知把五决才子的名号颁给谁。
第十四节 血溅诸阁
众官正在为难不知将五决才子的名号颁给谁,只听眭芝麟提议道“今年恰是朝廷大比之期,我等四人可同往金城会考;谁若折得状元宝位,谁便来做这五决的才子。amp;lt;冰火#中文.如何”
烙月一想不妥,问道“若我等都没取得状元呢”
周林笑了一下“若没本事取得状元,却不也没脸做这五决才子吗”
四人一听尽皆赞同,再报与州官,州官一听,没想到这群年轻人这么自信,大喜,当下便承诺,去金城会考所需的一切费用全部由政府支付。
四人便各自回家,打点行装准备进金会考。
陈晓知道五决的结果,心想烙月多半是要到金城去的,他要是取得这状元的宝位,却也不枉烙月在正义山庄读书十八年的煎熬了。自己便收拾行李去了。
烙月却不急,而是叫停了陈晓,严肃地说道:“我要干些事,多半会连累你,你要害怕,就乘早离开。”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给陈晓。
陈晓打开书本一看,竟是正义门飞羽剑法,笔记尚自未干。当即把书扔回来给烙月:“你教我便是,给我剑谱何用”说完看着烙月严肃的说道:“我不怕连累”
烙月没想到陈晓竟然回答得如此干脆,自己要是多说只怕是矫情了。于是便收了剑谱对陈晓说道:“既不怕连累,今日你便收拾停当去城外住下。我若没事,自会来寻你。”
陈晓见烙月说得真切,也不多问。收拾行李便出城北去,在城外住下了。
烙月将陈晓安排出城,心中这才沉了下来。你道烙月要干什么大事,原来他是决心要去杀掉这作恶多端的白少钧,可是此人武艺在他之上。
若是杀白少钧不成,死了便罢,若是被抓,必然连累陈晓,所以早早将陈晓打发出城而去。使她与这件事隔离开来,虽说烙月是人魔,却还是有人性的。
是夜,烙月准备停当,穿了夜行衣,执了手中剑。在桂阳城顶上几个腾落,便如一个夜中蝙蝠,悄悄来到了白少钧的府宅。
烙月早来探过道路,现如今径直朝白少钧卧室奔去。没想到房中竟然无人。这时,烙月不禁冷笑一下。只听那小妾屋中传出来女人的喘息之声。
烙月心中暗想“杀你便是此时”说完一脚将小妾房门踢开,冲了进去。
那白少钧受此一惊,慌忙从小妾肚皮上蹦了起来。衣服也来不及穿,横披外衣,夺路便逃。烙月冲至床前,那还有白少钧,只见着光着身子的小妾。看到烙月凶神一样的面孔,已先晕了过去。
烙月再出小妾房门,只见白少钧已和几个汉子,还有那罗刹巨人站在院子之中等着烙月。
“抓住他”白少钧大声地命令那罗刹巨人。
罗刹巨人一听吆喝,便大步向前,朝烙月冲了过来。烙月心想,今日不是比武,怪就怪你不应该帮着这白少钧作恶。
烙月随即朝巨人奔去,让过巨人重拳,绕到其背后。巨人慌忙回头,却刚好着了烙月的道,没等巨人再次攻击,烙月已然跃起,长剑只在那巨人脖子上一抹,血便飚了出来。
罗刹巨人双手握着喷血的脖子,却已喊不出来,挣扎几下便倒在地上了。
白少钧后面的几个汉子见巨人没到一个回合便死在当场,面面相觑,不敢向前。那白少钧连忙呵斥,众人只好上前。
烙月暴喝一声,奔势不减,左砍右削,几个汉子立即滚到。
白少钧见众人不敌,心中便有些安奈不住,大叫一声抽出宝剑朝烙月刺来。烙月不敢大意,边战边退,却是有意在试探白少钧的实力。白少钧也真是不简单,得烙月透不过起来。
烙月只觉得还未探得白少钧的虚实,自己便先乱了步伐,散了剑招,心中好不惊慌。白少钧见烙月被得慌乱,心中难免轻敌。使出剑法越发放肆。
烙月等的便是这个时候。两人对招,比的不仅仅是武艺高低,还有要比心理,比智慧。只见白少钧一轻敌,便露出了破绽。
烙月见白少钧露出天突大岤,机会来了,慌忙一剑刺了过去。哪知道这白少钧比烙月阅历深得多,怎会不知这个道理。骗得烙月进攻,自己却随即躲过,一剑刺在烙月胸前。
亏得烙月并未全力刺去,留有余地,却利用轻功往后飘移。让过致命一剑,却将身子砸在栋梁之上,只觉胸前剧痛,原来还是被点中了,胸前已然留出血来。
烙月正不知怎么应对,只觉脑中突然响起一段琴音,却正是那诡异琴谱中的旋律。听着琴音烙月只觉血脉充盈,力量远远不断的涌来,烙月突然记起那梦中的剑法。脑中浮现一个杀字。
烙月既有此想法,随即在栋梁上借力跃起,却是朝白少钧平刺过去。
白少钧没想到烙月在中招之后会有此变故,这一招来的太突然,慌忙举剑格挡,虽是让开了要害,可还是被烙月一剑刺在左臂之上。顿时流出血来,将原本的衣服染成了红色。
烙月也是意外,没想到这琴谱有这样的用处。却借着下落之势,左手变掌一掌将白少钧振了出去。
白少钧见自己不敌,立马没了信心,慌忙夺路逃亡,跑到走廊之上,却不料已被烙月挡住。
这时府中之人已被吵醒,见院子横七竖八躺着死人,又见主人白少钧全身血污,料想活不成了,夺路便逃。
烙月双目铮红,杀得性起。但凡有阻挡之人,举剑便杀,一时间走廊上,屋子中,白少钧逃到那,那便有尸体,那便有鲜血。
烙月只觉那琴音在脑海中响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震撼,再看眼前的人,只觉每个都该杀,每个都该死。他此时已是真正的人魔。
此时的白少钧已完全没了相斗的勇气,只能是逃;逃便是死的开始。烙月轻功本远胜于白少钧,此时更加的厉害。没等白少钧走出府门,已被烙月一剑削下头来。
白少钧一死,烙月立马回过神来,脑中琴音却还在响。
此时烙月只觉得血液膨胀,五脏六腑竟是裂了一般。烙月抱着头颅,使劲敲打,只想把那琴音抖出脑中。挣扎半天,口中发腥,吐出血来。
吐过血之后,烙月总算醒了过来。看着府中的死尸,他只觉一阵恶心。
烙月拖着身子走出了白少钧的府门,却依旧写上“自在人魔,替天伐道”这八个大字。
看着白少钧的府第,烙月扔进一把大火,顿时便烧得火光冲天,好不精彩……
跃上屋顶,烙月又一次消失在这狰狞的火光之中。
陈晓在城外还在想烙月是要干什么,现在看着城中腾起的火光。心中大惊,找小二哥取了马,乘夜朝桂阳城奔去,可是此时城门还未开启。
陈晓在城外一直等到五更天,开了城门,她才啪马进城,径直朝两人住的客栈而去。
来到客栈之中,烙月已经换了衣装,却坐在一旁喝茶,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陈晓二话不说,拔出宝剑问道:“那城中大火是怎么回事”
烙月放下茶碗,用手指将陈晓宝剑移开,笑道“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陈晓放下剑,坐到一旁,却是拿烙月没有办法。可是回心一想,他让我先出城去,却是在保护自己,心中也难免感动。
陈晓也不去看是何究竟,过不了一会儿只听街上的人议论知府大舅子被杀,连着府宅一起被焚的事,却多半是赞好。只可惜死了无数的陪葬。对这自在人魔是又赞又骂。
死了大舅子那知府怎能不生气,一面派人追查。一面却打发争夺五决才子的四人进金会考。今年五决大比,就这样未到八月十八便提前结束了。
烙月此番进金心中依然有了计议,只盼能早日见到那宣德皇帝,完成心中的大事。
在官府的催促下,烙月、李耀庭、眭芝麟、周林四人终于一同北上金城而去。
缓缓行了几日,众人便来到了海州的境内。烙月在海州本有案底,此时大摇大摆的进去,恐怕会有不必要的麻烦,烙月心中暗暗计划。
当即对众人说道“这般行路,何时才能到金城。”说罢向陈晓递了个眼神,使劲抽了一鞭,骏马便扬蹄跃了出去。
陈晓明白烙月的意思,给众人说道“这是个急性子,金城有个如意客栈,我们在那等待各位便是”说完抽马一鞭,追了出去。众人抿嘴而笑,不去理会。
第十五节 应战欧阳
烙月和陈晓当先到达金城,只觉金城与桂阳相比,一个恢宏肃穆,一个繁华富庶,竟然完全不是一个类别。.不过对于烙月说来,他到更喜欢桂阳府的繁华。
陈晓也觉得这金城的威严肃穆给人一种强烈的压抑感,只是不知道这里面的人是如何生存下来的。
其实陈晓多虑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各地有各地的凤物,自然也就养出不一样的人,你不喜欢这金城的威严肃穆,别人也不一定就会喜欢桂阳城的繁华喧嚣。
两人下了骏马,在街道上信步慢游,权当是领悟眼前的别样风景。走不多时,只见烙月看着前方,兀自瞧得出神,却是一脸的惊疑。
陈晓上前一看,只见墙壁之上贴有一张挑战书。上面写着:素问烙月阁下,武功盖世,特请一晤。署名是:江湖客欧阳天。
烙月不知这欧阳天是何人,只得找个人盘问。方才知道这欧阳天是如今宣德皇帝身边最红的御医。
一个当红的御医,竟然学一个江湖中人,决斗厮杀。即不怕辱没了孔夫子的脸面,又不怕皇帝震怒,丢了性命乌纱,此人当真有趣得紧。
烙月冷笑一下,自语道“这是个什么样的官,却要挑战我”
烙月思前想后,金城之中他只认识一个人,那就是尚书之女柳柳。现如今却跑出个欧阳天,却不知和这柳柳有多大关系。
要在平时,倒想去见一见这个人。可是如今烙月好奇归好奇,心中藏有大事,却不想格外生枝,当即抛开不理。
当天晚上,两人便到了陈晓与眭芝麟等人约好的如意客栈下榻。几天的连续赶路,陈晓已累得半死。如今到了如意客栈,倒下便睡得死了。
烙月笑了一下“这那还是以前的大家闺秀”说完给陈晓脱了靴子,盖了被子,这才带门出去了。
陈晓从小到大没有出过闺阁房门,自从被烙月绑架,污了声誉,便难以在家停留,她只好裹了行李,走出了家门。没想到又和烙月走到了一起,当真缘分是个“玄”字,谁也猜不透。
烙月出了陈晓的房门,却不急着回去安睡,他放下宝剑行李,去了那皇宫外围走了一圈。心中暗想,自己也曾在图纸上研究过着这皇家大院,知其戒备森严,兵士如林。
却没想到这皇家的院墙如此之高,兵士也是五步一哨,还有几十个几人小队,来回巡逻。宫殿也是星罗密布,间数何止千万。想要直接找到宣德皇帝,恐怕得花些功夫。
烙月正自犯愁,却是心中一亮,想到了欧阳天。
欧阳天既是御医,肯定经常在皇宫中走动。若能借助欧阳天的关系去到皇宫,便能把清这皇宫大院的脉,说不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第二日,烙月便提了长剑,和陈晓一起来到了欧阳府。
那知没等两人自报家门,看门的人便先去通报欧阳天了。
欧阳天出门来一看,见烙月是与一个漂亮女子同行。心中大喜,没想到这烙月与我倒是一类人,便先有了几分好感。问道:“你便是烙月”
烙月一看,来人落落大方,有些气度。心想这人恐怕就是欧阳天吧,只是没想到当今天子的红人,却是这么年轻。
烙月答道“我便是烙月,你是”
欧阳天却不答话,拔出软剑,烙月一看先是一惊,再是一喜。
软剑,诸器之帅,必须剑、气、人,三者合一才能发挥其最大威力,软剑剑术历来是最难练的剑术,看欧阳天年纪轻轻,应该没有多少功力。
烙月举剑相迎,两剑相交,软剑却如长蛇,去势不减,绕过烙月的长剑,却向面门袭来。烙月慌忙踢出右脚,身子往下一倾躲过软剑。
欧阳天软剑没有击中烙月,随即弹了回去。心中便想,此人变换迅速,却有些功力,我须得好生应付,千万不能落败,省得被那温馨笑话。
烙月此时也明白过来,自己剑法一般,却利用轻功与其周旋一番,待瞧得其门路,再打不迟。
这地上有假山、有栋梁,长剑不易施展,软剑却尽得奇妙。想到这,烙月边打边退,却借机跃到了屋顶之上。欧阳天当即追了上去。
几十招拆解下来,烙月已将欧阳天剑法看了个大概。随即展开反攻,用的正是飞羽剑法,先是一招:诸葛大名垂宇宙。满天虚刺一剑真,正是这招的精要。
欧阳天见烙月一连刺出十几剑,却是虚虚实实、难辨真伪,暗想恐怕只有一剑是真。奈何他有软剑,只不管烙月刺出多少剑,他只是不理,只以软剑护住全身要害,烙月也是没法的。
烙月见自己剑招被破,心中感慨,要是再快几分,恐怕你这般挡法,却也是躲不过的。烙月随即又是一招:三分割据纡筹策。
烙月此招刺出三剑,分别看准了欧阳天的灵虚、中府、天突三大要岤,三剑皆是实剑,却以中府为主,灵墟、天突为辅。只刺三剑,速度便大大加快了。
欧阳天一看烙月朝这三个大岤刺来,当下便先护住灵虚、兼顾天突、却恰好忽视了中府。幸得软剑灵活,变招极快,这才免过一劫,被烙月长剑从外衣上轻轻划过。
也亏得烙月功力不够,但要再快一分,便能刺中欧阳天。
这时只听楼下有人叫道:“欧阳天,你输了”
烙月一听声音,甚为熟悉,低头一看,正是温馨。当即叫道“馨妹”随即弃了欧阳天,纵下楼来。
兄妹相见,格外亲切。只见欧阳天生气道“先别急,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呢”
原来温馨和欧阳天定下三十天期限,可是一月过后,却哪里有烙月的身影。欧阳天本想,期限已过,现在你就是我的人了。
那知这温馨并非一般女子,誓死不从。
只听温馨说道“我那师兄武功盖世,岂是你能比的。你当真要我跟你也不是不可以,等你打败了他再说。”
欧阳天近日来与温馨一齐研读医书,早就悄悄对温馨动了心,只觉这个女子与其他女子大不相同。她漂亮是其一,最是她不爱权,不爱财,不虚荣,却单单对这医书痴迷。
欧阳天今生最爱两样东西,一个是佳人美女,一是精奥医典。而温馨身上,这两样他都看到了。
自负的欧阳天想要温馨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就必须让温馨对烙月彻底死心。便接受了温馨的挑衅,誓要找出烙月,并将烙月打败,否则绝不动温馨一根头发。
于是欧阳天便在金城大街上四处贴上挑战书,br /gt;</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