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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朝龙第32部分阅读

    是烙月全身仍是酥软无力,好似处在麻醉状态,看来这麻醉的药物,就连血蛊也是对抗不了的。

    看着一桌酒食,可惜烙月一点食欲也没有。

    少布看了烙月的模样,心中好像也有几分愧疚,脸上也表露出来了,好似特意要给烙月看的,接下来的话,却让烙月绝望了。

    当日少布和红玫瑰回到王庭,将黑唐古的事报告给了西厥大王,西厥大王只是问道“能让烙月为西厥效力的几率有多大”

    少布想,烙月这人行为放荡不羁,做什么都是有着喜好,不计后果,自由惯了,若是让他在西厥为官为将,受人管制,只怕烙月是绝对受不了的。

    “要让烙月为西厥长期效力,可能性不大。”

    西厥大王听了少布对烙月评述,当下便说道。“他既不能为我所用,那就立即杀掉。”

    这人以五百勇士打败小亚细亚的三万骑兵,不管以后落在哪一方阵营中,都将是西厥人的威协,太可怕了,必须杀掉。

    而且烙月是汉人,多半最后会为大夏效力,那么这人就将是西厥入侵大夏的劲敌,有他在,西厥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吞并大夏了。

    少布和红玫瑰听完父亲的说解,的确是这样,烙月这样的人的确太恐怖了。而且西厥大王和红玫瑰曾多次召见烙月,烙月只是不去,如此可见,烙月是绝不可能为西厥人所用的。

    当天三人便定下了烙月的死罪。赏赐烙月只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只是让烙月不再起疑心。

    而烙月功夫了得,想通过武力擒住烙月,胜算很小;可是这件事要是让烙月自己的兄弟来干,那就简单多了。

    阿日斯楞并不知道西厥大王为何要抓烙月,只是糊糊涂涂地做了别人的工具。

    烙月确定少布真正要杀自己的时候,也是想不通了。前夜还在一起喝酒论诗,现在却又要将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烙月都没来得及转变情绪,便就做了别人的阶下囚。

    可是烙月是何人,心中百转千回,顿时便明白过来。少布广历中原,只怕早有吞并之心。轻轻一想,便将事情想了个七七八八。

    少布狡黠地看着烙月,问道“烙月兄猜猜我为什么要杀了你”

    烙月摆脱押解的士兵,并脚跳到酒桌前坐了下来。手脚被铁链所缚,他只好用嘴叼起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笑了,这笑还是那么的自然,看不出半点悲戚之色,到了这个时候烙月反倒镇定了。

    “你怕我,你们西厥人怕我怕我会带着大夏士兵,与西厥为敌”

    少布一怔,烙月这一说,中了他全部心事,父王说得没错,这人太聪明了,非死不可。少布被道破心事,反倒有几分尴尬。不置可否,却是问道。

    “这次你想怎么逃呢”

    “我不逃了,逃够了有你小王爷少布亲自看押,我还逃得了吗”

    “你的确逃不了,就算你打败了我,走出了这大帐,也已被士兵包围,你只要踏出这大帐一步,立马便被射穿。死得更快”这话说出却有点不自信。

    第一二一节 辰星洞天为花加更

    这兄弟二人面对生死一诀,却还能够侃侃而谈,比的是心智,拼的是豁达,赢要赢得光彩,败要败得尊荣。amp;lt;冰火#中文.

    不是少布和烙月有仇,而是烙月站在了他前行的路上,站在他前行的路上也罢,若烙月是个傻子,或者稍稍笨一点,可能他们就能做朋友了,可惜烙月偏偏有几分聪明,有几分才智。

    爱才、惜才,可是烙月必须得死。

    烙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没想到是周林最终要了他的命,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就是这个道理吧。还好烙月虽深入西厥,却久久未曾遇到这位少布小王爷,要不然自己也不用等到今天了,只怕早早就死了。

    上天注定,和少布的相遇,只是为了结束烙月的这一生。

    烙月给少布说道“按你的说法,我现在是死定了。不过我倒想知道,你想让你这位老朋友怎样死,毒酒,还是枭首”

    少布看着烙月如此爽快,心中自然不快,可是为了除掉烙月这颗危险的棋子,他只能是狠下决心,做这个坏人了。无毒不丈夫,想要成就齐天功业,顾不得烙月了。

    少布看着烙月,只见他眼中平淡,只怕也是黔驴技穷了。“我已经为烙月兄弟选好了一块墓地,哪里清水碧波,满眼的翠碧葱绿,烙月兄弟肯定喜欢。饮马湖。”

    烙月静静地注视着少布,他只想看清楚这个人的面容,以后自己千万不要再交这样的朋友“饮马湖清水碧波,千里草原,尽收眼底,的确是个好地方。”

    烙月刚把说完,少布斟了一杯酒送到烙月口中。酒刚下肚,士兵便进来将烙月装进了麻袋,拉出王帐,扔到马车上,马车往北奔了一阵就停下了。

    接着烙月被人从马车上扔了下来,七手八脚在烙月身上捆了一块重石。然后把烙月台上了饮马湖中的一块简易木板。

    只听一人说道:“往湖心划,往湖心划”

    划水的声音传到了烙月耳中,一声比一声响,听得清清楚楚,就好比自己的心跳,这饮马湖的确是个安静的地方,寂静,安详,的确是块好墓地。

    木板划了一阵,停下了,一人说道“就这里吧,这里已经是湖心了”接着只听扑通一声,烙月被扔到了水里。

    身上的重石把烙月往水里拽,烙月慌忙闭了鼻息。功法启动,全身血蛊剧振。这种久违的疼痛又一次浮上心头。依靠血蛊,烙月可以多抵挡一会儿。

    烙月魔功默运,气转周天,积聚力量,力量突然迸发,捆绑在重石的绳索应声而断,烙月挣出口袋来。随即积聚第二通力量,想要振断铁链,那知只是振断了其中焊接不全的一扣。

    烙月摇了摇头,要不是这做工的匠人偷工减料,只怕自己就要被害死在这湖心地底了。

    逃出升天,只管窃喜。往上游得一阵,只见湖心卷起一股涡流,烙月被这涡流一带,顿时掉到漩涡中。左右没有抓握的救命稻草,只是被这漩涡带着往下掉。片刻之间被搅得头昏目眩,只是迷迷糊糊地被这漩涡带着往下掉。

    这一掉就停不下来。不知掉了多久,烙月只觉胸闷难当,内腹脏器好似要迸溅出来。这漩涡下竟然是个朝天的湖底洞,烙月只觉全身不由自主的被漩涡卷着,掉进这个湖底洞中。

    掉了一阵,洞面变小,烙月慌忙抓住石壁,想要往上爬,可是这水流过激,只是把烙月带着往下掉。再掉一阵往上看只是漆黑一片,往下看却又点滴星光。

    难道这地下还有另外一重天吗,往上不行,烙月便鼓足了最后一点力气,向着星光之处挤去。

    挤过一个细口,烙月称这个地方为颈口,下面洞面突然变大,风声嗖嗖,虽然也是漩涡,但是由水漩涡变成了气旋涡。烙月鼓起勇气吸了一口,只觉胸口舒畅,竟然能够供给人体需要。

    烙月抓牢石壁,仔细观察周围环境。星光是从下面一个平出洞中传来的,烙月还未进去,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在看眼前,上面是个非常小的出口,水流在这里被浓缩,水流变得特别的急,难怪烙月在那个地方抓不牢。身边是个骤然变大的洞岤,水流从上面旋转喷射下来,下面就如下着细雨,只是这细雨是螺旋着向下涌去的。

    烙月不是地质学家,自然无法解释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他想这肯定是地心某个地方传来的邪风,带动着这水往下射去。到底射到哪里,他并不清楚。

    看得一阵,时不时还有被漩涡带着下来的鱼砸在烙月头上,烙月只觉得疼痛难当。

    放开石壁,烙月往下掉去,掉到那星光传来的地方,烙月又重新抓牢石壁,往洞中瞧去。

    洞中石壁反射这光芒,到处晶莹剔透,五彩夺目。烙月顿时看得傻了,在这个毫无光亮的地方,这些东西是怎么发出光亮的呢。

    烙月称这个地方叫做辰星洞。

    进到辰星洞中,微风拂面,既不冷也不热。整个洞中,星光点点,洞面虽然有限,但是星光之下,却是看不到石壁,眼前看到的是整个浩瀚宇宙,置身其中就好比置身星翰天际,九霄星辰近在身旁,只是伸手去抓时,硬生生被墙壁挡回。

    全洞上下左右,尽皆遍布这种星石,烙月躺在地上,便是躺在霄汉之中,躺在星辰之中。

    可是这洞中有点与星辰不一,这地方的星辰是五彩缤纷,没有星空中的那种孤独寂寥。

    躺在这个地方睡上一觉,就连梦也是五彩缤纷的。

    烙月睡了良久,在梦中被饥饿叫醒,这才发现即使呼吸无碍,可是肚中无粮,早晚也要被饿死。

    这才想起附着在石壁上的时候,被鱼所砸,现在附到外面的石壁之上,星光照处的确时常有鱼掉下,烙月便施展轻功去抓,一抓一个准从未落空。抓到鱼,权作充饥。

    就是这样,烙月饿时便去抓鱼来吃,不饿时便坐下来调息运功。有时候守候一天也不见一条鱼下来,烙月便只能挨饿,渐渐地烙月学得聪明了,抓得多时便取水将鱼养起来,这样抓不到鱼时也不用挨饿。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烙月发已拖地,须已齐胸。这五彩缤纷的辰星洞也变得俗气了,这鱼也吃得厌烦了。

    外面世界在变,这个地方却一成不变,烙月开始想念外面的世界。

    烙月开始四处寻求出路,可是辰星洞生的虽奇,不过百张桌面,再无出路。烙月断定,想要出去,恐怕就只有原路返回了,可是这颈口处水流过激,根本就无法攀爬。烙月试了无数次,无一例外都是被打了下来。

    于是烙月又重新回到辰星洞中专心练功,只希望有一天能够获得一套妙法化了这漩涡激流,回身湖中,逃出升天。

    不知过了多久,烙月已经不用去积聚力量了,这身体中已将真力积得厚了,隔空断石,只是信手拈来。烙月想到温云霸也不过就是这样的功力罢了,烙月现在只怕比他还要收发自如一些。

    可就算烙月力量再大,走到那颈口之处,能抵挡得住片刻,可是想要爬出去,是绝对不可能的。

    从此烙月坚信只有想出一套妙法,划去这漩涡激流,才能上得了这个颈口。

    于是烙月开始冥思苦想,不知又过了多久,烙月想起了巍峨中天的宁武天阁,想起了风云变化的唐古雪山,想起波涛翻滚的祖河,还有风雪经天的西厥冬夜……

    烙月从中顿悟,悟出了一套功法,烙月称它为“云息功”,云图百变,息法自如。云息功共分为七式,包括消旋劲、波涛力、定山势、天云变、顺风势、惊雷动、云息总决。

    而这消旋劲便是专为对付这颈口激流所练的,消旋劲就是根据外向动力根源,顺势引导,将力量卸去,力量既然打不到我身上,对我也就无用了。

    其他功法妙处,只是根据各物性质,换化入功,收为己用。而最后一式云息总决,烙月还未完全参透,此式一旦参透,前面六式便就无用了。

    天下功法分为分为有招有式,无招无形,天法自如三个境界,江湖众人大多停留在第一个层次,但要拥有绝妙招式,如九品断魂刀法,阎魔刀法,惊神斩;飞羽剑法,大道归元剑、狂剑等皆已到达有招有式的巅峰,只是想要跨过着一个境界走到无招无形的境界,却是很难。

    跨不过有招有式的这第一个门槛,就算你招式精妙绝伦,可也永远无法问鼎武术巅峰。

    而这无形无招的人烙月没见过几人,烙月在心中嘀咕,天下间能有这样功力,问鼎无形无招的,恐怕只有两人。峨眉师徒,白须然,李随风。

    而烙月云息功中的这最后一式云息总决就是要将这最后的招式化去,达到无招无形的境界。

    烙月即得功法,上到颈口,双脚陷入石壁中,导运功法,顺势引流,不过片刻功夫,水流竟然改变了旋转的方向,烙月刚进到漩涡直冲,随即便被喷射而出。

    可是这消旋劲只能暂时改变流向,烙月刚一跃出,真正的源流再此导引,随即恢复了原来的旋转方向,烙月立马又被迫沿着漩涡流转,只是他即得妙法,与往日定然不同,几次消旋,引的饮马湖中波浪骤起。

    没多久只见一条水柱朝天激起,烙月随着水柱飞上了碧空,狠狠地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烙月只觉得自己也醉了。

    时置中午,饮马湖中牧民正在饮马,见水中突然飞出一人,长发齐脚,胡须齐胸,看不到模样,只当是水怪,顿时吓得呆了。

    第一二二节 回中原上

    烙月飞入空中复又落下,慢悠悠站在水面上,群马具惊,却在一瞬间忘了奔跑。amp;lt;冰火#中文.水滴落,湖复静,烙月轻点几下,从湖面跃上了草地。

    青草碧绿,又是一个春天。

    牧民们睁大眼睛,看着烙月从湖心凭水跃上草地上来,却是无人尖叫,只是将眼光随着烙月。马儿们都恢复了神智,继续喝水,却不去管烙月,只有这一群两条腿的动物,紧紧地盯着烙月,一步也未曾迈动。

    烙月刚在岸上站定,只听一阵马嘶,举目望去,远处山坡上,一匹通体雪白,鬃毛及地的马儿,正在扬蹄狂嘶。附近马儿只听着一声狂嘶,舍了水不喝,尽皆朝那白马飞奔而去。

    牧民这才回过神来,抓住附近的一匹马,飞身上马,却是要去拦着狂奔而去的马。

    烙月笑道,这不是天山白马王吗其实只是他送给托娅的那匹小白马罢了。

    随即脚下发力,向山坡上的白马飞去,风声嗖嗖,烙月只觉奔马在自己后面迅速移去,而自己片刻间已经来到了天山白马王之前。

    白马王一看飞来一人,舍了众奔马往南往东急奔,烙月微微一笑,并不急于跳上马背,而是在草地上与马齐奔。白马长鬃后扬,在风中噗噗乱响,烙月长发也向后飞扬,带起阵阵劲风。

    众牧民只见一黑一白两个点在天交草地上一晃,随即消失了。饮马群追不上白马王,这才停下了脚步,低头吃草。

    而烙月却是和白马一道,没命狂追。这白马王,绝不服输,非要超过烙月不可,而烙月只是不及不忙,紧紧贴在白马王身旁。

    久奔无益,烙月飞身上了宝马,挽着一根长鬃,站在马背之上。白马王那堪人骑,扬蹄劲摔,只想将烙月摔下背来。而烙月只是轻飘飘落在马背之上,手中抓住一根长鬃,任宝马如何折腾,烙月也只是轻飘飘点在马背之上。

    烙月在马上借力极少,烙月虽是站在马上,却有大部分时间是在风中借力,御风飞行,所以不管宝马如何折腾,烙月也不会摔下马背。等白马王折腾够了,这才低头吃草。

    烙月下得马来,只见白马王舍了草不吃,却将脸朝烙月贴来,眼中闪耀着别样光芒。烙月大惊,这难道是那年风雪中救下的小白马吗,没想到如今长成了这个样子。

    看来烙月在水下待了不少日子了。

    白马扬蹄,烙月站在马背之上,手中握着一根长鬃,在风中疾驰,向阿日斯楞的营盘飞奔。

    白马王奔速极快,半日未到,便已来到了旧时的营盘,白马王在山坡上停下了,背对着夕阳一阵狂嘶,声音随着夕阳一齐射向了帐包。

    这是旧时营盘没错,可是营盘之上其他帐包都撤走了,唯独一顶屹立风中,眺望着这夕阳。

    帐包后走出一人,朝白马跑来。跑到近处,烙月才发现来人正是托娅。托娅丝毫未变,笑容未变,只是眼中多了几分沧桑,看着白马旁边多了一个人,她只是奇怪,不敢接近白马。

    烙月慌忙叫了一声“托娅”

    托娅静静地看着烙月,一下便傻了,她认出了烙月,只是不相信烙月还活着,只当烙月变成了水怪,回来索命。

    刚开始,托娅并不知道烙月会死;等知道烙月死了之后,只是后悔、内疚当日又错信了阿日斯楞,竟然没有救烙月,所以一直活在内疚之中,甚至把一切责任都揽在自家身上,总觉得自己十万个对不起烙月。

    如今见到烙月的尸魂,只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烙月走到托娅身旁,拉起托娅的手,正要说话。只见帐包处又奔来一个少妇,手中提着屠牛刀边跑边喊“放开托娅”咿呀着朝烙月扑来。

    烙月一看,这不是阿娜日吗,见她这身打扮应该是已经嫁人了;阿娜日也以为烙月是个鬼怪,二话不说,一刀朝烙月心窝刺来。说也容易,阿娜日只觉顷刻间,握刀的手已然触到了烙月的身体。

    这一刀应该刺到了烙月心口,只是回过神来看时,刀却是在烙月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烙月已经将阿娜日的刀给卸了,只是阿娜日还浑然不知。

    烙月笑道“阿娜日”

    阿娜日这才细看来人,叫道“黑唐古”说完一把抱住烙月,半天才问道“你没死,你竟然没死。”

    一阵交谈,烙月才知道,自己已经在水下困了五年之久,这五年中阿日斯楞娶了红玫瑰,做了西厥驸马,掌了西厥兵马副帅;阿娜日嫁了巴图,巴图也成了兵马先锋大将。其他棘达、孛日贴也都成了阿日斯楞麾下的得力干将。

    而托娅呢,只身未嫁,只是一直守在这旧时的营盘上,除了白马王和阿娜日经常来看她以外,几乎已被世人遗忘。而托娅却是静静守候在这个地方,就算烙月死了,魂魄归来也有个去处。

    托娅多想和烙月说几句话,可惜她口不能言,只能看着阿娜日和烙月说话,心中发急,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只恨自己。

    阿娜日再次看到烙月,调侃道。“你不要怪我没等你啊,当时我以为你死了,所以这才嫁给了巴图”

    烙月只是一笑,并不在意。再看托娅,只见她已经流出了眼泪,看得烙月心里酸酸的。

    白马王去了,烙月三人进到帐包之中,托娅给烙月端上来了羊肉、马奶酒,这久违了的美食,烙月狼吞虎咽起来,只恨不能把自己舌头也吞下去。

    看得阿娜日和托娅都笑了,烙月这才将在湖底过的生活给两人讲了,两人听到辰星洞的时候,顿时陷入了沉思,草原微妙无穷的没有什么能够与这广漠无垠的星空相比,想想能在辰星之间安睡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只是烙月吃了四年生鱼,只怕以后但要看到鱼,非吐不可。

    烙月也不想去找少布报仇了,烙月知道就算是报了仇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反而是多了一些无谓的纠缠,就让他以为烙月死了吧,死了倒好了,而且烙月早就是死人了,再死一次,也不见得奇怪了。

    烙月现在只想回中原,回到温馨身边,就算温馨已经嫁人,烙月还是想见她一面。

    也想找到宣德皇帝,他张家的这笔血债早晚得清,不管是怎么个算法,他必须找到宣德皇帝,和他好好聊聊,好好算算。

    于是烙月对两人说了自己回中原的打算,而且明天就回。在草原久待,只怕还会有更多的麻烦上身,而烙月最怕麻烦,最怕是非了。少布怎样,红玫瑰怎样,都让他去吧,我烙月宁愿一辈子也不要见到这些人。

    可是托娅一听烙月要回中原,又流泪了。烙月不知道到什么时候,这个爱笑的女子变得爱哭了。只是她笑很美,就连流泪也这么美,可惜这个人不属于他烙月。

    烙月死后,托娅和阿日斯楞的关系就更紧张了。因为很大一部分,烙月是死在阿日斯楞的手上,不管阿日斯楞是否知情,他变成了西厥人的驸马,而烙月被困在了饮马湖底五年。

    这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想而知。

    托娅把烙月的死怪在阿日斯楞的身上,两人便从此决裂了。托娅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等到烙月死了后,她才发现身边没有这个人,她已经不习惯了。

    奔马群中黑唐古第一次冒死救她;地下皇宫,烙月竟然又和她一起跳下了百丈悬崖,这是烙月第二次救她。不知觉间,她已经把对阿日斯楞的感情转嫁到了烙月身上,她发现自己爱上了一个死人。

    五年期间西厥内部发生了几次内战,少布力挽狂澜,清除内战后,西厥统一成了一个大团体,兵权政权全部掌握在王庭,西厥大王手中,西厥已经拥有了统一草原的实力。

    阿日斯楞也在战争中立下战功,很快便被红玫瑰看中;于是真爱也好,还是政治联姻也罢,阿日斯楞成了西厥人的驸马,也成了西厥兵马副帅。这兵马副帅自然就和哑巴托娅没了联系,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只是一名不文的哑巴。

    上下有别,尊卑有序。两个人就这样彻底断了。

    阿日斯楞一走,这营盘上的人也全部搬走了,就剩下托娅一个人守着这旧时的营盘,她不想离开,也无法离开。

    烙月如今回来,她好像是看到了希望,可是烙月却又要走。托娅的心事将永远葬在了她自己的心中,这些东西将永远不会流出来,烙月不会知道,其他人也不会知道。

    烙月烧着一堆火在草地上眺望着星空,托娅和阿娜日已经进帐包睡了,看着星空下一个孤孤单单的帐包,一堆孤孤单单的篝火,烙月心念触动,竟然有些悲伤。

    这时只见阿娜日拿了一把梳子,抬了一盆水走了出来。烙月正要起身,问托娅这是要干嘛。只见托娅将烙月按坐在草地上,替烙月洗头。

    头洗毕,托娅开始给烙月梳头,不知梳了多久,烙月只觉得托娅开始在抽泣,眼泪滴滴答答落在烙月头发之上,烙月感觉得出来,只是不知道这托娅是怎么了。

    烙月站起来问托娅原因,托娅只是将烙月按下,继续替烙月梳头。头梳毕,又替烙月剃须。

    发梳齐整,须剔白净,烙月的帅气立马显现出来。光洁的鹅卵脸蛋,飞剑眉,新凤眼,英挺的鼻梁,玫瑰唇。夜中望去,只觉烙月:凤眼深邃有星光,玫瑰唇红带余笑。看着看着,托娅自己也看得痴了。

    光阴易过,只觉火烧灭,天已明。阿娜日出了帐包看到烙月的时候,也惊呆了,这烙月湖底下待了五年,出来反倒年轻了,如今看上去只是一个光彩熠熠的青年才俊,心中露出了可惜了三个字。

    可惜我阿娜日已经嫁人了。

    水晶玉女骨和童人药典一直被托娅藏在帐包中,如今烙月要走,她便取出来给了烙月。

    烙月告了别,吹了一声口哨,只见白马王跃到山坡上,扬蹄狂嘶,烙月朝白马奔去,跃到马上,烙月回头看了一下托娅和阿娜日,口中说道。“走吧,雪豹”烙月给白马王取名雪豹。

    白马王雪豹会意,嗖的弹射出去。朝着那东升的朝阳,很快一人一马消失在这曼妙的光线之中,消失在云外天边。

    第一二三节 回中原下

    别了阿娜日、托娅,烙月打马行得一阵,只觉心、眼乱跳,水晶玉女骨也在振动,甚至坐下的雪豹跑起来,也有点犹豫。冰火中文.心中在怀疑,似乎自己这次南归太容易了些,竟然一点阻挠也没有,这是烙月第一次自己选择自己的道路,第一次这么顺畅。

    可是路途越是顺利,烙月越是觉得不对,总觉得还会发生什么,风吹草动,一人一马跃上了草坡。

    雪豹一到草坡之上,随即扬起两条前腿,在坡上竭力狂嘶。烙月往下一看,只见黑压压的全是西厥士兵。

    果然不会这么简单。

    烙月打马回身就要往西奔跑,那知回头一看,只听后面呐喊着又奔来无数士兵,全是西厥人。

    东西无路,烙月只能往南往北走了,那知烙月刚一想到这里,只见南北两拨士兵也缓缓向烙月涌来。

    顿时间东西南北四面形成合围之势,却不敢走近烙月,在一箭之外停了下来,挽弓搭箭,就等一声令下将烙月射成个马蜂窝。

    四面合围,人数上万,这西厥人竟然动用上万人来拦截一个无名小卒,可见他们对烙月是多么的恐惧,烙月只是哂笑,面对着上万士兵,毫不畏惧。

    烙月已经看得明白,这东面带兵之人是巴图,西面带兵之人是棘达,东南两边分别是孛日贴和布和。抓一人动用四员猛将,上万兵马,真不知道西厥人是疯了,还是傻了。

    如此看来我烙月也不用走了,就等着被射成马蜂窝吧。烙月远远望去,只见棘达统军背后不远处一员大将正在向这边张望,身后两个士兵,却正押着阿娜日和托娅。

    这人恐怕就是西厥副帅、红玫瑰的驸马阿日斯楞吧,若不是他,谁能这么轻易地调动眼前的几员大将和这上万兵马呢。为了对付烙月,看来这家伙已经是下了血本。

    烙月虽是看不起这群兵士,也开始看不起阿日斯楞;可是这阿日斯楞的消息还真是灵通,烙月刚刚从湖心底下逃出,他便追了上来,一夜之间调动了上万兵马来对烙月进行阻截。

    昨夜阿娜日和托娅都没有离开过帐包,是谁向他通风报信的呢,烙月也想知道。

    若说上次阿日斯楞不知道西厥大王会杀了烙月,这才将烙月抓捕,那这一次呢,这一次总该和西厥大王没有关系了吧,我怎么样也算是救了阿日斯楞几次,可是为什么西厥人老是这样忘恩负义,以怨报德呢。

    我到想问问,问个清楚。

    心中念头百转,烙月对雪豹说道“雪豹,就看你的了”说完调转马头往西回冲。

    棘达还未来得及与烙月说话,烙月便已俯冲而下,他慌忙下令射箭,一时间几千只箭如飞蝗暴雨般向烙月这一人一马射来。可是马猛人轻,烙月站在马上,雪豹连一点重量也感觉不到,一人一马只比这射出的箭还快,箭还未全部落到地上,一人一马已经飞到棘达军中。

    烙月已经下了狠心,抽出水晶玉女骨宝剑,寒光阵阵,犹如死神,一扫便是一片,等到巴图带领军马冲上坡顶,只见烙月已然突破了棘达的三千军士朝阿日斯楞飞奔而去。

    马似龙惊,人生飞翼,顷刻间奔到阿日斯楞面前;阿日斯楞完全没想到烙月在水下困了五年,出来后反而比以前更加恐怖了,慌忙调转马头奔跑。

    烙月正要挥剑砍去,只听座下的雪豹长嘶一声,阿日斯楞的座骑突然止步,阿日斯楞抓握不住远远地摔将出去,待要起来,烙月已飞身下马,将长剑对准了他的鼻梁。

    烙月心中有火,正想一剑结果了阿日斯楞,只见阿娜日突然抱住烙月的手哭求到“别杀他,黑唐古,求求你别杀他……虽然他不是个好东西,但是求求你”

    烙月看了一眼阿娜日,只见阿娜日眼中塞满了泪花,看得烙月也在心里犯嘀咕。阿日斯楞这厮再不好,可是他有一个好妹妹,若是没有阿娜日,烙月绝不手软。

    可是烙月还是看不解气,长剑还是向阿日斯楞扬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阿日斯楞脸上已经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宝剑印子。

    烙月问道“你我兄弟一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上一次我念你不知情,即使我被人扔下湖底困了这些年,但是我从未怨过你,你这次为何又非要我死呢”

    此时后面的四员猛将纷纷赶到,将烙月的话全部听在耳中,这几人无不是和烙月曾经同生共死的兄弟,多多少少都受过烙月的恩惠,记着烙月的恩情;可是如今怎样呢,却都是带着兵马非要置烙月于死地。

    阿日斯楞心中虽也内疚,但是立场不便。“你我虽是兄弟,可你是大夏臣民,我是西厥将帅;你从此一去,肯定会成为我西厥人的祸害,我若不杀你,只怕你将来就要领兵回来杀我西厥军民。所以你必须死”

    烙月却是觉得无辜“我何曾说过,我会领兵回来与西厥为敌呢。实话告诉你,我与大夏皇帝有仇,我恨不得杀了他呢,怎么还会为他卖命”

    烙月虽然不想在西厥停留,深怕惹来麻烦,一出湖底便打定主意离去,不过在托娅营盘住了一夜,没想到这追兵就到了,烙月还在委屈呢,如今又听了阿日斯楞这些说辞,简直是委屈了极点。

    说完这些话,烙月收了剑,瞪视阿日斯楞。

    这时只见布和扶起阿日斯楞,对烙月说道“此话太假,大夏与我西厥为敌已经不是一年两年,我们不能不以防万一”

    话未说完,布和已将阿日斯楞扶退了出去,士兵立马围了上来。只听一声“杀了黑唐古,官升一级,赏银一千”烙月再看左右时,阿娜日和托娅也已经退到了外面,其他几员大将也已退出了圈外,烙月身边全是黑压压的士兵。

    士兵们举着长枪已将烙月围在中间,水泄不通,雪豹也不知道去哪里,没了雪豹的帮助,烙月想要轻易跳出这面人墙,只怕有点困难,看来今天非要大开杀戒一次了。

    水晶玉女骨在剑鞘中振动,犹若跳舞,欢喜一场。这柄邪恶的剑,只怕无时无刻不在等着这样的情况,它本身就是一具嗜血的狂魔,只有鲜血才能令它兴奋,令它狂舞。

    不等烙月想到逃出的办法,长枪纷纷朝烙月刺来,烙月拔出水晶玉女骨,寒光过处枪遇枪折,人遇人分,一时间只听见风声和鲜血喷洒的声音,当然还有动天撼地的哀嚎声。

    烙月觉得自己在造一次惊天动地的伟孽,这场战下来,不仅水晶玉女骨要染上数不尽的鲜血,只怕烙月从此也要成为血魔,杀人无数的血魔。

    烙月正杀得眼红,只听一声马叫,雪豹已经挣脱士兵的绳索,排山倒海般向烙月奔来,士兵纷纷被撞飞了出去。

    烙月回过神来,重新上了雪豹,一人一马避开人多的地方,向西奔窜,只想少杀些人。

    宝马英雄顿时间冲出士兵防线,突围而出。正向西奔去。

    此时只听阿日斯楞一声大吼,烙月回头来看时,只见阿日斯楞将弯刀架在托娅颈脖之上,嫩肉划破,流出血来。

    “再踏出一步,我便杀了他”

    烙月飞下雪豹,顿时愣了。他完全没想到阿日斯楞为了杀他,竟让连这种下作的手段也用上了,托娅好歹也和他相爱异常,就算现在你做了红玫瑰的驸马,当上了西厥人的兵马副帅,可你也不至于无耻到这种地步,将以前的种种恩情全部忘了吧。

    烙月骂道“阿日斯楞你个孬种,你就真忍心杀了托娅。你要真有本事,放开托娅和我单打一场,我烙月死在你的刀下绝不多哼一声,用这样的手段,今后你还有脸做人吗”

    阿日斯楞却是红着脸,狠狠地瞪着烙月“为了西厥的万千士兵,我相信托娅他会明白我的。我可以不杀你,也不留你,你自砍双腿,我派人送你回大夏你砍还是不砍”

    烙月笑了一笑,也在耍无奈“托娅是你情人,你都不在乎他的性命,我有什么好在乎的”

    可是这笑没有骗过阿日斯楞,弯刀稍一用力,托娅颈脖上顿时流出血来,只是没有划破动脉,还未造成致命伤害。烙月一看,双眼塞泪。嘶哑着喊“住手,我砍”

    这泪既是为自己,也是为托娅。我烙月的命苦,托娅的命更苦。烙月看着托娅,只见托娅,眼泪已然滑落刀上,混着血水往下滴流,却是默默的看着烙月。

    “你一见到托娅,就喜欢上了,你以为我真不知道啊”阿日斯楞在说这话的时候,得意地笑了。

    阿娜日却是冲上前来骂道“阿日斯楞,你个狼啃的,你要敢动托娅姐一根汗毛,我就跟你拼了”

    阿日斯楞却是怒吼一声“把阿娜日给我押到一边去”却是瞪视烙月“你还不动手”

    烙月看了一眼托娅,托娅突然对他笑了,这笑是那么的灿烂,那么的美丽,这笑将永远印在烙月的心理,烙月将一辈子记住它,直到永远。

    托娅将颈脖在弯刀上一划,鲜血立即飚了出来。阿日斯楞也不知道托娅会这样做,吓了一跳,慌忙放开托娅,所有人看到这一幕,尽皆愣了,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刀箭。

    烙月扔了宝剑,跑到托娅身边,慌忙压住颈脖上的动脉,可哪里还压得住,鲜血只是从烙月手下奔泻出来。

    托娅却是安详地看着烙月,笑了,也哭了,眼泪与鲜血一起在烙月的眼前翻滚,烙月抱住托娅。痛哭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

    而托娅只是轻轻在烙月脸上吻了一下,一吻万年,随即闭上了眼睛,永远闭上了眼睛,可是她还是笑了,笑得那么美,那么甜蜜。

    而烙月却是愤怒了,他轻轻放下托娅,看了托娅一眼,捡起水晶玉女骨,嗖的一声奔到阿日斯楞面前,一剑穿了过去,阿日斯楞只觉得肚腹一热,已被长剑穿过</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