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朝龙第31部分阅读
肉分。
烙月却是弃了宝剑不同,抢过一杆长枪,所过之处,无一合之将。人仰马翻,马速不减。
五百将士前面有烙月和巴图这样的统领开道,怕死的此时成了亡命之徒,体弱的此时也成了无人能挡的猛虎。
五百勇士中生出一股飓风,所过之处,开出一条血路,五百勇士骤然而过。一路掩杀,烙月杀得兴起,竟然停不下来,背后一阵疼痛又流出血来,可这丝毫没影响他的速度。
五百军士如狼一般咬上帅位,没等小亚细亚人明白过来,烙月已经将敌军统帅抓在手里,一剑削下头颅,插在枪上,高高举起。
小亚细亚人一看,统帅陨首,顿时如一盘散沙失去了约束、方向,阿日斯楞乘此机会带领剩下的两千五百军士喊杀而来,直冲阵营。
小亚细亚人那是敌手,与阿日斯楞军队一触即溃,正在此时西厥大王率领伏兵又杀将出来,一时小亚细亚人只见满山遍野全是西厥人,哪还敢战,纷纷溃逃。
等小亚细亚军队赶到博斯腾准备渡过孔雀河时,只见又一位红衣女将带领几千几万士兵杀将出来,小亚细亚人一下愣了,没等他们回过神来便已经被砍掉了脑袋。
你说这红衣女将是谁,正是红玫瑰,她料想阿日斯楞此计必成,便将军队逡巡带到了小亚细亚人撤退的后路博斯腾西面的孔雀河,那知刚好撞个正着。
也活该小亚细亚人遭此一败,几番惊吓之后见到红玫瑰时已尽绝望,竟将三千人看成是几万人,怎能不败。
三万兵马渡过孔雀河时已所剩无几。此战过后小亚细亚元气大伤,再无力东进,西厥人人西边才安静下来。
西厥大王和红玫瑰,阿日斯楞合兵一处驻扎在博斯腾南缘,姑且歇兵养马,就地休整,也可防止小亚人再次渡河东进。
西厥大王先封了阿日斯楞将军的头衔;各军将士以功行赏,军中一片欢腾。想到这带领五百军士冲入敌阵的猛士,心中好不欢喜,便要招来重赏,一连几次派兵去传。
找到了使双锤的巴图,却找不到使长枪的黑唐古。
烙月不愿去见西厥大王,蜀国时他得到的教训已经够多了,不愿再去碰在帝王家的气息。
西厥大王信差跑了几趟却没有寻到黑唐古的踪影,这可把红玫瑰给惹火了,这小子竟然连她老子西厥大王的命令也不听,是不是也太狂妄了点。
你黑唐古虽有些本事,可是你不也就是个黑唐古,要地位没地位,要身世没身世,我父王如此爱惜人才,这才派人来请,你竟然理都不理,真得教训一番。
有时候还真忍不住要夸这红玫瑰一番,就算是个堂堂男子恐怕也没有她的见识,若不是她事先埋伏在孔雀河,这小亚细亚人恐怕不会败得这么快,这么惨,用巾帼英雄来形容这个女子一点也不过。
也难怪她总是那么高傲,当真是本事不凡,就连烙月也佩服她几分。可是佩服归佩服,他可再也不想和帝王之家扯上任何的关系了。
那知红玫瑰一气之下,只是勒令身边亲兵,但要见到黑唐古,闲话别说,先长绳绑了带来见西厥大王,是赏是罚到时再做计较。
可是这些亲兵还是找不到黑唐古,烙月藏在阿日斯楞的帐中,不肯见西厥大王的信差,也不肯见玫瑰公主的亲兵。
阿日斯楞就奇怪了,按理说黑唐古勇猛无敌,理应受到西厥大王的奖赏,这奖赏当然是多多益善,而且这是多大的荣耀啊。这黑唐古既然参加了战争,却不愿领受这份荣誉。
阿日斯楞想不明白,只得问黑唐古。大王、公主传话,只会是好事,你躲什么躲,你战场上厮杀的那份豪气,到底去哪里了。
烙月有自己的想法,参战本来就不是他的意愿,这样徒增杀戮,只会给他带来更多的罪孽,他自己并不把它当成是件多么光彩的事,而且这次杀敌又牵动背上的血蛊旧伤,烙月知道这样下去,只怕自己又要回到以前的仇恨和苦恼中去。
他好不容易压制住了恶念,淡化了的血蛊。如今牵动,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西厥西边威胁解除,西边不会再有大的战事,阿日斯楞这条命也算是保住了,家中的两个女人也不用担心了,烙月生出了回营盘的念头。
阿日斯楞见说不动黑唐古,便让棘达和孛日贴来劝。两人只是摇头,黑唐古这个人本事极高,可是行事诡异,别人根本猜不出他做事的缘由,劝他是白费口舌。
孛日贴是第一个想不通的。他孛日贴在天葬场西山做出那样的事,将是他一辈子的污点,荣誉与他有缘他自然会去争取,若是无缘,他宁愿死在战场之上,否者他没有脸回去见托娅。
几场大战下来,他都是没命的砍杀,可是你越想死,死亡便越是躲着你,几场大战下来,孛日贴一点伤都没受。对于烙月的不进反退,他简直想不通,那个破营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阿日斯楞手下的这几位兄弟都将成为他左膀右臂,棘达、孛日贴、巴图、布和都将成为他手下的悍将,说不定哪一天还会和烙月在战场上相遇。
只是到时候他们不再是盟友,而是烙月的对手,这是后话。
红玫瑰的几班催促让烙月知道,再不离开就不得不去见西厥大王和这劳什子公主了,而这两个人都不是他想见的。
于是烙月匆匆别了阿日斯楞,擒剑上马连夜向来路奔去,寻托娅和阿娜日去了。
大家只是笑他是个离不开女人的家伙,是成不了大事的。可是烙月不在乎,我就是爱佳人,不爱杀戮,更不爱战争。
玫瑰公主听说烙月做了逃兵,心中又怒。这小子不是做逃兵,只怕是不愿见我这位公主吧我与他时有矛盾,最可恨的是这个黑唐古从来就没有把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
每次想到这里,红玫瑰都会恼怒,所有内心淡定的修炼顷刻间化为泡影,她要是不让黑唐古甘心为她卖命,她简直就觉得这将是她人生的一大败笔。
于是舍下一切不管,骑了千里良驹只管来追烙月,来到阿日斯楞的营地,阿日斯楞只好摇头说“黑唐古死活不愿面见大王,偷了匹马跑了。”
红玫瑰二话不说,转了方向,朝东疾奔而去,要是抓到这小子。
没得说,先赏一顿鞭子。
第一一八节 故人重逢
红玫瑰在军营中问得烙月逃归的方向,骑马便追。.烙月虽是在红玫瑰之前出发,但他骑的不过是寻常马匹,而红玫瑰骑的却是草原上数一数二的千里快马,红玫瑰追上他只怕不难。
烙月奔了一夜,见后面并无追兵,便放马吃草,自己也随身倒在近处的草地上。忙于战争的缘故,无瑕分心来看这草,如今脱了战争,才豁然发现草已经没过了马蹄,长得青葱碧绿,好不喜人。
马奔了一夜,也是累得不行,如今歇了鞍,他便悠然地吃起了草,这一个冬天可是够煎熬的了,没想到初春刚到,正是草嫩可口的时候,又遇上了战争,别说人,连马也瘦得快皮包骨了。
烙月躺在草地上,闻着青草味,吹着晨间风,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烙月但觉地皮振动,像是有马奔来。烙月这才醒过来,心想难道后面有追兵吗,向后一看,飞来一骑,马上之人红衣闪动,不正是那西厥公主红玫瑰吗。
烙月忙将半边脸遮住,深怕红玫瑰发现自己。红玫瑰奔到近前,见眼前之人破破烂烂、懒懒散散、邋邋遢遢,根本就没想是黑唐古。只是问道“有没有见一个细皮嫩肉的年轻男子骑马经过。”
烙月觉得可笑,我什么时候变成细皮嫩肉的样子了。把手朝东边指了指。
红玫瑰得了方向,多谢也懒得说一声,抽马一鞭,向东奔去。马动春魂,蹄扬新泥,快如闪电,来去如风,果真是一匹宝马。
看着红玫瑰远去,烙月正在骂这女子笨拙,那知红玫瑰觉得不对,没奔出去多远,便啪马往后奔来。
烙月本想将红玫瑰引去东面,自己好去东南面寻托娅,那知红玫瑰却追了回来。烙月也不急,心中已经有了计策,在地上抓了一把泥敷在脸上,我就不信这样你还认得出来。
红玫瑰断定这指路之人便是黑唐古,骑马回来,二话不说便扬刀砍向烙月。烙月没想到这丫头这么狠,佯装一个跟头摔在地上躲过红玫瑰的刀,红玫瑰再使刀砍来,烙月不还手,只是在马前马后狼狈逃窜。
然后用西厥话告饶:“我没惹着姑娘啊,姑娘提刀砍我做什么”
红玫瑰一看,此人身形虽像唐古拉,只是满脸污垢,哪有细白嫩肉的模样。多半是自己看错了,便叹了口气,也不说对不起,打马又往东追去。
看着红玫瑰远去,烙月害怕她在追回来,牵了马向东南驰去,千万不要在遇到红玫瑰这魔星。
小亚细亚人被打败后,乃蒙人也被大夏困在了边境,一时间无力抽兵攻打西厥,西厥人暂且不会有什么战事。
既然这样阿日斯楞也不再有什么危险,回到托娅身边放牧打猎那才是他心中所想;未曾想竟然惹上了红玫瑰这个泼辣的主,烙月躲还来不及,那还敢去招惹的,这才费尽心机躲过。
回到营盘,托娅正在烧粪煮肉,看到烙月回来,先是一惊,细细辨认之后便笑了,原来烙月一脸污泥还没有洗,如今被汗水一浸,恶心极了。
烙月苦笑一下,慌忙洗脸净手。
烙月洗干净了模样,托娅盛上一盘牛肉,而后又拿来了马奶酒。烙月已经习惯了西厥人的吃食方式,便一口酒一口肉地嚼了起来,心中别提多美。
大概是因为托娅天生不能说话不会透露秘密,所以烙月总觉得托娅比之别人更加亲切些,也乐意对她说话。待烙月将阿日斯楞的胜利给托娅说了之后,没想到托娅放下手中活计对着西方,双手合十,似乎在祈祷。
烙月一下觉得心里酸酸的,好像丢了什么。阿日斯楞在托娅心中的地位,烙月是永远替代不了的。
烙月终于回到了骑马牧羊的生活;与战争的杀戮相比,烙月觉得骑马牧羊的这份惬意更适合自己,静静的看着近处羊群,看着远处的天空,心想飞多远就飞多远,想什么时候飞回来就什么时候飞回来。
总之这样的生活,让烙月体会到在别处体会不到的轻松和自由,只有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感觉自己还活着,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真正忘却心中的那份仇恨。
只有这样烙月才能在那许多仇杀中得到解脱。
就算是倒在草地上睡上一觉,也觉得无比的舒适安逸。
春草渐长,一晃一月过去,红玫瑰没有找来,也没有西厥大王的信差。
一日烙月正在驱赶失群的羊,却被一阵马蹄声吸去了注意,只见北方四匹快马奔到眼前,当先下马的的却正是阿日斯楞和棘达,后面却是一男一女。女的正是红玫瑰,男的却不知道是谁,但看装束绝对不是一般人。
烙月忙与阿日斯楞和棘达招呼,却不理后面两人。阿日斯楞却不急搭理烙月,而介绍身后的两位贵客,原来那男人正是西厥小王爷少布,烙月倒是先吃了一惊。
少布一看烙月便怔住了,半天才叫道:“真是你吗,烙月兄”说的却是大夏汉话,烙月听着奇怪,这才来细看小王爷少布,也是失声叫道“你是周林你这小子”
烙月突然记起周林在五决大比琴入门的时候,的正是旷古烁今的凤鸟在林,他早该想到周林不是个平凡的人,却打死也想不到他便是西厥小王爷少布,可见大夏人都瞎了。
这少布可不同于缙州的周林,身上去了华服细缎,而是换上了西厥人的锦帽貂裘,虽也贵,可是多了几分粗犷豪气,若不是仔细辨认,烙月还真认不出来。
既已相认,烙月也不用再去隐藏身份;便将羊群收拢回栏。
阿日斯楞宰了羊,边烤着边聊了起来。西厥人素来崇尚大夏国的文化,特别是此代的西厥大王更是酷爱中原文化,所以周林也就是小王爷少布便经常被派到中原采民风、学文化。
周林是个天资极高的人,所以能够融会贯通,很快就成为首屈一指的才子,就算是在中原地区也不会输给那些饱读诗书的宦官子弟。参加缙州五决正是为了检验周林所学的东西,缙州五决后周林便回到了西厥草原。
难怪红玫瑰的刀法和周林的刀法很像,原来这人的刀法都是大德法王所教,同师学艺,怎能不同。红玫瑰说自己夏话全是他的哥哥所教,看来她的这句话倒还是真话。
说到才学,或者是对中原文化的了解,周林丝毫不输烙月,只怕比烙月还要了解得精透一些。
少布说道“我本来奇怪,我西厥士兵中何时多了一位有勇有谋的干将,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还愧疚。若是知道黑唐古便是你,我也就不用愧疚了。”
少布又说道,烙月兄弟金城百官面前刺杀皇帝老儿后,遁到蜀国,还干了几件大事。说道这里少布看了看阿日斯楞和棘达,意思他接下来要说的是两人该学习的。
先是一骑独闯渝北名将鬼手楚雄的万人天罡大阵,杀了楚雄;后有闯了苍狼寨,粉碎了渝北颠覆蜀国的计划。真是雄才伟略,天下仅有啊。
阿日斯楞、棘达虽不知道这鬼手楚雄是何人,但是一提到这万人天罡阵只怕是个极厉害的阵法,黑唐古竟然是一骑独闯,还杀了敌方主将。
这要是什么样的人才干的出来啊,难怪黑唐古能以五百铁骑撞破小亚细亚三万大军,难怪黑唐古能以六千疲兵扭转败局。两人不得不暗暗佩服黑唐古的本事。
就连红玫瑰也听得傻了,没想到黑唐古有这样的本事,也难怪他那么傲气。从此不得不对黑唐古另眼相看,开始有几分佩服烙月了。
烙月只是吃肉,这些事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大家只是没看到他是怎样祸害陈晓和温馨的罢了,烙月可把这个人害苦了。
说道这里少布更加奇怪了,接着说道。
可是你不是在宁武天阁上被同门兄弟杀死了吗,怎么现在却在西厥草原上了呢,若你不是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我肯定以为自己见鬼了。
烙月听到少布这样说,只是心惊。这家伙身在西厥,不但精通大夏文化,而且对中原烙月这样的小事都了解得这么清楚,可见他情报网有多么的广,烙月在心中犯了一问;这少布要干什么西厥要干什么入侵中原,吞灭大夏吗
烙月觉得少布可怕,也觉得西厥可怕;可是并不说出来,只是说道。在宁武天阁上,我本是死了的。到了阎王殿走了一圈,阎王不要,我只好回到阳间继续幌着了。
烙月说完喝了一大口酒,眼泪在眼中打转,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了。烙月慌忙掩饰,两人又说道了五决大比。
当日在缙州五决并未分出胜负,于是四人齐约上金赴试;谁要取得状元谁就是缙州五决的才子。可是因为烙月大殿上刺杀宣德皇帝,此时便缓下了,不知后来结果怎样
周林小王爷少布也是激情高涨,一口气给烙月说了。当年三人大比,齐进三甲,眭麟取了头名状元,李耀庭取了二名榜眼,而周林却只取了三名探花;眭麟不愿做官回到了缙州,李耀庭却是做了当朝驸马,如今正领大夏北防军务,说来多亏他才困住乃蒙大军,西厥人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烙月心惊,这李耀庭也当真是光耀门庭了,可喜可贺啊。
当夜两人把酒叙旧,谈古论今,直说到天明,将一头羊吃的干干净净,好不痛快。
周林虽是西厥小王爷,但并未故意抬高自己的身份,要不是有军务缠身,真恨不得再与旧友把酒论诗,再来几次大醉。
临别时红玫瑰并不原意走,只是被周林拉了去。去得远了,红玫瑰这才问自家哥哥:“我们既然是来拜会这杀敌猛将的,怎么你们见了却只是论诗酒、说过往,不说军事呢”
第一一九节 丰厚赏赐
周林笑自己的妹妹好傻:“烙月是个汉人,不会无端来西厥草原,除非他在中原有不想见到的事,或者是他再逃避什么。amp;lt;冰火#中文.既然来西厥草原这么久,他是暂且不会离开的。重要的是小亚细亚人元气大伤无力东进,乃蒙人也被大夏牵制,暂且也不会西进。对于大西厥目前最重要的不是战争,而是生产。”
如今探得了烙月在此,一旦有事方便令其为我所用的。烙月不愿见父王,自有他的道理;如今着急说明,说不定反倒让烙月藏了起来。
红玫瑰觉得哥哥周林说得有几分道理,可是这只是一件事;对于红玫瑰她是有些私心的,怎能一句话没说就要走呢,说罢便要打马回去。周林忙一把拉住红玫瑰缰绳,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思,别白费那份机心,他已经有人了。”
红玫瑰完没想到心事被哥哥抢白,一阵红脸,却又好奇的问道:“我倒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子”
周林稍一回忆,说道“我记忆中在缙州时烙月身边有两个女子;一个是他师妹温馨,精灵乖巧、煞是可爱,好像是他未婚妻;另外还有一个女子名叫陈晓,海州首富之女,此人温柔大方,极尽的端庄素雅,对烙月可说是一往情深”
那红玫瑰听到这里不免轻蔑一笑“这么说来烙月是个风流成性、始乱终弃的人啰”
周林顿了一下,解释到“那妹妹可就错了,烙月虽与陈晓极为要好,但始终清清白白,没有越钜。因为他深爱着自己的师妹温馨。”
红玫瑰见自家哥哥这么说,却又生了疑问“那两人为何不在一起”
周林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说完抽马一鞭朝西奔去……
阿日斯楞和棘达难得回到营盘,纷纷寻亲人去了。
阿日斯楞奔到托娅帐包,托娅早已等在了帐包之外,见到阿日斯楞回来,脸上绽放出了异样绚丽的花朵,那样的笑容和眼神只属于彼此对方。
可是托娅一看到阿日斯楞便有想起了他的罪行,想吃托娅的罪行。于是那绽放开的花朵立马枯萎在脸上,在春日中结了一层冰霜。托娅好恨阿日斯楞,他为什么那么无情,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心思呢,恨,这恨深入骨髓。
爱得越深,恨得越深。等到淡漠了在乎,恨也就消散了,可是对于托娅,这恨仍在,仍在增长,看到阿日斯楞一次便就增长一次,深一次,刻骨专心痛一次。
烙月看着两人模样,只是心酸,这阿日斯楞虽然被恨,但仍然是幸福的,比烙月幸福。
烙月被抛在一边,顿觉无趣。一个人马也不牵,慢悠悠地朝草绿处走去。
过客终究是过客,没人会去在乎。
小白马长的极快,大半岁长出了别人一岁的个头,站在群马中已经有了几分看头,周身的白毛光滑流淌,垂在一边,颈上的鬃毛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剪过,谁也不忍心伤害这匹风雪中的逃生的精灵。如今鬃毛已经有两尺来长,齐刷刷垂在一边,阳光透过白毛射来,射的眼睛发瞎。
这白马越长越大,脾气也长了,现在除了烙月和托娅,谁也不能挨近它,更不必说要骑了。就连烙月,心中也在纳闷,眼看这小马一岁将临,快到驯骑了,只是它这个模样,恐怕是驯不熟的。
烙月走到那草坡上坐了下来,看着远方,看着地平线,思索着自己的未来,思索着自己的仇恨。这时只见西方一片白色越拉越近,像极了战场上白色的铠甲,烙月忙站直了身子细察。
正惊讶前方白色物体是什么东西,只见白色物件前面突然转出几个黑点朝烙月这方奔来,奔到近前才知道是四匹快马,马上却是西厥的士兵,只见当头一人说道“你可知道位叫黑唐古的勇士”
烙月转个心眼,指了指前面的营盘,那四匹快马便飞似的朝大营飞去了。等到白色物件挨近,烙月才发现竟然是几百只羊,后面却跟着三个汉子和一个衣服破烂、两肩饰有鸟羽的奇怪女子。
虽觉得奇怪,却也只能看他们从自己的眼前向营盘去了。烙月悄悄跟在后面,准备去看个究竟。
那领头的士兵喊了半天不见到黑唐古,便找了阿日斯楞,硬是把眼前的羊群塞给了阿日斯楞,代为转交“我等是受了王命将这些赏赐给黑唐古勇士的,这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赏赐。岂有带回的道理。”
说完将那三个汉子和奇怪女子叫了过来。说道:你们可是大王赏赐给黑唐古勇士的仆人,千万照顾好了黑唐古勇士,惹怒了他,小心大王叫你们不得活命。”说完带领身后的的兵士复又朝西奔去了。
阿日斯楞看见士兵去得远了,方叫了声:“黑唐古,你给我出来吧”,烙月这才从帐包后面冒出头来。“这可是大王给你的赏赐,你有什么不高兴的”
烙月说道:“你要高兴,给你得了;我既不会牧羊,更不需要什么仆人;这些对我没有用处,却是莫大的麻烦。”
阿日斯楞也不管烙月,吩咐众人在营盘西侧给烙月支起了三个大帐,并送了家具什物,托娅也帮着收拾。烙月看着生气,把托娅拉住“这不是要把我给赶出去吗”
托娅指了指站在一旁发呆的饰羽的奇怪女子,笑了一下,意思是她住哪儿呢。烙月很为生气,把那女子及三位汉子叫过来。说道“我不需要什么仆人,大王把你们赏给了我,我就有权给你们自由。你们走吧,从此做你们自己去。”
那三个汉子一听,相互对视一眼,喜极而泣,跪在烙月面前,连忙道谢,却又深怕烙月反悔,三人结队朝东去了。只剩那一个女子仍旧站着不动,烙月问道“你为何不走”
那女子看着三个男子朝烙月跪下,又朝东去了,自己正自奇怪。原来烙月说的是西厥语言,看来她并不懂。烙月便又用那藏语言问道“你为何不走”
只见那女子还是满脸狐疑,也没听懂烙月的话。只听她咕噜一阵说道“您有什么吩咐”烙月一听,惊喜异常,这女子说的竟然是汉话。
在这广漠的西厥草原上,竟然还能够遇到中原人,烙月近年来没听见一声夏话,哪能不高兴。可他到底不想留下这个女子。便也用汉话说到“你走吧,我不需要仆人,你自由了”
那想这女子听了这话仍然站着不动,烙月说道“你为何还不走”
女子却不说话,烙月压着怒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说道“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以前的事我也一概不记得了。只记得我要杀一个人,为何要杀我也不记得了。”说完她看着烙月,烙月从这眼神中看到了一样东西,最熟悉的东西,仇恨。
饰羽女子继续说道“你问我叫什么名字,不如你给我取一个吧”
就是这个仇恨的眼光吸引了烙月,至少这两人都是背负仇恨的人,她来到了西厥草原,说不定和我一样,也是躲避追杀,寻求力量,变强。
烙月端详了这个女子一下,十七八岁,全身残破自不必说,肩上都饰有羽毛,清瘦的脸,高挺的鼻梁,深邃仇恨的眼睛,细薄的嘴唇,没有擦脂抹粉,半点艳媚的妆态也无。
长腿修肩,纤指细腰,全身没有半点多余的肥肉。沉稳,面无息怒,看不出她在想什么,眼睛不看烙月,也不低头,而是打量这周围的环境。
这个女子有些意思,突然一个名字涌上心来“叫你羽衣怎么样”
饰羽女子看也不看烙月一眼,很随便地说道:“羽衣就羽衣吧”
烙月看着这个羽衣,只是觉得好笑,看她的模样,她不像是我的仆人,倒像我是她仆人一样,这样高傲的女子,我还真是少见,可是烙月不去在意,摇了摇头进到了自己的帐包。
阿日斯楞正在纳闷,这烙月的赏赐是来了,可是我的赏赐呢,我这次可是立了几件打工的,烙月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我的副手罢了,为何他倒有赏赐,我却没有呢。
正所谓有才遭天妒,无端也生祸。烙月的光荣背后,已经种下了祸根,早晚毁了他,只是他浑然不觉罢了。
阿娜日听说战争结束,哥哥回家,便舍下村落,来到了营盘,见哥哥身上无伤,完好归来,先是感谢一遍苍天,再就是和哥哥唠个没完,却是将烙月扔在了一边。
阿日斯楞这才将烙月的过往给阿娜日说了一遍,烙月和小王爷谈了一夜,自然说道过陈晓和温馨,虽然烙月每次都是一句带过,可是越是这样,阿日斯楞越是觉得这两个女子在烙月心中不简单。所以阿日斯楞也提了一提陈晓和温馨。
阿娜日从未想过她心中的黑唐古有这么多伤心的过往,更没想到这个黑唐古有这么大的本事,她突然有些不自信,这样的男子会看上我吗疑问
烙月远远地坐在一旁的草地上,看别人收拾帐包,见阿娜日走到身边,忙笑了笑。
阿娜日坐到烙月身边说道“我哥说了你这次在战场上的事,也说了你的过去,你汉人的名字叫做烙月吧”
烙月拣起一节草,放入口中,先嚼微甜,再嚼苦涩。
“烙月已经死了,在宁武天阁就死了。现在活着的是黑唐古”烙月突然想到这黑唐古还是红玫瑰那无情的女子给取的呢,顿觉好笑。“你猜我这黑唐古的名字是谁取的”
“谁温馨还是陈晓”
“他们都不知道我还活着,这名字是你们的公主给取的”
说道这,只见棘达向烙月招了招手,叫烙月过去,烙月这才舍了阿娜日走了过去。
看着烙月的背影,阿娜日不知道这个人还有多少故事,也不知道他还有多少灾难,可是这些都不是她阿娜日所能体会的;也许她只能这样,默默看着他的背影,为他的光荣而光荣,为他的悲伤而悲伤;要不然我还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第一二零节 必死之人
烙月以为棘达要给他说什么大事,没想到他是要告诉烙月,说这个叫羽衣的女子看上去怪怪的,总觉得有问题,叫烙月多提防一些才好。冰火中文.
这女子是有些怪,可是烙月在这地方没有仇隙,大德法王和阴明德两个仇人都死了,应该不会有人要陷害烙月才对。
烙月只当这女子心中和自己一样装着仇恨,管那许多干什么呢,只要她的仇恨不是冲着我烙月的,爱咋的咋的。
羽衣和烙月恕不相识,应该和烙月没有什么仇恨。只是说棘达多虑,棘达也不在意,说完便去了。
当夜烙月住进了新的帐包,按道理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他高兴不起来。想回中原了,在草原上待了这么长时间,通了任督二脉,血蛊和琴谱魔功得到了融合,飞羽剑法也已渐入佳境,而且还获得了强兵利器,水晶玉女骨。
是该回中原和宣德老儿算算这笔帐了。而且身上的童人药典也放得快发霉了,是时候交给温馨了,烙月一直觉得温馨才是真正配拥有这药典的人,所以他虽是带在身上,却从未翻过。
思绪万千,烙月迷迷糊糊到了午夜,只觉帐包帘动,摸进来一人,别处不管,径直朝烙月走来,手中短刀闪着寒光,对着烙月便刺。
幸得烙月未曾入睡,这才慌忙躲开,一掌便拍了出去,来人没想到烙月没有入睡,只是被烙月掌风一带,退出几步,口中吐出血来,烙月慌忙点亮油灯来看是谁。
正是那叫羽衣的女子,只见她坐在地上狠狠地瞪着烙月,只是一句话不说,也不挣扎,也不逃跑,似乎是在等着烙月抓住她或者杀了她。
烙月将灯放到桌子上,一旁盘腿坐下,这才不急不忙问道“说吧,为何要杀我”
羽衣先是奇怪为啥他不杀了我呢,而是坐到一旁,神色如此平和,就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可是我却必须杀了他,一定得杀了他,若是杀不了他,那就让他将我杀了便是。
羽衣也勉强盘腿坐下,实际上她根本就杀不了烙月。
“我姓楚,叫楚红,知道为什么要杀了你吧所以你最好还是杀了我,否者我早晚要亲手结束了你的性命”
这楚红是楚雄的女儿,烙月被蜀国逐出,又被正义门追杀时,她便一直在追踪烙月,就是要找这人报仇,追到宁武天阁时,烙月已被同门杀死。
可是楚红并不相信,跨国宁武天阁又追到松潘地区,遇到了秋霜一家,知道烙月并没有死,于是便沿道北上追踪到月奴家中,又获悉烙月上了唐古雪山,于是她也进到唐古雪山。
经历九死一生好不容易逃到西厥,可是却失去了烙月的消息,因为这个时候烙月已经改名成了黑唐古。要不是因为战争中烙月出尽风头,这楚红也不会相信黑唐古就是烙月。
但是楚红细细一想,烙月能够一人闯入天罡大阵,又怎么不能以五百勇士杀败小亚细亚大军呢。这人很有可能就是烙月本人,因为天下间这样的人并不多。
于是楚红甘愿做了俘虏,请求做烙月的仆人,别人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但平添一个仆人也是分功劳,所以也不管,所以就顺水推舟把她送给了烙月。
看到烙月的那一刻,楚红便已认出了烙月,烙月要她离开,她当然不会离开。
烙月听完楚红的叙述,心中感慨,自己为了仇恨而结仇恨。这恨原本就是他和宣德皇帝之间的仇恨,可是最后却滋生出了这许许多多,就连陈晓和温馨也深受其害,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楚红。
一切都是因为烙月心中的仇恨而起,若他心中没有这份仇恨,那这后来的许多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当然也不会有楚红这一档子事了。
烙月摇了摇头,对楚红说道“你走吧,等你学好了本事再来找我报仇吧现在你是杀不了我的”
楚红没想到烙月要让她走,还要她去学好本事再来,这算什么,活得不耐烦了吗。
“你真的放我走”
“快走吧,省得我改变主意”
楚红这才勉强站起,看了烙月一眼“我还会来杀你的,你等着”说完走出帐包,消失在黑夜之中。
烙月看着楚红远去,回到帐包中又重新躺下,无限愁思涌上心来,我难道做错了吗,我难道不该报仇吗,这份仇恨毁了太多人要是没有这份仇恨,说不定我现在正和馨妹恩恩爱爱过日子呢可是我们现在却是天隔一方,苦苦相思。
逃亡天涯,受尽折磨。可是这份折磨让烙月更加坚定,杀了宣德老儿,只是方式会有所改变。尽量少牵扯一些人进来。
过了几天,西厥大王对阿日斯楞和棘达的赏赐下来了,阿日斯楞正式当上了将军,棘达、孛日贴、巴图、布和等也得到了相应的赏赐。这次赏赐的同时,西厥大王还给阿日斯楞下了一道密旨,只是密旨上的内容没人知道,就连棘达、烙月也不知道。
当夜阿日斯楞请烙月喝酒,直把烙月喝的酩酊大醉。等到第二日,烙月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被铁链所缚,酒中似乎有药,现在他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觉得全身发软使不出力气来。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这件事肯定是阿日斯楞干的,不是阿日斯楞不会是别人,而且还知道一般绳索根本捆不住烙月,改用了铁链,这人不是阿日斯楞是谁。
天光微亮,阿日斯楞理开帐包走了进来。很平和地看着烙月,说道“哥哥对不起你,可是我不能不遵奉大王的命令。不过你放心,不管你犯了什么事,我阿日斯楞就算是拼了这个将军不做,也一定将你救出来的”
阿娜日知道阿日斯楞把烙月给捆了,也慌忙来看,只是质问阿日斯楞为什么要抓烙月。
其实阿日斯楞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只是得到了西厥大王的密旨,只叫捆了烙月带到王帐,并没有说原因,也没说捆烙月做什么。可是烙月没有犯事,也是不用害怕的。
托娅听了阿日斯楞的解释,心中虽然着急,但是想到小王爷少布和烙月关系那么好,应该是不会害烙月的,就算烙月犯了什么事,有小王爷少布担着,肯定也是没事的。
烙月也不信这西厥大王会对他怎样,更不相信他这个好友周林会害他,所以并不害怕,欢欢喜喜和阿日斯楞一起去了王帐。
那知刚到王帐,烙月便被移交给了王庭卫士,直接带去见西厥小王爷少布。而阿日斯楞等人却被挡在了营外,并责令几人回各自营盘,接下来就没他们的事了。
来到王庭大帐,少布已经摆了一桌丰盛的汉家酒宴等着烙月,只是br /gt;</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