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朝龙第26部分阅读
过神来,另一波狼又从东面斜冲过来。
不得了了,这群畜生成精了。
狼群绕开拦羊的牧民,冲进羊群,一阵乱啃乱咬,羊群顿时又乱了,再不顾牧民头羊的号令,疯也是的向南奔跑逃命,冲到了牛栏。
羊群冲进牛栏,牛群顿时也没了主意,发足了劲准备疯跑逃命,顿时间整个营盘又乱了,所有的防御被这么一冲,全乱了。
狼群乘着羊群、牛群的奔势,随即从北向南压来,狼本是饿疯了的,如今借着风势,更加玩命;一个个争先恐后,根本不将人狗放在眼里。
栏里的牛群再受此一吓,又看到狼群,终于连最后的防线也打破了,立马裹着羊群,朝南顺风狂奔。顿时间鲜血狂乱,不知道多少羊是被牛群踩死的。
烙月纵然有万般本事,可是如今营地乱成一片,烙月却不知道如何应对。
烙月站在北面,见此情景,顿时也呆了,可是他随即回过神来。大叫一声不好,托娅在营地南面,若是被疯跑的牛群撞上,非得踩得稀烂不可。
烙月随即跨上马匹奔了下去,只见托娅举着赶羊鞭,在牛群中拼命地往回抽打牛群,可那又丝毫用处,牛群只管疯跑。可是在狂奔牛群中,坐下的马儿那还能安定,几次差点把托娅摔下来。
没等烙月赶到,马儿便被牛群撞斜了出去,眼看托娅就要倒在地上,被牛群践踏而过。那知托娅见马即将倒地之际,奋力跳起,竟然跳到了一匹牛背上。用赶羊鞭抽打着牛头,希望把牛给截下来。
烙月顿时惊讶,如此瘦弱温柔的女子,此时却有这么大的勇气。烙月觉得她很陌生,同样觉得自己很渺小,我要是没有武艺傍身,我敢在疯跑的牛群中奋战吗
可是这下更糟,那牛以为被狼抓住了,又拱又摔,只听托娅惨叫一声,托娅本是俯身在牛背上的,这时刚好右臂被回撞的牛头撞上。
眼看托娅就要冲牛背上摔了下来。
烙月慌忙舍了马儿,施展十二分轻功奔了过去,终于一把抓住即将倒在地上的托娅,可是怎么逃出这疯跑的牛群呢,还没等烙月思考完毕,一头牛便撞了上来。
急中自有智生,烙月左手抱起托娅,右手却已搭在牛头之上,往下一用力,借力跃起。
这时烙月才发现自己是在牛群的前头,只见后面是一片黄色,全是正在疯跑的牛群,烙月只好在牛身上借力腾跳。
托娅只觉做梦一般,自己被已安下了被牛群踩死的决心,因为这群牲畜是她们活命的根本,要是这群牲畜被狼群迫害了的话,那他们也就活不成了。
仅仅是要向上面纳的岁贡,交的牲畜他们也是拿不出交不出的,所以左右都是一个死,只怕是现在豁出了生命去倒还可能有一线生机,要不然奋斗辛苦一年,到头了还也就是个死。
可是她却没有死成,他从没有见过这样一个男人,奔牛中来去如风,硬生生将她从群牛脚下,鬼门关拉了回来,这种感觉就像是获得重生一般。
奔得几步,烙月刚好看到牛群外的昭鲁,他对昭鲁大喊一声,将托娅扔了过去,昭鲁也是一个好手,嗖地跳下马来将姐姐稳稳地接在手中,再回头看烙月的时候,已经不见人影了。
昭鲁正要叹息,只见烙月突然从牛腹下翻了起来,往牛背上一踩,跌跌撞撞地跳到了牛群之外,昭鲁上前看视时已满身是血,也不知是死是活。
正要上前看视烙月,只见烙月上了马又和赶下来的阿日斯楞骑马奔到牛群前面,意图将牛群给拦下来,只希望这些牛群还有点意识,要不然混乱恰是狼群的攻击手段,他们硬是能够边追边咬,将这一群牛羊全部咬死。
狼群催赶着牛群羊群顺风朝南而去,昭鲁将将姐姐背到藏包中交给一个叫乌俪吉的阿妈,上马追赶烙月和阿日斯楞去了。这个时候除了动不了的老人,就算昭鲁还是个孩子也会勇敢向前。
这群人就跟狼一样倔犟,这就是草原养出来的血性,和大自然斗争的最后结果。
此次的大战也给烙月很多领悟,为以后他不可一世的战绩奉献不少,这是后话。
可恨的是这天竟然久久不亮,等到天亮狼没了黑夜的掩护,对人对牲畜恐怕就要好些,可是老天爷似乎是要故意庇护狼群,给他们更多的猎杀时间。
狼群压着羊群牛群往南疯跑疯咬,奔逃路上杀出一条血路,羊尸牛尸散落一地。有些牛被狼咬破了肚子,肠子、胃囊也掉到了外面,可还是没命地奔跑。
恐惧,死亡的恐惧令一头重达千斤的牛失去了理智。可是在死亡面前,又有多少人能够坦然面对呢,好死不如赖活着,又是多么的根深蒂固呢。
在恐惧面前,在死神面前,没有几个人是强者。
昭鲁赶上阿日斯楞和烙月的时候,只见烙月胸前流着鲜血,可他还是浑然不觉,和阿日斯楞企图将牛群给截下来。
截下了牛群,牛群一稳,羊群是没有主见的傻子,只要牛群一稳,羊群也会稳下来的,这样还能多少挽回一些损失。
可是没等阿日斯楞和烙月将牛群稳住了一丝阵脚,狼群随即又猛攻上,狂啃狂咬,牛群随即又疯跑起来。
正在烙月和阿日斯楞感到苦力难撑的时候,只见狼群中突然跳出一条猛犬,黑色乱毛,喷火的眼睛,动作敏捷,下手毒辣。
烙月在奔牛群中大喊一声“火眼苍猊”
顿时一人一狗,在群狼阵中,奔牛群里,相对长嗷起来。
黑夜肃穆下来……
第一零一节 獒王归来
牛群、羊群奔出营地,营地随即冷清下来。冰火中文.
这时大家才明白过来,狂风爆雪让大家误算了时辰,此时方到三更,棘达和孛日贴忙将营地里的男人又重新集结,留下两个人看管没有冲破围栏的牲畜,其他人去追赶昭鲁、阿日斯楞和烙月去了。
棘达和孛日贴等人奔到牛群外,只见烙月、一条外来的大狗已经和狼群卯上了。
烙月和火眼苍猊合在一处,见狼必杀,火眼苍猊非常之狠,看着狼没有多余的步骤,直接跳到狼背之上,双腿按住,就是一口下去,随咬随放,口一张开,狼顶多再动两下,随即躺下死去。
烙月就更加血腥了,双手抓住奔狼,一扯便是两截,狼尸狼血,狼心狼肺撒得到处都是,烙月全身被狼血覆盖,可他还是浑然不觉。
直看得阿日斯楞也心惊了,这是个比恶魔还要残忍的恶魔,我惹上他还能活到现在真是万幸,当日和烙月争斗,要是烙月也使出这样的狠劲的话,只怕他阿日斯楞早就命丧黄泉了。
这一人一狗将狼杀得遍地都是,狼群突然间从屠杀牛群羊群的恶魔,变成了比恶魔还恶魔的一人一狗的屠杀对象,顿时停止对牛群羊群的屠杀,纷纷回头向这一人一狗奔过来。
屠杀游戏,顿时变成了战争。
这时狼群之中跳出一头巨狼,朝烙月和火眼苍猊发出狂狠的嗷叫,豁然正是独眼狼王,烙月此时杀得兴起,正要上去猎杀了这条恶狼,那知火眼苍猊突然跳起将烙月按倒。
所有的人、所有的狼都被火眼苍猊的举动惊呆了,烙月也是瞪着火眼苍猊,可是火眼苍猊的眼神突然让烙月明白过来。这一按火眼苍猊眼中没有丝毫的恶狠,只是一种祈求。
独眼狼王是火眼苍猊的,他要为自己找回自己该守护的荣誉,找回自己一生奋斗的目标,若是烙月杀了独眼狼王,他将无法洗刷自己的耻辱,就算活着,也是煎熬。
这是个勇士的荣誉。
烙月看到了火眼苍猊开裂还结着一个大疤的唇,更让烙月吃惊的是这家伙的左前腿竟然已经是摇摇晃晃地吊起了,很显然早就已经断了。
烙月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在雪山上的时候只有独眼狼王,而没有了火眼苍猊,为什么他久等没有等来火眼苍猊。
只怕那时候他已经被这独眼狼王给断了前腿,裂了嘴唇。
而现在他要干什么,要和独眼苍狼决斗吗。
烙月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心中乱急了,他眼前站着的是一个勇士,不是一个宠物。
而这一次火眼苍猊奇迹般地给烙月摆了摆他的那条丑尾,然后放开烙月,三条腿一步一步地朝独眼狼王跳去。独眼狼王仿佛也看到了火眼苍猊的勇气,对天嗷叫,群狼之中没有一个敢上前袭击三条腿的火眼苍猊。
烙月心中突然空荡荡的,这种感觉他从没有过,他觉得自己就将永远失去火眼苍猊这个朋友。
火眼苍猊走到独眼狼王面前,风雪中一狼一狗对天长嗷,勇士决战。
一狗一狼嗷过,只见独眼狼王当先发力,一口要在火眼苍猊右前腿上,一提一扔将火眼苍猊远远扔了出去,火眼苍猊庞大的身躯被这一摔立马在雪地中砸出一个大坑,却是血流如注,顷刻间已然将雪坑染红了。
烙月看得心疼极了。
那知独眼狼王还是不放过火眼苍猊,走到火眼苍猊旁边,就要将他一口咬死。
那知火眼苍猊突然跃起,一口咬在独眼狼王颈脖之上;独眼狼王慌忙想要甩开火眼苍猊,那知这一咬竟是咬的死了,火眼苍猊只是不放。
独眼狼王这一甩,反而牵动了血管,血便飚了出来,再扳动几下,随即倒在了雪地之上,血迅速浸红了一片雪地,却再也分不清楚是狼血还是狗血。
这时大黄也带着营地中的猎狗,赶了过来,二话不说冲进狼群。狼群见独眼狼王倒在地上,顿时大乱。被营中猎狗一冲,随即四下逃散。
阿日斯楞等众牧民慌忙围住牛群羊群,总算是保住了小部分被截下来的牲畜。
烙月忙跑上前来看火眼苍猊,火眼苍猊看了烙月一眼,闭上了眼睛,带着他勇士的荣耀,带着他獒王的荣耀闭上了眼睛。
风雪太大,温度太低,再不回营盘,只怕大家都要冻伤了。阿日斯楞只好将截下来的牛给棘达和昭鲁,冒着风雪,带着孛日贴追其他牛群羊群去了,只盼还能挽回一些损失。
棘达忙将眼前的牲畜赶回到营盘,昭鲁也突然记起受伤的姐姐托娅,抽马一鞭看托娅去了。
托娅伤得不是很重,只是被牛角将手撞得脱了臼,也亏得乌俪吉阿妈会些医术,已经给托娅将手复了位,将他按在帐包中休息。等昭鲁回来,托娅忙起身从上到下摸了一遍自家弟弟,见完好无损,这才放下心来。
心中想问外面情况怎么样,却碍于不能说话,只是看着昭鲁,昭鲁会意,说道“牛羊都赶回来了一部分,阿日斯楞和孛日贴接着追去了”
那知托娅只是摇摇头,却是比划白白净净的那个小子,其实烙月此时并不白,只是相对草原上这些晒惯了的汉子显得嫩一些罢了。
昭鲁半天明白过来,这才突然想起烙月全身是血,也不知道是狼血还是他自己的血,要是他自己的血的话,这样在风雪中再冻上一阵,只怕也非的一命呜呼不可。
昭鲁忙出了帐包,跨马找烙月去了,回到与狼打斗的地方,只见烙月盯着前方,风雪已在他身上结成了团,可是他还是看着前方,从未将眼睛移开过。
烙月看着什么呢,烙月看着的是火眼苍猊的尸身,只是风雪太大,骤然间已经将一狼一狗埋在了雪中,可是烙月还是不肯离去。
除了温馨,恐怕就只有这条狗对他最好了,一人一狗多少次同生共死,多少次与这独眼狼王搏斗,可是如今这一狼一狗都走了,烙月却还活着,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一种莫名的孤独感。
他既佩服眼前的火眼苍猊,也佩服独眼狼王,他们都为自己的荣誉活着,都为自己的尊严活着。最后就算他们为此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是他们都是伟大的,因为他们的一生从未躲避过也从未退却过。不管是选择战斗,还是选择死,他们都没有丝毫的犹豫。
而烙月呢,他自己一生要守护什么呢,守护仇恨守护温馨他什么都没做到,他选择了远遁草原,选择了逃避。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也很可悲。
“黑唐古黑唐古”昭鲁奔上前来,慌忙摇晃烙月,以为他被冻僵了。
烙月回过神来,这才和昭鲁一起向营盘走去。
他们虽然死的轰烈,死的伟大,但到底是一条狼一条狗,畜生而已,谁又去在乎他们呢,人往往是最无情的,只要不把他们挖出来吃掉就算是对他们最大的尊敬了。
呜呼哀哉尚飨
等回到帐包中,烙月才发现自己也受伤了,只见肚子上缨红一片,揭开衣服一看,肚腩之上豁然一个口子,这才想起自己在奔牛中被牛角划了一下,好在不是很严重,伤不了性命。
等到天亮的时候,终于等来了追羊群牛群的人,只见孛日贴和阿日斯楞垂着脑袋,毫无喜气。
原来南面几里路后是几个缓坡围拢的大凹地,昨夜下了一夜的雪,山坡上的雪全被刮到凹地里积了起来,早已是满满的雪。疯跑的羊群牛群不管地形,一阵乱跑,径直冲了进去,立即被法风雪掩埋,不被闷死也被冻死了。
还好两人赶得及时又将一百来只羊和几十头牛赶偏了方向,没有栽倒雪凹里面去。可是另外上千只牛羊就这样没了。
老天并不给营地里的人畜机会,风雪一刮就是三天三夜,等风雪停了,凹地里已经被风雪压了好几层,那还有牛群羊群的影子。这次天灾加上狼灾,营地里的牲畜一下子便少了五成,大家除了忍痛外别无他法,若不再加紧修建畜栏,只怕再来一次,营地里的人便只能等着被饿死了。
托娅亏得烙月相救,才没被牛群踩着,可是烙月却因此受了重伤,可是她天生是个哑巴,说不出谢字,她只能尽心尽力地看顾烙月了。
阿日斯楞虽也是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可一想到烙月拼死进入牛群救回托娅,心中也好生佩服,只好将醋味在心中压着,并不说话。
散乱的营地还没收拾干净,阿日斯楞又着急起来。不仅是他们营盘发生了狼灾和雪灾,其他营盘也发生了,而且情况比他们的营盘还遭,有的营盘简直就是血本无归,只能看着满地的死尸发愣。
可是令阿日斯楞担忧的不仅是这个;他知道发生这样的雪灾狼灾,只怕今年的岁贡又要提前交了。
司政老爷怕再等下去,牧民们的财产都被狼群给绞没了,到时候上头来要货,他哪里拿得出啊,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快把任务传达下去,让牧民们自己先去去筹措。
果不其然,司政老爷的信使来了。信使名叫胡勒根,三十七八岁,是个又瘦又矮,还挂着两撇汉人八字须的家伙,为人特别吝啬,平日里大家都不太搭理他,可是一到纳岁贡的时候大家就怕起他来。
看着胡勒根趾高气扬的模样,阿日斯楞真想一拳打过去,将他打成一团肉泥,可是他没有,见到胡勒根,阿日斯楞忙上去问好。
可是胡勒根却拉着瘦马脸走进了帐包。
阿日斯楞心中嘀咕,只怕坏事临头了。
第一零二节 白马王子加更一节
胡勒根走进帐包,上到主位坐了下来,一副天王老子,谁都不怕的模样,淡淡的夸到。amp;lt;冰火#中文.
“你很厉害啊,阿日斯楞。所有的营盘都损失惨重,就你小子出息了,救回了这么多牲畜”
阿日斯楞虽然极看不起眼前的人,但还是强忍心中的厌恶,说道:“信使老爷过奖,我们营盘也损失了一大半的牲畜”
胡勒根一听,却是怒了“你装什么装。司政老爷说了,今年雪灾狼灾严重,要提前上交岁贡。我看你们营盘损失小,你们就多担当吧”
阿日斯楞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只见胡勒根扔给阿日斯楞一张岁贡单子,说道“就按上面的来,一件也不能少,要不然就等着杀头蹲大狱吧”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烙月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两人恰好撞在一起,直接把胡勒根撞了一个跟斗,摔得他起来直摸屁股,却是气急败坏地一巴掌朝烙月打过来。
烙月看这人长相猥琐,没想到脾气还这么火爆,随即转身轻轻踢了胡勒根一脚,胡勒根便如皮球一样飞出了帐包,口中已然塞满了脏雪,可惜他还没看清楚烙月是什么样呢。
胡勒根这下更火了,起身走进帐包,就要施强。阿日斯楞却给烙月使了个眼神,然后对胡勒根说道“信使老爷,你可看仔细了,这人是谁啊,倒时候别找我们营盘要人,我们也怕着他呢”
胡勒根这才来看烙月,这小子皮肤白净,长相俊俏,却不是他们的西厥人,他顿时想到前不久有一个汉人和国师大德法王打了一架,莫非那人便是他,心中多少有几分忌惮。
不敢惹烙月,可也不想失掉面子,看了一眼阿日斯楞“岁贡十天内凑齐,一件也不准少。”说完哼了一身,拖着腿出帐包去了。
可是阿日斯楞一看岁贡单立马就傻了。
岁贡单子上写着:梅花鹿,十头;羊,两百头;牛,五十头;另外还有雪狐皮一百张。
这一场大雪加上狼灾,牛羊加起来也就一千多头,这还要生活,明年还要生产,这不是要人命吗;最可恨的是这大雪天的到哪里去弄鹿,到哪里去弄雪狐皮啊。
“这简直是不让人活了”阿日斯楞将岁贡单扔在地上,一边生着粗气。
这时棘达和孛日贴也走了进来,忙捡起岁贡单来瞧。
棘达还好,孛日贴一看就火了。“这肯定是胡勒根这老小子在故意整我们,等我一刀把他砍了了事。”说完就要奔出去。
棘达慌忙一把拉住,骂道“你急什么”却是把目光投向了阿日斯楞,看他有什么主意。
阿日斯楞这时已经稳住了气“不是还有十天期限吗,这几天你们都别闲着了,带着狗去山里面给我寻猎去。”
棘达心中算计,短时间内根本凑不齐。这狐狸皮还好弄一点,可是上哪弄鹿去“要是弄不齐呢。以往惯例,要是纳不上岁贡可是要杀头的。”
阿日斯楞细细思量,给两人说道“弄不到再说,我就不信他敢把我阿日斯楞怎么样”说完指着孛日贴说道“你小子每年这个时候总要弄点事出来,你可别给营盘惹祸”
孛日贴这才气急地坐到一旁,只是使劲抹自己的光头。
岁贡单子一下来,营盘里又开始在叫苦了,天灾狼灾还不够,还要加一重,上天真是一点也不体谅牧民啊。
就连阿娜日也从村子里赶了过来,深怕自己的哥哥一时气急将胡勒根给打了,或者杀了,他这个哥哥明理起来什么都好说,你要是惹他犯起浑来,他天不怕地不怕,谁他都敢打,谁他都敢杀。
还好这次他终于冷静下来了,阿日斯楞渐渐地开始变了,她的哥哥大了,她也大了。男人大了就要上战场了,女人大了就要嫁人了。也许明年阿日斯楞就应该在战场上厮杀了。
在这片草原上不仅要和天斗,和狼斗,而且还要和人斗,并且这一斗就是一辈子。
其实她来营盘一是想看看自家哥哥,还想见见他。这个他自从救了阿娜日后后便在她心里生了根,再也忘不了了。
“黑唐古呢,他……他去哪了”
阿日斯楞哪能不知道自家妹妹的心思呢,说道“我的傻妹妹,那小子可是个汉人,能在这个地方呆多久还不知道呢你可别瞎打主意啊”
那知阿娜日却说道“他可以来草原,我就不能去中原吗”
这女子的胆子却不是一般的大,说这些话的时候虽然微微有点羞涩,但却是异常地坚定,她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而且会为这个目的努力,这才是他阿娜日的个性,也是个草原女人的个性。
阿日斯楞摇了摇头“和昭鲁进山寻猎去了要见他就好好呆着吧,正好托娅手受了伤,你去看看她”
阿娜日一听,便去托娅的帐包了。
看过岁贡单后,烙月也不想干呆着,心想多少可以为营盘做点贡献,也可以补偿一下自己在这个地方白吃白住的拖欠。便硬拉着昭鲁,骑了马,带着大黄二黄出门去了。
不管是否下雪这些动物总是要吃食的,要不然就得饿死,所以尽管是大雪纷飞,烙月也相信自己不会空手而归,更何况还有大黄二黄助阵呢。
草原温度极低,几日下来,雪已经被压得实实的,很多地方马匹难行,但是总算可以迈开步伐。
两人缓缓来到北面的山中,那知没看到狐狸梅花鹿,却看到了狂乱的马蹄印,只怕这里刚有一群马跑过,偶尔还能看到狼的粪便。
烙月怀疑可能是有群野马被狼群攻击了吧,可见这些狼都饿疯了,否者野马不仅善跑,还有极其有力的后脚,狼只要被踢中,非死即伤,往往是得不偿失。
大黄来了劲,沿着马蹄一路跑,烙月只好打马跟上,走不到里许,只见马蹄路中豁然有一匹白色小马在乱跳。
烙月忙上前去看,只见这小马胎毛未脱,大概是昨晚才出生的,却恰巧遇到了狼袭,所以父母狠心地将他抛弃了。
烙月只是奇怪他为何即没被冷死,也没被狼咬死,说不得仔细看它一番。
小家伙通体雪白,四肢纤细紧凑,马眼直光,好不迷人。
烙月从未见过这么俊俏的马,更何况是这么小的马。只见小白马还是不停的跳、奔跑,只是跑不了几步随即摔倒,摔倒后爬起来又继续跑;然后再摔倒,再爬起来……
就连大黄二黄也看的好奇。
昭鲁却是一旁叫道“太像了,真是太像了”
烙月不知道昭鲁在嘀咕什么,却也不去问,忙走过去将小白马抱起,心想这小家伙这么可爱,带回去送给托娅吧。
小白马在烙月怀中刚开始还在挣扎,可是待他感觉到有热气的时候,小家伙便不再挣扎了,而是惊恐地看着烙月。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
得到小白马,烙月便不进山寻猎了,昭鲁求之不得,和烙月一起回到了营盘。
回到营盘,昭鲁便去玩了。
烙月下了马直接把小白马送到了托娅的帐包,阿娜日恰好也在。
阿娜日惊讶道“你这小白马哪来的”
“怎么了”
“太像了,真是太像了”
烙月听着也渐渐有了好奇心,把小白马放下,那知这小白马只是不走,死死地靠着烙月。
“像什么”
“白马王,天山白马王”
烙月只是不信,难道自己竟然能见到了一匹白马王的后代,心中不信看了一眼托娅,那知托娅也是点了点头。
烙月大喜,他要是白马王的后代的话,那把他送给托娅岂不是更有意义。可是烙月却不知道怎么给托娅说,比划半天总算让托娅明白了,托娅只是摇头摆手,不要。
阿娜日没想到烙月要将白马送给阿娜日,又是嫉妒,可又觉得烙月不懂事,阿娜日忙在一旁说道。
“你这礼物可太贵重了,托娅姐可不敢要你的”
烙月看了托娅一眼,只见托娅也点了点头。
托娅又说道“你知道白马王是个什么概念吗,那可是一呼百应啊,白马王只要在营盘中叫上一声,营盘中的马非得疯了不可,很多牧民驯好的马也被白马王带走了”心中却想,你怎么不把他送我呢。
烙月却是想,它要不这么贵重呢,我还不送呢。见托娅不要,烙月只好把马扔下,走出了托娅帐包。
阿娜日和托娅可怜小白马,这才将它抱起,却是用牛奶来喂这小家伙。烙月在帐包外偷偷瞧,心中好不欢快。
阿娜日本是来找烙月的,看了白马一阵,便出来找烙月了,只见烙月还在帐包外,慢走上前去和烙月说话。
“你送托娅姐这么好的礼物,我呢,你送我什么”
烙月知道阿娜日是阿日斯楞的妹妹,不好意思道:“我身上也没什么好送的,无金无银,就一身破布我送你什么好呢”
阿娜日忙说道:“我给你开玩笑的。不过你送这么好的礼物给托娅姐,我哥肯定要嫉妒的。别忘了托娅姐可是我未来的嫂子呢”
托娅不会说话,但是她会听,阿娜日已走进她的帐包,不知道说了多少次黑唐古,她早就明白,她这个未来的小姑子肯定在打黑唐古的主意。
其实阿娜日年龄也大了,也该是出嫁的时候了,等阿日斯楞上了战场,没个人帮着她,她也是活得很艰难,更何况家里还有一个行动不便的老爹。
要是阿娜日和黑唐古能行,能到一起过,那肯定最好了。
第一零三节 这个女人不简单
托娅早就知道阿娜日这个女子喜欢烙月,可是她想不通为甚么阿娜日不直接对烙月说。冰火中文.烙月不了解她,托娅却很了解她。这可不是阿娜日的性格,这小妮子平常是个敢说敢做的人,这点和他那个阿日斯楞哥哥有几分相似。
可是现在看阿娜日扭捏起来,这才为她干着急。
阿娜日刚刚对烙月说,烙月要是把小白马送给托娅的话,阿日斯楞肯定是要吃醋的;烙月也知道,自己不该和托娅走得太近,可是自从看到托娅那春天阳光般的笑容后,烙月心中便没有忘记个这个人,所以才会不顾危险进入奔牛群中将托娅救出来。
如今面对阿娜日提出的这个问题,他也想过,可是他就是做了,他不自觉的就做了。
更何况这小白马这么可爱漂亮,除了托娅他还能送给谁呢,当然是非托娅莫属了啊。
阿日斯楞吃什么醋,我烙月不过是草原的一个过客,就算我看着托娅心中怜惜,可那也不一定是男女之间的感情啊。烙月心中这不还有温馨吗,温馨在他心里的位置永远无人能够替代。
烙月轻笑了一下,这笑阿娜日也没看出什么味道来。
“阿日斯楞吃什么醋啊,我不和他抢托娅”
阿娜日本有些怀疑烙月对托娅的感情,可是听烙月这么一说,他放心多了。
看了烙月一眼,阿娜日已然下定了决心。
“就算我哥不吃醋,你也不能把小白马送给托娅姐”
“为什么”
烙月再看一眼阿娜日,突然有种失败感,因为她暗暗觉得自己好像是看错阿娜日这个女子了,以前他把这个女子划在胆小温柔的一类里面,可是今天他有点怀疑自己的眼光。
“因为我看上你了,你是我的人”
阿娜日这话一出烙月彻底被挫败了,他完全看错了这一个人。这句话也吓了他一跳,这也太突然了吧。
“什么”
“我看上你了,你是我的人”
阿娜日说得很坚定,毫不犹豫,也让人不可回避。这才是阿日斯楞的妹妹。
“我怎么就成了你的人了。我没误会你的意思吧”
烙月只是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他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大胆的女子,不,是女人,不能不纠正一下这个用词。
“你没误会,我的确是看上你了。”
阿娜日再一遍说出来时已经成了惯性,不再有任何的犹豫;帐包中的托娅看到阿娜日终于说出了心事,也替他放下了心;可是烙月却不放心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了解过吗,但却突然对这个女人多了兴趣,就为她的大胆。
“你胆子也太大了点吧”
“大不了你拒绝我呗,我可学不来你们中原女子扭扭捏捏的那一套”
烙月听她这么一说,觉得轻松了很多。
“我要是真把你拒绝了呢你会干嘛”
阿娜日突然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狠狠地看着烙月。
“你要是拒绝了我,我就先杀你再自杀”
烙月又被吓了一跳,看着这个女人,他莫名其妙的竟然有点佩服她,为她的勇气,也为她坚定的决心。可是心中还真有点害怕,她不会真像她说的那么做吧。
“你了解我吗,你了解我的过去,知道我将要走什么样的路吗你这样很冲动,你知道吗会吃亏的”
阿娜日将短刀收回腰间。
“吃亏怕什么不说出来那才是吃亏呢”
说完阿娜日走出去了几步,回头对烙月说道道:“明天你来村子吧我有东西给你”
说完上马,啪马一鞭去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说爱便爱。就连烙月也愣在当地了,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阿娜日刚走,只见阿日斯楞骑马奔了过来,看着烙月呆呆的眼神。
问道:“阿娜日给你说什么了,把你吓成这样。”
烙月这才抖了一下身子回过神来“没……没什么”
阿日斯楞冷笑一声“草原女子说出的话就是射出的箭,只会坚定地朝着一个方向,是绝对不会收回的。”
阿日斯楞又不是傻子,哪看不出自家妹妹的心思,烙月这般遮掩,倒是让阿日斯楞不太痛快。
“好好对她才是,要不然我也非揍你不可”
真是一对兄妹,语气都是这般强硬,就像是商量好了似的。烙月忙转移话题,问道“寻猎结果怎样”
阿日斯楞被烙月这么一问,才想起来叫烙月干嘛。说:“快上马跟我走,我带你长见识去”
烙月这才牵马跟阿日斯楞去了。
棘达、孛日贴二人去寻猎,没想到和烙月一样也看到马蹄印和狼袭痕迹,两人一路跟随,在营盘南雪坳中发现了许多马匹,大半已被狼群咬死,可是雪坳中间却冻着几匹漂亮的骏马。
孛日贴便回来叫阿日斯楞,准备将这马匹起出来。阿日斯楞想着烙月,便让孛日贴先走了,来叫烙月。
两人打马来到雪坳,只见雪坳四面皆是高坡,风雪反而不厚,而这雪坳坑中的风雪却几乎和山坡一样平。
雪坳四周散乱着马匹死尸和狼群死尸,马匹内脏和狼群内脏混在一起,被雪冻得硬硬的,看得烙月也不禁恶心起来,细细看着狼尸和马尸体的数量,烙月更是惊讶,几乎是每匹马旁边都躺着一具狼尸,马群死伤虽多,可是好像狼群也没讨到什么便宜,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烙月没觉得这与战场有什么区别,而且这是一场势均力敌,恐怕也是两败俱伤的战争。
孛日贴和棘达见烙月和阿日斯楞到来,忙指两人看雪坳中几匹漂亮的马,长得虽骏,但是却都瞪着恐惧的眼睛,似乎昨夜的恐怖屠杀还在眼前。
阿日斯楞打马走进雪坳之中,只见坐下的马儿,走出去几步蹄子便陷了下去,狼脚印也在这个地方停了下来。略微一估算,离雪坳中的骏马还有半里左右,想要将雪坳中的骏马弄出来,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四人正在苦思办法,只见风雪中,从北方本奔来两骑,奔到眼前阿日斯楞一惊。
烙月一看,两人皆是骑大红马。
其中一人是个汉子,和何孛日贴一般,头上无发,右耳带一只圆形大耳环,圆形脸,额头上豁然有个和皱纹同齐的刀疤,身强体壮,手中握一把弯刀。
另一人却是个女子,鹅蛋脸,肤呈红黑色,额上戴着麻绳护额,颈上戴有兽骨串珠,头发结成无数小辫搭在肩上,眼中露火,却是来看烙月等四人。
两人皆是二十五六的模样。
阿日斯楞忙告诉烙月,汉子是胡勒根的儿子,也是大德法王的一个跟班,名叫皓途;女子是阿罗多的妹妹,名叫塔娜;只是不知这两人走到了一起却是为了什么。
皓途见到阿日斯楞忙叫了一声哥哥,却是狠瞪着烙月,指着烙月对塔娜说道:“这小子便是黑唐古。”
说完两人打马朝烙月奔来,马还未奔到烙月身前,只见塔娜已从腰间拿出金针朝烙月射了过来,口中说道“还我哥哥命来”
烙月无奈的笑了一下。宝剑举起,三根金针啪啪啪全钉在剑鞘之上。烙月却是已从鞍上跃起,站了起来。
好个不讲理的女子。
皓途也拔出弯刀离了坐骑,飞身上了烙月的马,二话不说就朝烙月砍来,烙月双脚轻点马背,却是腾了起来。
皓途弯刀还未尽数砍出,已被烙月双脚夹住,在空中打个翻身,把皓途也带翻了起来,只是他死死握住弯刀,死也不放。
烙月见夺不下弯刀,双脚一放,皓途便掉到地上,双脚已然陷入雪坳之中。烙月却还是轻轻落在马背之上。
皓途看了一眼雪坳中的冰雪,弯刀一挑,一块冰雪朝烙月袭来。
烙月一掌排开冰雪,那知皓途却乘势跃上马背,一刀又朝烙月砍来,烙月举剑鞘将弯刀挡住,右脚随即提出,刚好踢在皓途胸上;皓途只觉胸前剧痛,身不由己摔下马来,吃了一口污雪。
塔娜见皓途摔在地上,自己从br /gt;</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