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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朝龙第40部分阅读

    这才勉强的存活了下来。当然还得靠娘的医术,娘在世上虽然没有多大的名气,但却有妙手回春的本事。

    师傅被娘带到中峰,十几天后人才活了过来。

    师傅还以为自己死了,是在地府呢。等她明白过来自己还没死时,她便伤心起来,说是死了就可以见到他了,他是谁我不知道,我猜可能是师傅的丈夫,要不然她年纪轻轻,怎么就叫自己晓梦夫人呢那时师傅看上去也不过十七八岁,美极了。

    烙月很是惊讶,他虽然料想晓梦夫人岁数不大,但却不知道如此年轻,也不过是二十几岁。

    朵儿继续说道;后来娘再三开解,师傅才决定活下来。也是从那个时候师傅下定了决心,要杀掉宣德皇帝,可我们谁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杀宣德皇帝。

    师傅潜心练武,可是心越急越是练不好,师傅老是练得满身血污的回来,可是武艺却不见进步。娘说这是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便开始引导师傅,教她把学武转到学医上来。

    师傅学医是个天才,领悟极强,不像我,老是学不来。娘高兴便收了师傅做她的徒弟,把一身的本领全传给了她。

    说到这朵儿声音硬咽了一下,继续说道。再后来,有一天娘把我和师傅叫到她的房中,要我拜师傅为师,要师傅照顾我;再后来娘就走了,一去去了这些年,就没再回来。

    说完竟然流下了眼泪。可是马上又破涕为笑,还好今天清风哥哥又带我见到了娘,清风哥哥对朵儿真好。朵儿擦了擦眼泪又说道:师傅非常疼我的,舍不得让我受半点委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师傅觉得清风哥哥会害我。

    朵儿顿了一下,瞪大眼睛看着清风问道:“清风哥哥会害我吗”

    烙月摇了摇头:“当然不会”

    朵儿勾下头继续说道“师傅这样对你完全是为了保护我,所以我才不准你伤害师父,我不希望你们当中有谁受伤。师傅也挺可怜的”

    烙月听到朵儿关于晓梦夫人的这番话,重新对着晓梦夫人认识了一番,想想自己身世坎坷,却没想到这穷凶极恶的晓梦夫人却也是个受命运捉弄的人,听到深情处,烙月眼睛也湿了。

    听了这些烙月再也不想和晓梦夫人斗气了,真是离开的时候了。

    没想到这个时候晓梦夫人和兰儿突然走了出来了,晓梦夫人缓缓地踱着步子,倒像个慈祥的师傅,只听她说道:“你走不了了,我已在兰儿的饭菜中偷放了些药粉,只怕你活不过一时三刻了”

    第一四九节 哪个少女不怀春

    烙月却不生气,站起来笑道:“我知道饭菜中有毒,看在你是为了朵儿的份上,我不去计较;你记住,世上的毒药对我清风都是没用的,因为我本身就中了世上最毒的毒,现在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兰儿却是在师傅身后看着清风,眼中尽是泪水;晓梦夫人是何时放的毒药,她根本就没察觉,她要是知道饭菜中有毒药,是绝对不会给清风端去的。如今只是觉得对不起清风,非常的对不起。

    “清风哥哥中毒了么”朵儿却忙替烙月把脉,脉象还是那么紊乱,与常人常脉完全不同。这难道是中毒迹象吗可看清风仍是谈笑自若,若无其事,这人当真是个人世间的怪人。

    不是仙人,也不是凡人,只能说他是个怪人。人间任何常理都无法归类的怪人。“师傅为什么非要和清风哥哥过不去呢朵儿不喜欢师傅了”

    兰儿也在一旁求告“师父绕了清风公子吧”

    而晓梦夫人只是怔怔地看着清风;她原本就为清风备了解药,只是想要试试烙月,要这个人对她低头。这是她最奇怪的想法,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想法。她和烙月有同样的感觉,都觉得对方似乎和自己有说不明道不清的关系。

    可是他们都不愿说开。当然了,晓梦夫人在烙月心中除了有点不近人情、心狠手辣外,还有一点可怜,也都是命苦之人,所以现在他也不去在意这次下毒,反正他还活着嘛。

    晓梦夫人不说话。烙月却说道:“在下造次,给神医赔罪了”

    这话一说出来,晓梦夫人没了兴致。这清风真是打不死、毒不死,她自己也没辙了;不认输,也不接受道歉,也不说一句话,关了朵儿房门,出去了。

    兰儿这才走上前来对烙月说道“公子……对不起”兰儿知道自己错了,只希望清风能原谅她。

    而清风根本就没在意,要是在意,吃饭的时候便就将这事戳穿了,如今那还有那么多计较,慌忙说道“别,我知道这不是兰儿的心思,肯定是你梳妆的时候神医做了手脚,你不用自责”

    兰儿感动极了,这是多么大的信任啊。兰儿想了一想“我知道发射铁链的机簧是坏在哪里,明日我就将它修好,送公子离开。”兰儿说完便离开了朵儿的房间。

    中峰之上,晚风习习,吹得窗帘轻响。烙月似乎忘了自己是在一个女子的闺房之中,而这个女子也似乎忘了她的闺房之中坐着一个男子。心中无鬼,自然不用避嫌。但其实只是心中有鬼,不怕人嫌。

    “清风哥哥真要走吗不能留下来陪朵儿吗”

    烙月看着这个可爱的女子,再加上中峰世外桃源般的风景,烙月还真的不想离开了,要是能在这里住下来,那多好。可惜烙月心中还有事,要住下也要等着这些事尘埃落定,他才能静得下心来。

    第一件搞清楚自己的身世,算清楚身上所背的血债;第二见件找到馨妹,也不知道这些年过去了,她嫁人了没有;她若是嫁人了,那我也得看她一眼,她过得好了我才放得下心来。

    这两件大事未了,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人能留得住他。托娅不例外,红玫瑰不例外;晓梦夫人不例外,朵儿也不例外。

    “我必须离开,我还有很多事要办;等我把这些事办完了,再回来陪朵儿”

    “清风哥哥有什么事要办杀宣德皇帝吗,我可以陪清风哥哥一起去,反正师傅也要杀皇帝,朵儿也要杀他”

    烙月却是有点茫然了“这事虽说和宣德脱不了关系,却不再是杀一个宣德皇帝那么简单了。你不懂,你就安安心心待在中峰吧好好习武学医,将来才能保护自己,救济世人”

    朵儿并不想救济世人“世人那么多,我可管不过来,我只要清风哥哥不出事,不受苦就行了。”

    再听到这清风哥哥四个字,烙月只是觉得有些别扭。按照俗理,烙月是阴雪妍的儿子,朵儿是静思公主如尘道姑的女儿;辈分排来,烙月便就是朵儿的长辈。

    若不是烙月在江湖上浪荡惯了,怎么会让朵儿如此叫来。不过看着小丫头模样,烙月若是再胡言乱语下去,只怕早晚毁了她;喜欢归喜欢,可不能乱弹琴。

    烙月可不能做出那有悖伦理纲常的事来。更何况烙月现如今卷进皇家身世密云之中,还很难知道自己是和朵儿是何关系呢。

    “你以后别叫我哥哥了,叫我叔叔吧”

    朵儿一听这话,老大不愿意了“为什么呢叫哥哥有什么不好么”

    这样想来,多半是烙月首先动了坏心思。晓梦夫人给他冠上采花浪蝶、登徒浪子的帽子,只怕是一点也没有冤枉他。“没有为什么叫叔叔好听”

    “朵儿不,就叫哥哥”朵儿说完这话,竟然忘情地伸手来拿烙月胸前的头发,却不小心看到了烙月颈上起褶的人皮面具。这面具在脸上带了多日,汗水浸湿,竟然有些起褶。

    朵儿看见,这才知道烙月带了面具,只见她伸手去揭;硬是将人皮面具扯开了一块。烙月慌忙打掉朵儿的手,跳开了去。

    “清风哥哥带了面具为什么”

    烙月将面具重新粘上,说道“我太丑,扯开面具,朵儿会做噩梦的”

    可是朵儿却不愿意了。我脸上的面具都已经拿下来了,而你却整天给我一个假的面孔,太不合算了,今天我就要看看清风哥哥长成什么样子,还没等烙月跳开站稳,朵儿已然跳到桌上,伸手去夺面具。

    烙月没想到这小丫头如此大胆,身子往后一斜。伸手托住朵儿伸出的手,四目相对,火花四溅。烙月在心中暗暗叫苦,这小丫头是动怒,还是动情了总之都不是什么好事。

    朵儿右手反扣,抓住烙月的臂膀,又伸出另外一只手来揭。烙月后退一步,先是让开一揭。手反扣,一把便将朵儿的手全握在手心之中,只是轻轻一捏。朵儿便叫出声来“清风哥哥欺负人”

    烙月这才放开朵儿。那知这家伙手刚被松开,双脚跳起,抱住烙月双臂,却用嘴去揭那面具。

    烙月慌忙挣开朵儿双手,颈上却多了一嘴的淡红唇脂。“你这丫头,这招跟谁学的”

    朵儿笑了一笑“清风哥哥忘了,当日在树林之中,你不就是这样揭开师傅面纱的吗”

    烙月呀了一声,当日烙月的确是这样揭开晓梦夫人面纱的,可惜晓梦夫人还戴了一个戏人脸谱,没看到真人。没想到这家伙一旁看着,却学了这么一个招式。

    这也是可以乱学的吗烙月只是摇头。难怪人家说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孩子呢;这也难怪,有样学样,须知孩子的眼睛也是随时都瞪得大大的。

    “别的招都可以学,这招不能学否者敲破你脑袋”

    “可是朵儿想看看清风哥哥是什么样子要不然朵儿做梦都不知道梦见的是不是清风哥哥”

    这也有些傻了,你梦见我干啥呢。一个小姑娘说出这样的话也完全不害躁么,难怪晓梦夫人,那么在乎这个小家伙,深怕烙月对她不利,起坏心眼。

    “这个模样不挺好的吗你就当认识的清风就是这个样子不就都好了吗”

    “那不行,我要记住的真正的清风哥哥”话未说完,只见她嗖的伸出右手抓住烙月的面具,哗的撕了下来。烙月只觉脸上一阵清凉,带着面具真是一个苦差事。

    朵儿看着烙月的脸,一下子便怔住了。这张脸比那人皮面具可俊俏得多了,也年轻得多,不过是十岁。他心目中的清风哥哥应该比那面具还要更加成熟一些,没想到却年轻了这么多。

    可这张脸也太清秀俊美了,完全就不是一张男人该有的,俊秀爽朗不说,每寸肌肤似乎都带着一份挑逗的异味。这个男人不是仙人,也不是凡人,是个妖仙,就连朵儿也嫉妒没长清风这样的一张脸。

    朵儿看着烙月,已然痴迷了;心儿顾不住砰砰乱跳,夺衣欲出。“清风哥哥”她竟然禁不住伸手去摸这张脸。

    烙月却是一把抓住朵儿的手,生气到“不准放肆”

    朵儿手被抓,乘势躲进烙月怀中“哥哥带我走吧,我要一直陪着哥哥哥哥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烙月这才感觉到不对劲,双手根本就不敢搭在小丫头身上。烙月心中暗叫不好“这下坏了,真让着小丫头误会了”想了一下,推开朵儿,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朵儿被这么一推,看了烙月一阵,立马不高兴起来“清风哥哥不要朵儿么”

    烙月立马就想起了温馨,他可不想做对不起温馨的事。“你要真把我当哥哥,或者是当叔叔,那我自然是要咱朵儿的,可是你若是胡思乱想,我可不准。”

    朵儿立马破涕微笑,又躲进了烙月的怀中。这些事她还没搞清楚呢;她可没有烙月那些乱七八遭的心思。要吗是朵儿想多了,要吗就是烙月自己想多了,真正动了歪心思。

    这谁说得准呢,反正也没有一个特定的界限。

    第一五零节 乘鸟过峡谷

    没有熬到天明,重新戴上人皮面具;烙月便已来到了发射铁链的地方,朵儿自然是跟着的。.兰儿已经在机簧之内开始忙活了。烙月也想知道是什么样的机簧,能将这么重的铁链发射到对面。

    走进机簧中一看,只见秘密麻麻的齿轮转动装置,烙月看得一头雾水,只见兰儿手中拿着一个齿轮,正在细细检查安装的位置。原来这机簧并没有损坏,只是晓梦夫人拆走了几个要紧的转动齿轮。如今兰儿偷得齿轮,却是在研究该装在什么地方。

    烙月不禁问道“这个你也懂吗”

    兰儿咋一惊,回过头来。看见是清风,忙不好意地说道“我已经装了两个,可是这个我就不知道该安装在什么地方了”

    “要不要我告诉你啊”只听一个声音在外面说道,烙月心中一振,这人必是晓梦夫人了,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兰儿、朵儿一看是师傅,慌忙跪倒认错。晓梦夫人却是说道“没出息的家伙,一旁去,等我收拾这小子才来罚你”

    这时只见头顶之上飞过三只雄鹰,双翅张开,直有两米来宽。烙月双手抱拳,说了句“后悔有期”,话未说完,已经跃起,一跃竟然超过了雄鹰的高度。

    脚尖垫在雄鹰背上,雄鹰竟然毫无察觉。烙月轻功已经达到了御风飞行的境界,雄鹰根本就感觉不到重量,只是展翅朝对面飞去。

    中峰上的人,全愣了。清风吹来,裙带飞舞。九天之上,一人一鹰展翅高飞。这个人的轻功竟然达到了这样的境界,这峡谷已经不能成为他的障碍了。

    朵儿却只是嘟哝着嘴,“骗人,不是说要带上朵儿的吗”

    飞到对面,高空往下一看,人如虫蚁,渺小极了。烙月舍了雄鹰,从天上缓缓地落了下来。不知谁看到了烙月在天上的身影,一声呐喊,所有人都举目望天,仰望着烙月。

    待烙月轻轻落在地上,在山崖上响了一阵掌声。不知是谁开口问道“公子是哪位神仙,使用的什么轻功”

    烙月调笑道“清风过路,踏雪无痕。”

    从此清风的名字,踏雪无痕的轻功便在江湖之上传开了。下一届的江湖名人榜,又要有人下榜了。

    柳柳和金刚刚已离开蛇谷,柳柳便收到了父亲柳泉的书信,老皇帝宣德突然生病,国舅杨荃有异动,宫中恐怕又要发生大的变故了。柳柳和金刚不敢再继续追查刺客的案子,带着凶神恶煞火速回金州皇城去了。

    朱世文、陈晓自然不会和柳柳去淌这浑水,回客栈和齐可人相聚。三人在海州留下也不闲着,当前有两件大事要办。这第一件自然是要除了西方魔女,这第二件嘛是继续帮助追查皇宫刺客的下落。

    但其实在三人心中,谁当皇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西方魔女越见猖獗,再不阻止,只怕将会成为武林的一场浩劫。可是她身边的四大护卫,却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一个萧楚玉便可以震慑武林,更何况还有一字棍僧法缘、不老毒人麟童、蛇鞭乌梢蛇这样的高手助阵呢。

    更可恨的是晓梦夫人竟然不肯为武林诸人施药解毒。说道晓梦夫人,陈晓和朱世文均有疑惑。

    晓梦夫人武艺高强不说,使用招数虽不是正义门的功夫,却不时露出正义门武功的影子,多半有正义门武功的底子,可是朱世文却不记得正义门有这样的一号人物。她是什么人呢

    还有那自称清风的白衣男子,他所使轻功身法也与正义门轻功有些相似,可是正义门恐怕连温云霸和鹿元飞也没有他那样的境界。先是风筝过峡谷,这还可以理解;但是他可以乘鸟过峡谷,这就难以理解了。

    如今清风这个名字和踏雪无痕的轻功已经在市井间传开了,这清风又是个什么人,他若是能够帮助除掉西方魔女,自然最好,可他要是助着西方魔女,那就不妙了而且谁也不了解这清风的底细,更无人知道他突然出现在海州的目的

    陈晓和朱世文想着同样的事;可是陈晓始终觉得那白衣男子清风和烙月有相似之处;只是烙月已死,而这个人活生生地站在她的眼前;陈晓想到烙月死时的场景,温馨悲痛欲绝的样子深深刺痛了自己的心。

    她不禁问朱世文道:“温馨姑娘可还好,我也有三五年没有见到她了”

    朱世文听着陈晓的话,顿了一下;想起了温馨不嫁廖世忠,跳下舞剑峰的事,不免替温馨不值得。可也悲从中来:“师姐她……唉烙月师兄死后,师傅迫师姐嫁给廖世忠。师姐被无奈,跳崖自尽了,如今也已过了几个年头了”

    陈晓“啊”了一下“死了”然后落入沉思,难怪烙月那样爱护他这位馨妹,原来这丫头贞烈如此,对烙月也算是情真意切,誓死相随了。现如今他们恐怕已在地府相遇,终究是成双成对了。而我陈晓,谁又懂得我的心思呢

    陈晓心中暗叹,温馨这丫头比自己还要痴心:“烙月爱她,疼她,看来是值得的。”

    陈晓、朱世文、齐可人三人谈话间,只见白衣男子清风走进了客栈,他一身的疲惫,刚进门就吩咐小儿上酒上菜,看上去疲惫倒不算啥,恐怕早就饿极了。

    烙月自己的确是有些饿了,其实他所爱的不是兰儿的精美小菜,也不是朵儿的馊豆腐、冷米饭;他爱的是这江湖酒肆中的肥鸡烈酒,这才是他的地方,空着肚子可就没心情去品美酒佳肴了。

    朱世文已经听说了“清风过路,踏雪无痕”的典故,心中对清风甚是佩服的,看他虽然面无表情,过于严肃,可是年龄却不大,武功造诣却不是自己所能比拟的,心中也有好些不甘。

    不过若是能将他拉到自己的战线上来,一同对付西方魔女,那胜算可就大多了。我何不下去和他交谈一番,先结交了这个朋友;熟人好办事,高手更应该结交了。

    朱世文正要上前与清风打个照面,那知道客栈门前一闪,进来一个书生。只是他身法之快,绝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所能有的。书生径直坐到清风身前,将一把扇子挡住面目,却将背对着客栈的大门,只见几个兵士朝客栈内瞧了一瞧,摇了摇头,垂头丧气地走了。

    清风也看出了一些猫腻,可是等书生将扇子拿开后,白衣男子看到书生的这张脸,愣了一下;但随即变得麻木,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这人、这白面书生烙月认识。

    小二终于将菜端了上来了,却正是一只肥美的鸡,一壶醇香的酒,清风抓起酒先喝了一口,抓起肥鸡便吞咽起来,故意做出粗鲁的模样,想要把眼前的家伙赶走。

    书生看着烙月吃肉的模样,表情转了几遍,这人穿的干干净净,有模有样,模样也俊俏,可怎么会有这样的吃相呢;真的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浪费了一个好模样。顿生厌恶。

    可恨的是这样的人却好似从未看见过自己,书生拿起扇子对着烙月轻咳了一下,可是烙月仍自吃那肥鸡,完全不去理会。

    这下可惹火了书生,抓起筷子便要从这白衣男子口中夺下肥鸡。烙月也拿起筷子来挡,一只肥鸡吃尽,也没让书生的筷子粘上一丁点油腥,书生筷子也未曾能碰到肥鸡一下。

    书生正自失落,只听楼上一个女子叫道:“眭公子莫要失落,这人是饿鬼转世,我等是胜不了他的,尤其在吃饭的时候”

    你说这书生是谁啊,他便是那金州殿试头名状元,却不肯为官的缙州五决才子,眭麟;陈晓自然是认得他的,只不知他来海州做什么刚才的官兵又为何追他

    眭麟听见楼上的呼声,抬头一看。那不是是陈晓姑娘,缙州五决,还有金城救烙月,都有陈晓的影子;眭麟也是认得她的,李耀庭、周林还有他都知道这陈晓是烙月的红颜知己。几人还好生羡慕烙月呢

    朋友相见,甚是欣慰;眭麟终于舍得下清风,上楼去了。

    “陈晓姑娘也在此处吗真是巧了”说完看了朱世文和齐可人又问道“这两位是”

    朱世文忙上前抱拳施礼“在下正义门朱世文,她是内子”

    眭麟相看一眼,见这朱世文也是文质彬彬,气度非凡,心中顿生好感,微微一笑“朱公子飞羽快剑可是享誉江湖啊眭麟有眼无珠了,见谅见谅”

    朱世文已从陈晓处得知这便是与烙月五决大比,夺取头名状元的眭麟,更何况见他率性直爽,并不是一般的书呆子;他与清风相斗,虽然败下阵来,却也有几分功夫。

    两人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于是四人落座,喝起酒来。

    酒过三杯,眭麟说道“我听说,最近海州出了一个典故清风过路,踏雪无痕,有一个人乘鸟飞过了蛇谷,可是真的”

    陈晓瞟了一眼坐在楼下的清风,说道“那,人就在那。刚才和你打斗的便是清风了。”

    眭麟一听,险些落掉了手上的酒杯“什么,他就是清风难怪我败在他的手上。不亏,不亏为何不请他上来喝上几杯呢”

    陈晓却是一把抓住眭麟“眭公子且慢,这人不仅是个饿鬼,还是个色中饿鬼,千万不要去招惹他”声音不小,却是故意说给清风听的,就看清风有什么样的反应。

    第一五一节 长剑戏美人

    清风将陈晓数落自己的话全听在耳中,这不是故意调戏我吗。.烙月一口气上来,那还管得了那么多的后果。更何况他现在武功已经大成,根本已将正义门的影子化去,又加上自创的“云息功”,对付陈晓够了。

    更何况心中也想逗她一番,便舍了肥鸡,轻轻一跃便上得楼去。

    朱世文见过清风的手段,这人好时能够舍身救人,坏是下手不留情,一掌差点就将麟童的命要了。时好时坏,看不出正邪,心中多有防备,忙把齐可人推到身后迎了上去。

    要是刚才陈晓的话激怒了他,他计较起来,陈晓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万一他下起狠手,陈晓岂不是又要白白搭进去一条小命,有我朱世文在,怎么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呢。

    他哪里知道这是陈晓的计谋,正要引清风上楼,最好是能够摸清楚他的底细,探明是敌还是友。陈晓心中也明白,除掉西方魔女,有清风相助,肯定是事半功倍。

    陈晓给朱世文使了个眼神,意思是让我来。

    烙月虽然没看出陈晓的心思,但是他感觉的出来,陈晓并非有意与他为敌。灵机一动,顺手在桌子上拿了一根筷子,握个剑诀,将陈晓和一字棍僧法缘铁棍相斗时用的剑法使将出来。

    陈晓一惊,这不正是自己和那一字棍僧法缘时所使的招式,却没想到被清风学了去,虽然使得不如自己流畅,却好似学过一般,尽得精髓。

    要知道陈晓武功虽然出自正义门,可是每招每式都经过陈晓自己的提炼,尽量化去了正义门的影子,融进了自己的理解和琴谱魔功的功法。

    在陈晓自己眼里,她的剑法绝不是这么容易模仿的,却哪里知道教她的剑法正是眼前的清风呢。不过陈晓并不害怕,我手中提的可是锋利长剑,一根筷子算什么,我一剑便能将它削成几节。

    鼓起勇气,拔剑朝烙月刺来。客栈中人一见拔剑,吃饭喝酒的人那还敢安坐,纷纷下楼离去,却又忍不住在客栈门前观望;店老板却是一阵苦叫,这桌椅打坏了谁赔啊。

    眭麟看在眼里,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扔给老板“桌椅钱”店老板结果银子,忙悄悄躲到柜台后面,在不敢吱声。

    陈晓一剑朝清风削过来,烙月忙微曲双脚,却是向陈晓划来。陈晓不敢大意,纵身后越,跳过了桌子,却将桌子朝烙月踢来。顿时间酒菜飞起,就算烙月躲过了桌子的攻击,也要被溅得一身油污。

    就算不败,却也是没有面子,也算是败了。

    烙月先是后跳,长袖一挥,带起一阵劲风,碗碟不朝烙月飞来,却是斜飞到墙上,几声碎响,碎了一地,烙月身上自然没有粘上一滴油污,眭麟赞道“好手段”

    陈晓却是不服,长剑舞起又朝烙月天突刺来,烙月举起筷子,只听当的一声响动,长剑刺偏,烙月却已趁机绕到了陈晓身后,筷子趁机在陈晓双肩之间点了一下。

    速度飞快,局外人根本就没感觉出来,陈晓身形停顿了一下,随即回过身又朝烙月袭来,这次却不是飞羽剑法中的招式,而是周身旋转,长剑飞舞。这是琴谱魔功中的招式,烙月也没有见过。

    烙月只见一团飞旋的剑光,然后便是如刺的剑气“好剑法”烙月慌忙跳开,却只见身边的座椅被剑光一扫,纷纷断裂。好险的招法,幸亏烙月躲得及时。

    一招躲过烙月随即飞身下楼,这样大范围攻击的招式,楼上地方狭窄,对烙月不利,对陈晓却是好处尽得。烙月站在楼下的桌子之上,左手背在腰上,筷子却是指着楼上的陈晓。

    陈晓不假思索,双脚在栏杆上借力,长剑却是朝烙月刺来,顷刻之间不知道已经刺出了多少剑。烙月却是以一根筷子相挡,还未听见声音,筷子已被削得手指难握。烙月摇了摇头,将筷子扔在地上,却是空手对长剑。

    筷子既然断了,陈晓士气大阵,长剑舞起,却是朝烙月眉心刺来。可是更令她惊讶饿是,清风这小子却是动也不动,似乎是在等死。陈晓正想收回长剑,只见清风伸出两指,一下便夹住了陈晓的宝剑。

    双指往后一带,陈晓便身不由己地朝烙月飞来;她忙将长剑回抽,双脚朝烙月腹部踢来,烙月夹剑在手不放,在剑下转了一个身子,躲开陈晓踢出的脚,斜视陈晓。

    陈晓再想拔剑,难了。回抽不动,长剑一翻一振,烙月变换不及,舍了长剑,回身又蹦到陈晓身后。握过剑诀却是抵住了陈晓的腰肢“姑娘还要斗吗”

    陈晓到也大方,回过身来,收剑回鞘,抱拳说道“小女子认输了,多谢公子手下留情”

    相斗半天,清风本有机会杀了陈晓,可是清风却迟迟不动手,只是不攻击。朱世文看在眼里,陈晓心中也明白。朱世文忙上前说道:“架可以随时打,这酒可得趁温喝,何不先坐下来喝上几杯呢”

    于是店家这才收拾桌椅,重新备上一桌好菜。五人重开酒宴,开始攀谈,烙月这才搞清楚为什么眭麟要躲避官兵。

    这眭麟弃官不当,却看不得恶人作恶,贪官横行。今日在城中闲逛,见几个兵丁护着一个泼皮公子在街上任意取物,只是不付钱,老板要是上前索要,他便一个窝心脚踢去;掀翻了摊子不顾,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眭麟一问,才知道这泼皮公子好像是个什么什么狗屁师爷的儿子;眭麟一听,顿时有些玩意,上前就是两个耳光,骂道“好小子,你就是这么给老子办差的吗”

    那泼皮公子,当时被打得满眼星光,还以为是他老子来了,慌忙跪下,叫了一声“爹”

    街中之人听见,只是捧腹大笑。等泼皮公子清醒过来,才发现这哪是他老子。于是便放了身边的兵丁,非要拿住眭麟。眭麟不愿纠缠,拔腿就跑。这才来到了客栈。

    几人一听也是捧腹而笑,真是解气。

    朱世文笑过之后却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这样的恶霸好收拾,难对付的却是西方魔女这样的魔头啊”

    眭麟一听这话,却说道“你说的这个西方魔女可是那相思豆的主人,她给江湖中人下毒,完全是为了找一个人,而且还是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是这个人吗”

    陈晓说道“眭公子也知道此人吗”

    眭麟点了点头,说道“我不但知道,这次我来海州也是为她而来的。不瞒几位,这也是我的头痛之事啊,我身上便中了这相思豆的毒。”想起相思豆,诸种悲伤传来;眭麟竟然当着众人落泪。

    擦之不尽,眭麟却是说到“这毒药种在身上,不痛不痒,想起伤心事就落泪,挡也挡不住,完全不由人我今日也不想解毒了,只想杀了这家伙解气”

    眭麟虽然超然不群,但是难免有些好奇之心。听到有这么一个西方魔女,他便多方打听,那知果真遇上了西方魔女。便想看看这西方魔女面纱之下是什么样子,伸手便去揭。那知手还没有挨着面纱,西方魔女已经伸手点在他的喉咙之上。

    眭麟嘴刚一张口,一颗药丸投入,从此他便受了这相思豆的毒。

    陈晓听闻,慌忙问道“这西方魔女有这样厉害的手段吗”

    眭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也以为她不会有多大的手段,这才贸然一试的,那知却败得如此之惨还有她身边的四个人,武功应该也不弱”

    朱世文听到这里,也是叹了一口气,他也是败得一塌糊涂啊“不要说着西方魔女了,就连她的四名手下,我们也无法打败啊”

    眼前一亮,陈晓想到了清风,只要清风肯出手,肯定能打败西方魔女,她只是期待地看着烙月。烙月忙站起身来“别这样看着我另外三人还好,我看西域狂剑的剑法绝妙,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胜过他你们为何不去请一个人呢”

    三人慢说道“谁”

    清风看了朱世文一眼,笑道“令师温云霸他不是曾经和萧楚玉斗了一个不分胜负吗他应该可以打败萧楚玉。”

    朱世文却是叹了一口气,脸上有了悲戚之色,自从温馨死后,他便便把掌门人的位子让给了廖世忠,已经多年没有下山了,可是这些话不便与外人说起,朱世文只是说道“家师已经多年不问世事,不敢惊动他老人家掌门已经让廖世忠继任了”

    烙月却在心中骂了几遍温云霸。心中咯噔一下,这么说馨妹嫁给了廖世忠咯。温云霸立下的规矩,只有娶了温馨,才能做正义门的掌门人,看来馨妹始终没有等我烙月啊。

    烙月想到温馨已经嫁人,再没有相谈的兴趣。多话不说,起身离去了。任桌上的几人怎么叫唤,烙月只是没有听见。

    朱世文却是一头雾水,这人是怎么了。难道师父将掌门人的位置交给廖师兄有什么不妥么,他为什么听到这里便离席去了呢。朱世文越来越相信,这个人与正义门有脱不了的干系。

    这时只见一个提剑的年轻人进了客栈,恭恭敬敬给朱世文行了礼,说道“师父请师叔去如意纳祥客栈,说有要事相商”

    朱世文认得这个年轻人,他是正义门下一辈的弟子,从师廖世忠,名叫闵浩常,是廖世忠最得意的弟子。

    第一五二节 金海屠魔会

    几年过去,老一辈的武林中人纷纷退场,新一代的年轻人正在崛起。.而廖世忠则一跃成为了东南第一门派的掌门人,凭正义门在江湖中的地位,如今的廖世忠也算是个人物了。

    他要是来到金海小镇,必然不会无端前来,必有他的原由。

    朱世文对闵浩常并没有什么喜爱与讨厌的说头,舍了清风不理,坐下后才缓缓问道:“你师父要干什么”朱世文其实一直对廖世忠不满,就是他牵头杀了烙月的人。

    廖世忠这个人表面看上去老实,实际上精得要命,心机也不浅。反正朱世文就是讨厌廖世忠,看他不起。朱世文初到正义门,全都是温馨和烙月扶持,其他人可没正眼瞧过他一眼,如今他也一样不拿眼光看众人。

    以前朱世文总是要让他们三分,现在不了。朱世文武功有成,并不比别人差,加上娶了齐可人,他就更得挺直腰杆做人了,要不然齐可人在人前也抬不起头来。

    所以并不太搭理廖世忠,更何况他的弟子。

    闵浩常平常是看管了他这位师叔的冷脸了的,多少有几分害怕。只是答道“师傅在金海坐镇,广邀武林朋友,组建屠魔大会”

    “什么屠魔大会”

    “就是西方魔女师傅诚心要除掉西方魔女,替世人解了相思豆的毒。”

    眭麟、陈晓一听,心中高兴,看来正义门真要动手了。再不动手,只怕江湖人就再也看不起正义门的正义二字了。只要正义门牵头,江湖门派必然纷起云从,除掉西方魔女指日可待。

    朱世文却是担忧,西方魔女,势力之大,武艺之高。这恐怕要给正义门惹来一场大祸。“武林贴发出去了吗”

    闵浩常说道“基本没有,这就是师傅请师叔去的目的”

    朱世文点了点头“你去吧,告诉你师父,我随后就到”

    见闵浩常走出了客栈,眭麟这才问道“你师兄廖世忠与朱兄的武功相比怎么样,能够敌得过西方魔女的四大护法吗”

    朱世文看得明白,虽然廖世忠武功不比他朱世文差,可是要想敌得过西方魔女的四大护法,只怕还欠些火候。这廖世忠当上正义门掌门之后,一直苦恼没有大展宏图的时候。

    如今西方魔女闹够了,他终于站起来了。就想一举除掉西方魔女,成就自己的功名,这事一成,正义门的声誉必然大增,他廖br /gt;</br></br>